“不對,”龍翼軒打斷他,在衆人在太監和太醫們的注視中開口,“是臨沼縣的周圍都沒有子母草。”
“怎麼會?”太醫們不信,“那不過是一味甚是普通的藥草而已,怎麼會到處都沒有。”
另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也說:“正是,前段時間不久剛好就是子母草的收成季節,現在正應該是藥鋪中子母草囤貨最多的的時候纔是正常。”正因爲如此,他們當初出發的時候纔沒有帶着這味藥材。
卻沒想過,當初準備藥材的童子們很可能也拿不出子母草了,阮明心懷疑。龍翼軒跟她對視一眼,想到一處。
這是一場陰謀!
除了他們如是想,龍騰也是,鳳家跟霍錚更是。
阮明心留給霍錚的那封信中除了交代如若她回不來不要輕信龍翼軒外,還有就是如果北狄入鏡的時候不管用何種方法一定要幫她阻止外公跟舅舅們出戰。
霍錚奇怪,現在正好阮明心被困出不來,來到鳳家相商。當然沒有說阮明心那封信,而是轉換成了師門秘密傳信方式,阮明心才傳話回來說現在臨沼縣蹊蹺,然後將話題引向北狄今年災荒。
鳳澤涵與鳳澤川本就是聰慧之人,除了打仗,鳳家在朝政上的算計,更多的還是鳳澤涵做主,霍錚如是話題一提,他就想到了北狄。
是啊,北狄窺視南慶由來已久,現在南慶出現內傷,不可能不借此機會襲擊南慶。
他更多的還是以一個將軍而非政治家的角度在思考問題,立馬就與家人相商要請柬寫摺子奏請皇上加派北邊駐防。
霍錚一聽,鳳澤涵要親自去!
這還了得,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師妹會讓他阻止鳳家人上戰場,可是水災瘟疫她都能“算到”,那再“算到”鳳家人此次戰爭有危險也無不可。
危險?
對啊,有什麼危險?只有打仗纔有危險。可是北狄有何出戰的理由呢?
霍錚纔回來又駕馬往鳳府趕去。可是爲時晚矣,鳳澤涵已經進宮。
皇宮內,御書房。
龍騰高坐龍椅上,手邊擺着的是鳳澤涵的奏摺。鳳澤涵就站在他的正對面,頭微微的低着,緊守君臣之禮。
“鳳愛卿的意思是說子母草的事情與北狄有關?此話是何解?”
“回稟皇上,北狄向來以放牧爲生,聽說今年北狄已經長久不下雨,青草都長不起來更莫說是他們的牲畜羣存活,我南慶富饒,北狄向來對我們虎視眈眈,現在正好我國內重創,他們必定落井下石,到時候瘟疫蔓延,他們再趁我們分身乏術的時候大舉進攻,微臣此次進宮就是請求皇上加固邊防,以防北狄偷襲。”
龍騰沉默一瞬,“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鳳澤涵欲言又止,但是龍騰已經對他揮手。
鳳澤涵無奈只能先行退下。
回到府中,鳳澤涵再遇霍錚,奇怪看他。
霍錚將自己推敲出來的來意說明,鳳澤涵說道他也是如是稟明皇上,多謝霍少將軍的關心。
霍錚謙虛笑笑,問起北邊邊關駐防的將軍皇上說了派誰去?鳳澤涵微訝,道:“聖上還未有聖裁。”
霍錚輕噓一口,還好,接着然後告辭離去。
鳳澤涵摸不着頭腦,甩了馬鞭子給小廝自己進到府裡去。
卻不知那日鳳澤涵與皇帝的談話如何流出,當日下午就有大臣們結隊去往養心殿,稟明皇上他們推測子母草之事與北狄有關,北狄惡意收集南慶子母草就是不想臨沼縣的瘟疫得治,要讓瘟疫在他們南慶全國擴散,現在已經傳出前去的七皇子已經染病,現在又沒有解藥,那麼後面其他人也一定會相繼染病,城外的守軍已經不可靠了,請求皇上再派人將臨沼縣十里之外再加固防守,千萬不能讓瘟疫擴散啊!
於是就有了那日小太監的榮光。
*
有藥方,沒解藥。
還不知怎麼聽說外面被再次二重包圍,這次是真的被放棄了,縣城內人心惶惶。
大家都怕死,阮明心也怕,只是她一直冷着一張臉,誰也看不出來,包括龍翼軒。
昨天晚上被堵截回來阮明心就知道十里之外是真已經重兵把守,就算是出得了這一道城門,單憑她一人之力也鐵定被外面的守衛射成馬蜂窩。
真是可笑,從沒想過會命喪此處。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龍翼軒現在身上的瘟疫已經很嚴重了,如今還能活動,全是靠他的內力壓制,只是時間拖得越久,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龍翼軒坐在椅子上深思,想到他的那羣兄弟們,已經半個多月過去,皇上是真的不會再對臨沼縣有任何動作。
龍翼軒透過窗外的光線,看向那蕭條的景色。
這明明是盛夏時分,最是綠意盎然生命蓬勃的,他卻在日漸枯萎。
遠遠的亭子裡,有一道火紅的身影,她正在跟她的丫鬟說笑。那團紅真的是比太陽還要熾烈啊,無論只在哪兒都能一眼吸引人的目光,他還記得在塔頂上的驚鴻一瞥,翩翩佳人,霓裳羽衣,舞動的餘影時常在他心上跳躍。
她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有着最火烈的容顏,最冰冷的性格。
不,或她不冰冷,她在那個少年面前就很開放,丫鬟面前也很生動,她只是在自己面前永遠都那麼遙不可及。
龍翼軒是真心看不透她。
就如同此時阮明心也一樣看不透他一樣。
阮明心本是在亭子裡與百靈在一起討論等會兒做飯去廚房裡吩咐一聲,所有碗筷都要加醋煮沸了再用。
百靈在問她爲什麼,說自從進了臨沼縣做什麼都要用醋啊大蒜什麼的,她現在都覺得自己走在那兒都覺得酸,風吹都吹不散。阮明心笑話她,叫她吹風也好在院子裡就行了,不要上街,更不要卻人口密集的地方去。
話沒說完,然後就被龍翼軒叫到房間裡來了。
龍翼軒的房間他來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跟着那些老太醫一起診病,雖然她從來不上手。
這個房間的擺設就一直沒動過。
其實她知道龍翼軒性格里隱忍的霸道,特別是他當上皇帝之後,任何不順他心意的都統統被換掉。
但是此刻,卻並未有任何表現。
龍翼軒靜靜地凝視着她。
【作者題外話】:今晚零點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