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於哪一門派?我對南慶瞭解不多,倒也聽說過那麼幾個門派。水月宗、百里谷、天狼幫……不知說得對與不對?”
霍錚心中警醒,嘴上卻無所謂的說道:“向兄看來對咱們南慶瞭解頗深,說得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幫派,說來慚愧我與師弟不過是無名小卒,不足掛齒的小幫派而已,在江湖上還排不上名號。”
向宗光狐疑,阮明心卻在一旁點頭。確實他們大劍門從來不參與江湖幫派排名,因爲它本身就已經是至尊了,可不就沒有名號嗎?
人家這樣子說了,向宗光也不能再繼續追問下去,統共就十幾裡地,大家的馬都是好馬,沒過多久就到了北城門口。
剛一入城,天空中突然落下無數的花瓣,彷彿花雨。
所有人驚異的擡頭去看。
只見追風盤旋在天空之上,爪子上抓着一個大大的袋子,裡面似乎都是花瓣。
看上去,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就在阮明心進城的一刻恰好落下。
花瓣如雨。
香氣迎鼻。
阮明心有些呆怔,這是她從來沒想過會出現的場面。
“師、師兄爲我做的?”
少女難得有些結巴。
還沒有人,專門爲討好她,這樣做過。
整個京城似乎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向前走,花瓣如雨。
雪雕用完一袋,又不知哪裡抓了一袋。
像是無窮無盡。
一路走,花朵一路跟隨。
“你們南慶怎麼……”向宗光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可是兩個男人!
一個爲另一個準備了花瓣?!
惡寒!
煙花似乎也在漫天綻放,迎接着少年心底一直期盼的少女。
“師兄!”阮明心眼圈有些紅了,看向身邊的少年,她是不是很任性。
當年不懂珍惜。
如今從新來過,似乎還是沒有他用心。
“我準備這個可不是爲了讓你哭的!”霍錚笑了笑,幫她輕擦了臉上的淚痕。
“這代表着我對你的珍重,明心,等你及笄,我用十里紅妝迎娶!”
少年沒有管身邊多少人看着,只是鄭重承諾。
“十里紅妝那是嫁女!”阮明心被他逗得笑了。
“我願意十里紅妝迎娶不行嗎?”霍錚的聲音卻帶着執拗和溫柔,若不是她還沒有及笄,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定下。
十三歲而已,少女卻已經漸漸長開。
那朵鮮花,竟然要慢慢綻放了。
雖是男裝,卻風姿綽約。
“說的好像你們真能成親一樣!”龍司遠不由冷哼,臉上心裡都很不舒服。
“要你管!”阮明心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拉着霍錚的手向向宗光提出告辭,和幾個幌子拱手拜別。
向宗光看着兩人的背影卻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看得龍司遠在一旁不停的撇嘴。
“那個少年是個女子?”向宗光忍不住問道。
“是!”龍司遠沒好氣的點點頭。
“你們南慶的女子也有這麼爽利的?”向宗光的眼底不知道有什麼亮了起來。
“全京城也就這麼一個小魔女而已!”龍司遠咬牙切齒的說道。
龍御川小聲教訓他,“叫你纏着你三哥非要跟來,要是讓父皇知道你今日干的好事,有你好受。”
龍司遠不滿:“不是沒有射成嘛……”
……
*
另一邊霍錚與阮明心沒有騎馬,乾脆直接手牽手走着。
滿京城也就只有他們一男一女敢這樣囂張。
花瓣追隨着兩人,十分夢幻。
“師兄你怎麼知道我回了?”阮明心明俏的眼眸望着她,她偏頭的動作依然保留着過往的純真。
霍錚看着這樣一身勁裝的她做着如此嬌豔的動作竟有一絲晃神,好一會兒才說道:“雖然在城外看不到,不過你不是早就給我傳過信了嗎?”
“信?”阮明心奇怪,“我除了那一封讓追月捎回來的書信就沒有再傳信了吧?況且也沒有寫何時歸。”
阮明心看着霍錚,覺得他的師兄可能是有點閒得發慌了。
“想什麼呢!”霍錚微微蘊怒,“是你的追月,難不成不是你刻意發出長鳴通知我你回來了。”
說着他看着她,眸光卻是深深的專注,他可算是明白過來就算是他沒有派人看着,這丫頭也不會坐視不管。
“追月可是一直乖鳥,你別想賴給它說是它亂叫。沒有你的指使,它能用千里傳音來鳴叫?”
“嘿嘿嘿,師兄真是瞭解我啊。”
見自己的小計謀被拆穿,阮明心討好的笑着。兩人就這麼噠噠噠的到了該分別的岔道口。
霍錚看着她身上的衣裳有些欲言又止,阮明心順着他的視線,“我這也不是爲了方便行事嘛。”
出門在外諸多不便,霍錚其實很想說,這些年你辛苦了,你過得可還好?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千言萬語也化作了一句:“你回去小心一點。”
……
*
阮府,阮明心一身勁裝衣裳都還沒有來及回去換就被罰站在飛鶴院的畫廳裡,她桀驁的身姿站在畫廳中央筆直杵立。
申時太陽正是當空北照最熱烈的時候,阮明心一路回來有些汗流浹背,此時被老太太屋裡的冰氣一夾擊,沒過一會兒後背就開始涼颼颼的。再不回去換衣裳,也不知道會不會着涼。
阮明心也在打量着上面一直看着她的老夫人,斟酌着說道:“奶奶,孫女您都看了我快一個時辰了,孫女這不是回來了嗎,您真的不用擔心也不用後怕啦,啊,你看你看。”阮明心說着還張開手臂轉了兩圈給她看自個兒欣長苗條的身姿。
老夫人依舊不說話,只是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的看。
阮明心心頭一跳!這老太太眼中放光,不對啊!她都沒有說今次有給她帶什麼好東西,怎麼看她跟看個活寶似的?
阮明心越發篤定了自己要先閃爲妙的念頭,上前拉着老夫人滄桑微皺的手搖啊搖,撒嬌道:“奶奶您都看準了這麼久了,還不放孫女去給母親請安,待會兒爹爹回來她就該到父親面前告狀您扣着剛回來的孫女連給她見一面都不給了。一邊是妻子,一邊是親母,父親該多爲難啊?”
“她敢!”老太太惲怒,“不過就是有個填房,有甚好得意的,還敢跟我跟兆文之間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