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傳到慕言書,驚鴻,翩若以及在場所有神醫谷的人耳朵裡,都異常的熟悉,理所當然的,翩若驚鴻的臉色皆是一變,這個聲音……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同於翩若驚鴻兄妹的驚慌大變,慕言書先是略一錯愕,然後就回過神了。
他不是在北狄嗎?爲什麼會在這裡?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空氣中隨着冷風浮動,吹來一陣暗香,不同於翩若驚鴻身上濃烈刺鼻的香味,這個味道是淡淡的冷香。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沒有半點東西踩踏,他卻如同雲中漫步,緩緩的從空中滑落下來。
一身月牙白色的曳地長袍,隨着他落在地上的動作,平鋪在雪地上,墨色的髮長到腳跟,就那麼隨意的披着,額上一條銀鏈子,在額間處墜着一顆指頭大小的紅寶石,腰上有一串玉製的鈴鐺,代表了他的身份。
如果阮明心此時還醒着的話,她絕對會認出來,她見過這個人,就在霍錚爲她採摘六葉草以後,要來西瀚的路上見到過。
“迦葉,你怎麼會在這裡?”驚鴻失聲問道。
他們明明收到消息,迦葉在北狄研究那些奇異的藥草,可是怎麼,怎麼會突然來到西瀚,而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慕言書沉默不語,因爲他知道,就連翩若跟驚鴻兩人聯手他都打不過,更何況是迦葉,神醫谷中的第一高手。
一陣罡風掀起來,驚鴻的身體如同破布似的飛出去,直到重重撞到牆上才摔落地上,胸口一痛,驚鴻吐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咳嗽不停。
“直呼本宮的名諱跟行蹤,驚鴻,誰給你的膽子?”迦葉面無表情,不是季書崖的面癱臉,他的容貌如同謫仙,身周的氣場除了冷,還是冷,不近一點人情,好似真的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問罪的語氣讓驚鴻不由得一顫,連忙跪好。
“驚鴻知罪,請宮主饒過驚鴻這一次。”即便是效命於二長老,在聽到迦葉冷冽的聲音時,驚鴻也不敢絲毫放肆。
迦葉除了沒有掌門人的信物,他各方面基本都符合掌門人的要求,不說神醫谷中除了長老以外的老人都支持迦葉上位,就是迦葉自身高深莫測的功力,就足以讓他們忌諱了。
適時的低頭不會怎麼樣,但是當着迦葉的面反抗他,驚鴻知道,他一定活不到下一刻。
自己已經感覺到受了異常嚴重的內傷,這還是迦葉方纔有所保留的結果。
“哼,看來本宮離開神醫谷這段時日,長老們都蹦噠得很歡。”冷冰冰的視線就那麼注視在跪着的驚鴻身上,驚鴻身子一僵,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來人,都帶回去。”他虛無縹緲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聲音落下,在迦葉身邊,憑空出現六個人,清一色的白色袍子。
感覺不到他們身上一絲活人的氣息,驚鴻不由得一陣後怕,幸好自己沒有繼續反抗,不然他真的會死。
這會兒的驚鴻別說要從阮明心的身上拿東西了,能在迦葉手底下逃過一劫就很不錯了,可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如果拿不到的話……他真的很不甘心,腦子一轉,驚鴻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上前對迦葉說道:“宮主,咱們神醫谷的信物,還有心法秘籍,都在殿內那個女人的身上,咱們是否……”
“掌門人的事,何時用你來置喙?難道驚鴻對本宮的位置感興趣?想要爲神醫谷分憂?”迦葉沒有感情的聲音,打斷了驚鴻的恬燥。
冷冰冰的話語,比身邊飄落的白雪還冷。
驚鴻身子一僵,他聽出來了迦葉言語中的警告,“驚鴻不敢。”
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站得稍遠,在阮明心殿門處的翩若也有幾分害怕迦葉,可想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觸手可及,她忍不住腳步往裡挪。
可迦葉是什麼人?
他在翩若腳步微動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空手揮動,紛飛的雪花在他手上凝成一個小團,下一秒衝破氣流,朝翩若而去。
雪團被迦葉強厚的內力包裹着,比石頭還堅硬,打在翩若的小腿上,雪團碎開。
“啊——”小腿處傳來的疼痛,讓翩若腳步不穩,直直往前面摔下去,手掩不及,嬌俏的臉磕在地上,額頭紅腫,鼻子摔出了血,跟她痛出來的眼淚和在一起,髒污難看。
“不要在本宮面前搞什麼小動作。”這話可以說是在警告場上的所有人了。
驚鴻他們叫來的黑衣人,老實的不反抗,翩若跟驚鴻都自覺走到迦葉六個白衣宮衛身邊。
正在這時,回過神的巡邏侍衛對身邊人喊道,“來人啊,快把刺客拿下。”迦葉的功夫他們看到了,也能夠感受得到迦葉的氣場是何等駭人,除了在皇上和六王爺身上,他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氣場。
可要是不把人拿下,等消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讓皇上知道宮裡不僅進了刺客,他們還沒有把刺客捉住,只怕明日他們也是難逃一死。
侍衛的小頭領一喊,周圍的侍衛便蜂擁而上,他們都看出來了這羣人當中的主子是迦葉,於是都衝着迦葉動手。
不等白衣宮衛動手,迦葉長袍廣袖一揮,罡風震出,還沒有衝到迦葉面前的侍衛就各自飛出去。
或許是因爲不是神醫谷的人,迦葉沒有留情,這一袖子出去,侍衛們摔倒之後就沒有再站起來。
驚鴻眼神一暗,再次慶幸自己明智的行爲。
慕言書以爲迦葉直接把驚鴻跟翩若,還有他們帶來的黑衣人帶走之後就沒事了,不料迦葉的目光落在慕言書身上。
涼薄的脣輕啓,“你還不走?”
那眼神太過冰冷,慕言書已經見到身邊人的下場,自覺的不敢反抗迦葉,可是一想到阮明心,霍錚他們全都還沒有回來,他想要向迦葉求情,給他通融幾日的時間,“我……”
只感覺到後頸一痛,白衣宮衛收回自己的動作,接住慕言書暈過去的身體,沒有給慕言書一點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