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
裴颺側身躺下，屁股硌到一塊冰涼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被他扔一邊的存摺。
沈明珠昏昏欲睡的，感覺到鼻尖被什麼東西刮蹭，有些不耐煩揮手打開。
“別鬧了，我睡了。”
見她實在困得不行，裴颺也收了戲謔之心，探身將存摺放進牀頭櫃，熄掉檯燈，摟着她香甜入睡。
……
第二天。
今天是該玩遊戲的日子。
一大早。
果果便噠噠噠的跑進臥室，撅起小屁股爬上牀，坐到沈明珠的身上，一邊拿軟呼呼的小手手摸沈明珠的臉，一邊奶聲奶色的大喊“媽媽起牀”。
沈明珠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抓住女兒作亂的兩隻小爪子放到嘴邊，作勢要吃掉。
“小壞蛋，吵媽媽睡覺，吃掉你的手手。”
果果被她的牙磨得發癢，咯咯笑個不停。
“嗷嗚~”
裴颺戴着大灰狼的頭套，學着大灰狼走路的姿勢，一搖一擺的朝母女倆走來。
“啊，大灰狼來了！”
果果一邊大叫着，一邊往沈明珠的被窩裡鑽。
沈明珠配合的牽起被子，等女兒鑽進去後用被子將其蓋住，嘴裡道：“躲好了，別出來。”
果果在被子下拱了拱，甕聲甕氣的喊她：“媽媽，躲進來。”
“媽媽不躲，媽媽要跟大灰狼決鬥，把它趕跑。”
“嗷嗚。”
裴颺嘴裡摹擬着狼叫聲，手卻將頭套摘了下來，彎腰在沈明珠脣上親了一口。
“你想決鬥？約個時間。”
“滾~”
沈明珠軟綿綿的回他一句，翻了個身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我再睡十分鐘，你記得叫我。”
裴颺捏捏她耳垂，“早飯想吃啥？”
沈明珠拉起被子把耳朵藏住，“隨便。”
裴颺被她可愛到，眉眼帶笑的轉身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果果慢慢拱出被子，探出半顆圓啾啾的小腦袋：“媽媽，大灰狼呢？”
“被我打跑了。”
“那它還回來嗎？”
“不回來。”
“萬一，回來呢？”
“那我再把它趕跑。”
“那它，又回來呢？”
沈明珠伸手把人按到懷裡，緊緊摟着，“別說話了，陪媽媽睡會。”
“媽媽，你怕嗎？”
哥哥一個人睡就會害怕，所以總讓她陪着睡。
“嗯。”
“那好吧。”
難怪爸爸總要陪媽媽睡呢，原來媽媽也害怕一個人睡。
她乖巧的窩在媽媽懷裡，聞着媽媽身上香香的味道，很快就睡了過去。
……
吃過早飯，換好衣服，沈明珠彎腰在呼呼大睡的女兒臉上親了親，拎上包包出門上班。
昨晚了下了雪，路面有些溼滑，沈明珠沒自己開車，而是坐裴颺的那輛。
裴颺的車裝了防滑輪胎，開着安全些。
一路上，沈明珠拿着粉餅口紅慢悠悠的化妝。
裴颺時不時看她，覺得很有意思。“你真要把家裡的錢都給我？不怕我賠了？”
過完今年，裴颺就要正式從食品廠離職出去創業了。
存摺上有十萬塊，幾乎是家裡全部的積蓄。
沈明珠用手指將口紅暈開，讓其看起來更加自然和服貼。
順嘴回他的話：“賠了就賠了唄，賠了你就回來，以後給我打工還債。”
裴颺笑。
沈明珠照了照鏡子，滿意的把粉餅蓋合上，轉頭問他，“接替你工作的人選，你想好了嗎？”
裴颺敲了敲方向盤，“還是陳成吧，總歸是自己人，放心一些。”
沈明珠點頭：“那就暫時陳成管市場，關強給他做副手，等年後再給市場部添幾個新人。我有預感，明年的銷量肯定會更上一層樓，我得想辦法，多儲備一些人才在手上。”
裴颺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沈明珠正忙着戴耳環，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
“你就沒聞到什麼味兒嗎？”
沈明珠吸了吸鼻子，“沒有啊，啥味？”
“酸味。”
沈明珠第一反應就是往車後排看，想看看是不是昨天有喝多酒的親戚吐在了車上，結果就聽到男人說：“你對那個關強，是不是太好了點？”
沈明珠無語，“你好歹也是三十歲的大哥了，還吃小夥子的飛醋？”
“誰讓你對他那麼好。”
“我哪裡對他好了？”
“他辭職，你不放他走，現在又這麼提攜他，你對陳成都沒這麼上心。”
沈明珠白了他一眼，解釋道：“關強家裡條件不大好，他媽常年要吃藥，他還有個先天殘疾的妹妹，家裡負擔這麼重，靠他在糧站的微薄工資，只怕一家人飯都吃不飽。”
“他雖然工作能力遜色一些，但勝在爲人踏實，用着放心。”
還有一點，以沈明珠後來人的瞭解，過不了幾年糧站就會被優化甚至取締，逐步退出歷史的舞臺。
“雖然小夥子更能吃得苦些，但都是小夥子也不行，還是得招兩個女員工，陰陽調和一下。”
沈明珠斜眼睨他，“你要這麼不放心，就別走了。”
“我沒有不放心。”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
看快到食品廠了，沈明珠把昨晚清點好的禮金拿出來，聯同存摺本放他腿上。
“抽空去銀行把錢存了，順便換五百塊的新鈔，每種面額都要一些，我過年包紅包用。”
裴颺把車停在廠門口，拿起腿上厚厚一沓的禮金顛了顛，調侃道：“這趟酒席辦下來，反倒是賺了。”
“你以爲只進不出嗎，這些錢，以後都要一筆一筆還回去的。”
人情往來，有往纔有來。
……
這幾天都在忙生日宴的事，工作堆積了不少。
開完早會，沈明珠坐下就投入了工作當中。
忙到十點左右，秦金蓮來了。
“你給你大哥打個電話問問，他們今年回來過年不。”
“不回。”
沈明珠頭也沒擡。
秦金蓮瞪她，“你問都沒問，咋就知道不回了？”
“大哥上月就說了。”
秦金蓮垮下一張老臉，“去年就沒回來，今年又不回，我都快不記得朝北長啥樣了。”
沈明珠瞄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工作，“不回來還不是你作的，免得到時你又大嫂搶人，大哥幫誰都不好，索性不回來，眼不見爲淨。”
“我願意幫着她們帶娃，他們可以安心在外頭掙錢，我還做錯了？”
見沈明珠不搭理她，便傷心的低頭開始抹眼淚。
沈明珠全然沉浸在工作中。
等她再擡頭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看秦金蓮還坐着沒走，不由道：“還有事？”
秦金蓮哽了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