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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早先便知今日來東宮定然太平不了,端寧公主方纔所言雖是沒有逼迫之意,但擺明了是想激她上場的。在慧安看來端寧公主實在算不上什麼聰明人,任性高傲,性情衝動,頭腦簡單,說話行事也都直接的很。

慧安深以爲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在逆境中會瞬間成長起來,而另一種卻只會怨天尤人,處處不滿,變本加厲越發蠢笨尖銳起來,而端寧公主顯然是屬於後者,她自嫁給了鄧玉之後似比之從前行事更加任性隨意,囂張跋扈了起來。

今日她統共就說了兩回話,方纔在水榭時拿雲怡給她添堵,如今又好端端的來和她搭話,自然也是沒按好心。加之這角抵的事又是姜紅玉提出的,孟側妃也要下場,端寧公主又來激自己,三個人都和慧安有着過節,慧安又怎麼會不知這其中有問題。

但是今日既三人是一準兒就沒想着要放過她,她若是推辭只怕端寧公主也會想其它法子逼着她上場不可,便是勉強推掉不上場,被惦記着誰知道她們下次又會想出什麼法子來給她下絆子。

這角抵慧安雖從未在外展現過,但她自小習武又豈能不會此術,故而聽了端寧公主的話便順勢應了下來,打算見招拆招。

端寧公主見慧安起身隨着婢女前往換衣,便笑着和姜紅玉對視了一眼,又衝孟側妃瞧去,孟側妃領了意衝姜紅玉福了福身,便也退了下去。

她的隨侍嬤嬤吳嬤嬤忙跟了上去,吳嬤嬤是孟側妃從安濟伯府帶來的,是她身邊的第一得力人,如今她快步跟上面色卻充滿了擔憂。揮退了隨從婢女,湊近道。

“娘娘,這事不妥吧,那角抵磕磕碰碰都是難免的,老奴深恐……”

孟側妃聞言腳步微頓,卻嘆了一聲,道:“嬤嬤放心,只怕太子妃是聽到了風聲,今日有心要試探於我,若是我推拒,怕就瞞不住了,她必想盡法子害我,如今東宮把持在她手中,她想對我下手我是防不勝防,偏伯府又已是空殼子,我連個迴護的人都沒有。更何況端寧公主睚眥必報,心胸狹小,也不能因此叫公主恨上我,若公主再在皇后面前說些什麼,我失寵於皇后,只怕就更加沒有生路了。”

她言罷蹙了蹙眉,又將手撫在小腹,這才道:“何況也未必就是……總之我會小心。”

吳嬤嬤聞言便心疼的瞧了瞧孟側妃,終究只是恨恨的道:“沒想到娘娘日日恭順,事事以太子妃馬首是瞻,她卻還是如此對待娘娘!”

孟側妃面上閃過了一絲恨色卻沒再說什麼,大步向前而去。

慧安換好衣裳重新回到水榭,但見水榭正中已鋪上了厚厚的秋色團花大毯,而不少夫人小姐也都換好了衣裳,正站在一邊說笑嬉鬧,打眼望去皆穿着同樣的黑衣,撒花黑褲,猩紅腰帶,帶着同樣的金步搖,異常醒目。

見慧安進了水榭,那邊已有一位夫人瞧了過來,眼前一亮便笑着衝她招手,道:“大家快來瞧,這更英氣的可是來了!”

那夫人是方纔謝雲芝介紹慧安新認識的,閨名肖盈盈,是博義侯府的嫡長女,也是將門之後,其夫君是禁軍副驍騎參領李持。她性情爽朗,和慧安倒也投緣。

她笑着一喊,登時衆人便都瞧了過來,但見慧安身着黑裳大步而來。

大輝角抵雖不流行袒胸,但衣裳卻也極爲大膽,上身是一件綢衫,雖不是緊身款式,但卻鬆緊適度,這樣的好處是活動間不受束縛,也不會顯出春光來,但這衣裳襟口極大,尚露出一小片的鎖骨。重要的是穿着角抵的衣裳,下頭卻是連抹胸都不會穿的。

腰間繫着紅色紗帶,長長的腰帶在腰間纏繞兩圈,在腰後打結。而下身卻也不穿裙子,一襲黑色長褲將女子們的長腿無遮攔地顯了出來,只腳踝處繡着撒花紅梅以紅色帶子束起紮在粉底紅面的靴子裡。

而慧安本就身量高,穿着這身衣裳整個人便更顯了出來,那玲瓏有致的身段,那一雙叫人瞧了移不開眼的長腿一覽無餘,一身黑色更是將她的肌膚襯得瑩白如玉,酡顏妖嬈,大步而來,那頭上金步搖一步一搖,姑射仙姿。只她動作間落落大方,邁步從容,卻是多了幾份英姿颯爽之氣。

見衆人目光灼灼瞧了過來,慧安也不怯場,只揚脣一笑,學着男子的模樣拱了拱手,道:“承讓承讓。”

衆女便笑了起來,肖盈盈這才拉了慧安的手,笑着道:“你可真襯這衣裳,一會子我可不跟你打!”

她言罷衆女又是一陣嬉笑,卻見孟側妃也換好衣裳行了過來,她的身段倒是和慧安相仿,身姿纖巧,步履輕盈,一進水榭便瞧了慧安一眼,目光閃了閃,這才道。

“我慣好這角抵之術,也玩的多,倒還從沒見過比關夫人更襯這身衣裳的。”

慧安也笑着回頭,道:“側妃娘娘自己不好誇自己,倒是排揎起我來了,有側妃娘娘在我們也就是下場湊個興罷了。”

孟側妃見慧安嘴甜,不覺也露了笑,倒是那邊圍上來湊熱鬧的姑娘其中一個目光不善地盯着慧安,譏了一句。

“狐媚子!”

她那一聲雖是聲音刻意壓低了,偏還是被不少人聽到了,慧安扭頭去瞧正迎上她尚未收回去的目光,見她瞧來卻是低了頭,登時氣氛便是一僵。

慧安尚沒弄清楚這女子是誰,孟側妃便沉喝一聲,道:“媛媛,不可無禮!還不快給關夫人道歉!”

她這一聲雖是呵斥那女子,但卻也將慧安點明瞭,叫還有些不明所以的夫人小姐們登時便瞧向了慧安。那媛媛也不是傻子,當即便福了福身。

慧安面上笑意盎然,目光卻冷了下來,瞧那媛媛和孟側妃相貌又幾分肖似,她心中瞭然。但孟側妃已呵斥過了其妹,那媛媛也福了身,慧安終究是有了封誥的夫人,再抓着此事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卻顯失了身份,她正心中思忖,倒是同樣站在那邊的關禮珍瞪向那女子哼了哼,低喃了一句。

“正室狐媚怕什麼,是福氣呢,怕就怕那妾室是個狐媚的哦。”

關禮珍這話說的毒啊,誰不知道她指的就是比太子妃得寵的孟側妃。孟側妃便是再尊貴,說白了你也就是一個妾。可偏關禮珍什麼都沒說,連瞧都沒瞧孟側妃一眼,只似感嘆般自言自語了那麼一下。

孟側妃當即氣的面色一白,那孟媛媛也是一臉漲紅,滿目憤怒地瞪向關禮珍,偏她又不好說什麼,說了也只會叫孟側妃更加難堪。

夫人小姐們聞言目光便移向了孟側妃,不過她們心中卻是認同關禮珍那話的。慧安瞧了眼關禮珍,心裡一暖,面上卻是嗔着關禮珍,只她還沒能開口,恰好此時姜紅玉和端寧公主走了過來。

姜紅玉笑着道:“瞧瞧,這一換衣裳真真是個個英姿颯爽,不錯!本宮雖說不下場,但也來湊個興,本宮就先押上這一對血玉鐲子,就賭孟側妃必贏。”

姜紅玉說着,便將手腕上的一對鐲子褪下來扔在了婢女匆忙捧來的托盤上。登時夫人小姐們也都紛紛笑着褪了首飾拋出來作賭,不過大半都是押在了孟側妃身上。一來是衆所周知,孟側妃擅長角抵之術,連皇上都曾誇讚過,再來也是爲了討好太子妃,畢竟這是在東宮的地面上,而且今日來的也多是太子一黨的。

待衆人下好了注,抽籤分了組,慧安見自己和孟側妃是一組對打,不覺揚了揚眉,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宮人手持藤棒上場唸了開場白,大意是風調雨順,角抵之戲乃襲古風雲雲。待宮人退下,接着纔有兩位夫人上了場,這角抵規則卻是兩兩對比,勝出的再抽籤,兩兩比,直到最後一人勝出。

先上場的兩位夫人是威寧伯慕府的二少奶奶和太常寺卿陳府的五夫人,兩人身材皆是小巧玲瓏,一番較量倒是擊鼓相當,你抓我一下,我甩你一下,一來一回倒是有趣的緊。

慧安先不用上場,便坐在席案上瞧,她見宮人上去念開場白,便笑着回頭去瞧關禮珍,關禮珍卻不搭理她,又和關禮彥拉着說話去了。慧安見她一臉彆扭,面頰發紅,顯是因方纔幫她說了話,還不好意思着,便就笑笑回頭去瞧臺上的角抵。

臺上那兩位夫人沒片刻已面頰潮紅,香汗淋淋,動作間那頭上金步搖搖盪生姿,光彩燦爛,配着那烏髮高髻異常好看,不覺就瞧的越發興起。再看她們動作時那紅酥手抓撓着,那小蠻腰轉着扭着,着實惹人遐想的緊。慧安不覺就笑了起來,心道也難怪男人們喜看此技,這還穿着衣裳呢便能達到如此效果,可想而知那周朝時衆女裸戲該是何等的香豔。

她正想着臺上慕夫人已將陳夫人死死壓在了地上,陳夫人掙了兩下卻是沒能起來,似是氣竭了笑着道:“我輸了,輸了,快放開我,要喘不過氣了。”

衆女聞言咯咯的笑,打趣聲不斷,這般輪了兩場,便該慧安和孟側妃對打。慧安見孟側妃扭胯送腰走了幾個步姿,驚豔亮相惹得衆夫人小姐一陣喝彩,不覺也笑着起了身,只邁步走上了場,卻是沒和孟側妃爭這風頭的意思。

孟側妃瞧着便是一笑,目光有些譏諷,慧安也沒想她承情,只笑着道:“側妃娘娘可要手下留情啊。”

孟側妃也笑,道:“關夫人客氣。”

言罷竟是面色一改,便直撲慧安而來,見她直接奔近,拳腳相對,攻勢凜冽的緊,慧安卻也不敢怠慢,她雖是學武,但多練的是九節鞭,對近身搏擊之術卻也不熟。只靠着比尋常女子敏銳的反應和靈活的動作,卻也遊刃有餘。

她因還不熟悉孟側妃的打法,故而多在躲避,身子如同一尾游魚輕靈地遊走在孟側妃的周身,孟側妃幾次伸手,卻也沒能抓到她。角抵嬉戲本就可以出拳,踢腿,但不許襲擊身體要害。孟側妃見慧安只躲着便冷哼了一聲,擡腳便向慧安的右腿掃去,慧安側身避過,她已猛然扭了下腰,一手抓住了慧安的肩頭。

她的身手竟是頗爲敏捷,一經抓住便用力一按,慧安吃疼,躲閃的身體一頓另一隻肩頭便也被她扣住,接着她只覺一股大力傳來,顯是孟側妃想將她抓起來。慧安沒想到孟側妃瞧着嬌滴滴,力氣卻是不小,抓着她肩膀的雙手猶如剛爪一般叫她覺着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登時便微微一驚。

慧安學武,自知力從地起,一旦被她抓起,就不好再反擊,力氣也不好使上,只能由着她摔打,故而她一刻也不敢懈怠,擡腳便往孟側妃的膝蓋踢。

孟側妃忙向後躲閃,扣在慧安肩頭的手不得不放開,只她卻沒撤去,反倒是擄住慧安的胳膊,十指絞住她的衣袖向後使勁的扯,慧安一驚。先前她就隱約猜到端寧公主是想叫孟側妃在場上給自己難堪,羞辱於她,換衣服時便生恐衣裳上被人動手腳,先一步叫同去換衣裳的謝雲芝給她另尋了一套,並沒有用婢女奉上的那套。

如今見孟側妃抓着她的衣裳不丟,心中便更是確定了。慧安一寒,直罵這三個女人卑鄙陰毒,當即手下也不留情,擡手便抓住了孟側妃扣在她手臂上的手腕,腳步跟着孟側妃往後退,手下卻狠狠一轉。

孟側妃心驚,忙鬆開了抓着慧安衣裳的手,扭腰穩住身子曲腿往慧安小腹撞。

兩人在場上打的難捨難分,一旁夫人小姐們卻也瞧的津津有味,眼見她們出招狠辣,毫不容情便也心中瞭然。端寧公主卻是一臉急色,不住地瞧向水榭外的曲橋,衝一旁的姜紅玉道。

“怎麼還不來!”

姜紅玉卻是彈了彈指套,笑着道:“公主急什麼,太子殿下極爲疼愛孟妃妹妹,聽聞妹妹在此和人角抵豈有不來助陣的道理?”

姜紅玉聲音剛落便見曲橋那邊行過來了一羣人,打頭之人腰間繫着明黃腰帶,可不正是太子!姜紅玉便將目光移向了場上的孟側妃勾了勾脣,而端寧公主見太子帶着人過來,登時目光便炙熱了起來,臉上也閃現出一種詭異的興奮來。

她忙將目光盯向場中,卻見孟側妃正用手臂狠狠夾住慧安的腰,想將她往地上摔。端寧公主雙拳不覺握起,急的手心已冒出了汗,不由便蹙眉急聲道。

“那衣服怎麼回事,不是說一扯就開嗎?”

姜紅玉卻也蹙了蹙眉,搖頭道:“公主別急,孟側妃定然不會叫公主失望的。”

姜紅玉對慧安卻是不太在意,目光一直盯着姜紅玉,見慧安甩脫了孟側妃的纏拌一拳頭打向孟側妃的小腹,她目光陡然一縮。

場下人瞧不出端倪,只能看到兩人廝打的毫不容情,但是場上慧安卻心中明瞭,孟側妃意不在打敗她,而是撕扯她的衣物,這使得慧安心中恨的不行,也以牙還牙一有機會便也去拉扯孟側妃的衣裳。因角抵本就容易春光外泄,故而這衣裳都是特製的,不僅布料柔韌而且黑色的綢面上還用絲線密密的繡了暗紋,一般情況下卻是不會一扯就裂的,可再韌的衣裳也禁不住你刻意撕扯啊,所以慧安也心有擔憂,不願再和孟側妃多加糾纏。

她一拳頭砸向孟側妃的腰,孟側妃登時便是一陣驚慌,忙彎腰相避,同時伸手抓向慧安的手臂,慧安卻只是虛晃了一招,將腰輕盈一扭便轉身到了孟側妃的身側,一把扣住她的後肩,正想將她甩起來,孟側妃卻也靈巧,竟反手搭在了慧安的手臂上,接着如蛇一樣纏上,也不知使的什麼巧勁,腰一轉便又站了起來,接着探手便往慧安的懷裡抓。

慧安見她死性不改,目光當即便是一銳,側身躲過她那一抓,卻是腳下一個踉蹌當即便站立不穩向前撲去,她冷哼一聲在撲向孟側妃時腰身輕轉了一下,這便錯身從孟側妃身側倒了過去,擦身之際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孟側妃的衣袖。

接着她驚叫了一聲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只聽撕拉一聲傳來,慧安手中已經是多了一塊布。

而衆女只瞧見慧安匆忙躲避時沒能站穩撞上了孟側妃,慌亂下欲要抓孟側妃穩住身體,不想卻沒能抓住,接着便摔倒在了地上。

有些夫人們正盯着摔倒的慧安看,卻有些人已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了起來,只見孟側妃半邊衣裳被扯下,露出了雪白的肩頭和半條手臂來,好不旖旎。

衆女們驚呼卻不是因爲她春光外露,而是因爲曲橋那邊太子帶着一衆男賓正好走了過來,還有五六步眼見就要進了水榭!而方纔她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上的角抵上,竟是沒有發現他們。

此刻太子正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嚇地瞪着站在水榭中的孟側妃,而那些男賓們也是目光灼灼盯着孟側妃,那神情當真是如狼似虎。

可憐那孟側妃根本就還沒回過神來,她方纔剛巧背對着曲橋,只慧安撲倒時她才本能地轉過了身來,接着便先看到了太子,她一時就愣住了,因她本也是不知太子會來的。

端寧公主和姜紅玉跟她商量時,便恐她會生了怯意,故而只是說都是女眷,只想作弄一下沈慧安。所以孟側妃一下子瞧見太子,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腦子,當即就覺着自己被算計了,接着她才感覺到身上一涼,猛然回過神來,低頭間便是一陣尖叫,抓着衣裳轉身便往後衝。

那邊姜紅玉卻也一臉驚慌,快步下了席案一把抓過宮女慌忙拿來的衣裳上前裹住了孟側妃,孟側妃已嚶嚶的哭了起來。

曲橋那邊在衆人尚未反應過來時,關元鶴已是如一道閃電奔進了水榭,將慧安從地上扶起。慧安因方纔正對着曲橋,故而卻是瞧見了關元鶴一行,所以她見孟側妃抓向她的襟口,這才一下子怒了,這纔有了後面的反擊。那孟側妃的衣裳已被她拉扯了半天,根本就吃不起她那一拽,出醜是必然的。

因慧安方纔已是怒極,不願再顧及孟側妃的什麼身份了。她本以爲端寧公主幾人只想在這一衆女眷面前羞辱她,見太子等人過來,這才一下子知道,端寧公主和孟側妃根本就是想要她身敗名裂,想要她死。

只怕那件被她換掉的衣裳必定是有問題的,因爲她方纔就不止一次地從孟側妃眼中看到詫異。今日若非她警覺,這會子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所以慧安下手是一點都不留情。

此刻她被關元鶴扶着,聞着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味道,才覺出手腳發軟來,只是感受到關元鶴盯着她的頗具威壓的目光,慧安便有些犯委屈,也不知是承受不住他的目光,還是出於別的心思,她被關元鶴一雙鐵臂攬起來,當即便擡手捂住了關元鶴的眼睛,悶聲道。

“你不準看!”

關元鶴一愣,接着才反應過來慧安那話指的卻是孟側妃,莫名的聽着她那委委屈屈,外強中乾,又似生恐闖了禍一般軟軟糯糯的聲音,他方纔心中的擔憂生氣便都煙消雲散了,反倒是扯起脣角揚了一抹淺笑,攬在慧安腰間的手也輕輕拍撫了兩下,隨着他那動作,慧安的心當即就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