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那人,感覺好危險,幸而,沒有什麼交集,也沒有甚麼危險。
至於這樣莫名其妙的人,許華濃並不想去追究,這個世界上解釋不通的人太多了,就例如她許華濃這一世糊塗的來過,又有誰能解釋得了?左右都沒得出來甚麼差錯的。
便是持着這般心思,許華濃隨着向裡走,一不小心,卻撞了個姑娘。
纔是擡頭,正瞧見這姑娘的臉龐來。
許華濃便是心頭巨震。
方知畫。
方家有女初長成,豆蔻年華畫方知。
“姑娘,您可安好?”
方知畫也是驚了一下,瞧見面前這姑娘生的顏色十分,身上又是着着儒裙,規格甚高,瞧者應當是個官家女子,父親自此前來多加叮囑,便是叫自己多結交些貴人,可莫要衝撞了旁人去。
“姑娘多禮。”
許華濃心裡滿滿的都是悲憤,整個人都要陷入到回憶之中來,卻被面前這張清水出芙蓉的臉頰所震撼,纔是恍惚間勉強回了個禮。
便是隨着已經走得有些遠的大太太跟了上去。
渾身都是沒了力氣一般,勉強跟了上去,卻是想起前世,程墨和這方家姑娘愛的死去活來,不顧家中反對,娶了她爲姨娘。
面上瞧着這方家姑娘是個寧靜致遠的,實際上心細如髮又是個蛇蠍心腸,手段倒是不少,也會有一些破綻,但是偏生程墨又是寵着她,不光是自己,連許華清都在她身上吃了不少苦。
可是,怎麼會在這裡碰見?
她上一世,可是對方姑娘一點印象都沒有。
左右一想,這方姑娘身份並不高,估摸着入這個宴會都是要點麻煩,又是個商賈之家,應當也便是偶遇。
也許,上一世的時候,兩人也是見過,只不過,彼此之間並未多在意罷了。
只可惜,她現在揹負着一個沉甸甸的仇恨,怕是忘不掉。
卻是眼瞧着一幫姑娘都走到了一起了,姑娘們有的都是熟識,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原本應當就是認識。
幾個太太也是坐在一起討論的歡愉,不過卻都是圍繞着大太太,從這些太太的衣着上便是能瞧出來,沒有什麼個規格的衣裳和裝飾,估摸着,都是商賈之家。
怪不得老太太只叫着她一個庶女來,大太太來這宴會都是自降身價了,估摸着老太太能讓她來,也便是想着做人留一線,要不這家當真發達了,官祿亨通,許家抱大腿也來不及。
不過這園子佔地卻不小,又是聽着旁邊的姑娘議論。
姑娘們都是好眼力,眼眸都止不住的向許華濃的身上飄,若是能結交下來這官家子女,日後都是有幾分顏面。
“許家姐姐可好?”
卻是聽見一陣笑,許華濃僵着身子轉過去,果真瞧見方知畫面目含笑,瞧着分外明朗。
倒是笑得惹人喜愛的緊,若不是許華濃知曉她的手段來,都要叫一聲親熱了。
“方家妹妹大善。”
許華濃衝着她笑了笑,卻是見了一個閨禮來。
方知畫心裡一驚,她是打着心思想要跟着許家四姑娘勾個關係來,許家四姑娘三女皆嫡,唯獨四姑娘是個庶女,應當好攀附一些,卻沒想到,許華濃竟是識得她。
許家四姑娘怎麼會識得她?
卻正是瞧見幾個太太已經攜手入了院子了,都剩下自己的閨女在院外,一些個太太進門之前都是跟着自家姑娘叮囑幾分,唯獨許大太太,瞧都是沒瞧的。
許華濃盯着趙氏的背影,微微垂下了頭,轉身笑道:“方家妹妹也是獨自一人麼?”
便是聽見方知畫笑道:“可不是,我家三妹妹自小便是個骨子弱的,便是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尋了來。”
又是多了幾分豔羨:“論起來,我還不能隨意參加這樣的宴會,這倒是我第一次來呢。”
這是在隱晦的說自己身份不高。
若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估摸着就被她這般示弱給騙了,一般的姑娘都是在意身份和地位,不說官商也說嫡庶,這般示弱,卻是能博得一些人的虛榮心來,倒是對她能夠好幾分。
只不過一般的人都羞於張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