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闖下這樣大禍的那幾個地痞流氓已經找不到了,要不是偷偷跑了,那就是被官府給抓了。
畢竟是官府,雖說鬧出來的事情主人家自己都解決了,但是總不能讓這些漏網之魚也給跑了,雖說犯案的主謀沒事,但是人家主謀可是侯府裡的人,還是容二爺,官府哪裡敢上門要人?
倒是這幾個地痞流氓,就統統抓了,什麼時候想要出來,還要看主人家的意思,或者說,這輩子就是牢底坐穿了。
而真正闖下大禍的二爺,現在還在二房的院兒裡供着呢,不過,二爺最近這段時日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二太太最近不知道怎麼着了,大概是真的被二爺給刺激到了,完全都不管二爺了,二爺想要出門?不放!直接把二爺關進房間裡,吃的喝的都只是從窗戶上遞過去,而且,每日三餐都只有豆腐和清水。
多了什麼都沒有。
從二爺回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被這麼關着了,才僅僅是關了一天不到,二爺就跟瘋了似得要出來,但是這怎麼出的來呢?
外頭的門被上了三把鎖,窗戶從外面釘死了,只剩下一個送食物的小口,二爺只能從那個口子裡往外看,這情景跟個囚犯可沒什麼不同。
“二太太捨得這麼關着二爺了?”
許華濃頓感吃驚。
雖說外人都只是說二太太怨恨二爺,從而才那般霸道難纏,但是實際上,大太太可不是爲了這般,女人到底還是明白女人的,二太太對於二爺的喜歡,許華濃是能看出來的。
只不過二爺看不出來,二太太也不想讓人看出來罷了。
但是,如果二太太果真下得去狠心這麼對待二爺,那二爺以後也就翻不了什麼天了。
畢竟,整個二房都是二太太的人,二太太從孃家帶來的人,可是佔據了二房絕大部分,剩下的就算是二爺的親信,也都得靠着二太太才能吃飯呢。
二太太手底下有不少商鋪,那倒是人家的嫁妝,反觀二爺呢?手底下一文錢都沒有,逛個青樓都要被押在哪裡,互相一看,對比立顯。
以往二太太慣着二爺,那二爺上天也就上了吧,如果二太太不慣着了,那估計這個門都別想出了。
“可不是,夫人你可是沒見到,說是二爺在屋子裡都跟要瘋了似得,還哭着鬧着要上吊,不過二太太可是英明,屋裡連個尖銳點的東西都沒有,只留下了一個大院木桌子,二太太還說,有本事,就叫二爺生生撞死在哪桌子上!”
說着,冬蟲一撇嘴:“混到這個地步上,還不如死了呢,遠不如咱們侯爺來得好!”
“慎言!”許華濃倒是沒看她,只是嘆了口氣:“你這嘴是永遠都不能安穩了,就不怕什麼時候,真叫人給抓住了舌根子給丟出去?”
“怎麼會?”
冬蟲笑嘻嘻了一下,卻真的不敢說話了,一些話她敢在屋子裡說,出了門,可就不敢了。
這裡又不是許家,就算是侯府三房,那不還有個大房二房盯着呢麼?
“你這段時間好生安穩點,過些時日夫君歸來,再好好問問夫君。”
許華濃打定主意了,日後定是不能叫容瑾這麼走了,這一次險些要了她的位置,下一次,會要了她的什麼?
幸好,時間總是走得很快。
纔是幾日功夫,就聽說那柳姑娘明兒要進門了,正趕上明兒容瑾就要回來了,許華濃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就連帶着三房都跟着喜氣洋洋的,不少丫鬟婆子每天都受三夫人的賞賜,可真是羨慕死了別的房的一些丫鬟。
“夫人,今兒新娘子進院兒了,您可是要去瞧瞧熱鬧?”
冬蟲正在給許華濃繡手帕,這丫頭自小就喜歡繡這些東西,別的也不會繡,閒的沒事兒就給許華濃繡,倒是很少給自己繡。
“哪有那麼多熱鬧可看的?”
想到那個柳姑娘,許華濃心裡就覺得不舒服,不想去看,但是又放心不下,左右思量,就吩咐秋月:“你去瞧瞧罷,帶上點薄禮。”
秋月可是明白許華濃的心思,應承下去之後,自個兒就去拾掇禮品了。
秋月一直都是許華濃得力的丫鬟,許華濃也信她,就叫她自己掌着一些許華濃的財產,幸而秋月還是個靈醒的,許華濃的財產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而且這丫頭有幾分管家的潛質,自己去買了兩塊地,又置辦了田地,寫的都是許華濃的名字,又都是她親手辦的。
這些商鋪和田地也叫許華濃有些週轉的銀錢,只不過女子不經商,所以一直都是小心隱瞞着的。
“夫人,您可不知道,今兒奴婢還去前院兒看了呢,那婚禮辦得可真是寒酸,看着還不如一般的小門小戶呢!”
冬蟲一邊給許華濃滿上水,一邊還嘆了口氣:“若是我以後嫁人了,定是要嫁個好人家,縱使清貧,也不能叫人這麼欺負了去。”
“若是你碰上這檔子事兒,你還能有活路麼?”
許華濃瞥了她一眼,卻瞧見冬蟲面色含春,心裡一動,禁不住問她:“可不是瞧上了什麼人家,然後跑來與我沒話找話呢?”
冬蟲臉色一紅,嬌羞的瞥了一眼許華濃,又“咯咯”直笑:“夫人莫要調侃奴婢了,奴婢一直在這院兒裡伺候夫人,能瞧上哪家的人兒去?”
許華濃倒也不急,只是衝她笑笑,卻也沒問。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聲音,秋月臉色發白的從門口進來,一瞧見許華濃,嘴脣怯懦了兩下,眼眸裡都含着慌亂。
“夫人,奴婢方纔去爲柳姑娘送些薄禮,然後發現——”
秋月的聲音發顫,離許華濃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奴婢本來一直等在門口,那柳姑娘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都推脫不見奴婢,奴婢長了個心眼,藉故要送吃食進去,結果一進去,才發現那人不是柳姑娘!”
“不是柳姑娘?什麼意思?”
這話聽得許華濃一愣,卻轉瞬之間反應過來:“偷樑換柱?”
秋月臉色發白,但是卻細細的說了一遍,果真,那已經進門的柳姑娘,卻不是當時那個柳姑娘。
因爲事發之前,許華濃和秋月就已經細細的看過了那個柳姑娘的臉色是個什麼樣的,但是別人沒有看見過,而事發之後,那柳家姑娘也就被好生保護起來,也沒有人瞧見過她的臉色。
因爲這柳姑娘是這般落魄的進門的,所以也不講究什麼陣仗了,匆匆得嫁了過來,自己住了一個小小的偏院子,因爲二太太對她的態度很冷淡,所以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秋月原本以爲這柳姑娘的一輩子也就這個樣子了,結果這一看,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柳姑娘!
柳姑娘雖說是個庶女,但是卻是一身氣質,比起來一些嫡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容貌秋月也是看得明白的,可是今天她藉機進去,卻發現那柳姑娘生的相貌平平,頂多算是有幾分清秀罷了,她情急之下就咄咄逼問,卻發現那柳姑娘一點都沒有一個姑娘的模樣,反而象是一個丫鬟。
但是,那位現在已經成了夫人的柳姑娘,卻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在前院兒收了非禮的柳姑娘。
秋月自然沒有什麼辦法和她辯白這些,所以直接轉身回來來找許華濃來了。
“你這一鬧,可是叫別人看到了?”
許華濃想了片刻,只覺得心底有些發燒,但是轉瞬一想,許自己張良計,就不許人家過橋梯麼?況且,那柳家姑娘,若僅僅是柳家姑娘,那便算了,她也不會多惦記,但是若是摻雜上了一個楊姑娘,她怎麼都放心不下!
“奴婢當時有些失神,也不知是被誰瞧見了,但是出了院兒之後,就沒有叫別的丫鬟瞧見了。”
頓了頓,秋月回想了一下:“雖說這新娘子今兒是進了門,但是並沒有人理睬她,也沒有人去看她,奴婢取得時候,發現連着一個丫鬟都沒有,只有她貼身的丫鬟伺候着,估摸着,也不會有誰瞧見了吧。”
“此事,不可再提。”
想了片刻,許華濃面容清冷的落下了這麼一句,一雙清澈的眼眸夾着幾分微微發冷的清冷,凝繞着手中的杯子,看了一會兒,許華濃搖頭:“以後,也不要去跟那柳姑娘有什麼牽扯了,若是日後她找上門來,能不理,就不要過多理。”
秋月此刻也緩過來了,點了點頭,自個兒就坐在了一邊兒的小凳子上。
此刻,冬蟲已經將手中的刺繡給做完了,轉頭瞧着秋月,倒是也沒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兒,冬蟲清楚,秋月聰慧,姑娘有很多事兒都是直接安排給她的,自個兒不用多問。
雖說偶爾也有些許想要跟秋月一教高下的心思,但是到底也是偶爾——她們都是夫人的丫鬟,只要夫人過得好,那她們又有什麼爭辯的呢?
纔是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大喊:“不好啦!不好啦!二爺要殺人啦,二爺要殺人啦!”
是一個老婆子的大喊,老婆子一邊喊,已經一邊衝進了許華濃的院兒裡。
院兒裡的丫鬟婆子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這一擡眼,才發現那老婆子跑的一隻鞋都沒了,分外滑稽,卻還沒等笑出來呢,就瞧見二爺手中拿着一把刀,手裡拽着一個柔若無骨的小女人,大跨步的跟着跑過來。
那女人臉上有好幾道明顯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