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何暫且不說,那候府和許家的清譽,便是被她給毀了個精光,這自己便是上天入地,也已然成了千古罪人,不就是那酷刑麼,自己還是埃得過的,上輩子許華清那般的歹毒,自己不也受了,只是可憐了自己那腹中胎兒。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口口聲聲辱罵於本官,竟是到了現在還不下跪,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那官吏像是被許華濃氣極了的,橫眉一冷,透着些許的殺死,驚堂木高高擡起,咣噹落下,他喚了兩個獄卒前後伺候。
“來啊,讓這堂下毒婦給本官跪下。”
那獄卒領了命,只是繞道許華濃身後,怒喝一聲跪下,許華濃絲毫無所動搖,那獄卒似乎是有些怒了,他冷冷一笑,一腳便是踢在了許華濃小腿上,許華濃眉頭微皺,卻依舊站姿如鬆,烈女貞潔。
取義成仁今日事,人間種遍自由花。
“倒是挺硬的骨氣。”
那獄卒也是一皺眉,力度更大了些許,許華濃挨不住,已是跪在了地方,她吃痛的叫了一聲,說不是悽慘,卻也帶了幾分悲涼。
“給我好生跪着。”
那獄卒撐着她的肩膀,便使得她安分的跪着,她面色變得猙獰了許多,回頭一喝,那獄卒也被嚇了一跳,卻也是緊緊摁住,使得她不能動彈。
“容夫人,你便是勿要掙扎了,我這十幾年的獄卒,便不是白當的。”
許華濃只是冷哼一聲,頭卻高高揚起,神色猙獰,恨不得將那官吏碎屍萬段了去,那官吏見了,也是心底一寒。
“識時務者爲俊傑,容夫人便是快快的簽字畫押了,免得白白受了皮肉之苦去,也省得本官在這裡耗費精力。’”
那官吏低眸,眸中似迷上白霧,匿了幾分的歹毒在其中。
“民婦無罪,何談認罪!”
那官吏也不惱怒,嘴角上揚,笑得有些詭異,把玩手中那塊驚堂木。
“那便是休怪了本官無情,來啊,將這毒婦綁在那木樁上。”
許華濃眸光透着那小窗望去,見得一片深藍,這夜色竟是如此的好,適合月下獨酌,或佳人有約,花前月下。
御花園那涼亭中,坐了一男一女,那男的不是別人,便是幾個時辰之前,在衆人面前裝設弄鬼之茅山道士,那女人也是熟悉,竟是那柳夫人。
這涼亭雖是在御花園中,形勢缺甚是隱蔽,又離得那柳家姑娘出事之地那般的相近,深夜向來並無人來訪。
“師父這事,便是做的漂亮,也不枉本夫人白白疼了你一場。”
那柳夫人神色嫵媚,眉梢風騷,惹得那道士心慌意亂,卻不敢上前,怕是遭了那夫人的罵來。
“這便都是夫人教訓得好,若不是夫人疼愛,想必貧道如今,還在那荒涼茅山,與那糟頭道士一般,做着些無聊之事,哪裡懂得人間這煙柳繁華,溫柔富貴。”
這道士嘴但是討好,當初便也是憑着這副清秀面容,抹蜜之嘴,才深得了柳夫人喜歡,說服了老爺,將他留在了府上,兩人之間本就有着如何說不清道不明之關係,說是那張家風水大師,倒是胡言亂語。
“早知你便是這般會說話,”說罷,那柳夫人起身,朝着那道士一邊挪了挪身子,“說罷,你便是想要了什麼禮物去。”
柳夫人身上芬芳撲鼻,呵氣如蘭,那道士忍不住湊過來嗅了嗅,柳夫人變也不忌諱,擺動了素衫,任由那道士侵略。
“這許華濃,絕對是不能活的,雖是入了獄,卻也難保不會出了什麼差池,那送了向來神通廣大,若是半路將將那許華濃救走了,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柳夫人這樣想着,這到底是一步險棋,她竟也是不知,這柳家姑娘究竟是被何人殺害,倘若真是被查出了那幕後真兇,怕是露餡,那時候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倒是扯出了一樁陰謀。
“那夫人想要貧道做些什麼,貧道定然是,義不容辭。”
柳夫人便是滿意的點點頭,素手撫上那道士,纔是一會時間,兩人便忙活了起來,傳出些污穢言語來,絲毫未察覺出不遠處一雙厲害眼睛,將此事看的一清二楚。
容瑾眉頭一皺,看模樣,這似乎是聽不出別的線索,便索性拂袖而去,果不其然,這鬧鬼,便是一場針對許華濃的陰謀,茅山道士,還有那柳家姑娘,這一切,都是串通了好的。
而竟是不知,這柳夫人和許華濃有着如何深仇大恨,她剛剛口中說的要那道士幫她辦的事情,又是何事,本來是想,看看這拋屍地點,便是能查出些什麼,還了許華濃清白,不料便撞破了這場鬧劇。
天牢。
不久光陰,許華濃已是滿頭青絲凌亂,蓋着滿頭大汗,身上已被抽的是傷痕累累,血淋淋的模樣,看着都讓人於心不忍。
“容夫人果然是女中豪傑,這樣都熬得住,那本官便去給容夫人換了把戲來。”
那官吏說了話,旁邊獄卒放下手中鞭子,已然心領神會了那官吏的心思,纔下去一會時間,便拿了一桶的辣椒油來。
“本官知道,容夫人是認得這東西的,容夫人定然是以爲,本官想要那鞭子沾了辣椒油,在容夫人傷口上再抽上幾鞭子,這樣的小把戲,豈不是讓容夫人看不起麼?”
那官吏說罷,冷冷的笑了笑,蹲下身,食指伸進那辣椒油中,已然覺得疼痛如刀割,他不禁嘖嘖讚歎着,而後將食指上那辣椒油放進了嘴裡,頓時喉嚨像是被雄鷹叼住一般,呼吸不得。
“容夫人,折騰了一晚上,定然是餓了罷,那就請容夫人將這這辣椒油,通通的吃了。”
那官吏說罷,訕訕的笑着,許華濃眸光一冷,將那辣椒油吃了,吃了,豈有道理,這人心裡怎的這般歹毒,怕是要壞了自己五臟六腑,卻不留絲毫痕跡如此一來,自己只能是吃了啞巴虧。
那獄卒得了命,便拿了勺子,舀了那木桶中的辣椒油,之後用虎口控制了許華濃的嘴,硬生生的將那辣椒油給灌了進去。
那辣椒油入了嘴,嘴脣疼得發燙,猶如大火燒灼一般,入了喉嚨,又是如同吞了火球一般,難受至極,卻是反抗不得,她發了瘋的擺動着身子,無能爲力。
若是漏了幾滴,那便是落在了許華濃的身上,那傷口疼痛欲裂,整個人如同置身火海,卻無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瓢盡,許華濃淚水雜着汗水,如水流一般,噴涌而出,她想要怒吼,想要發泄,卻是找不到出口,喉嚨已然被燒壞了,一句話便也說不出來,就連發聲都困難,稍微風吹草動,都讓她疼痛難忍。
胃裡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恨不得直接剖肚,將那胃直接洗乾淨了再放回去,旁邊那官吏看了她這副模樣甚是開心,如同看自己精心製作的工藝品一般,心花怒放。
“看着容夫人這般無能爲力模樣,本官這心裡,倒有了幾分滋味,倒是不知,容夫人心裡作何感想?”
許華濃說不出來話,她只是惡狠狠的瞪着那官吏,一言不發,眸中怒火卻恨不得將他給燒了個屍骨無存。
“看來容夫人很是享受啊,竟是一言不發,那本官便是陪容夫人玩玩罷,正巧,本官剛好想出了個新的把戲。”
那官吏訕訕的笑着,許華濃眸中多了幾分恐懼,她到底只是凡胎肉體,哪裡禁得住這樣折磨,如今只是感覺,五臟六腑如同置身火海,這竟是比那許華清手段狠毒了許多。
“來啊,拿了涼水和那白紙過來。”
帖加官?
這是許華濃的第一反應混蛋,竟是要生生將她捂死,他分明知道自己這會滿身火氣,卻說不出來半句話,若是再將那白紙浸了水,那火氣在循環,在體內出不去,那更是難受。
想到這,許華濃不禁皺了眉頭,方纔尖銳的眸子,突兀冷落了幾分,多了幾分柔弱,也多了幾分聽天由命。
“想必容夫人知道本官想要做什麼,不過本官想到個更好玩的,倘若容夫人再飲一瓢這辣椒油,趁熱氣未散,便貼上這浸了涼水的白紙,那是否更舒服一些呢?”
許華濃定了定神,她心裡似是不怕的,這燒心之苦怕了又如何,向這狗頭官吏求饒,便是不如將自己碎屍萬段來的痛快,卻無奈兩行清淚劃破面容。
“容夫人,怎麼這般憔悴,淚眼汪汪模樣看的本官實在不忍,便是懷念起夫人剛剛那副巾幗模樣了。”
許華濃眉目一冷,盯着那官吏時,眸中更添了幾分狠戾,那官吏不由得一哆嗦,死到臨頭還是這般倔強,竟是非逼得他動手了。
“容夫人果然豪情萬丈,還請容夫人放心,本官定然會讓容夫人毫髮無損,任憑任何人在容夫人身上,也找不到什麼過分的傷口。”
說罷,那官吏衝着身後的獄卒擺擺手,便讓他舀了辣椒油過來,許華濃盯着那辣椒油,想起來剛剛那燒心之痛,偏得喉嚨已被燒壞,說不出半分話來。
“大人,二皇子有請。”
突然門口一獄卒跑進來,神色慌張,那官吏拿着瓢的手臂頓了頓,聽得二皇子這三個字,心裡不禁犯嘀咕起來。
這二皇子怎的這時喚了自己去,剛得了那柳夫人的打點,可這畢竟是容家夫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這許華濃真是倒黴,纔沒了半響的功夫,大皇子有差了人過來,說是要許華濃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