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我想的有些多了罷,這天天如此,還能看出來了花兒不成麼。”
許華濃淺然一笑,儘管是她果真覺得這胭脂有了問題,也是不能說幾分,這對於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容貌更重要呢?
冬蟲見許華濃如此說來,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心心念念,還是毒牡丹的事情,竟是不清楚,許華濃到底什麼時候準備對毒牡丹下手。
“夫人,冬蟲只覺得,什麼天下第一美女,她那張臉固然是精緻,卻也比不上夫人的二分之一來的美貌。”
許華濃一怔,她明白冬蟲的意思,冬蟲是想提醒了她,是時候該對毒牡丹下手了,這越是拖,越是麻煩,容瑾回來之後,一切都不好辦了。
“且是先讓那翠屏醒來,你我如今,對牡丹苑君姨娘還是一無所知,倘若能得到翠屏的幫助,會事半功倍。”
冬蟲瞥見許華濃眸中幾分落寞,幾分心疼,卻一想到自己那十幾個姐妹,心裡更是難受,毒牡丹她是非除不可的。
“夫人說的對,這君姨娘有吃宵夜的習慣,每天夜裡,翠屏都會從廚房裡拿了宵夜給君姨娘,經過御花園,這便是我們最大的機會。”
許華濃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模樣是絲毫不熱衷,冬蟲一愣,這毒牡丹到底有如何魔力,能讓那些男人對她神魂顛倒,卻也能讓許華濃對她於心不忍。
“夫人,冬蟲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猶豫些什麼,難道你忘了,昨日裡那些禽獸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姐妹的,你說過,找到了兇手,要讓她碎屍萬段的。”
許華濃一轉身,情緒之中,帶着幾分激動,她且不信,毒牡丹是這樣的人,冬蟲說的字字珠璣,砸在許華濃的心上。
“冬蟲你不明白,毒牡丹她不是那種人。”
冬蟲冷冷一笑,果然,許華濃心裡還是在爲了毒牡丹找藉口,她還是不願意去殺了毒牡丹。
“夫人,這纔是幾天,你總共只見了那個女人兩面,你卻說她不是那種人,那些姐妹,可是忠心耿耿的跟了你幾年啊。”
許華濃一轉頭,一時只覺頭暈目眩,更是難受,冬蟲哪裡知道是魅影的毒素髮作了,只覺是許華濃是被那毒牡丹給灌了迷魂湯。
”冬蟲,別說了,我難受。”
許華濃一隻手扶着桌子,腰背彎的厲害,一隻手扶着小腹,疼的說不上來話,冬蟲不懂事,湊了過來,又在許華濃耳邊喋喋不休的說着。
“夫人,你不能這樣,你必須要殺了毒牡丹,冬蟲知道這樣很無禮,可是夫人你必須爲姐妹們負責。”
許華濃哪裡還聽得進去冬蟲的話,短短几秒鐘,已經汗如雨下,一隻手有氣無力得撐着身體,整個人搖搖欲墜。
冬蟲這才發現了不對勁,許華濃一閉眼睛,整個人朝着地下倒了下去,冬蟲眼疾手快,從身後扶住。
她醒來時候,已經是正午,冬蟲熬了一些清粥,許華濃一覺醒來,只覺神清氣爽,快活的很,冬蟲熬的清粥更是喝了許多。
“夫人,你如何了?”
許華濃搖搖頭,只說相安無事,卻見冬蟲依舊是一副愁容不展的模樣,許華濃以爲,還是爲了毒牡丹的事情。
“冬蟲,你且放心,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找了翠屏,一定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來。”
冬蟲微微一笑,依舊愁容不展,許華濃不清楚,冬蟲到底是因了何事,如何這般奇怪。
“夫人,剛纔大夫來過了。”
許華濃隨意的點頭,這自己突然暈倒,大夫來了很是正常,難不成是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還是又遭人陷害。
“大夫說,夫人您懷孕了,只是這最近甚是乏累,又加上飲食不規律,昨日飲酒原因,剛纔差點小產。”
差點小產?
許華濃手上的碗咣噹一下落在了地上,這上天真是對自己不薄,剛剛送走了一個孩子,又來了一個,而這次,又是差點。
許華濃一隻手撫上自己小腹,不禁感慨,她來的,真是時候,這麼一來,不僅鞏固了自己的地位,更是能解了她和容瑾之間的誤會。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她如今可是侯府里人人妒忌的,許華濃本來就在侯府裡是專寵,若是這次生了個兒子,以後那些姨娘更是沒了地位,若是讓她們知道自己懷孕了,事情,便更是麻煩了。
“夫人放心,冬蟲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那些事情,冬蟲已經處理好了,冬蟲已經向外公佈,夫人你小產了,如此一來,纔是更安全的辦法。”
許華濃點點頭,這倒也是,若非如此,恐怕自己這孩子,活不到容瑾回來了,許華濃一想,不禁心疼起來,希望他平安降生纔是。
那日夜裡,許華濃和冬蟲早早的便等在了後花園裡,許華濃坐在石橋上,神情冷淡,盯着那平靜的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冬蟲一機靈,探過頭去看了一眼,果然是翠屏過來了,冬蟲朝着許華濃使了眼色,許華濃點點頭,冬蟲便點燃了手中的香。
翠屏走着走着,一股香氣衝了她,她更是覺得難受,腦袋暈暈乎乎,只是想睡去,面前一黑,跌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又覺頭痛欲裂。
冬蟲和許華濃走出來,只見翠屏匍匐在地上,如同蟲蟻一般,艱難前行,一擡眸,見了許華濃和冬蟲,心裡害怕,卻又渾身無力。
“夫人,冬蟲姐姐,你們。”
她說話時,有氣無力,冬蟲將她扶起來坐在了石凳子上,隨着藥效的加深,她更是難受,那天在牡丹苑的事情,一點一點的回憶起來。
“夫人,起效果了,她開始回憶了。”
許華濃看出來了,她額頭冒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這情景,似乎是很難受一般,許華濃眉頭一皺,將翠屏按住。
“冬蟲,快去拿了繩子來,當心一會出了事情。”
冬蟲嗯了一聲,趁着翠屏還是渾身無力,將她捆綁的嚴嚴實實,生怕一會想了起來那腌臢事情,一時激動,控制不住,出了什麼事情來。
那翠屏整個人滾在地上,她開始回想起來,那日裡在牡丹苑門口,君姨娘非要進去,她竟是死活也攔不住,便只好跟着進去了。
又見了毒牡丹筱語筱音三個人,她記得那三個人都是絕色傾城模樣,尤其是那毒牡丹,不愧是天下第一。
後來,只聽她們說了幾句自己聽不懂的話,君姨娘便叫了幾個男人,將自己拖進了屋子,任憑自己如何叫喊,也是無濟於事。
“姨娘,姨娘。”
翠屏在地上打滾,一身香汗淋漓,眸中滿是恐懼,嘴裡不停的喊着君姨娘,像是求救,像是怨恨一般。
許華濃不清楚,君姨娘到底對翠屏做了什麼,她爲何如此害怕,許華濃過去,想幫翠屏擦一擦額頭的汗滴來,翠屏一聲吼,嚇得許華濃退了很遠。
“君姨娘,君姨娘。”
她滾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着,像是和君姨娘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一臉的憤怒,看的冬蟲和許華濃都是害怕。
那毒牡丹和君姨娘的談話,自己迷迷糊糊是聽了幾句,又是心涼,這自己在她眼裡,真是畜生都不如。
她又是掙扎了幾番,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被綁的嚴嚴實實,根本就沒辦法動彈,心裡難受,奇恥大辱,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她見面前一塊石頭,心一橫,竟是不知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她冷冷一笑,朝着那塊石頭便撞了過去。
虧得冬蟲眼疾手快,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擋在了翠屏旁邊,翠屏竟是用了渾身解數,撞在了冬蟲的肚子上。
冬蟲痛的坐了下來,翠屏才知自己闖了禍,害怕的坐着,整個人冷靜的可怕,許華濃連忙過去,看着冬蟲痛苦的神色,心裡更是心疼。
“冬蟲。你怎麼樣了。”
冬蟲臉色蒼白,許華濃看着她的模樣,又是狠狠的瞪了翠屏,翠屏不禁低了頭,模樣怯懦,一句話也不敢說。
冬蟲蠕動了嘴脣,想說什麼,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稍作休息。
“夫人,我沒事。”
冬蟲起來,她揉了揉身子,恢復了許多,才抖擻精神,走到了翠屏跟前,望着她憔悴的臉,不禁可憐。
“翠屏,我可救了你一命。”
翠屏眸光清冷,像是一心尋死,倔強的將頭扭過去,似乎是在掩蓋了自己內心的難過和痛處。
“誰要你救,自作多情,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翠屏倔強的朝着冬蟲怒吼,她不過是想惹怒了冬蟲,藉着許華濃的手一了百了,倘若如今,讓她繼續去伺候了君姨娘,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爲我千方百計的幫你找回記憶,是想讓你死麼,難道你不想復仇?”
復仇?
這個字眼確實是打動了翠屏,奇恥大辱,自己竟是不能這樣白白的便宜了她,自己這麼一死,一了百了,可是那個賤人卻是過的逍遙自在,真是想起來便讓人噁心。
“你什麼意思。”
翠屏心裡清楚,那天,毒牡丹用忘情香洗去了自己的記憶,冬蟲千方百計的幫自己找回了記憶,還不是希望自己幫助許華濃除了君姨娘。
“如何,動心了?”
冬蟲笑的隱晦,翠屏睫毛動了動,似乎是有些動心,她看着許華濃和冬蟲,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難受,卻只能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