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牡丹說罷,輕笑着離開,許華濃見她妖嬈的背影,不禁多了幾分難過,倒不是對容瑾沒了信心,只是她若是別的女人也罷了,可爲什麼偏偏是毒牡丹。
許華濃一手撐着額頭,做了頭疼狀,耳邊蟲鳴幾聲,天也是大亮了幾分,冬蟲帶着筱音過來,與許華濃請安。
“冬蟲給夫人請安。”
“筱音給夫人請安。”
耳邊兩句請安聲,許華濃恍惚醒來,見了筱音,不覺頓了一下,她開朗的音容,讓許華濃一時,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筱音,你怎麼會在這裡。”
筱音一笑,與許華濃行了抱拳禮,一副豪爽的俠女模樣,許華濃一時之間,還有幾分不適應,筱音她來這裡做什麼。
冬蟲一眼便明瞭許華濃的意思,她輕輕的撞了撞筱音,筱音一愣,見冬蟲眼色,也是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回夫人,筱音來投靠夫人,日後定當盡心竭力,報答夫人當日恩情,還請夫人不要嫌棄纔是。”
現在來投靠自己?
許華濃不禁一愣,這筱音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許華濃剛要嫁進來,她現在要來投靠自己,她這是什麼意思。
許華濃眉頭一皺,露出幾分狐疑之色,筱音也是看的分明,毒牡丹的事情,她也是知道,若是許華濃不懷疑,纔是不正常了。
筱音連忙一番解釋,許華濃恍然大悟,這才淺笑着點了點頭,這如今,自己才正是缺了幫手,筱音來了,更是如虎添翼。
“夫人,昨日裡,筱音見一男子鬼鬼祟祟的在您門口轉了幾圈,而後去了清姨娘那裡,與她做了苟且之事,只說是要那男子幫她懷孕,那男子,名喚樑安。”
樑安這個名字,許華濃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這京城裡公子哥衆多,紈絝子弟更是遍地都是,小小樑安,何足掛齒。
“是啊,夫人,昨日裡多虧了筱音,不然冬蟲怕是沒命回來了,奴婢昨日不小心踢到了花盆,被那樑安給發現了,凶神惡煞得,真是嚇人,多虧了筱音,我這才安全了。”
許華濃淺然輕笑,看那眼神,對筱音也是多了幾分認可,心裡更是開心,這一次,她要讓許華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許華清倒是沒什麼,只是那大夫人,纔是讓許華濃頭疼,她身價地位,樣樣都歪了許華濃之上,對付起來,倒是難了。
“筱音,你且幫我,繼續盯着那許華清,我要的是真憑實據,要的是那樑安的身份,這一次,我是再也不會輕易的將她放過了。”
筱音點點頭,人影一閃,已然出了房門,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方式,許華濃一時,還是真的有些不習慣,不過筱音這能力,她倒是垂青。
“冬蟲,你且去準備吧,今天夜裡,擡了毒牡丹進門。”
冬蟲一驚,神色詫異,還有了幾分難以置信,怎的這樣快,就讓毒牡丹進門了,還沒有給老祖宗打過了招呼,竟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如何還不去?”
許華濃看了一眼冬蟲,冬蟲猶豫了幾分,眉頭緊促,這是低着頭,說話聲音也是怯怯懦懦。
“夫人,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了,毒牡丹的事情,是否突然了幾分,還沒有給老祖宗那裡打過了招呼。”
許華濃神色一暗,竟是不高興了幾分,這她纔是侯府三房的夫人,這三房的事情自然應當她說了算,又關了老祖宗什麼事情。
“冬蟲,你且是叫了我一聲夫人呢。”
冬蟲一驚,明瞭了許華濃的意思,只是現在準備,不知是否倉促了許多,她立在原地,愁容不展。
“不用多準備什麼,她無父無母的,且是沒了孃家,下午時候,她會過來,你且幫她收拾好了房子按照姨娘的規格把該給的東西給了她便是。”
許華濃一下子便看穿了冬蟲,冬蟲一愣,這才知道,是自己冒犯了,低着頭,匆匆的退了下去。
那日下午,許華濃還想着毒牡丹什麼時候會來,毒牡丹便早早的出現在了許華濃門口,一敲門,許華濃整個人爲之一震,許華濃一開門,便是毒牡丹。
毒牡丹微微一笑,進來將門關上,許華濃四下打量了毒牡丹,她穿的,倒是足夠樸素,竟是比在牡丹苑的時候,還素了幾分。
就連臉上的妝容,也是不像了一個新婚出嫁的新娘子,那妝素了十分,卻又清新脫俗,多了幾分典雅。
許華濃驚訝的看着她,毒牡丹輕笑出聲,她如何不知道許華濃在驚訝什麼,看着許華濃一臉呆模樣,不覺好笑出聲。
“妹妹來了,嫁衣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換上吧。”
許華濃說罷,一轉身過去,就要去幫毒牡丹拿了嫁衣,毒牡丹一笑,過來一把抓住了許華濃的手。
“好了,姐姐,妹妹知道你對我好,只是這嫁衣,還是算了吧,想來妹妹也用不着,不想穿那個東西,妹妹覺得自己這一身,便是挺好的。”
許華濃一愣,還是詫異了幾分,這一身的素淨,竟是不太清楚,哪裡挺好的,新婚燕爾,又不是隨意場景。
“姐姐你放心,我來侯府呢,一定是不會和姐姐搶夫君的寵愛,妹妹知道,姐姐有了身孕,今夜夫君定然還會留在姐姐這裡,這麼一來,我又爲何要去苦苦等候,只是走個形式,給我個身份罷了,別的,我不要。”
許華濃看着如此隨性的毒牡丹,倒是和自己印象之中那個毒牡丹差不了幾分,牡丹苑裡那個心狠手辣的主,哪裡還能看得見幾分影子。
“再說了,這容瑾傳言中風流倜儻,可是窩毒牡丹也未必看得上,我毒牡丹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從來都只有別人爲我屈尊的時候,哪裡還能輪得着我爲了別人屈尊。”
毒牡丹輕聲笑着,言語之中帶了幾分不羈,一時之間,許華濃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又回來了幾分,這個毒牡丹本性,倒是不壞。
“好妹妹,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如何能這般草草了事,還是重視一些爲好的,即便不是爲了取悅任何人,只是爲了擡高了自己身份。”
擡高自己身份。
許華濃這話說的可笑,在毒牡丹眼中,這面子,是自己賺的,從來就不是別人給的,生活也是自己過的,哪裡是穿了一件嫁衣,重視一場形式就可以擡高了身份的。
她不由得笑了幾聲,這世間女子,都是癡傻,什麼三從四德,什麼男尊女卑,且都是扯淡,人活着一輩子,就應該爲了自己算計。
“姐姐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嚴重了,妹妹知道,姐姐是怕日後,在這侯府中的日子不好過,被旁的人欺負了去,不過姐姐放心,我毒牡丹何許人也,能任憑了她們踩在我頭上,真是笑話,這侯府的一切,我都不屑一顧,倒還是不如我遊山玩水來的痛快。”
許華濃想來也是,這毒牡丹生性就帶着幾分野性,很難馴服,更別提了其他,如此性格,又爲何願意待在了侯府,受這規矩苦痛呢。
“既然如此,妹妹又何必要來吃了這般苦,不去遊山玩水,豈不是痛快?”
毒牡丹聽罷,不禁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這個許華濃還真是癡傻,莫不是說全侯府,便是全天下,能讓毒牡丹牽腸掛肚,惺惺相惜的人,也只有許華濃一人了。
倒也不是愛情,只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知己,佳音,她發誓,這輩子要親手取了許華濃性命,亦或是讓許華濃結束了自己性命,不然,誰也不能死。
“姐姐,我若是說因了你,你可會信?”
毒牡丹這話說的幾分深意,許華濃一時,還是沒反應了過來,這毒牡丹,莫不是報復,可又是不像倒是像了真姐妹一般。
“我信。”
許華濃一句話,讓氣氛變得凝重許多,毒牡丹的笑聲戛然而止,她轉過頭來怔怔的看着許華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天色又暗了幾分,毒牡丹那邊張燈結綵,毒牡丹卻在屋子裡自顧自的玩着,任憑它外面是什麼動靜,自己也不去搭理。
天色還早,她便已經上了牀睡了開來,那丫鬟幾分氣不過,竟是也沒有見過這樣不合規矩的主子,這嫁衣也不穿,蓋頭也是不戴,夫君還沒來。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那貼己丫鬟琉璃進來,她不耐煩的動了動毒牡丹,毒牡丹朦朧之中睜開眼睛,琉璃不禁詫異,世間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毒牡丹看她一臉詫異,也不搭理,轉了個身,繼續睡去了,那丫鬟一愣,又是拿她沒了如何辦的。
“牡丹姨娘,這少爺還沒來,您怎麼可以自己就睡了,這要等了少爺來了才行的。”
毒牡丹不禁嗤之以鼻,自己已經累的不行了,爲何還要等了他,這男人真是的,自以爲是,就覺得這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圍着自己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毒牡丹偏偏不。
“琉璃姑娘啊,你以爲夫君他真的會來嗎?”
毒牡丹只是說了一句,又轉過身繼續睡了過去,琉璃想要將她叫醒了過來,卻又不知究竟該如何下手。
“可是,這無論如何,牡丹姨娘都應該等到這夫君命了人來傳話,且說今夜不過來了,您才能睡啊。”
毒牡丹被琉璃煩的更是不耐煩了幾句,琉璃看着牀上隨意躺着的毒牡丹,竟是不清楚,這種女人,如何能做了侯府的姨娘。
“你自己且去等着,我哪裡有那個精神,我已經與姐姐說好的,我今日太累了,且不要讓夫君過來了。你若是想等着,且自己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