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素連自己的嫁衣都還沒準備,就忙着給秋靈備嫁了,也是她的婚期離得遠,緊趕慢趕這時間都夠用,可是秋靈卻不一樣,這婚事一經說定,可要跟着辦起來,不出三個月就要把人給嫁了,若是不然倒真成了嫁不掉的老姑娘了。
屋裡幾個丫環都齊聲向秋靈道賀,倒是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只道:“這都是小姐的恩典,你們幾個用心服侍着,將來定是虧不着的。”
“都聽姐姐的。”
巧兒笑着應了一聲,又與代兒攬下了繡帕、荷包、襪子那些小件的繡活。
小菊只在廚藝上擅長,於繡活上倒是半點幫不上忙,蕭懷素繡技也算不得出挑,但到底還拿得出手,不過秋靈卻不敢讓主子也幫她繡嫁妝,只讓蕭懷素幫忙畫些新巧的樣式,圖個新鮮。
這一點蕭懷素自然是點頭答應,又道:“嫁衣若是來不及繡出來,請兩個繡娘來幫忙,到時候你補上幾針,也算是自己動了手的。”
“這可怎麼行?”
秋靈趕忙搖頭,雖然在大家小姐裡有這個通例,可她是個丫環自然不敢拿喬,更何況是自己的嫁衣,懷着喜悅的心情慢慢地一針一線繡來,那種感覺自然又是別人體會不到的。
秋靈這樣想着,便道:“橫豎還有三個月,奴婢早晚抽出些功夫趕趕,也應該是能繡好的。”
蕭懷素想了想,便點了頭,又吩咐小菊幾個,“那平日裡你們幾個輪着,沒什麼大事就不用秋靈在我跟前當差了,多放些心思在嫁衣上,等她出嫁了再說。”
“奴婢謝小姐體諒,不過當差是奴婢的本分,怠慢不得。”
秋靈趕忙向蕭懷素蹲身行禮,心裡對主子更是滿滿的感激,若不是蕭懷素出面,她也不能心想事成,沒想到那人心裡真的有她,想到這一點,她的心便是甜甜的。
但蕭懷素給她體面,她不能就着主子的寬厚便蹬鼻子上臉,該她做的她還是要做到。
“你這丫頭倒是個認死理的……”蕭懷素擺了擺手,脣角滲出一抹笑來,“不過卻也不用謝我,反倒是你出嫁了還讓你在我跟前侍候着,也虧得你願意。”
她是用慣了秋靈的,自然不願意放她出去,只是嫁了人還要夫家同意,這又是兩說了。
如今趙坤能應承下娶秋靈這事,也是打定了主意在秦王跟前效命,今後或許前途不可限量,他的妻子自然也不能一直保持着奴婢的身份。
蕭懷素便做主給秋靈脫了籍,橫豎是王氏從前分到她這裡的丫環,身契也是一併給了她的,只是秋靈的家人她倒不好一一幫忙了,畢竟都是杜家的家生子,她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長,只看以後趙坤能做到什麼位置,到時候再向杜家求個體面,一家人脫籍想來也不是難事。
“小姐這樣說真是折煞奴婢了。”
聽蕭懷素這一說,秋靈立馬跪了下來,仰頭道:“小姐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一直記在心上,連奴婢的爹都說了,這輩子能跟在小姐身邊,那是奴婢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說着眼眶一紅,便要給蕭懷素磕頭。
蕭懷素鼻頭微酸,又指了幾個丫環道:“還不快將秋靈給扶起來。”
代兒巧兒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起了秋靈,秋靈這才抽了腰間的帕子沾了沾眼角。
“得了,各人忙各人的事去。”
蕭懷素揮了揮手,又吩咐秋靈道:“把鋪面和莊上的帳本拿來,舒坦了那麼久,也該找些事情做了。”
她回了杜府後王氏便將鋪面與莊子交給了她打理,只是那些帳要慢慢理,雖然她是不疑王氏的,但有些東西還要自己疏理,自己上手,不能假手於人。
秋靈笑着應下,回頭就吩咐兩個婆子將帳本給擡了過來,足足裝了兩四五個箱子,這還只是最近兩年總帳並細帳,再比對前些年的總帳,只要沒什麼大的出入,蕭懷素便能放心交給這些人去做。
從前在蕭家時也不知道杜伯姝是怎麼管帳的,但當杜家人把嫁妝給要回來時,王氏又重新接手,不怕這些用老了的杜家人耍花招,每年的進帳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就算他們要做些手腳吃些蠅頭小利,蕭懷素也能睜隻眼閉隻眼。
水至清則無魚,她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要不過分,便也由得他們。
秋靈幫着蕭懷素一同看帳,她是識字的,杜老夫人那幾年指導蕭懷素庶務時她也在一旁看着聽着,後來蕭懷素接手了在杜家村的庶務,她又在一旁幫襯着,雖然那裡地方小,事務也不雜,但到底窺一葉能知全貌,要上手還是很快的。
蕭懷素捻了顆杏仁塞進嘴裡,笑着對秋靈道:“這帳不急,咱們慢慢看,橫豎是大舅母那邊着人理清了的,應該出不了什麼差,我就是學學,免得今後一竅不通。”
秋靈明白蕭懷素的意思,自然附和着點頭,“小姐說得是,”又回頭看了那幾箱帳本,“只怕全部細細看完,少說也要個把月呢,小姐也別傷了眼睛,慢慢看就是。”
蕭懷素笑着點頭,還是秋靈這丫頭聰明,最知她心意。
她這樣全面清查帳本,自然也是給自己一個明白,可又不想讓王氏覺得自己不信任她,是以用這種學習的態度慢慢看,要聽清楚了,是看帳是學習,可不是查帳。
這話一傳出去,王氏也就不會多想。
如此蕭懷素悠閒地看了幾天帳目,便聽得代兒稟報,“戶部右侍郎家的林夫人來探望小姐。”
“戶部右侍郎?林夫人?”
蕭懷素慢慢坐直了,眼中滿是疑惑,怎麼這兩個名頭她都沒有聽說過,想想與她應該沒什麼關係,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能與三品大員的夫人有交集?
秋靈想了想卻是猛地反應過來,湊在蕭懷素耳邊道:“小姐,這事您或許還不知道,奴婢也是才聽聞,”說着看了蕭懷素一眼,見她點頭,這才道:“這林夫人孃家姓蕭,好似就是蕭家大小姐。”
“啊?!”
蕭懷素這才驚訝地捂了脣,林夫人就是蕭懷柔,她怎麼一時無法將這兩者聯繫在一起?
不過才離去幾年,已經物是人非了嗎?
可蕭懷柔有什麼能耐,竟能攀上三品大員爲妻,只怕這中間的事情不足以外人道來。
其實這也怪不得蕭懷素不知道,蕭家已經很多年沒與杜家打過交道,王氏也沒特意在她跟前提過,她自然就不清楚。
眼下從西安回到京城才一個來月,蕭懷素也沒來得及理清各種關係,又出了很多事情,是以一時沒想到蕭家人。
“快請進來,再向大舅母那說一聲。”
蕭懷素對代兒吩咐了一聲,有客來當家主母也應該知道,她讓人告知王氏也是對這位大舅母的尊重,這才趿鞋下了炕,又讓秋靈爲她梳洗打扮了一番,揣着滿滿的疑惑往花廳而去。
王氏已經帶着二兒媳婦劉美鳳陪着蕭懷柔在廳裡說上話了。
畢竟蕭懷柔如今揣着三品誥命的身份,雖然輩份比王氏小了,但該做足的禮數也不能少了,只杜家與蕭家的關係這般,王氏對蕭懷柔雖是禮數足了,但難免有些不冷不熱。
劉美鳳卻是滿臉的好奇,她當然聽說了杜、蕭兩家不對盤,不然當初蕭懷素也不可能接到外祖家來養着,可其中到底是怎麼樣的她卻是一知半解,但對於蕭懷柔這個庶女如今坐到比嫡母還高的品階卻着實有些佩服。
“表小姐到了!”
有丫環在屋外稟報了一聲,蕭懷素這才微微提了裙襬跨進門檻,目光掃過王氏婆媳,便凝在了另一邊端正而坐化着精緻妝容的美婦人身上。
論年紀蕭懷柔確實不大,二十還沒冒頭正是花一般嬌美的時候,一身石榴紅繡富貴牡丹大衣裳,下邊配着一條同色系的縷金挑線長裙,烏黑的墨髮梳成一個反綰髻,髻邊插着一對累絲金鳳,金鳳的口中還銜着一串明珠,寶光流轉,搖曳生姿。
蕭懷素先向王氏與劉美鳳行了禮,這才轉向那美婦人,遲疑地喚了聲,“大姐?”
實在是蕭懷柔如今的模樣都叫她有些不敢認了,從前那怯懦中帶着點羞澀的模樣早已全無,在她眼前的是個眉眼細長,舉止優雅的貴婦人,可往深裡看,卻又不難發覺那張描摹精緻的俏臉裡隱隱透出的疲憊。
“三妹!”
蕭懷柔笑着應了一聲,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細細打量了蕭懷素兩眼,笑道:“幾年不見了,三妹長成了大姑娘,這模樣也亦發標志了,倒讓我想起了從前的三伯母。”這便是在拉過去說家常了。
王氏笑笑不作言語。
劉美鳳卻是有些忍不住了,雙眼閃亮,“早便聽說二姑母是咱們京城裡一等一的大美人,見着了表妹我才知道,這果真是母女相承,別人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
蕭懷柔便看了劉美鳳一眼,又對王氏笑道:“大舅母好福氣,劉姐姐直率爽朗,這樣的人兒可不多見了,虧得是做了舅母的兒媳婦。”
劉美鳳怔了怔,有些沒聽出來這話裡的機鋒。
蕭懷素卻是在一旁坐定了,進而深深地打量了蕭懷柔一眼,她眼下也會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了,只是聽在人耳朵裡怎麼覺得有些心酸?
蕭懷素這幾年都與蕭懷暢通着信,就是最近兩年信件來往地少了,可蕭懷暢也沒告訴過她蕭懷柔嫁了什麼樣的人,她心裡其實一直琢磨着,依着蕭夫人那事事算計經營的性子,只怕不將蕭懷柔物盡其用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王氏盡着地主之宜陪了一會兒,便帶着劉美鳳主動離去,也讓她們姐妹能說會兒話,蕭懷柔是來探望蕭懷素的,想來自然也不希望她們多做打擾。
兩姐妹對坐了一會兒,還是蕭懷素先開口道:“大姐,你怎麼……”後面的話她有些問不出口,怕戳中了蕭懷柔的痛處,但心裡又確實很想知道。
“我怎麼是如今這般風光的模樣?”
蕭懷柔一擺寬大的袖擺,掩着脣嬌笑起來,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整個人就像帶了層精緻的面具。
“大姐,”蕭懷素抿了抿脣,面色平靜卻是極認真地說道:“咱們是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若不是來與我敘舊,又是爲了什麼?”
“敘舊?”
蕭懷柔面色一斂,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又端正地坐了,只看了蕭懷素一眼,笑道:“沒錯,我是來看看你的,這幾年有杜家人疼你愛你,只怕你過得比誰都好。”
蕭懷柔的口氣聽着可不那麼讓人愉快,蕭懷素不禁皺了眉,“我看大姐也過得很好,錦衣華服,如今還得了三品誥命,只怕大伯母都難望項背。”
蕭懷柔卻是冷哼了一聲,指尖不自覺地扎進了掌心中,顯見得流露出一絲對蕭夫人的恨意,但那樣的眼神也就是一晃而過,快得蕭懷素都以爲自己眼睛看花了。
“大姐,”蕭懷素嘆了一聲,起身與蕭懷柔坐近了些,拉起她掐着指尖的手,一根根地掰開青蔥玉指,看着她掌心密扎的指印,不由搖頭道:“你有委屈,你想要哭訴,我都可以聽着,但你若再這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我也不理你了!”
蕭懷素與蕭懷柔的感情本來就沒有與蕭懷暢那般好,如此耐着性子坐在這裡也是因爲她們都是同姓姐妹,庶女求存不易,其實她心裡也有些同情蕭懷柔。
蕭懷柔這才深吸了口氣,又看了蕭懷素一眼,眼眶微微有些發紅,話語哽咽道:“眼下也只有你敢這般與我說話了。”
“到底是怎麼了,你與我說說。”
蕭懷素趁機搖了搖蕭懷柔的手,“就從我離去時說起吧。”
蕭懷柔點了點頭,又平復了心氣,這才緩緩將她這幾年的遭遇說給蕭懷素聽。
原本蕭夫人也沒想過攀上林大人這根高枝,爲蕭懷柔選的夫婿也是蕭逸濤上鋒劉大人的一個庶子,嫁過去就是正頭娘子,生下的孩子雖是庶嫡之身,但未來也算是有盼頭。
看着嫡母不算過分,這門親事蕭懷柔也是點頭答應了的。
可沒想到婚期將近,男方卻是出意外死掉了,這對蕭懷柔來說原本已經算倒黴了,可劉家人卻想要讓她繼續嫁過去守望門寡,她自然死活都不答應。
蕭夫人與那邊談了又談,又考慮着那是蕭逸濤的上鋒不敢得罪狠了,遂妥協讓蕭懷柔爲男方守了三年孝,這纔算把這事給抹了過去。
蕭懷柔以爲躲過一劫,卻沒想到三年後的命運更是她人生的一大轉折,她竟然無意中被戶部右侍郎林潛給看上了,非要討了她來做填房。
林潛可是與蕭逸濤一般年紀,足以做蕭懷柔的父親了,再加之他的前妻已經育有三個嫡子兩個嫡女,家中還有庶子兩個庶女七個,這樣龐大的家庭,蕭懷柔一想到就覺着害怕,一是嫁個老男人沒有奔頭,二是林家已經子女無數,她就算再生養了孩子又算得了什麼,一個奶娃怎麼都壓不過前頭的嫡子。
蕭懷柔越想越心傷,曾經還以命相挾,可最後還不是被蕭夫人綁了給嫁過去,她是想過要尋死,可到底最後還是沒有那個膽量。
而因爲她嫁給了林潛,蕭逸濤才能得升戶部,如今已經任了員外郎,雖說官職品階上沒有什麼大的變動,但能進六部便是更上一步的信號,若是今後再努力些指不定成就內閣元老也是不難的。
蕭逸濤做什麼美夢蕭懷柔不知道,嫁過門後對着林潛她也就慢慢認命了,日子還是要自己過出來,去年她又生下兒子林燁,這纔算慢慢地有了主心骨。
“這……”
聽完了蕭懷柔一番講述,蕭懷素不由瞪大了眼,這樣的經歷都足以編作話本了,沒想到蕭懷柔竟是這般命運多舛,蕭逸濤夫妻也真有這個嘴臉將女兒配了與自己一般年紀大小的林潛,也不怕別人背地裡笑話他們賣女求榮。
蕭懷柔本就是庶女做的填房,在京城裡哪有什麼知交好友,滿心的委屈無處訴,也許是真地壓抑太久了,此刻發泄了出來她也是擱下了心底這顆大石,驟然覺得周身輕鬆了不少。
“那大……那林大人對你好嗎?”
那聲大姐夫蕭懷素真有些叫不出口,只小心翼翼地看着蕭懷柔的臉色,覺得比剛纔好了不少,至少眉眼也舒展開了一些,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蕭懷柔翹了翹脣角,頗有些不屑道:“還算行吧,家裡姨娘妾室我數都數不過來,他也就圖個新鮮勁罷了,”說着看向蕭懷素,“也就是在我生下燁哥兒後才爲我請封了誥命,如今我竟然也有品階在身了,着實沒想到。”說着自嘲一笑。
林家太過複雜,姨娘子女都多,蕭懷素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蕭懷柔,但既然事已成定局,還是要努力將日子過好,這樣想着她便輕聲勸道:“大姐如今有了燁哥兒,就算爲了他你也要好好過日子纔是。”
“怎麼沒好好過日子,我現下不知多舒坦!”
蕭懷柔牽脣一笑,眸中透出些許嫵媚的波光,“我要帶孩子,就把他安排在姨娘那裡,又給他擡了兩個通房,他是樂得很呢!”
這話蕭懷素便有些不好接了,畢竟她還沒出嫁,便把將頭撇向了一旁假裝沒有聽見。
蕭懷柔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合時宜,便收了話頭,轉而問道:“聽說你也定了親事?”
“啊?”
蕭懷素微微一愣,她定親這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嗎?不過想想寧湛在五城兵馬司任職,西北寧家這個帝國雙雄可有很多人關注,寧湛想不出名也難。
“怎麼,這還要瞞着我?”
蕭懷柔嗔了蕭懷素一眼,“西北寧家的公子可是炙手可熱,我瞧着好些人在打聽,卻沒想到他竟是定了親的,還被我這好妹妹給相中了。”
蕭懷素這才紅了臉,有些羞怯道:“大姐盡會打趣人。”
兩姐妹聊了一會兒,氣氛這纔好了起來,倒是將多年的隔閡打破,關係也拉近了一分。
蕭懷素又問起了蕭懷暢的事,便聽蕭懷柔道:“二妹定了親事,如今回蘭陵備嫁去了,祖母還要給她陪嫁的莊子和鋪面,她自己先去那邊看看。”
“喔,是定了哪家人?”
蕭懷素好奇地問了一句,“不是京城裡的?”
“不是京城的。”
蕭懷柔搖了搖頭,脣角又拉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到底是親生閨女,怎麼捨得用來攀附權貴?母親給她說了蘭陵望族文家的嫡長孫,嫁過去便是長孫媳婦,多好啊!”說到最後已是生出了幾分感慨和羨慕。
其實蕭懷柔與蕭懷暢的感情還算好,當初劉家人想要逼迫她去守望門寡時蕭夫人差點都動搖了,還是蕭懷暢好說歹說這才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於這一點,蕭懷柔是記着蕭懷暢的情的。
只是後來她的命運便迎來了轉折,如今嫁到林家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其實她也同樣感到迷惘。
蕭懷素忽略了蕭懷柔話語中的嘲諷,低頭想了想心中卻有些爲蕭懷暢高興,蘭陵文家算是積善之家,雖然在朝中官位不顯但生意卻做得大,在民間也頗有善名,想來嫁到文家後蕭懷暢應該是能富足一生的。
對比起蕭懷柔的遭遇,蕭夫人總算做對了一次,當然也是她真心地爲自己女兒打算吧。
蕭懷素笑了笑,這才擡頭看向蕭懷柔,“大姐得空了儘可以來尋我,這段日子我都在京裡呆着。”
“好。”
蕭懷柔爽快地點頭,道:“林家烏煙瘴氣的,我就不請你過去坐了,在這京裡我也只有你這一個妹妹,不尋你尋誰呢?!”說着又是搖頭一嘆。
姐妹倆又絮叨了一陣,看着天色不早了蕭懷柔這才起身告辭,蕭懷素本想留她下來用晚膳,她卻又顧着家中的兒子,蕭懷素不好多留,親自送她出了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