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裝滿了溫水,淨房霧氣氤氳,微亮的幾隻蠟燭盈盈搖晃,緊閉的窗櫺上還貼着大紅色喜字。
畫面叫人心生漣漪。
他非常強橫霸道,一隻手壁圈着她的細腰,另一手熟門熟路的解了衣裳。
若素脖頸處,鎖骨上,雪丘附近,直至向下,就沒有一處是好的,白嫩的肌膚處處紅痕,十分醒目。
褚辰指尖劃過嫩滑的肌理,像被什麼定住,有一瞬的僵凝,同時伴着愧疚。
若素的力氣比不得他分毫,很快就被剝的一/絲/不/掛,她只得任由着他抱進浴桶。
渾身沒入漂浮着玫瑰花瓣的水中,只露出一張臉時,若素才覺得鬆了口氣。
這種被人看的透徹的感覺當真是很變扭。
水汽朦朧了她的臉,褚辰就站在浴桶邊,目光似着了火,面上卻猶是鎮定。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浮着水,道:“那四人一桌的玩意兒可是同忘川學的?”
四人一桌的玩意兒?
是指麻將麼?
若素驀然擡頭,對上他如荼的眼,反問:“你還記得忘川?你怎會以爲我是跟他學的?”
她當初被擄去了十三王爺的軍營,忘川給她引進的麻將,可明明那個時候褚辰並不知道,而且自己後來再也沒有玩過,要不是爲了‘對付’侯夫人,她也不會在大婚之前就尋人按着她畫的圖樣,趕製了一套出來。
幸好自己記憶力驚人,纔沒有出錯,這玩意兒也算是一種消遣。
褚辰挽袖,以手持帕,沾了水,輕輕擦着若素的脖頸,聲音低沉且縹緲的傳來:“我猜的。”
若素摁住他繼續往下探去的手:“好,我信你。”
她總覺得褚辰有什麼事瞞着她。
褚辰未言,長而密的睫毛擋住了眸底的異色,若素泡了一會就被他拉了出來:“水涼了,再洗也是無益,正好讓爲夫看看你那處的傷。”
什麼!
若素當即拒絕:“我是大夫,我自己會看。”
她現褚辰又動情了,甚至感覺到他給自己擦身子時,掌心明顯用力,若素不由得想起昨晚之事,突然後怕了起來。
褚辰一本正經道:“醫者難以自醫。”
剛擦拭乾淨,若素就被一條披風包裹着送到了牀榻上,這人竟然真的摁住她的雙腿,掰開後探頭過去看了看,還嘆了句:“嗯,素素的藥着實管用,想必三日後便可大好。”
若素:“!!!”
她羞燥難耐,褚辰一鬆手,就忙用被褥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褚辰這時候連笑都笑不出來了,挺立的鼻尖冒出了細汗。
臘月天裡,怎麼會出汗?
“你先睡,我去洗洗就過來。”
褚辰轉身邁入淨室,也沒有讓下人重新換水,就用若素用過的洗澡水衝了一遍。
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她就在身邊,又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看得到,卻碰不得。況且昨晚還嘗過那蝕骨的滋味,他食髓知味,一想到躺在牀榻上的妻子,下腹就燥熱難耐。
若素側耳傾聽,淨室傳來水聲,想來他已經是在洗澡了,若素手忙腳亂塗抹了些藥膏子,又迅找了衣服來穿,待得中衣也上了身,才吐了口氣。
她從未想過嫁人後,會這般‘辛苦’。
褚辰從淨房出來時,就看見若素躺在大紅色鴛鴦紋絡的大迎枕上看醫書,粉白的臉上一片安寧。
他大步走近,立於踏腳之上,看架勢是要上榻了:“你不必睡外側,到裡面去。”
可這樣合規矩麼?
若素合上醫書:“那你起夜要人伺候麼?”她從未問過他的作息習慣。
褚辰俯身,親自將她連人帶被抱到了裡側:“之前你我同寢,怎沒見你有這等覺悟?”
這叫什麼話!
她當初又沒嫁他,況且還是他厚着臉皮非要同她睡一塊的。
凝思見,褚辰已經拖了鞋履上榻,大戶人家就算夫妻同寢,除了歡/好時之外,一般都是分着被褥睡的。
若素身上裹了一牀豔紅色喜被,將她這個人襯得非常明豔。
褚辰吹滅燈廚裡的燈,若素嚇一跳,怎麼這裡頭的燈也要滅了?
“你要做什麼?”
她驚呼了一句,一雙大手已經伸了過來,把她撈進了自己的被窩裡,醫書也不知被他扔到了什麼地方。
若素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他的胸膛相當溫熱,靠在上面很暖和。
褚辰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早些睡吧,明日領你去逛逛園子。母親請了京城貴婦看戲,你倒是可以去熟絡熟絡。”
是啊,她也該融入所謂的‘貴圈’了。
外頭寒風蕭瑟,芙蓉帳內卻是是滿堂的暖意。
一個時辰後,褚辰聽着清淺的均勻呼聲,悄然起身下榻,他推開門扇步入頂閣,銀春已等了多時,見褚辰露面,就道:“世子爺,按着您的吩咐,藥都添進了湯菜中,都是無色無味無害的方子,大奶奶瞧不出來,都喝了。”
褚辰揹着光線,銀春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到他淡淡道:“嗯,我知道了,此事萬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只要透露了一個字出去,你就得死,聽清楚了麼!”
銀春顫了顫,喏喏道:“奴婢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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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佑從皇宮騎馬奔入將軍府,幾日未曾閤眼,眼底已經泛起了暗青色,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後,還是睡意全無。
總覺得心裡頭有個窟窿,怎麼也填補不了。
外頭月朗星稀,好似一派祥和盛世。
他手持繡春刀,身上只着白綾紗的中衣,在院中練起了武,刀聲如雷電,且快且狠。
一片片常青樹的葉子被劈砍了下來,落了一地的荒涼。
這時,心腹從暗處走了出來,抱拳低頭道:“大人,您吩咐屬下所查之事,已有眉目。”
文天佑聞言,突然收刀,聲音有些急促:“隨我進來。”
二人步入書房,裡頭伺候着廝就退了出去,文天佑落座,喝了杯涼透的清茶道:“!都查到了些什麼!”
文天佑雙眉緊鎖,之前讓錦衣衛去探查,卻無功而返,這一次他動了心眼,動用了暗處的細作,饒是褚辰再怎麼精明,也不會顧及到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那心腹立在桌案前的三步遠處,神色嚴謹道:“回大人,您猜測的沒錯,白姑娘身邊確實有原先喬家三姐的人,如今在回春堂做工的啞女與五娘便是,其中一人是白姑娘從白家田莊救回來的,將人帶回來後還替她改了名。”
男子突然現文天佑目光狠厲,極爲不善,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改口,又道:“那啞女本是本是夫人的貼身丫頭,是被原先的夫人賣掉的,被折磨的夠嗆,幸而被白姑娘所救。”
他後脊樑都冒着細汗,兩位夫人都是喬家的女兒,又都不在人世了,可偏生文天佑將喬若素的牌位扶成了正室,還休了喬若婉。
這種事在本朝,聞所未聞。
也就只有文大指揮使敢做出寵妾滅妻之事!
御史對此事也有耳聞,可念及當事人皆死,又礙於文天佑的勢力,誰也不敢上奏。
“接着!”文天佑此刻的氣息非常不穩,越是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越是難以鎮定。
她要是真的騙了自己,他就把她擄來,關起來,好好問問她,他到底哪裡比不上褚辰了!
男子低頭繼續道:“除了啞女之外,五娘也曾是夫人的奶孃,算是看着夫人長大的老人了。此婦也同被白姑娘收留在了回春堂。”
書房裡詭異的安靜。
男子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總覺得文天佑今晚十分的反常。
白家姑娘如今已經是褚太傅的正妻,文大人到底想做什麼?
直至良久,文天佑才道:“下去吧。”他聲音無力。
還需要驗證什麼!
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實了,太過的巧合與偶然背後必定就是事實!
也就只剩下讓她親口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