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閃電一道接着一道,不但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厲害,所有人都害怕的心中發顫,可齊|墨就那樣毫不遲疑的走了出去。
大雨瞬間把他淋了個透,齊|墨讓人給自己尋來梯子,當着所有人的面兒爬到了宮殿的房頂上,張開雙手望天吼道:“來劈我,我若真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煞星,那就一閃電劈死我,來啊-----”
天空暗沉的讓人心頭壓抑,齊|墨獨自一人站在高處,頂着滾滾天雷,這一刻,他不像人,更不像煞,那一副桀驁不屈,唯我獨尊的銳利,竟讓不少的人覺得,站在高處的就是一尊神,一尊將來可以掌控天下的神。
“劈上去了,劈上去了-”不知哪位大臣在人羣中喊道。又有人立馬反駁他:“大家都長着眼睛呢,不用你說。”
此時,天雷就像是商量好似的,竟然開始一道道的往齊|墨站的地方劈,雖然隔得遠,可閃電卻清晰可見,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那閃電確實披在了****的頭頂。
慶隆帝看着這一幕,只覺得頭陣陣的眩暈,幾乎坐不穩,至於齊潤以及他的那一幫人,臉上已經不可抑制的露出了得逞的笑。
這就是逞能的後果,齊潤本不想這麼快要了齊|墨的命,奈何那小子那麼經不住激將挑唆,竟然做出這樣後悔終生的決定,這被雷劈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袁凱走到凌善道和白書恆旁邊,小聲問道:“四殿下-不會出什麼事吧?”
白書恆看着凌善道,眉毛也擰着。擔憂道:“這麼大的雷電,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有人敢站着讓雷劈的,裕德兄,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凌善道左右爲難,要說有用吧,自己也沒試過,也無法肯定。要說沒用吧。可四殿下又那麼堅信不疑,他這也是心焦的很:“看着吧,現在已經無力改變了。只希望老天爺開眼,四殿下可沒做錯什麼,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啊。”
大殿之上,有人歡喜有人愁。而遠在壽德宮的蘇後也親眼看到了這一幕,被齊|墨氣的要吐血的心終於平衡了。
事實上。在親眼見到之前,她還不敢相信齊|墨真的會對自己這麼狠,可現在看到如同螻蟻的齊|墨處在閃電中央,那後果可想而知啊。
“哎-----早知如此。你在宮外一輩子苟且偷生的活着,有何不好,非要進宮來摻和一腳。這都是你咎由自取,自古以來爲皇位而丟了性命的人。不在少數,你也不是其中一個,若是後悔,下輩子就別投胎到這深宮之中。”
蘇後滿意的準備轉身回屋,可突然卻被宮女一聲“太后您看”而喚住了。
她回頭看向齊|墨那裡,怔了怔,瞳孔猛地一縮,驚愕的後退一步:“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宮女趕緊扶住她,可眼裡也透露着驚恐和不敢置信,與此同時玄武殿內,那些已經按耐不住幸災樂禍的人,臉上的表情突然像定格了一般。
那想笑卻又想哭的模樣,看着就像是跳樑小醜,博不到觀衆的笑聲,自己被自己尷尬丟臉的想要跳梁而死。
齊潤臉上瞬間幾種表情一一閃過,震驚驚愕呆滯氣憤惶恐不知所措,最後,像是丟了魂兒似的,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宮殿房頂。
齊|墨恍若雷神一般,張開雙臂仰天大笑,笑聲中自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味道,甚至將那電閃雷鳴都比了下去。
此時誰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不僅因爲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更爲他那唯我獨尊的氣魄而心驚。
慶隆帝激動的直接站起來,長喝道:“四皇子受天神庇護,根本不是什麼煞星,爾等凡夫俗子,污衊四皇子,妄圖加罪於他。來人吶,將這些滿嘴胡言的人都給朕抓起來。
他們藐視皇威,藐視朕,藐視皇子,聽信讒言,荒誕不羈,我北秦江山若是落在這樣一羣人手中,何來長存?
大皇子更是罪無可恕,你身爲皇子,更應該與自己的皇弟互相關愛,你不替受冤的皇弟說話求情也就罷了,竟還帶頭要朕驅逐四皇子。
你分明就是容他不得,懷有私心陷害四皇子,你心腸狠毒,枉費朕多年的教導,枉費你讀的孔孟之道。
傳朕旨意,大皇子心術不正,不配爲皇子,立即廢其皇子身份,貶爲庶民,即刻送去卻寧所。”
卻寧所相當於是皇子的冷宮,一旦入了那裡,此生幾乎沒有可能再出來。齊潤雙眼空洞的盯着遠處的齊|墨,那站在雷電之中毫髮無損,甚至仰天大笑的人。
此時此刻,他甚至連氣憤都沒了,有的只是恐懼,從那大笑聲中,他彷彿看到的是齊|墨隱藏的狠戾,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心中震撼呆滯的,不僅是齊潤,還有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齊華,一開始齊|墨說甘願被雷劈的時候,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給齊潤豎了個大拇指。
齊潤對齊|墨下手這件事,齊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旁觀到底,他既不火上澆油,可也絕對不會替齊|墨說半句好話,裝聾作啞的等着看戲。
可是這場戲實在太過精彩,直到慶隆帝說出要廢去齊潤皇子身份的時候,他才知曉,這件事,至始至終,都是齊|墨把齊潤當猴耍,雖然看似之前的一切都是齊潤站着主動地位,齊|墨甚至被逼的要雷公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忽然有種荒唐的感覺,覺得是齊|墨將齊潤一步步逼到那個位置,讓齊潤按照自己設想的來做,最後來了這一場扭轉乾坤的局面。
別人看來或許還沒那麼容易理解,可齊華卻知道,自己這個四皇弟,真的不那麼單純。
此時齊|墨已經渾身溼淋淋的從外面走進玄武殿,他每走一步,地上留下一灘水漬,但是眼神更像殺神似的,讓人不由得跟着他的腳步往後退。
“父皇,兒臣以身示險,給這些大臣們證明,雷公都不劈我,可見這煞星一說實在是荒誕至極,若是還有人不信服,那大可自己出去試一試,看看雷公劈不劈你們。我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只是有些人恐怕就要掂量掂量了。
張大人,我聽說這幾年你在明山的收成頗爲可觀,那地方本是皇家園林,父皇當年賞賜給你,張大人倒是經營得當啊,不如將你的經營方法上呈給大司農,這造福百姓一事,張大人應該不會推辭吧。”
張天浩冷汗涔涔涔的冒,剛纔皇上已經下旨要奪去齊潤皇子的身份,自己這纔剛剛入齊潤的陣營,竟然就輸成這樣?齊|墨顯然是想拿自己私佔皇林的事來威脅自己。
當時雖然將那危機解除,但今日自己陪着齊潤打擊四殿下,皇上一定不會饒了自己,稍微追究,自己就是死罪。
他惶惶不安道:“四殿下消息神通,下官-----下官自然願意,四殿下需要什麼,下官一定不敢推辭。”
眼下還是先保住命再說吧,若是齊|墨能接受自己的好意可就萬幸了,但他卻低估了齊|墨的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