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會是一番比較棘手的試探和詢問,沒想到凌文如此爽快的就將一切交代的一清二楚,至少讓凌依不再對他的身份產生疑惑。
那麼正如凌文所說的,她既然知道了真相,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是告訴齊|墨?還是瞞着?對防着凌文,還是聯手合作呢?
不得不說,凌文確實一個聰明人,雖然不知道他手中的那些消息從何處得來,但他確實有着一般人無法比擬的消息渠道。
人一旦掌握了秘密,那就掌握了對方的命脈,牽制了對方的行動,甚至能夠,讓對方爲自己所用。
凌文有這樣的優勢,若是聯手,對自己來說,是很大的助力,但同時,她也知道,後者一定不會做虧本買賣,既要合作,那就要拿出誠意,而自己能給他的是什麼呢?
“你隱忍這麼多年,甚至忘了自己身爲皇子的尊貴,心甘情願自稱奴才,你的隱忍背後,是天大的野心,你想要光復隨國。”
而這還只是第一步,以凌文的心境,這麼多年的忍耐,他早已不只是將目標放在光復亡國之上,還有---征服這個天下,成爲一方霸主。
凌依在原地走了幾步,淡淡道:“你早就知道齊|墨就是四皇子,並且將他作爲你的賭注,你與他交易,我猜----他一定答應你了什麼條件。”
凌文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表示認可,語氣中有些戲謔之意:“那夫人以爲,我與殿下做了什麼樣的交易?”
凌依呵呵一笑:“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你雖然懷疑,但是卻不知道該從哪方面懷疑。你並沒告訴他你的條件,連和你交易的人都不知,我又如何猜得到。”
凌文反倒不認可了,輕搖了搖頭道:“夫人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要猜出我想要的,不難。”
凌依沉吟了一瞬,忽而笑道:“你想等太子登基之後。讓他幫你重造隨國-----不。這還有些強人所難,或許,你只是想要兵力。
畢竟有了軍備力量。就等於有了崛地而起的資本,只是我有些好奇,隨國已亡,如今你身邊。還有多少能記得隨國的百姓?”
凌依並未反對凌依的話,顯然是承認了自己的想法。他確實要等齊|墨登基之後,問他要十萬大軍。
雖說這個數目很困難,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到時候。哪怕齊|墨反悔,他也有辦法讓他不得不答應。
“隨國的百姓已經在各個國家紮根,這麼多年。他們一面深入那些國家,汲取他們的智慧和文化。一面暗中與我聯繫,擁護我,支持我,並且等待着我。
他們都相信,終有一天,我會讓隨國重新發揚光大。”
凌文的語氣並未多激昂,反而有些過於平靜,就像只是在說,他中午吃了一碗混沌那麼簡單。
但不知爲何,這樣的他,反而讓凌依覺得心頭髮熱,這個清瘦的男人,他的背後,揹負着整個國家的使命,而自己,只是揹負着一個家族而已,這樣比起來,似乎太微不足道了。
“或許----我們可以聯手。”她低聲道。
凌文果然如她所料那般問道:“夫人能給我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剛纔凌依已經在心裡想過一遍了,她能給凌文什麼呢?他最缺的,也許是人力,可光復一個國家不可或缺的,卻是銀子。
凌依目光幽深的看着凌文,“重造一個國家並不是說的那麼簡單,你不僅需要人力,還需要財力,也許你已經找到了別的能在財力上幫助你的人,但我相信,你不會拒絕送上門的錢。
若是不出意外,年後太子就能登基,而那時候,卻是北秦最容易出現動亂的時候,周圍的鄰國,一定會虎視眈眈的盯着北秦,一旦瞅準機會,必定會發難。所以那時候,你就算是有把握,也不會貿然提自己的要求。
若真要穩定下來,在氣勢上壓住周圍的鄰國,少說也得一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我願意給你供給銀兩,一直持續到你文帝的名號打響天下。”
即便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可乍聽凌依這番話,凌文還是驚的半響無語。那雙眼睛,在銀月之下,熠熠生輝,像是天邊最明亮的星辰,而他也知道,她一定會說到做到。
此時他不得不重新對淩氏一族估量,若是按照他對淩氏一族的瞭解,雖然富裕,卻還沒到富可敵國的地步。
但凌依既然敢放話,還說的如此篤定,這就叫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對淩氏一族瞭解,還是說,在這個家族的深處,還有自己未探尋到的?
凌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而向來自詡最善識人的他,去不知後者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他恢復了鎮定,語氣中帶着懷疑:“夫人對男人的這些事不瞭解,可莫要一不小心就誇下了海口,你可知道重建一個國家,需要多少銀子?
你又是否能算到,要天下人都稱呼我爲文帝,又需要多少年的時間?
二十多年了,我在凌府呆了二十多年,我知道越是困難的事情,越是需要時間的沉澱,文帝?呵呵----還要多謝夫人賜號,只是不知那一天到底在第幾個二十年後。
若是我一直無法達到那個高度,難道夫人要一直支持我?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確實,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很狂妄,但是凌依卻並不是沒有考慮,人一生需要不斷的去嘗試不斷的去冒險,並且不斷的去打賭不斷的去選擇。
而這一刻,她嘗試着冒險的選擇了一條看起來很坎坷的路,但是卻賭自己一定不會輸的難看。
“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你的消息渠道與我共享,第二,將來你隨國的生意,我凌家要佔三分之一。”
果然是個吸血的狼,就算是女人,也不能小看了,凌文眼皮有些抽搐:“三分之一,這個數目也太狠心了,十分之一,多的不能再給了。”
“三分之一,一釐也不能少。”凌依淡淡的看着他,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凌文眉頭緊擰着,三分之一,他日若是自己的國家強大,那三分之一的生意都要歸淩氏一族所有,這似乎也太--
“你剛纔也說了,不知道第幾個二十年才能成爲天下皆知的文帝,我也很可能投的是個無底洞,怎麼算你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