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突然笑了,忙把蔣國天手中的長劍給拿了去,遞給一旁的隨從,然後笑嘻嘻地對許靜婉說:“果然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來人,快請府裡的幾位好婆來!”
“是。”牡丹應聲而出。
李玉銘站在門邊,看着許靜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方纔,他也對此事頗爲關心,自己愛着的人究竟還是不是完璧,看來只有通過別人之手,才能看個清楚了。
蔣府向來是練武世家,之所以會藏這麼些個貞潔烈女,只因老太君爲人剛正不阿,對這些貞潔烈女,也着實喜歡,纔會招到府裡,做些雜事,偶爾帶她們出來,給各房各院的姨娘太太們立個榜樣。
只見四個五十歲上下的婆婆蹣跚而來,大太太一一介紹着:“張婆還沒過門,丈夫便不幸去世,可她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潔身自愛,不再另嫁他人。”
“李婆年輕時差點被潑皮輕薄,她從高樓跳下,險些喪命。”
“貴婆剛嫁人,丈夫就癱瘓在牀,這麼多年,端屎端尿,伺候左右,不離不棄!”
……
許靜婉聽了,不由得白了大太太一眼,舉了這麼多例子,還不是讓她若是嫁進來一定要恪守婦道嗎?
四位貞潔烈女婆子帶着許靜婉進了方纔她歇息的臥房,窗格門關上,大家都靜候在外。
蔣肖劍一臉嚴肅的坐在椅子上。李玉銘則站在那裡,不時地看看晴朗的天空。
蔣老爺品着碗裡的茶,而大太太和梅氏則在一塊兒嗑着瓜子。
不一會兒,牡丹走了進來:“回稟老爺,驗完了!”
四位貞潔烈女婆子和許靜婉一道出來,婆子們一一上前。眉開眼笑道:“恭喜老爺,賀喜夫人,這個婉小姐的確是閨閣之女。還是完璧之身。”
大太太將嘴裡的瓜子殼一吐,站起身。笑嘻嘻道:“那敢情好,這樣二人在一起也免得彆扭!”
大太太走過去,示意蔣肖劍上前去拉許靜婉的手。
可是,蔣肖劍剛剛站起身,許靜婉卻上前道:“大太太,我要驗身,並非是想做蔣府的二少奶奶,而是想還自己一個清白!爹爹都已經告知實情。我只是個代嫁之人,既然夫君已經將我休棄,那麼我也不必繼續履行這嫁人的義務!”
“你——”大太太還真是沒見過像這樣剛烈的女子。她暗自惱怒了一會兒,突然又笑着上前道:“我知道,你是生氣,我對你私自用刑。可是,你也知道,此事太過於複雜,而你又不早點說出實情,我又如何知道呢?”
三言兩語。倒是把罪責全都推到許靜婉身上了。許靜婉微微皺眉,甩開大太太示好的一隻手道:“如今知道了,我想我可以和娘先回去了吧!”
許靜婉轉身。蔣肖劍突然堵在她的面前,神情奇怪的看着她。
許國朝也頗爲頭疼此事,只兩眼看着李玉銘。
果然,李玉銘大步走了過來,一隻手介於許靜婉和蔣肖劍的中間,面帶微笑道:“蔣兄何必強人所難,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我想蔣兄可以大方的將許家小姐,許芝娶進門。不是嗎?”
說完,李玉銘伸手攬過許靜婉的肩膀。就徑直朝外面走去。
許靜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總算是可以出這個蔣府了。便由他帶着朝前走。
蔣肖劍在背後咬牙切齒,正準備去追,卻被他老爹蔣國天給叫住:“王爺說的沒錯,三日後,你就和那許芝拜堂成親!”…
出了蔣府,許靜婉突然想起她娘還沒出來,又想回去。
李玉銘拉着她的手,將她扶上了馬車。
“我娘她……”
“你娘她自有人照顧,你爹不還在裡頭嗎?”李玉銘淡淡一笑,催促着車伕快點去他的王爺府。
許靜婉不懂了,上回他還說王爺府不安全,如今怎麼又掉頭回去了。如果說她不能待在蔣府,那大可以回許府她的孃家啊!
李玉銘卻是不做解釋,一個勁兒的看向窗外,時不時地自己笑笑。
有什麼好笑的,許靜婉今日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這個人竟然還笑得出來,還是不是她那日結拜的兄弟了。
“籲——”馬車到了。
許靜婉擡眉,沒好氣的道:“我要回家!”
李玉銘帶頭跳下馬車,也不看車內的許靜婉,邊走邊道:“隨便你,只不過,那個刺殺你的兇手找着了,你不感興趣就算了!”
車伕正揮了一鞭子,馬車前行了兩步,許靜婉立時在後頭喊着:“哎~停下!”
她急忙從馬車內翻身下來,看見李玉銘正站在府門口看着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李玉銘的書房,只見裡面椅子上綁着個一身黑衣之人,他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露出廬山真面目。
不算很胖的臉上一臉的痘子,看着有些噁心。
李玉銘沒了方纔的嬉皮笑臉,挺直了身子走了進去,一臉嚴肅的看着這個人,道:“你可認得門口站着的人?”
那黑衣人微微點頭:“小的認得,她就是我們這幾次要刺殺的對象。只可惜,她命太好,都沒死成!”
李玉銘瞟了一眼許靜婉,心道,不知是她命太好,還是他保護的比較好。
接着,他擡起那黑衣人的下巴,狠狠地問道:“你幕後指使的是何人?”
黑衣人頓了一會兒,纔開口道:“只要王爺答應,不爲難我一家老小,我就說。”
李玉銘頷首,看了身旁的塗衛一眼,沒想到他辦事還挺有效率。
“我的東家是個大人物,雖然不知究竟是何來頭,但之前和我們談及此事的是個宮女,她經常用顧太后來壓我們。”
“顧太后?”許靜婉的眸光閃動着,怎麼也不會想到是她,她爲何要殺自己?自己當初還救了她一命,她爲何要恩將仇報?
停頓片刻,許靜婉看向李玉銘道:“你如何證明這個黑衣人沒有說謊?”
李玉銘看向塗衛,塗衛拍了拍手,只見下人們擡着七八具屍體上來,皆是一身黑衣。
他嘴角露出溫潤的笑來:“你認爲,他看了這麼多兄弟一個個死去之後,還能說假話嗎?”
許靜婉神情驚愕,慌忙用袖子掩住口鼻。李玉銘揮手,讓下人們退去。
“你爲何如此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