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怎麼不多坐一會兒啊?這菜還沒吃多少呢!”孟掌櫃一臉諂媚地笑着躬身說道。
“哼!你幹得好事!”九王爺鼻孔似噴出氣來,一向平和的他還是頭一回生這麼大氣。
孟掌櫃一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正欲上前去問,卻被塗衛的劍鞘擋住。
“你還是好好待在屋裡吧!”
塗衛說完,跟着九王爺出了廂房。
孟掌櫃真不明白,這麼些個美女可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那脾氣性格可是好極。這個九王爺明明**,卻偏愛擺個破架子!有福不會享!
街市上。
“小姐,小姐,你慢點!”小翠好容易趕上了許靜婉,便氣喘吁吁地道:“小姐,別怪奴婢多嘴,一個女人家,總是這麼拋頭露面的,就已經夠失體面了。您還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行那什麼結拜禮,一個女人怎麼能說跟一個男人同生共死的呢!”
小翠覺得,今天她家小姐的頭定是被什麼給撞了,要不怎麼連是非都不分了。剛纔他們拜把子的時候,她很想上前阻止的,可是那塗衛偏偏一直半露着那把劍,似乎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小命。
真是玩笑,她一介女流,能有多大殺傷力,他怎麼就跟防賊似的防着她。雖說自己是女扮男裝,可好歹也能看出來,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童纔是。
許靜婉只是搖搖頭,不語。她其實也後悔,只怪自己當時被那酒精給沖壞了頭腦,才做下錯事。但,畢竟是碰巧遇上的人,想必日後也不一定會再見,就當是自己撒了酒瘋,做下蠢事,但已經不記得了吧!
這麼想着,許靜婉和小翠便已經乘坐馬車來到了長安街,這裡的繁華和天香樓那邊有得一比。
因爲快近午時了,許靜婉早已和王府的下人說好,謊稱自己出門置辦東西去了,於是便和小翠一道,開始找個落腳的餐館,好飽食一頓。
走着走着。
“小姐,去那家吧,看,那家叫‘如意閣’的,你看那店門前人那麼多,一定好吃!”
許靜婉擡眼看了看,果然,那家的店門前排起了長龍,飯館不大,但就是那麼吸引人,有的老人甚至搬了條矮凳,坐在那裡等。
“請問,這裡是賣什麼的?”許靜婉對着其中一個排隊的老人問道。
“你不知道啊,這家店的主人原先是皇帝的御廚,因爲打碎了個貴重的盤子被貶爲庶民,他的手藝可棒了,剛開了個小店,剛剛開張第一天,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們都是慕名而來的。想想那皇帝吃的東西,能被我們這種普通百姓吃到,那這一輩子活得也值了!”
“哦,這樣啊!”許靜婉聽了,不由得看向那個店面中正忙碌着的大廚,只見他在那前後不過一米的小屋內忙前忙後的,他的媳婦頭上戴着個淡藍色的碎花頭巾,不時地幫他擦着額頭上的汗水,兩人眼神對碰時那種會心的一笑讓許靜婉的心猛然間跳動了一下。
前世的她總是羨慕那些年紀很大卻仍舊恩愛的夫妻,尤其是膝下還有個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過着小日子。
前世的她一直在等着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可是那麼一年年的等下去換來的卻是剩女的頭銜。這一世雖然嫁人了,可是總也覺得貌合神離,非己所愛。
因此,許靜婉的心有那麼淡淡的失落。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砸東西的噼啪聲。
許靜婉擡眸看去,只見幾個官差模樣的人正將“如意閣”裡面的廚藝道具搬起來往地上砸,那滾燙的爐子就那麼碎了一地,火紅的鐵皮四處滾落着。
原本排隊的人羣也散開了些,但還是有衆多圍觀過來瞧熱鬧的人。
“官人啊,你們就行行好,我們第一天開張做生意,還沒掙到錢,等掙到了錢,一定給你們的啊!”
剛纔那個頭扎布巾的婦女跪在官差面前,苦苦哀求道。
“沒錢!蒙誰呢!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啊,看不到你這門前這麼多的人啊!告訴你,本官爺在這一帶可混多了,什麼人沒見過,就你們這樣今日不給頓苦頭吃,他日掙了大錢便拍拍屁股走人的可大有人在!”那官差不但不領情,還一腳重重地踹向那婦女。
婦女被踹倒在地,可還是上前摟住官差的腿,哭嚷着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再砸我家相公的飯碗了,我們家就剩下這麼些東西來維持生活了,家裡還有老母,臥病在牀,急需錢去救治,求求您了,官差大人,就當是做做善事,給我們條活路吧!”
“我去他媽的!”那官差一聽,見人羣嘰嘰喳喳地開始議論起他來,不禁惱羞成怒,又是一腳,將那婦女踹得向後飛了一米多距離,婦女的頭撞在了旁邊的一塊火紅的鐵爐碎片上面,碎片生生的紮了進去,婦女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一個三四歲扎着兩小辮的女孩急忙跑了出來,摟着那婦女大聲哭道:“媽媽,媽媽,你別嚇妞妞,妞妞怕!媽媽,你醒醒啊!”
人羣的指責聲頓時變得很大。
“怎麼能這樣仗勢欺人!這官差怎麼就會欺負這婦女跟孩子!”
“就是,就是,我們等了這麼久,他們官差一下子便將人家的鋪子給砸了,真狠心啊!”
突然,一直站在裡頭的大廚出來了,他粗壯的臂膀摟上自家婆娘,卻發現,滿手都是血。
那婦女的頭上正插着鐵片,生命垂危。
“我跟你們拼了!”那廚子頓時眼睛充血,一頭便撞向那官差。
“哎喲!”官差向後一倒,旁邊的差役趕忙上前左右扶住。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官差,不想活了是不是!”那官差剛剛站起,便揮手讓其他差役上前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廚子。
“且慢。”突然,人羣中走出一人,正是女扮男裝的許靜婉。
“小姐,我們還是不要淌這趟混水的好!”小翠急忙拉扯着許靜婉的衣袖小聲說道。
那官差一看,見是個瘦弱的男人,立刻撇了撇嘴道:“我當是誰呢,這麼大語氣,不過是個年輕公子啊!你爲何叫停,難道你想幫他們來打我不成!”官差兩眼圓睜,一副不屑的神情直視着許靜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