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斐抱了抱拳,清寧也是跟着一起屈膝給兩人行禮,“四皇子,郡主。”
雖然是心裡不喜歡,可鄭池與宜安一個是皇子,一個是郡主,該行的禮還是要行的。
更何況這還是在皇宮裡,就算是清寧與宜安郡主已經是撕破了臉,然,這明面上的禮節清寧也沒有計較那麼多,爽快地隨了蘇斐一起給兩人行了禮。
不過清寧與蘇斐兩人的臉色都是淡淡的,很是冷淡。
“快免禮。”鄭池也沒有理會清寧蘇斐兩人疏離的神情,笑容溫和地伸手虛扶了一把。
站在他身邊的宜安郡主笑得一臉的婉柔,目光看了兩人一番,然後在清寧的身上頓了頓,眼底閃過戾氣抿着嘴沒有作聲。
鄭池看了宜安郡主一眼,笑着與蘇斐清寧兩人繼續說道,“世子與世子夫人今日是進宮見皇帝舅舅與皇后舅母謝恩的嗎?”
語氣如是朋友一般的溫和。
顯然,兩人是剛從淑妃娘娘的宮裡出來,這是去鳳儀宮給皇后請安的意思。
或是——故意來個不期而遇的吧!
“嗯。”蘇斐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鄭池的話。
這還用問嗎?今日他們兩人當然是進宮謝恩的!清寧含着笑看了鄭池一眼,小鳥依人一般地站在蘇斐的身旁但笑不語。
“呀,要是知道你們去了母后的宮裡,本殿與宜安就應該先去母后那去的的,這樣,我們還可以說會話。”鄭池笑容中帶幾分惋惜,說着扭頭看向宜安郡主說道,“是不是啊?宜安。”
宜安郡主心裡的恨意往上涌,是巴不得如那潑婦一般撲上去廝殺一番,可是宜安郡主心裡也明白,眼前的蕭清寧如今是蘇斐的妻子了,四表哥是一直都想要拉攏這蘇斐的,還有如今蕭清寧的父親蕭嶺也是四表哥想要拉攏的,所以,她不能堂而皇之地刁難蕭清寧,心裡雖很是不甘,然宜安郡主也是忍着,聽得了鄭池的話,立時斂了斂眼裡的恨意,笑着道,“嗯,真是可惜了。”
宜安郡主臉上的笑容是溫婉的,卻沒有達到眼裡。
“說來,宜安與夫人也算是有緣呢,沈家與宋家,史家等幾家世交,據說同輩人自小就是相熟,尤其是沈宋兩家的更是親厚,雖然發生了些事情,但夫人也不要與從小一起親厚的兄弟姐妹疏遠了纔好。”鄭池笑着看着清寧說道,完了側首看向宜安郡主,“幾家的同輩人都是情同兄妹一般,所以,宜安,夫人說起來算是子逸的妹妹一般。”
“可不是。”宜安郡主臉上帶了一絲笑,春光下的眼眸帶了冬天一般的涼意看着清寧。
情同兄妹?
呸!宜安郡主心裡啐了一口。
宋子逸可是還惦記着她呢,她大婚的那晚,宋子逸可是喝得酩酊大醉,還在沈清雨那賤人那鬧了一場!
還有這蕭清寧!
去年,明明是自己設計要陷害她的。
到頭來,自己小產且是傷了身子不孕,四表哥被連累,自己還被董啓俊那紈絝糾纏。
這麼長的時間來,董啓俊每隔上一段時間作踐她的身子,她也是想法設法地想要套出董啓俊埋的後手,可卻是沒有一個字都沒有套出來,只能繼續讓董啓俊得逞。
她是恨不得殺了那董啓俊!
跟蕭清寧沒有關係嗎?
她當然是不信的。
如此顯而易見的交好,蘇斐臉色淡淡地說道,“殿下說笑了。”雖沒有明說,可蘇斐拒絕的意思清清楚楚。
“世子,四表哥說得對呢。”宜安郡主溫婉地笑着看向清寧說道,“改日我給夫人下帖子邀請你過來玩,子瓊妹妹可是念叨着你呢。”
“郡主言重了,不過,我早就不是沈家的女兒了,而且建安侯府,爲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能多謝郡主的美意了。”宜安郡主的臉色如何,清寧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淡聲說道。
疏離而冷淡。
要她不要與宋家等幾家世交一起長大的人斷了關係?
其實是不要與宋家斷了關係吧,尤其希望能與宜安郡主親厚吧?這樣,好讓他鄭池能順着人情拉攏蘇斐嗎?
真是想得美了!
宜安郡主也不意外清寧的回答,臉上的笑容依舊,“夫人說笑了,這情分哪是能一下就斬斷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眼前的兩人顯然故意來交好的,而且還拉了宋子逸等的交情過來,蘇斐臉色冷冷的如是結了冰霜,抱拳說道,“我們就不耽擱殿下了,告辭。”
“告辭。”清寧配合完美地屈了屈膝。
說完,兩人轉身就繼續往前走。
“真是不知道好歹!”等清寧與蘇斐走遠了,宜安郡主才恨聲說道。
“倒是沒有想到,這蕭清寧看着與蘇斐倒是很相配。”鄭池勾了勾脣,說了一句。
眼眸陰冷得如是暗處的毒蛇。
蕭清寧一個閨閣女子能如何?
可是他是瞭解蘇斐能耐的,去年那件事情,對於一個閨閣女子來說是不可能,但是對蘇斐來說不是小菜一碟?
“表哥,去年的事情肯定與蕭清寧這賤人脫不了關係!一定要報仇!”宜安郡主沉着臉,狠狠地說道。
“蘇斐與蕭嶺有用呢,先讓她多活幾日。”鄭池看着兩人遠走已經不見的方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說完了,轉頭看向宜安郡主說道,“將來,你想讓他們怎樣死,就怎樣死!”
如今卻是還不到時候。
“嗯,四表哥放心,我知道該怎樣做的。”宜安郡主笑着點頭道。
“委屈你了,明知道你與那丫頭有仇,還讓你憋着氣跟她套交情。”鄭池緩和了神情,說道。
“表哥,宜安可不喜歡你這麼說。”宜安郡主佯怒,一如還沒有出嫁前的時候那撒嬌的模樣。
“好,宜安不喜歡,我以後就不說了。”鄭池呵呵地笑,“走吧,我們去鳳儀宮。”
等馬車出了宮門,清寧看向蘇斐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四皇子與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她以前也沒見過鄭池幾次,但是從皇陵回來後的鄭池,身上帶了一股子陰森的味道,似是沾染了皇陵那邊的陰森之氣一般。
“嗯。”蘇斐點頭,他自小進宮與三位皇子一起學習,所以鄭池的不一樣,他當然是能看出來的,輕聲接着說道,“以後,你遠着些四皇子,還有宜安郡主也是,他們兩人是非奸即盜,沒按什麼好心。”
“嗯,我明白的,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就算是宜安郡主糾纏我,我也不會如了她的意的。”清寧說道,想了下摟住了蘇斐的手臂笑道,“不過,你到時候可不許說我給你闖禍。”
“不會。”蘇斐輕笑着說道,“就算是你把天捅了個窟窿,我再補上就是了,你儘管放心捅就是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他的目光溫柔而認真,清寧抿嘴一笑。
“嗯。”蘇斐認真地點頭。
清寧開心地笑。
見清寧開心,蘇斐臉上的笑容也是跟着飛揚了起來,心裡跟抹了蜜一般的甜。
……
次日,便是清寧歸寧的日子。
兩人早早地就起來了,吃了飯,兩人一起帶了回門的禮物坐了馬車去定西侯府。
李芸娘昨日就吩咐了下人把府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又是一早就讓人在大門口等着清寧與蘇斐。
遠遠地瞧着清寧與蘇斐坐着的馬車,守在門口迎接的人見狀忙是打開了大門,又派了一個往府裡稟告,其餘的人都喜氣洋洋地迎了出去。
梅媽媽與秋佩秋秀兩人帶了人等在了垂花門,笑呵呵地給清寧與蘇斐行禮道了喜然後迎了兩人去了蕭嶺與李芸娘所住的主院正廳。
李芸娘遠遠地見着清寧與蘇斐往裡走,就臉色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
女兒出嫁了,她心裡很是擔心女兒。
擔心女兒在國公府好不好?
吃的,住的習不習慣?
國公府的長輩喜不喜歡女兒?
這才幾日,李芸娘便如是過了幾年沒見女兒一般。
“芸娘,你小心,別是碰着了。”蕭嶺見李芸娘騰地站了起來,忙也是跟着站了起來,伸手忙是扶住了她,轉頭看着往裡走的一對璧人,臉上不自覺帶了慈祥的笑容,“女兒若是見到你這般激動,可是要擔心了。”
“嗯,我不激動。”李芸娘說着,深吸了一口氣。
一衆下人簇擁着清寧與蘇斐進了大廳的門,李芸娘還是忍不住往前走去。
清寧看着蕭嶺扶着大腹便便的李芸娘往自己走來,喚了一聲,“母親。”
“寧兒。”李芸娘頓時眼裡水氣氤氳,“讓娘好好看看你。”
說着李芸娘伸手拉住了清寧的手,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纔是目光溫柔地看向微笑着站在女兒身側的蘇斐。
“母親,您先坐下。”清寧伸手扶了李芸孃的另一隻手,扶了她坐在了位置上。
然後與蘇斐恭恭敬敬地給李芸娘與蕭嶺行禮。
行了禮,四人坐着說了會話,蕭嶺拉了蘇斐去了外院,李芸娘則與清寧去了小花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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