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習過武,這用了幾分的勁,蘇瑤是個十指纖纖的千金小姐,霎時覺得手指頭都要斷了一樣,鑽心鑽心地痛,偏清寧還轉移衆人的注意力問她是不是肚子痛!蘇瑤痛得深了好幾口氣,紅着眼睛看向清寧怒道,“你捏我。”
“弄痛你了嗎?”清寧一臉的錯愕,不敢置信地看向蘇瑤,隨即很是關心地微笑着說道,“那可是不得了,若是我一不小心傷了三妹妹可就不好了,得趕緊去請個太醫來給妹妹把把脈。”
孫氏皺着眉頭,笑着否了清寧的話,“這不過是握了下她的手罷了,你妹妹哪是那麼嬌氣的?我想不過是有些勞累了,回頭歇會就好了,哪要如此小題大做?”
蕭清寧竟然是拿自己的女兒作伐子去請太醫。
這到底是蕭清寧這悍婦的計謀,還是蘇斐那小子策劃了這一切?
真是可惡!
孫氏氣得想跳腳,覺得自己的肝都痛了起來。
這勳貴人家的閨閣小姐,受父母寵愛的,這平日就是少吃兩口飯,都會誠惶誠恐地請太醫過來看的。
國公府只有蘇瑤一個小姐,自是如掌中寶,眼中珠,然而孫氏卻是一心要制止人去請太醫!
可是,這不過是握一下手,就痛成這樣?肯定是故意的,蘇華瑛等人都是一臉不相信地看向蘇瑤。
那丫頭婆子們微更是目光閃爍。
就是蘇老夫人與孫氏也都眼裡閃着不相信的光芒,兩人只當她是故意刁難清寧。
蘇瑤又手痛,又是委屈,可這在場的人似都不相信她,頓時委屈得想放聲大哭,可這麼多的下人在,握了下手自己就大哭大鬧的,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蘇瑤頓時又覺得很沒有臉。
“來,給娘看看,哪裡痛?”孫氏溫柔地把蘇瑤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這裡。”蘇瑤嗚咽着指了指右手的指頭。
指頭如是如蔥,白皙而細長,纖柔而潤澤,很漂亮!孫氏看了看,問道,“看着是沒有什麼問題啊?是不是你這幾日做繡做多了?”
聲音就帶了幾分敷衍,說着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給蘇瑤。
現在這個時候對於孫氏來說最要緊的是,對付清寧!
女兒雖是好意,可是她的做法卻是太拙劣了!她就不免心裡嘆氣,到底女兒是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太順風順水了。
蘇瑤本是想點頭,見得了孫氏看過來的眼色,抿了嘴點了點頭,順了孫氏的話,“嗯,我想是的。”明明痛得鑽心,怎麼會沒有什麼異色,皮膚都瑩白透亮,這蕭清寧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
蘇瑤皺着眉頭,淚水嘩嘩含恨擡頭看向清寧。
這啞巴虧真是吃得恨!
明明是她使了手腳捏痛了自己,不能還手不說,還得要找藉口自圓其說!蘇瑤氣得胸口比手指頭的痛更甚。
早是知道今日會這樣,就算是蕭清寧擡轎子去請她過來做客,她也不會來!她從來沒有如此被人欺負過。
真是——氣死她了!
蘇華瑛只希望孫氏與清寧兩人能快些熄了戰火纔好,她雖是姓蘇,可她是外嫁女,如今回來極是客人。
孫氏如今是國公夫人是國公府的主母,這將來的國公夫人不是蕭清寧就是孫玉雪,她一個不好就得罪了另一個人。
而且這件事明擺着是孫氏給蕭清寧送的瓜果裡做了手腳,所以蕭清寧拉了孫玉雪,蘇瑤,自己的兩個女兒做靶子與孫氏打擂臺!
把自己的女兒也拉了進來,蘇華瑛很生氣,可她又不想參合進去,人家婆媳鬥,關她什麼事?
更擔心的是,不知道這孫氏在瓜果裡做了什麼手腳!女兒到底是吃了什麼。
蘇華瑛急得真想罵娘!嘴上卻是笑着說道,“都是一家人,都是關心瑤兒。”
說着給了何如茉何如蓮姐妹兩人一個眼色,讓兩人不要出聲。
何如蓮何如茉姐妹心裡有些害怕,緊巴巴地站在蘇華瑛的身邊,沒有出聲。
孫玉雪撓心撓肺地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舒服,抿着嘴沒有出聲,手繼續往腹部摁去。
蘇老夫人沉着臉,皺着眉頭一直都在觀看着清寧。
從開始的委屈,然後到平靜,再是到如今的堅持!
蘇老夫人又是看了看桌上的瓜果與吃食,從是最開始,她心裡就很是明白,是自己的兒媳孫氏給孫兒媳婦下絆子,可到頭來卻是讓孫兒媳婦反將了一軍!
而且這事情還不能鬧開!
蘇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清寧,明明容貌不如孫玉雪那般絕色,可就是偏偏讓人一眼就越過孫玉雪,注意到她。
不知道是蘇斐布的局,還是蕭清寧的手段?
若是蕭清寧的手段,那她,可不簡單啊!
孫氏出手豈會是小打小鬧?所以如今,蘇老夫人很是擔心自己的孫女,外孫女與孫玉雪的狀況。
作爲國公府裡輩分最高的人,蘇老夫人見得孫氏與清寧幾番交鋒都沒有佔到上峰,心裡很是不屑,連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都搞不定,到底是個庶出的!面上卻是沒有顯,蘇老夫人目光帶了一抹和藹看向清寧說道,“難爲你如此關心你妹妹,不過你母親最是清楚瑤丫頭的身體,就聽你母親的意思吧!”
說完看厲色看了眼孫氏。
孫氏忙是笑着說道,“母親您說的是。”
態度語氣都很是恭謹。
蘇老夫人偏心幫着孫氏,清寧當然是一點都意外,眼裡漫過一抹嘲諷。
蘇老夫人也當是沒有看到清寧的臉色,權當她是默認,環顧了一眼,然後目光慈愛地一一往蘇瑤,孫玉雪,何如茉姐妹兩人看去,笑着說道,“本我們是過來看看的,不想掃了你們的興,不如就這麼散了吧!”
這麼一鬧,還有什麼心情繼續下去?
更何況,她們心裡很焦急,很擔心孫玉雪,蘇瑤,何如茉姐妹她們四人!
至於孫玉雪,蘇瑤,何如茉姐妹更是沒有心思再待下去了。
蘇老夫人發了話,是放過了她們呢?
還是忤逆?
她們本就沒有打算與自己親親熱熱地相處下去,巴不得自己與蘇斐死了纔好!
所以,這也沒有什麼難以決斷的!清寧笑了下,臉色冷靜地看向蘇老夫人,剛是開口。
“祖母,母親,姑母,您們這就是要走了嗎?”就聽得蘇斐清冽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
清寧轉頭,蘇斐步履優雅地往觀雪亭裡走,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鬍子頭髮有些花白的人——那是張太醫!
張太醫身後跟着揹着藥箱的小藥童。
真是來得還及時了!
清寧不由得看向蘇斐粲然一笑。
蘇斐溫柔地朝清寧笑了下,然後看向蘇老夫人,孫氏,蘇華瑛說道,“祖母您老人家可是難得來一次景萃園,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我就是過來看看,沒有什麼事。”蘇老夫人目光一見到蘇斐旁邊的張太醫,眉頭一皺。
“見過老夫人,幾位夫人。”張太醫抱拳給蘇老夫人,孫氏等人見禮。
“快免禮。”蘇老夫人忙是說道。
見得蘇斐帶過來的張太醫,孫氏氣得眼前發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孫氏這纔是把暈眩壓下去,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蘇斐很是和氣地問道,“斐兒,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這幾日因爲端陽節,累着了?”
說着又是看向清寧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斐兒不舒服你就好好伺候他,還請你妹妹她們過來作甚子?一家人也不會說你什麼的,等斐兒好了,你再請她們過來玩就是了。”
言下之意,是她沒有伺候好蘇斐,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
“母親,您誤會了,我沒有不舒服,我與寧兒都挺好的。”蘇斐淡笑着解釋說道,“是剛纔有下人聽得你們在說請太醫,又不見人出去請,所以就稟了我,我以爲是她們幾個出了什麼事情,就讓松木去請太醫,也是趕了巧了,松木一出門就碰上了張太醫。”
什麼一出門就碰上了?明明就是他先是請了來的!敢情,今日的事都是他設下的?
孫氏氣得脣都抖索,胸口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涌,強壓下怒火,皺着眉頭看向蘇斐怒道,“誰這麼在主子的面前亂嚼舌根?這景萃園也是太沒有規矩了。”
說着又是看向清寧說道,“你剛是嫁進來,若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我,或我派幾個得力的人幫襯着你也好。”
“我雖是不太懂,可在家也是跟着母親學過一些的,不過他們也是關心主子,怕出什麼是事情,所以纔是稟告了世子的,母親,您放心,我會敲打他們的。”清寧微笑着說道,“既是太醫來了,不如就讓張太醫給三妹妹先看看吧。”
“嗯,勞煩張太醫了。”蘇斐扭頭對張太醫說道。
“你三妹妹沒什麼事。”孫氏往前走了一步把蘇瑤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又是帶着笑對張太醫歉意地說道,“都是這些孩子胡鬧,讓太醫你白跑一趟了。”
“母親,剛纔三妹妹還手指頭痛呢,還是讓太醫看看吧。”清寧擔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