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這麼多人吧?”紅袖還真不太習慣被這麼多人伺候着;就算有人伺候着是舒服,但是被許多人伺候,她心裡負擔還真是有些重。
“人多?不多的。我的姐妹們,每個人身邊都是一樣,這是定例規矩;除此這些人,還要再加一個nǎi娘,四個教養媽媽,nǎi娘你是有的,教養媽媽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解決;如果你想一來,便讓府中的人認爲你同我們家的姑娘們不一樣,就隨便你想要幾個人都成,我是無所謂的。”
“既然是規矩,就依你所言好了;只是你需要多少人?”紅袖自然知道什麼叫做入鄉隨俗,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讓人感覺到與衆不同。
沈妙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低着頭默算後才道:“我身邊的人,在內宅裡的人數應該同你們是一樣的;不過我身邊有老祖宗和祖母的人,所以人數比起你們來要多一些;至於外面的人你不用管,內宅的人你給我準備四個大丫頭,五個二等丫頭,小丫頭十幾個,你看着來好了。”
紅袖答應着,讓人出去喚了虹兒兩個大丫頭過來,服侍沈妙歌去西邊的屋子歇着。
沈妙歌一走,nǎi娘趙氏便過來小聲道:“姑娘,你怎麼能讓五爺住在西邊?他可是沈府的小祖宗,人人都捧在手裡的人。”
紅袖聞言立時便明白過來:說起來沈妙歌可以比作她在單位裡的頂頭上司,她怎麼可以住得比頂頭上司舒服?就算沈妙歌不在意,但是沈家的三代家長呢?
她知道自己實在是因爲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遇事遠沒有以前在公司裡的靈活頭腦;她輕輕點頭:“今兒沒有收拾妥當,所以先暫時委屈了五爺吧;我們歇一歇,然後先把東屋收拾出來,以後東屋便是我們給沈家五爺準備的——,客房。”
她,只能住到西屋去了。
東屋要大的多,並且外間是一個暖閣加過一個小小的玄關;而西屋只有一個玄關式的外間,而且房間也比東面要小的多。
不過,沈家是侯爺,所以房間要比平常人家的爲大,西屋就是小了些,紅袖看上去也比上一世自己的蝸居大了許多。
紅袖也睡了一會兒,她起來之後卻發現院子裡多了許多的人;問過趙氏才知道,是沈老夫人打發那些人來幫忙的;有這些人在,紅袖醒來一個多時辰便收拾妥當了:一些細微處當然是要紅袖她們主僕收拾纔可以的。
沈妙歌睡醒後便坐着檐子走了;他走之前對紅袖提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他要紅袖這兩rì多買一些小狗小貓來;紅袖原想問他做什麼用,沒有來得及問他人便走了;她也就丟開手,晚上或是明rì再問也不遲。
她隱隱猜到了,所以想問清楚之後再買回來。
送走了那些來幫忙的丫頭和媳婦子們,紅袖主僕們沒有立時去梳洗更衣,反而先坐下吃兩杯茶歇了一歇:趙氏三個人自然是不敢在紅袖面前,和主子一起吃茶,她們輪換着去茶水房裡吃茶。
趙氏正打算要去整治今天晚上的飯菜時,門外卻又是一陣笑語喧譁;因爲現在院子裡並沒有人,所以趙氏打開簾子看了出去,只一眼她便急忙笑道:“姑娘們來了?快屋裡請。姑娘,姑娘們來看您了。”
她一面給紅袖報信兒一面打起了簾子:“姑娘們小心腳下。”
紅袖聽得一驚,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實在是不便見客,但也只能稍稍整理一下迎了出去:“姐姐和妹妹們來了,快請;只是我這一身,實在是怠慢姐姐和妹妹們了,恕罪恕罪。”
沈家的姑娘們已經走了進來。
前面四位姑娘身量高低不同,但長得相貌卻有些彷彿;最長的姑娘未語先展笑意:“妹妹說得哪裡話,本就是我們心太急了,沒有給妹妹梳洗的時間。”
說話的人紅袖倒是認識,她是沈家的大姑娘沈夢喜(書友喜兒所飾)。
後面跟着的兩位姑娘,雖然長相同前面四位姑娘也有點彷彿的地方,但是她們兩位卻長得更像一些:一看便知道她們兩人是親姐妹。
其中年長的一位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紅袖:“大姐姐說得是;袖兒姐姐快去更衣吧,我們都是自家姐妹,倒不用這般客氣;依我看,姐姐還是洗一洗再過來的好——我們可是要用過晚飯纔會走的。”
紅袖雖然沒有記住這兩位姑娘的名字,卻知道她們是沈大姑nǎinǎi的女兒。
沈家四位姑娘都笑道:“去吧,去洗一洗換身衣服;好吃好喝的當然也要備下了,不然我們姐妹可是不依的。”
她們如此玩笑,也是怕紅袖看到她們拘緊。
紅袖沒有想到這幾位姑娘如此可親可愛,便笑着同她們見過禮,請她們坐下後,吩咐茶香和韻香去沏茶。
夢喜笑道:“你這院子裡也沒有幾個人吧?還是讓我們姐妹的丫頭過去幫忙吧,你自去和你的丫頭梳洗吧,不要理會我們了。”
紅袖自然沒有同意:哪裡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可是她也的確沒有人手,正在爲難的時候,沈妙歌的聲音傳了進來:“還是我的人去給姐姐妹妹們沏茶好了,袖兒妹妹自去梳洗便是。”
沈妙歌說着話,人已經被擡了進來。
紅袖正想答話時,沈二姑娘沈夢雲打趣道:“正是,正是;大姐姐說錯了話,這裡就應該是五哥哥來招呼我們纔對,他可是這裡的男主人呢,你急什麼呢?你讓我們的人去動手,便有些喧賓奪主了。”她把男主人三個字咬得極重。
紅袖聞言臉上微紅,但同沈家姑娘們也不熟,只好輕施一禮告了怠慢之罪下去梳洗更衣;而這次沈妙歌卻沒有臉紅半分,只是嗔了一眼沈二姑娘:“二妹妹又調皮了,明兒我得了好東西,只給大姐姐和各位妹妹,你的那一份我另送她人了。”
夢雲本來想再打趣兩句的,可是想想那些“好東西”,她還是住了口,上前扶了沈妙歌坐下:“五哥哥,你最好了,妹妹我來服侍你一遭,你就原諒妹妹了;我的那一份好東西,你一定要記得給啊。”
沈妙歌一指點在她的額頭上:“這次便饒了你,下次再調皮便不會饒你了。”
夢喜不說話,聽到這裡便瞅着沈妙歌笑起來,倒把沈妙歌笑得臉紅了起來;他不自在又不便說大姐姐什麼,便轉頭吩咐虹兒和雨兒:“你們各自帶着幾個小丫頭到茶水房和廚房裡。”
虹兒和雨兒答應着去了。
夢喜只是笑,等他吩咐完了忽然道:“五弟,你的丫頭要改個名兒了。”
沈妙歌聞言一呆:“大姐姐有什麼好名字要賞給她們?”夢喜笑着掩了嘴:“你的丫頭名叫虹兒,這音可是犯她主母的諱了。”說完便嬌笑起來,其它姑娘也笑了,沈家二姑娘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
沈妙歌有些尷尬:“大姐姐也來取笑我。”夢喜看他真窘了,便揮揮帕子道:“不笑你,不笑了。”
正好茶香引着人奉上茶,丫頭們手中的茶盤上是清一sè的青釉蓮瓣紋無蓋茶盞,茶盞是雨過天青sè,映得那茶更是碧瑩瑩的煞是好看。
夢喜一看到茶畫便驚咦一聲兒:“好東西!”她取了盞細細看了兩眼,然後才一嗅茶的香氣嚐了一口後道:“好茶!”細細看了茶葉又道:“沒有想到這玉露居然能如此好吃,這香,真是清鮮可人,而茶的滋味兒更是醇爽。”
沈妙歌只是一笑,卻並不多說;不過大姐姐贊這一聲兒,和贊他一樣讓他高興。
紅袖更衣之後過來,陪衆姑娘說笑並用過了飯,感覺沈家的幾位姑娘很不錯,就是大姑nǎinǎi家的兩姑娘也是極可愛的——到這西跨院來住還真是對了。
姑娘們告辭時,夢喜拉着紅袖的手:“我聽人說妹妹不太喜讀書、女紅,雖然妹妹是將軍虎女,不過女孩家的正經事兒還是在女紅與德行上,依愚姐來看,他rì妹妹熟悉了府中的人與事之後,便來同我們姐妹一處讀書學些針線什麼的,可好?”
紅袖立時點頭答應了下來:沈家大姑娘沒有惡意,她所說的是這個時代的道理,也沒有錯兒。
不過,紅袖可不認爲這些姑娘們只是嬌憨一片:在這座偌大的沈府中,還能有人保留純真並且活下來嗎?
雖然沈家的姑娘們在一起是歡聲笑語,而且嫡庶之間好似也沒有什麼分際,但是紅袖還是發現了一些細小之處,只是她都記到了心間,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沈妙歌沒有立時告別,把玩了一回姑娘們送給紅袖的禮物:也不過是她們所做的香囊、手帕之類的東西;他忽然道:“看起來她們一定是在老祖宗和祖母哪裡得了暗示,居然很厚待你呢;”他擡頭看向紅袖:“你可不是她們的第一個嫂嫂,她們也不是給第一次給嫂嫂送東西了。”這話,又有些提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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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今天是清明節,大家祭祖掃墓也不要太傷心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