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四少奶奶坐倒在地上。立時便感覺臀部火辣辣的痛,忍不住痛呼了一聲;然後她大爲惱怒:鄭紅袖敢打她?!
她還沒有怒罵鄭紅袖,太夫人已經站了起來,指着紅袖氣得全身發抖:“你、你好大的膽子!”
四少奶奶立時火上澆油:“你敢打我?你要知道你現在打得可不是我,你打得可是……!”
紅袖不畏不懼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然後看向四少奶奶喝斥她:“閉嘴!我不是在打你,我是在救你!”
沈四少奶奶張口就要罵紅袖時,紅袖指着她道:“你敢毆打朝廷命婦,你不要命了嗎?!我也沒有打你,只是推開了你——不推開你,難道由着你打了我,然後等你被官家捉去,到時你丟人現眼也還罷了,我們沈府卻是丟不起這個人的!”
紅袖今天根本不會退讓一步:她在沈府退讓的已經足夠多了,不管是以退爲進還是什麼,總之,她從來沒有強硬過。
今天,她就要強硬一次,就要讓沈家上上下下的人知道,她鄭紅袖是沈家的主母、主子!
四少奶奶當然沒有忘記紅袖是命婦,不過太夫人可是一品誥命。所以她代太夫人出手,並不是不能打紅袖的。
但是就像她和太夫人強詞奪理責難紅袖照顧沈老祖等人不周一樣,紅袖現在也一樣是強詞奪理:不提沈太夫人一言,只論四少奶奶打人。
的的確確,沈太夫人可不曾明明白白說出讓四少奶奶打人的話來。
四少奶奶被紅袖的一番話氣得自地上跳了起來:“照你說來,我還要謝謝你,沈家也要謝謝你了?!”她的手指幾乎要點到紅袖的鼻子上。
紅袖舉手好似趕蒼蠅一樣揮了揮衣袖,便把四少奶奶的手指頭拂到了一旁去:紅袖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氣,四少奶奶也抗不住。
“你是要謝謝我;我就是沈家的人,自然要一切爲了沈家着想——四嫂所說要沈府謝謝我的話卻是錯了;或許,四嫂眼中,我是一個外人,不算作是沈家的人?!”紅袖言辭是一分不讓。
四少奶奶雖然從來沒有把紅袖當成沈家的人:當成沈家的人,就等於是承認了她是沈妙歌的妻;但是現如今她哪裡能說出來。
沈太夫人被四少奶奶攪局,一肚子的火氣沒有發作出來,聽到紅袖逞口舌之利斥得四少奶奶無話可講,更是惱怒:“你們給我住口、住口!眼裡可還有我這個長輩。”
紅袖立時住口、並且後退一步回到座位前,對着沈太夫人微微彎腰:“聽太夫人教誨。”
看到紅袖一副完全什麼事情也沒有的樣子,沈太夫人更氣:“你好大的膽子!就算你是命婦,你也先是沈家婦!不要以爲家法治不了你。”
紅袖輕輕一福:“袖兒身爲沈家之一,自然知道家法;如果袖兒做錯了事情,也甘願領家法——太夫人要動用家法,袖兒不敢攔着,只是請太夫人示下,爲何要動家法。”
沈太夫人不過也是嚇嚇紅袖,不想紅袖是一步不讓,還步步緊逼;她狠狠盯着紅袖:“我行事。還要給你一個小輩說法不成?”
紅袖擡頭:“太夫人所爲自然不用給我們做小輩的說法,只是動用家法卻是要讓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心服口服才成!”
沈太夫人盯着紅袖好半晌,長吸了一口氣道:“好一個目無尊長的婦人!就憑此足以對你動家法,你還有何話可講。”
紅袖卻無一絲懼色,微微屈膝道:“不知道太夫人因何說袖兒目無尊長?袖兒只是事有不明,請教於太夫人——這難道也有錯不成?!”
如此的針鋒相對讓沈太夫人越來越感覺到難以應對,所以才越發感覺到難堪;她咬着牙道:“好一張利口!”沈家的家法的確不是哪個人想動便能動的,要有的的確確的憑證,有讓府中的人心服口服才成。
四少奶奶接道:“打落她的牙,看她還敢如此嘴硬?!我們沈家何曾有過如此不敬尊長之人!長輩說你錯,你便錯了,哪裡有許多的話講?你現在就是不服太夫人的話,就是眼中沒有太夫人。”
紅袖看向四少奶奶,目光和看向沈太夫人絕不相同;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卻又一言不發。
沈太夫人卻盯着紅袖怒笑兩聲道:“好!我就暫不動家法;只是,不動家法我便收拾你不得?琦兒!”
沈妙歌上前躬身:“孫兒在。”
“你媳婦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那還不給我教訓她,難道要等她氣死我嗎?”沈太夫人執意要讓沈妙歌打紅袖。
她本來就聽信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尤其是四少奶奶的話,以爲孫子耳朵根子軟,行事完全聽一個婦人所言,所以她今日安心要讓孫子重振夫綱。
再有,沈妙歌剛剛沒有聽她的話掌紅袖耳光。她認爲就是自己失了臉面,也讓紅袖十分得意:因此她是一定要讓孫子打紅袖,如此才能讓紅袖知道——沈妙歌最聽誰的話。
只有沈妙歌打了紅袖,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出一口惡氣:孫子對紅袖如此明顯的袒護,讓她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沈妙歌深深一禮:“祖母息怒!袖兒言行並無任何不妥,對祖母說話執禮甚恭,言語間也沒有不敬的地方;她現在掌理沈府,有不明白的地方請教祖也是應該的——孫兒實在不知道袖兒錯在何處,還請祖母示下;孫兒再責罰袖兒,以便讓袖兒日後不會再犯。”
沈太夫人一聽火冒三丈:“琦兒,你當真要氣死我是不是?你說,你給我說,何爲孝?!”她說不出道理來,便使出了殺手鑭:孝道。
四少奶奶陰陽怪氣的道:“聖人有道,無違即爲孝;五爺熟讀經書,不會連我一個小小婦人也不如吧?眼下你如此違逆太夫人,已經是大不孝也!”
她就是要讓沈妙歌親的打上鄭紅袖的臉:這可比她殺了鄭紅袖還能讓她痛快;她就是要看鄭紅袖被沈妙歌打得樣子,就是要讓他們夫妻反目成仇。
所以,她在逼沈妙歌動手:孝道壓下來,你還能反抗?如果被斷定爲不孝,不要說紅袖的誥命,就是沈妙歌的官職也將不保。
爲了前程、爲了沈府的體面,她不相信沈妙歌會再違拗沈太夫人:就算他心中有千百萬個不願意,他也只能打下去。
四少奶奶在心中已經開始狂呼:打她,打她,打她!狠狠的打!她全身的血幾乎都熱了起來,她雙眼睜得大大的:因爲她要把鄭紅袖捱打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一絲不露——日後她還要好好的回想今日的此刻。
沈妙歌看也不看四少奶奶,他又彎了彎身子:“太夫人,孫兒知道何爲孝。何爲不孝。”他頓了一下:“不孝者有三——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 家貧親老,不爲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
他說完之後深深一躬:“祖母,這些還是琦兒幼時您教誨琦兒的話,琦兒一直沒有忘記,琦兒不想做個不孝之人。琦兒知道太夫人也不過是一時之氣,所爲當然是想我們做晚輩的明事理、知對錯;琦兒一直謹尊太夫人的教導,不知道琦兒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請太夫人示下、請太夫人息怒,請太夫人責罰。”他說完便撩衣跪倒,叩了三個頭。
沈太夫人一時愣了,她的確教過沈妙歌何爲不孝,所以看着地上的孫子,她真得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話:今日她的所爲,何異於自打臉;不過她的氣並沒有消下去,因爲她聽出來孫子在暗示她所爲不對。
四少奶奶尖聲尖氣的叫了起來:“五爺,你居然指責太夫人所爲不對?!太夫人漫說沒有什麼不對,就算有也不是我們做晚輩的能說的,豈不聞‘子不言……’”
沈妙歌和紅袖二人早已經悄悄交換了眼神,所以紅袖不容她說完便看向她喝道:“你給我住口!”
今日之事如果不是有這個小人。沈太夫人就算是對紅袖再不滿,事情也不會弄到如此地步:她倒底是深宅大院裡老人,城府豈能一點兒也沒有?
說到底,沈太夫人不過是受了此人的挑撥,再加上對紅袖的一肚子怨恨、被老侯爺輕視……等等,她一時間有些忘記自己是誰了吧?紅袖心下暗歎:等到沈老侯爺回來,沈太夫人的日子怕是更要難過了。
四少奶奶沒有想到紅袖會喝斥她,她怒目瞪向紅袖:“你讓哪個閉嘴?!”
“讓你閉嘴!太夫人和我們爺正在說話,你做爲晚輩插嘴可把太夫人放在了眼中,可有半分規矩?你要記得,你的一言一行可都是我們沈家的臉面!”紅袖盯着四少奶奶。話說得如同刀子一般。
四少奶奶看向太夫人:可是此時太夫人正和沈妙歌說話——沈妙歌在說太夫人幼時如何教導他,在他心中太夫人一直是個很慈祥、很明理的長輩等等的話語;太夫人的臉色已經放柔不少。
沈妙歌當然不會再繼續激怒沈太夫人:他相信太夫人也知道自己所爲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依着她的性子,卻不能直接給她指出來;所以他和紅袖在路上已經商量好了,壓一壓太夫人是必須要的,此事由紅袖來做。
到時太夫人真火了,自然由沈妙歌去撲火:她是長輩,要顧慮她的身子,所以小兩口才會如此定計。
看到太夫人無暇理會自己,她對紅袖積怨早已經深如大海,當下便對紅袖喝罵起來;紅袖自然不會只是聽着,不過她說話卻十分注意言辭:就算話說得再難聽,卻無一個侮辱人的字眼。
四少奶奶今天被沈妙歌所爲刺激得過度,心下早已經按捺不住;況且她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被人打了,還被對方說你要謝謝我。
她口舌之上佔不了上風,想打紅袖心下卻是極明白:就算她和丫頭們一起上,也打不過紅袖的;氣得發狂的她終於指着紅袖罵出一句:“你個賤人!你……”
紅袖聽到此話,也不接話,搶上前去掄圓了胳膊,正正反反就給了四少奶奶四個大耳光;打完之後她氣定神閒的後退兩步,盯着四少奶奶一句話也沒有說——意思很明白,你如果再敢罵一句,我便再給你幾個耳光,絕不會客氣半分。
她是練武之人,用了全力的四掌可不能等同於一般人的四掌;四少奶奶的臉立時便由白變紅,接着由紅變腫,嘴角也出現了裂痕,流出一縷樓的血絲來。
四少奶奶被打懵了,紅袖打完站定之後,她還是愣愣的站着,沒有痛呼也沒有怒罵,只是呆呆的立在那裡;直到她的丫頭看她如此不放心,怯怯的推了她一下、輕喚一聲後,四少奶奶才撫臉尖叫着痛呼起來:實在是太痛、太痛、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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