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心腸狠毒
紅袖逼出了這隻出頭鳥兒,看向小環:“既然人人對二夫人都有感恩之心,照理說就會伺候的夫人週週到到纔對——那現在你們夫人躺在牀上,也是因爲你們這些人很是感激你們夫人之故了?”小環想了想才道:“只是婢子們一時疏忽……”“一時疏忽你們夫人就生死未卜?”紅袖看着小環聲音冰冷起來:“不知道你們下一次的疏忽會不會要了你們夫人的性命!”小環不想再和紅袖說自己這些人照顧不周的事情,無論怎麼說她們在此事也是一大錯:“少奶奶,婢子們的確是有錯;但是害得我們夫人的罪魁禍首是羅氏,還請少奶奶爲我們夫人討得公道。
”紅袖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小環:“你這丫頭,好伶俐的心思,也好大的膽子———我要如何做事,還要你來指手劃腳?羅氏的事情不用你倆操心,你們先說一說你們的錯處吧。”“來人!”紅袖說完也不再同小環理論,喚上來婆子一指—小環:“拖下去打!”滿院子的丫頭婆子都驚呆了:只說了這麼兩句話便要打?這是什麼道理。“你們是不是在想,就這樣打小環沒有道理?”紅袖掃了衆丫頭婆子一眼,再看向不求饒的小環:“她有錯在先,當然是要罰的;而且,是誰讓羅氏做得湯水也關係重大;她是你們夫人的貼身之人,當然要問個首責,拖下去。
”婆子們拖了小環下去之後,紅袖沒有再問丫頭和婆子們話,只是靜靜的坐着。一會兒,婆子把小環拖了上耒,衆人才知道她的嘴巴被堵上了,所以並不聞她的慘呼之聲。紅袖並沒有問小環話,而是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話要對我說7”小佩抗聲道:“婢子不服!”紅袖輕輕點頭:“很好,來人,把她們都給我拖下去;”一指小環和小佩:“打!”衆丫頭婆子從來沒有聽說過紅袖如此行事,一時間人人更加緊張起來;月亮門那邊只隱隱傳出來板子之聲,卻並不聞一聲人的呼痛。
院子裡靜的只有紅袖取茶盞時發出的輕微響聲。再次把小佩和小環拖上耒時,小環的下身已經隱隱有了一點血跡:雖然每次打得不多,但是隻要一直打下去,皮肉開花也只是早晚的事兒。紅袖看也不看小環和小佩,擡頭看向了衆丫頭婆子,用手隨意指向了一個丫頭:“你可有話要說?”那丫頭嚇得臉都白了:她不是爲了小環和小佩擔心,她是在爲自己擔心——一她什麼也不能說,那麼接下來她便會被拖下去捱打;但是夫人不會再問她一問,她是不是會棱一直活活打死,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有人會吐口說出什麼來救她了。
如同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人的手上,她如何能安心?只是,她不能說啊。這一次拖下去的人就是三個人了;然後變成了四個、五個、個;紅袖並沒有一絲焦急之色,她很安靜的坐着,時不時的吃兩口茶。不管是被打的人,還是跪在脘子裡的人,現在都面無人色了:如此下去,誰也免不了被打,到最後豈不是人人都會被打死?原本存着僥倖心理,認爲這麼多人五少奶奶就是天大的本事,只要都不開口她也無法。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紅袖沒有慢慢的跟她們“理論”,上來便是打;如今,小環已經暈過去了一次,人人看到小環心裡都抽了一口涼氣。
小環等人的嘴巴都被布堵上了,就算她們抗不住想開口說什麼也說不出耒;不過紅袖讓人堵上她們的嘴,只是不想讓小環等人阻止那些想開口的人而已。一定會有人開口,二夫人就算是對人施恩,也不可能人人都施到;紅袖也不急,人還有很多,而且她也有的是時間。屋裡的二夫人雖然躺着一動不動,但是鼻尖與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屋細密的汗水;靈禾淡淡的道:“無妨,如此看來是二夫人有了好轉。”紅袖這一次剛剛擡起胳膊來,還沒有開口那個丫頭已經嚇得伏地大哭:“少奶奶,饒命,饒命啊啊!”“你有話要對我說?”紅袖也不理會那丫頭的求饒,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紅袖就是要這樣擺明了打人:因爲這些丫頭婆子哭了一天,說是怕她們會被打死;現如今,她就是要“活活的”把所有人打死,而不是打死,一兩個。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旁人手中,如果人人都能咬緊牙關也就罷了;但是有哪一個人不在想,萬一自己不說被旁人說出什麼來,那自己的打不是白白捱了嗎?那丫頭連連叩頭:“是,婢子有話要對少奶奶說。”紅袖一擺手:“帶她去廂房裡問話。”靈禾換了映舒出來,她聽到紅袖的話讓兩個婆子帶了那丫頭去了廂房。
紅袖擺了擺手,讓人把小環等捱打之人嘴巴中的東西掏了出來,看着小環輕輕的問“你可有話要說?”小環恨恨的看了一眼廂房:“少奶奶,婢子不服!您這明明是弄打成招。”紅袖淡淡一笑:“你是說那個丫頭,還是說你?你可是什麼也沒有說,而那個丫頭我可是不曾加一指於她—?——何來屈打成招一說?”理了理衣裙,紅袖輕言慢語:“你可有話要說?”小環恨恨的“哼”了一聲兒,依然抗聲說不服。紅袖一擺手:“拖下去,打。”小環又被拖下去了;衆丫頭婆子都有些驚疑不定:不是已經有人開口了嗎,爲什麼五少奶奶又打小環呢?不過一會兒她們便明白過來了,五少奶奶這是重新來過了。
小環被拖上來之後,紅袖看向了小佩,問得還是同樣的一句:“你可有話要說?”小佩自然也是硬聲說不服,她便和小環再一次拖下去捱打。第三個丫頭股上已經現了血跡,她看到小環和小佩被帶了上來,再看到紅袖望過來的目光顫聲道:“婢子、婢子有話要對少奶奶講。”紅袖一擺手:“帶去廂房。”趕耒的韻香帶着晝子把那丫頭另拖到了一處廂房裡。而紅袖又開始問小環和小佩,意思很明顯:她又要重新來過了。院子裡不管是捱了打的、沒有捱打得都是心底一片冰涼,哪一個不怕7看到小環和小佩,再看看後面的幾個丫頭,想想自身所有人感覺原本自己所說的絕不開口,現在卻是不大可能做到了。
不過倒底還是有嘴硬的,像小環和小佩肉樣硬挺着;但是大多數的丫頭婆子都開了口。紅袖讓人把供敘完的人拖出來立到院子的一旁,讓婆子們叮着,不許她們互相之間說話;而每一個人有話要說,都是單獨一個人去廂房裡。最後,院子裡只趴着五六個丫頭婆子了,裡面傷勢最重的莫過於是小佩和小環。韻香和映舒把問出來的話都記在了紙上交到了紅袖的手中,紅袖掃了一眼衆人:“哪個說了假話,現在自己站出來再到廂房去實話實說便可以免打。”院子裡靜的只有風聲,自人羣裡顫抖着走出了幾個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她們原以爲自己可以騙過去的一一反正二夫人的事情五少奶奶也不知道,她們亂說一氣有誰會知道呢?但是她們沒有想到紅袖一點不怕麻煩,一人一人的問;如此,同樣的事情便會有幾個人在說,只要稍稍一對照便會知道真與假。
紅袖叮着那幾個人一眼:“要如何做,便不用我多說了吧?去吧。”依然是一個一個的進去,再翟個一個的出來,紅袖手中換掉了幾張紙。此時紅袖並沒有着急去看紙張,她看向趴在地上的硬抗到現在的小環幾人:“你們認爲你們的硬抗有什麼意義嗎?”小佩又痛又氣又怒又傷:“五少奶奶,你好狠毒的心腸與手段她知道,自此之後就算是二夫人再醒過來,就算是二夫人能躲過這一劫,也再無幾人可以用了。紅袖聽到小佩的話,冷冷的道:“我們你們幾個人是爲什麼硬是捱打也不開口,因爲你們的夫人對你們有恩嘛。
”“就是,我們不是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小環狠狠的瞪了一旁的衆丫頭婆子,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紅袖冷冷的看着小環:“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小環聞言擡頭,毫無懼色看着紅袖;她認爲五少奶奶心太狠了,哪裡配作一府之主母,沈家早晚要敗在紅袖的手裡。紅袖盯着她的雙目:“二夫人救了你們一家人,所以你們感激她甘願爲她賣命;那我問你一句,全天下間只有你們家人的性命是性命,旁人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嗎?!”小環的目光閃了閃,不過還是看向紅袖卻不再那麼的犀利了。
“我問你們,那羅氏的孩子何其無辜,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他的性命對於你們來說不算是性命?”紅袖盯着小環眼睛喝道:“回答我!”“不、不是的。”小環的目光閃開了。“既然羅氏孩子的性命也是性命,你們就能因爲自己家人的性命被人所救,所以就能奪去他的性命嗎?”紅袖冷冷的笑了起來:“說我的心腸狠毒,我還真是愧不敢當一一我哪裡比得起你心腸之萬一。”第一更。今天女人沒有去公司會努力多碼一些字的。這兩天,實在是愧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