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璐瑤不怕同秦王妃較量,既然嫁給了秦王世子,她就不會把應得的東西讓出去。
說定之後,姜璐瑤回去陪伴趙鐸澤。
至於太妃和秦王妃又說了什麼話,姜璐瑤懶得猜,左右如果秦王妃不懷好意的話,姜璐瑤總會發現的。
翌日清早,趙鐸澤夫婦先非別給太妃和秦王夫妻請安後,帶齊了各色禮物趕去楊家,而趙鐸溢帶着三個弟弟去鳳棲山拜見隱士高人,兩撥人幾乎一起出門。
在門口又撞在了一起。
趙鐸溢擡頭時,恰好見到姜璐瑤給趙鐸澤撫平肩膀衣衫上的褶皺,同時不曉得趙鐸澤說了什麼話,姜璐瑤臉頰緋紅,顯得很是羞澀,嗔怪的瞥了趙鐸澤,隨後獨自一人上了馬車,趙鐸澤忙一臉帶笑得追了上去……
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誼頗爲讓人動心,羨慕。
“大哥,大嫂感情真好。”
“嗯。”
趙鐸溢淡淡一笑,領着弟弟們騎馬出城。也好,就讓他記得他們曾經有過的那分朦朧的情緣吧。
……
楊家洗清冤屈後,皇上另外給楊家賞賜了一座奢華的宅子,楊門寡婦大多住在這座宅邸中,她們無一人再嫁,也不外出,楊家在姜璐瑤看來彷彿像是一座活死人墓,透着暮氣,孤寂,也有幾分的悲涼。
馬車停在楊家門前,趙鐸澤親自下車去敲門,姜璐瑤撩開了車簾看着,只見楊家側門處出來一位枯瘦的老頭,因爲離着遠,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可姜璐瑤能感覺到趙鐸澤對老者的尊重。
過了大約一刻鐘,那個老頭把門關上了,趙鐸澤站在楊家門外停了好一會,神色落寞的上了馬車,滿懷歉意失落,“外祖母說她知道了,今日是舅母們拜佛的日子,外祖母的意思是讓咱們先回去。”
“不過,說是把東西留下,她很高興你做我的世子妃。”
最後這句話是趙鐸澤加上的,姜璐瑤淡淡一笑,“阿澤,方纔同你說話的人是誰?”
“他?”趙鐸澤道:“忠伯……其實應該是外祖父那輩的人,因爲隨着外祖父出征弄斷了胳膊,便不能再騎馬出征了,他沒有家人,沒有兒女,就留在了楊家,我娘是忠伯看着長大的,聽說他很疼我娘。”
每一個忠烈的人家都會有忠烈的僕從。
“瑤瑤,對不住,我爬不上楊家的牆……”
“所以你還得練麼。”
姜璐瑤靠近趙鐸澤,伸展雙臂將他略顯僵硬的身軀抱在懷裡,輕聲說道:“該說對不住的是我,是我讓你爲難了。”
她如何都沒料到楊家會如此不給面子,趙鐸澤連門都進不去,又派了一個輩分極高的忠伯出來,趙鐸澤想要爬牆,硬闖,都不行。楊家人這麼怨恨有着秦王血脈的趙鐸澤麼?
他是無辜的好嗎?
如果看不上秦王,爲何要把楊家女嫁給秦王爲正妃?
“瑤瑤……”
“我去說一聲,今日怎麼也要進去楊家。”
“可是,外祖母會不會生氣?她身體不好,我擔心嚇到她……”
“正因爲身體不好,我才更要去呢,她身體不好,才能顯出咱們的孝心啊,萬一太君哪一日……阿澤,沒有在長輩們面前盡孝,我們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姜璐瑤拍了拍趙鐸澤的胳膊,眼裡閃過不服輸的光芒,大風大浪都闖過來,就不信進不去楊家門!
趙鐸澤眼見着姜璐瑤下了馬車,再一次敲響楊家的大門,他想阻攔,又期盼着姜璐瑤能進去……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外祖母了,如果外祖母也不同自己親近,這世上他還有什麼親人?
姜二爺的笑容映入趙鐸澤腦海中,有了姜二爺,他縱使見不到外祖母也不會再覺得孤獨,上次約好的,明日陪姜二爺喝酒去,姜二爺說,要把趙王正是介紹給自己認識。
趙鐸澤嘴角勾起笑容,趙王?那是他堂伯好嗎?還用岳父介紹?
不過,能以岳父狐朋狗友的身份出現的趙王,應該也同趙鐸澤記憶中的無爲,低調的趙王不同。
其餘皇子們爭得臉紅脖子粗,互相陷害的手段層出不窮,皇長子兒子全陪進去,最後只換了一個燕親王的爵位,其餘皇子和太子也各有損失,唯有趙王逍遙自在,也許趙王纔是聰明人,曉得沒有希望,連想都不去想。
趙鐸澤見姜璐瑤把自己的胳膊擋在即將關閉的門縫中,他跳下了馬車,“忠伯,慢關門。”
幾步走到姜璐瑤身邊,趙鐸澤聽見姜璐瑤清脆的聲音,“我敬重你叫你一聲忠伯,可你別忘了,我是楊家的外孫媳婦,秦王世子妃,如果你以爲國犧牲手臂的戰士出現,我會敬重你的忠君護國之心,敬佩你征戰的勇氣,但你若是自居楊家家僕的話,你方纔說得那番話,足以證明你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世子妃。”
瑤瑤……趙鐸澤想要開口,但被姜璐瑤一個眼神阻止,你信不信我?
趙鐸澤緩緩的低下頭,在楊家他總不敢太放肆,每次到楊家來,他都會小心,再小心,絲毫不敢擺主子的架子,楊家凝重的氣氛,舅母臉上的哀傷,幽怨,每每都讓趙鐸澤心慌意亂,好像害了楊家的人是他一樣。
因此他對忠伯從不敢說這樣的話。
“您是世子妃,是秦王府的世子妃,可不是楊家主子!”
“他是不是你主子?”
姜璐瑤一把抓住趙鐸澤的袖口,使勁一拽帶到忠伯的面前,冷笑道:“你敢說他不是你主子?”
“……”忠伯蒼老的面容凝重,默默的點頭,“外孫少爺自然是我的主子。”
“我曉得你是楊家的忠僕,已經在楊家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經同楊家生死相關,你對楊家是很忠心,這一點我佩服,然我卻不認可你有資格把我們拒之門外。”
“是太君有事……”
“什麼事比活人重要?什麼事比見外孫重要?太君縱使想差了,你身爲忠僕不應該出聲提醒麼?難道你想見楊家就這麼毫無生氣的枯萎下去?楊家冤案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死者已矣,再多的哀思也無法讓他們還陽,活人不能給死人陪葬!”
姜璐瑤語氣越來越沉重,“我聽世子說,表弟從小就沒離開過楊家,沒有玩伴,沒有朋友,沒見過外面的精彩,楊家把楊帥唯一的血脈,把世子母妃用生命保護下來的血脈就關在府裡,你讓他怎麼繼承楊帥的遺志?”
“世子是唯一一個可以保護,扶持表弟的人,你把世子拒之門外,不規勸太君,還叫忠僕?我看你是想讓楊家的血脈徹底的斷絕!”
“況且,方纔你並沒有進去回稟太君,我要拜見,直接就讓我回去,你憑什麼代替太君拒絕外孫媳婦上門磕頭行禮?你問過太君的意見麼?你到底把你自己當成了楊家的忠僕?還是自作主張的當做了楊家的主子?”
“……”
忠伯被姜璐瑤指責的啞口無言,以前只要他來開門,縱使朝廷大員也會對他禮讓三分,更沒人敢如此指責自己。
“今日不見,明日不見,你是不是代替太君決定,什麼時候纔有時間見世子爺?你可當世子是太君的親孫子?”
“老奴再去問問太君……”
“不必了,我不相信你。”
姜璐瑤推開了府門,氣勢很猛的差一點把忠伯推了個跟頭,見忠伯倒退了好幾步,道:“世子爺若是不敬重你,這道門還阻攔得住世子?你年輕時候是很厲害,但有句話是好漢不提當年勇!別把世子爺對你的敬重,當做你炫耀,無視世子爺的資本,縱使你不是楊家的僕從,世子爺的官職也遠在你之上!”
“瑤瑤。”
姜璐瑤聽見趙鐸澤的話,拽起他的胳膊就向裡面走,低聲道:“什麼都別說,跟着我走就是了。”
“忠伯挺不容易……”
“這時候你卻心軟了?忘記了你秦王世子的身份?”
姜璐瑤轉身面對着趙鐸澤,認真的說道:“你是楊家的外孫,說是楊家半個主子一點都不誇張,阿澤,該顯示身份的時候絕對不能謙讓,你生來就是世子,身體裡流淌着楊家和趙家最優秀的血脈,楊家的苦難,悲劇,不是你造成的,你可以爲楊家報復仇人,但不能被揹負這楊家的悲傷偏執。”
“你也是那場冤案的受害者,太君失去了兒子,丈夫,女兒,舅母們失去了丈夫,你呢?失去了母親,失去了護着你長大,看你娶親成才的生母!你失去的東西比不太君她們少,反而你失去得會更重一點,因爲你當時還是稚子嬰孩,而太君,舅母們已經是長成了,她們更懂得什麼時候該遺忘,更懂得保護自己。”
姜璐瑤眼角餘光看到了站在迴廊旁邊的一位身穿孝服的女子,大約有四十多歲的樣子,頭髮花白,面容枯萎,濃濃的哀傷簇在眉間,這應該是趙鐸澤的幾位舅母之一。
“阿澤……”
“二舅母。”
趙鐸澤護住了姜璐瑤,拱手對那位婦人道:“您最近身體可好?”
“她是你媳婦?”
“是,前兩日我大婚,迎娶得是永寧侯世子愛女。今日我帶着她來拜見太君和舅母們,她方纔說的話……”
“挺好的。”二舅母雖然是淡笑着,卻溢滿了苦澀,木訥的目光只是偶爾閃過一分的光彩,“我有很久沒見過這般利落,聰慧,鮮活的女子了。”
把楊家看得比她們這些爲楊家守一輩子寡的人都透徹。
“很像……阿澤,她很像你母親,當年楊家小妹也是如此言談鋒利,逼得人說不出話……可惜了,你母親沒見到她,如果她還活着,指不定多喜歡你這位媳婦呢。”
趙鐸澤臉龐露出一抹得意來,縱使旁人誇獎得是姜璐瑤,他也覺得高興,尤其是方纔姜璐瑤一連串的犀利言辭,趙鐸澤心中的沉悶陰霾少了許多。
“二舅母安。”
姜璐瑤從趙鐸澤身後閃身出來,畢恭畢敬對二舅母行禮,白淨的臉龐滿是敬佩,恭順,不見方纔的牙尖嘴利,把晚輩恭順擺得很足,縱使二舅母也挑不出毛病。
“既然阿澤已經進來了,隨我去見見太君罷。”
“有勞二舅母。”
趙鐸澤和姜璐瑤跟着二舅母向後宅走去,穿過一個月亮門,姜璐瑤擡頭看到了一位身材纖細,臉色蒼白,漆黑的眼眸寧如死水的青年……是的,青年,他應該就是比趙鐸澤小上一歲的小表弟。
當年他的生母在楊妃的保護下,平安渡過了那段艱苦的日子,可惜,因爲懷孕時受了驚嚇,楊家寶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也不知道楊家是不是被賭咒了,楊家寶定過兩次親,每一次剛定親,未婚妻就莫名其妙的去了……
因此直到現在他還沒娶親。
“表弟。”趙鐸澤上前,楊家寶目光泛着陌生,疏遠,瘦弱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會摔倒一般,喃喃的說道:“秦王世子表哥……”
“她是你表嫂。”
“哦。”
楊家寶目光雖然清冷,但顯得極其純淨,天真,對姜璐瑤顯比對趙鐸澤好奇一點:“表嫂好。”
“表弟安。”姜璐瑤曲了曲膝蓋,二舅母已經動手幫楊家寶繫上披風釦子了,不聽的叮嚀:“家寶身體不好,太陽太毒了,你應該在屋子裡。”
“嗯,嗯。”楊家寶彷彿沒覺得自己不會係扣子有什麼問題,“一會就回去。”
他那雙好奇的眼睛一直盯着姜璐瑤如花似玉的臉龐,“表嫂同伯母嬸孃不一樣,表嫂很好看呢。”
楊家的色彩,不是黑就是白,楊家寡婦直到二十年後,依然會穿孝服,過了這麼久守寡的日子,再好的女子也會被楊家壓制得性格扭曲,哪裡會曉得什麼是笑?什麼是幸福?
姜璐瑤有點爲楊家擔心了,楊家唯一的男丁竟然這麼天真,再這樣下去,楊家寶只能被當做種|馬來使用,只要給楊家延續後代香火,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太君只怕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以祖母對太君的表述,不至於把自己唯一的孫子養成這樣。
莫非太君真打算放棄楊帥奠定下的根基?
楊家寶這個樣子,根本無法繼承楊帥的遺志啊,而趙鐸澤……不是姜璐瑤小看了他,他天分是有,可在富貴奢靡的秦王府長大,他難免會長歪了,以趙鐸澤以前的暴躁,易怒,顧前不顧後的性格,他也不是繼承楊家的材料。
哪怕就是現在,姜璐瑤還是覺得趙鐸澤離着名將差距很大,她在一點點的影響着趙鐸澤。
“以後表弟也會娶一個只比你表嫂差一點點的美人。”
顯然趙鐸澤很是驕傲的,他的瑤瑤的好處,外人哪裡知道呢?
“是麼?表哥怎知我不會娶個比表嫂更好的?”楊家寶顯然沒有和同齡人相處的經驗,不過是因爲找到了共同的話題,他對趙鐸澤顯得親近了一些,不再那般陌生,疏遠。
“因爲你表嫂是最好的一個,哈哈。”
趙鐸澤嘹亮的笑聲驚飛了站在樹枝上的鳥雀,楊家寶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興奮的趙鐸澤,搖頭道:“我不信。”
“好了,家寶,你該去睡覺了。”
一道極爲蒼老暗啞的聲音漂來,姜璐瑤光聽聲音,彷彿就感到了被這道聲音握住了脖子,呼吸有幾分急促,僅僅憑着一股聲音,就能讓周圍的氣氛凝重且透着死一般的沉靜,除了楊門太君,沒有旁人。
當,當,當。
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音震動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方纔有點生機的二舅母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楊家寶低眉順目,目光也凝重起來,趙鐸澤顯然對太君也有畏懼之心,可他依然站在了姜璐瑤身邊,揚起下顎,看向外祖母……
這是怎樣一位老人?
頭髮花白,臉上的褶子如同老楊樹皮一般,一雙深邃的眸子透着鬼火般的冷意,嘴脣抿着,泛着白,臉龐消瘦顯得她的顴骨很高,鷹鉤鼻更顯得突出。
一身素白,裙襬垂地掩蓋住雙足,行動間只能聽到柺杖觸擊地面的聲音,根本看不到她腳步的移動,彷彿她是依靠着柺杖飄蕩着走路。
雖然此時太陽狠毒,可隨着她的出現,姜璐瑤感覺到從腳底升起一陣冷意,最可怕得是她方纔說話的時候,舌頭很是鮮紅……姜璐瑤想起了童話故事裡的老妖婆。
楊門太君年輕時候縱使不是美若天仙,也是一位端莊秀美的麗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太君冷淡的掃了趙鐸澤一眼,冰冷的目光稍微有所緩解,可對站在趙鐸澤旁邊的姜璐瑤就沒見怎麼好臉色了,轉身面對唯一的愛孫時,她嘴角多了絲絲的弧度,”家寶,別累着了。”
“好的,祖母。”
楊家寶乖巧應了一聲,向趙鐸澤拱拱手,轉身離去。
這個時候去睡覺,怕他累着了……姜璐瑤沒心思開口了,楊家寶只是表弟,不是趙鐸澤……既然楊家太君願意這麼養孫子,她縱使費勁脣舌,楊家也未必領情。
“我不是說過,你們不用進來麼?”
“外祖母……”
趙鐸澤眼底多了一分祈求,“我前幾日大婚,理應帶世子妃來拜見您,您也該看看她,她是您外孫女媳婦。”
“哼,姜家……”太君語氣並不怎麼好,目光死死的盯着姜璐瑤,彷彿想用自己的目光把姜璐瑤弄得無所遁形,可是姜璐瑤一沒閃身,二沒躲閃,臉龐上一直掛着笑容,說實話,剛開始她見太君時,會嚇一跳,但看習慣了,太君就是一個老太婆!
有過看鬼片的經歷,姜璐瑤對太君真心懼怕不起來,而且姜璐瑤也沒對太君懷有什麼景仰的感情,嫁給楊家男人的女子都是一羣可憐可悲的女人。
活人爲死人陪葬。
“我祖母是皇上親封的嘉敏郡主,她常常說起您。”
“……”
太君移開了目光,不再釋放冷意,“說我什麼?說我怎麼還不死?”
“哪能呢,祖母盼着您長命百歲,您兩位也有十幾年沒見過了吧,您也應該出門去看看老朋友,您的曾經的密友都很惦記您的……”
“我不需要她們同情!給老頭子守一輩子,我樂意,我高興。”
“既然您想得如此通透,又怎麼會在意旁人的憐憫?”姜璐瑤聲音很有穿透力,“只有內心脆弱的人,纔會覺得旁人在憐憫自己,太君,這一點世子爺做得就不愧是楊帥的外孫了,他一直以爲在別人眼裡看自己都是羨慕的,因爲他外祖父是大英雄呢,他一直爲有此外祖而自豪。”
趙鐸澤適時的挺起了胸膛,“外祖母,您的確應該出門看看,朝野變化甚多,況且外祖的一些舊部也想見見您,見見表弟。”
姜璐瑤瞄了趙鐸澤一眼,對他最後加上的那句小表弟,非常的欣賞,趙鐸澤的確是把楊家寶當做楊家的繼承人看待,也許他會藉助楊家起勢,但他絕不會奪走屬於楊家寶的人脈和楊帥遺澤。
就是因爲趙鐸澤掩藏在內心深處的善良,尚未喪失人性,姜璐瑤才願意同他一起闖過一道又一道難關。
“說得倒是好聽,只怕我前腳出這個門,後腳皇帝就睡不好了,趙鐸澤……你們趙家人都是狼心狗肺……沒一個好東西!”
太君憤怒着,眼中似能噴出火焰,“你爲何來?她是你媳婦,是趙家的媳婦,入不了我楊家,她是好是壞,同我楊家沒有任何關係……”
趙鐸澤臉上掛着失望,姜璐瑤握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太君對趙氏皇族不是一般的怨恨吶,果然,太君只把趙鐸澤當成了秦王之子,根本就沒想過趙鐸澤身體裡留着另一半的血統是楊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下一章,姜二爺大戰楊門寡婦,不許想歪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