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攆走魯駙馬

又有幾個女子也讓同伴託上去,手指着林允文大罵,也是又有年紀又醜陋。

林允文都讓罵傻眼。

要說他給青樓女子寫符咒,有。但面前這幾個他個個不認得不說,他就是寫,也給漂亮女子寫。

說這大娘您能當頭牌,您自己信嗎?肯出銀子嗎?

還有你們是從哪兒出來的?還黃花樓?青樓妓院是出來賣的,有叫黃花這種名字的嗎?林允文大腦一片空白。

天師府的人笑得前仰後合,這一任天師不是經常在京城,他留守的徒弟走到皇上面前:“請皇上降旨意,把這大膽的妖人治罪。”

皇帝眸子裡要噴出怒火,死瞪着魯豫。

這人丟的,張貼告示讓大家都來看,哪怕他胡扯一通皇帝也不會這麼生氣,結果呢,他是個和下九流打交道的行當。

這是皇上自己失察之罪,還是發落魯豫?

這會兒就是拿魯豫一通好打,這顏面也丟到爪哇國去了。再看吵鬧的女子們不堪多看的容顏,皇帝惱火的一拂袖子,怒喝一聲:“張良陵!”

刑部尚書張良陵正等着呢,魯豫出醜,他是既喜歡又難過。喜歡的是魯駙馬你又讓我逮住小辮子。難過的是刑部裡又添這一筆草包行事。

上前應道:“臣在!”

皇帝氣得話也不說,他怕自己一張嘴當衆罵出來,一扭脖子走了。太子和官員們在後面跟隨,袁訓往香案上又看一眼,雖然他眼神犀利,有距離沒看清。

忠毅侯本能的想弄懂林允文算的準不準,此時後悔應該告訴寶珠,讓她叮囑上去鬧的妓女把卦相記下來,可以請教天師府,也可以請教認識的高僧名道。

跟隨着走下臺,袁訓又回了幾次頭,把林允文的神色看在眼中,這又是本能出發,但見到林允文沒有太多的懼怕,像是不知道在皇帝面前揭穿是騙子,這叫欺君的死罪。疑心上來,袁訓去看柳至。

柳至和刑部尚書留在臺上,仰仰頭錯開。袁訓無奈,他自從打到柳至家門外,又沒有去過野湖和他對着出氣,一直就沒有和柳至對上過眼光。

只能寄希望於柳至會明白自己的意思,這姓林的不能再留,往前急步,追上盛怒的皇帝。

高臺上,刑部尚書對魯豫冷笑:“魯侍郎,你做下的好事情!”一側面龐:“柳侍郎。”

他沒有明說交給柳至,但意思大家明白。柳至身後有公差,把手一擡,如狼似虎的撲上去幾個,分開圍着林允文罵的妓女,把林允文按倒在地。

看臺下笑罵的人忙着看這個熱鬧,刑部尚書忙着瞪魯豫,柳至忙着防範林允文逃走,沒有人注意幾個妓女悄無聲息拿走卜卦的銅錢。她們一個人只拿一枚,這樣就可以安好的把原樣記住。如果一個人拿兩枚以上,就記不住哪個圖案在上,哪個圖案在下,擺的是什麼位置。

寶珠笑容可掬,小鄒不把冷捕頭放在眼裡,對二爺確實忠心耿耿。袁訓無意中說想知道林允文算不算準,寶珠第二天傳話給小鄒,讓他想法子把原卦相保留。

寶珠自己說出來,她都想不到小鄒能辦好。見到銅錢取走,緩緩起身,對丫頭道:“咱們也回家去吧,這兒太鬧了。”

回到家裡,蕭戰和加福在大門裡面邊玩邊等着。晚秋風涼,吹得加福小面頰紅撲撲的,撲到母親裙子上笑盈盈:“好看嗎?”

她笑靨如花,和姐姐哥哥們一樣,是當母親的驕傲。寶珠蹲下身子,平視地和她對答。扁一扁嘴兒:“不好看,母親應該學學加福沒有去。”

加福心裡舒坦了,格格笑道:“那下一回帶上加福去,加福會陪母親玩耍。”

“好。”寶珠寵溺的回答過,香一記加福的額頭。蕭戰在旁邊大爲眼饞,舔舔嘴脣:“等我大了,我就可以香加福了吧?”

他的好岳父,有一回見到蕭戰學着自己香女兒,和好女婿長談一回,把男女授受不親說到口水乾,蕭戰只明白一條,就是當着岳父母的面,不可以香加福。

他就乾嚥唾沫,盤算着我等,我等到哪一天可以像岳父母一樣的香香加福?

寶珠讓他逗笑,話說只要和戰哥兒在一起,哪一回沒讓他逗笑過。在寶珠心裡蕭戰還小,很想允許他香上一回。但袁訓的寥寥言話,就把寶珠的心思打掉。

“你看看他哪天能離開加福?我們要是一睜眼,他們就成親了,倒也不錯。這中間還有個少年時期,我可怎麼防他纔是?”

寶珠聽過,即刻贊成不養成蕭戰在少年後讓別人知道,要說不好的小慌里慌張,把加福叫到身邊說上一通,不可以和除去家人以外的人香香。

夫妻一起打小兒就對蕭戰嚴加防範起來。

見蕭戰問,寶珠哄着他:“等你大大再說這話吧,這話不許去外面說哦,”

加福讓母親解釋的很徹底,聽聽,咦,下面的話加福會說,加福笑眯眯:“別人知道,會笑話加福的。”

蕭戰小手捂緊嘴:“我不說,我一定不說。”眼神忽然就直了,是褚大路走過來。

小王爺立即忘記香加福,黑着小臉兒如臨大敵。禇大路拔腿就跑:“我路過,我去姨媽家!”

在寶珠再次的啼笑皆非中,禇大路一氣跑出二門,跟他的小子追上,往文章侯府去。

丫頭們一聲回話:“褚家表公子來了。”掌珠坐月子正在氣悶,對陪着的母親邵氏笑道:“這半個月都過去,我這房裡可以進人吧?他是個孩子,叫他進來我說說話。”

邵氏笑道:“好吧,他還小。要是再大幾歲,可不能叫進來。”

禇大路進來一頭的汗,問他,答道:“遇上加福。”話中意思不用再說。邵氏和掌珠笑容加深,邵氏爽利的嗓音道:“快別和加福玩,你哪有同她玩的大福氣。”

掌珠含笑:“去看小弟弟吧,等他長大和你玩。”掌珠是頭一胎,老太太孫氏近來羨慕安老太太,和文章侯夫人想抱走養活。但掌珠有自己的心思,祖母說她生的不如玉珠好,掌珠很喜歡。她都想好自己看着兒子,早早的唸書,不敢比執瑜執璞,也追上幾分才行,她推說月子裡苦悶,把孩子留在房裡。

禇大路就去看,掌珠對邵氏悄聲道:“母親上京來的時候,姨媽和明珠怎麼說?不給大路在京裡定親事?”

邵氏手裡做着孩子小衣裳:“這倒沒說,大路今年四周歲,說親事還早吧?我對你姨媽說,女婿總當兵,雖說錢往家裡拿的多,可命在刀劍下。我勸她們回京,老太太有了年紀,侍候幾年吧。我和三嬸兒還要走呢,把她們換回來。”

掌珠大吃一驚:“母親還要回山西?”她再一次看不懂自己母親似的盯着她看。

跟她剛回京裡見到的第一面那樣。

那一天邵氏和張氏來看掌珠,先看她,再一起去看玉珠,掌珠幾乎不敢認是自己母親。

笑容,是爽朗的。語聲,不疾不徐,是不怯場的。和以前那個怯懦的母親判若兩人。

一個人幾十年裡,直到把女兒拉扯大都沒有改變過,在山西住上幾年,忽然就變一個人,掌珠一直在心裡詫異。

此時見母親居然還要回去,掌珠以前的詫異和今天的詫異疊加一起,問道:“我沒有想到,山西有什麼好?難道是寶珠說要回去,沒有可靠的人?”

“寶珠是讓我和你三嬸別回去,可你們沒生的時候,你三嬸就對我說,京裡住不習慣。我也不習慣,我們得回去。”

“不習慣?誰對母親不好?”

邵氏嗔怪地笑:“你如今真的當家,真的這一家子人重視你,我放心,還有誰敢對我不好?寶珠家裡更不會有,好好的,給香姐兒起個小古怪的名字,她哪裡古怪,對我和你三嬸好着呢。”

“那,不走不行嗎?寶珠又不是沒有管事。”掌珠在從懂事以後,對母親是保護,今年相聚,出來的是依戀。她捨不得的心情上來。

看在眼中,邵氏喜盈盈:“我也捨不得你,可不怕你惱,我更捨不得去年剛養的豬。”

掌珠佯裝生氣:“這是什麼話?”

“還有前年剛買的三百匹馬,兩百一十頭牛,還有兩羣子羊。兔子,好看的挑出來送來給孩子們玩,我和你三嬸不在,你姨媽和明珠也未必會挑。”

掌珠愕然,還真的是掛念牛羊豬兔子?

“加壽要山雞,香姐兒要各式乾花,加福喜歡果子,乾的鮮的,你三嬸弄的最好。等你們出了月子,我們就走。”

“呼”,一陣西風颳在窗櫺外,掌珠憋住氣:“我出月子離冬天不遠,路上多難走。”

叫一聲禇大路:“你說是不是?”

禇大路嘿嘿地笑:“留下我也行,帶我回去也行。執瑜執璞在山西呢,真的回去還能和他們玩。我認識兔子洞,告訴他們好幾個,不知道抓住沒有?”

掌珠氣結:“怎麼都不覺得京裡好嗎?能跟寶珠進宮看看,我這裡是侯府,舅祖父府上也是侯府,做客多氣派。”

邵氏笑起來,褚大路熱烈的搶先回話:“我們去國公府做客,比姨媽這裡爵位高。”

掌珠噎住,好一會兒嘀咕:“寶珠和祖母都不在,國公府認得你們是誰?”

“認得我們是親戚,過年過節派車接我們去做首席。”

掌珠撇嘴:“人家國公夫人可坐哪兒呢?”

“前兩年老國公夫人不坐席,出來同我們敬上一杯酒,回房陪國公。去年八奶奶是國公夫人,從來不拿大,看着寶珠呢,我和你三嬸過得比在京裡好。在這裡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看個大風雪還得出城,沒勁。”

“沒勁?”掌珠直愣愣,這樣沒修飾的話也能從自己母親嘴裡出來,可見她真的是太大變化。

邵氏不以爲意:“這是跟幫工們學的,這些人嘴裡沒好話,罵他們多了,就學會一句半句。”

掌珠傻眼:“您會罵人嗎?我可一回沒聽過。”

“全是頑皮猴子,不罵就不好好幹活。我說吃飯上主家大方,給你們肉管夠,活就得好好幹,三天不罵都要偷懶。”邵氏住了針線,出了神:“你姨媽和明珠不知道能不能管得住他們?”

視線又回到針線上,納上一針,自信滿滿的道:“還得我去才行。”

掌珠結結實實呆在牀上,這邊城是什麼好地方,祖母和這府裡祖母見面就說,說得這府裡祖母恨自己見識不高。這母親又這樣了?掌珠反覆地問自己,也沒鬧明白。

禇大路玩上一會兒,說去玉珠家裡看小妹妹,邵氏說他懂事,問問跟的人老成,打發他出去。

玉珠見到他,先問的是高臺作法,寶珠也不讓禇大路去看,禇大路是和家人打聽,告訴玉珠是個騙子。玉珠大爲放心:“謝天謝地。”

張氏也日日陪伴女兒,也在做外孫的小針線。聞言,笑顧玉珠:“月子裡不能勞神思,你不好好休養,準備明年再生一個,關心什麼作法不作法的?”

“母親不知道,這個大天教去年很有名氣,有人告訴我去,我就告訴寶珠。我想福祿壽可不是天天要祈禱着,那就好上加好。寶珠背後對我說,他們有些藉着獸頭們說話的言語,我就煩了,也就記在心裡。你女婿回來對我說新聞,說他高臺作法,我的心一直提到今天,怕他又對獸頭們不利,這是個騙子,我早就知道。”玉珠神氣上來。

張氏連連點頭,笑容可掬道:“你能知道關心寶珠,這是長進。”玉珠骨嘟起嘴:“我早就長進,我是大人,這話只合適說大路。”褚大路嘿嘿一聲,不回頭去看小妹妹。

安老太太說玉珠生得好,生得跟寶珠一樣,說得張氏歡歡喜喜,又聽到邵氏說掌珠把孩子放到自己房裡照料,就讓玉珠也這樣辦。

玉珠當時聽完冷笑:“母親忘了不成,這個家裡有五個兒子,婆婆她哪有功夫爲我養着?爲我養了,別人房裡的她可養不養?都養,她哪裡來許多的精力?”

張氏反而喜歡,對着玉珠說上很多寶珠在邊城的時候,時不時把孩子接到自己炕上去睡,母子們有說有笑不說,孩子們因此都粘她。

於是玉珠的女兒也在房裡,也方便褚大路進房就能看到。在加福身上得到的遺憾,盡數在玉珠女兒的身上彌補,禇大路看得眉開眼笑,聽張氏又叫他。

張氏同玉珠道:“你慧眼,認得出騙子就好。我和你二嬸回京,略聽一聽,就知道這個人不尷尬。這拜佛求仙啊,正經的大廟道觀還能少嗎?去求什麼歪門邪道都沒下梢。”

在這裡叫一聲禇大路:“你也聽一聽,只要有正經地方的,就不要去邪地方。”

禇大路答應一聲,繼續守着眉目如畫的小妹妹。

張氏看看手中做的孩子過年穿小棉襖該換針線,自己毫不費力就穿上。

玉珠正要說母親眼神還好,張氏自言自語道:“把騙子指出來,我和二嫂離京也能放心。”

和掌珠一樣,玉珠也狠吃一驚,出乎意料嗓音顫抖:“母親,這還回去的話不是開玩笑的?”

張氏也吃驚,睨着女兒:“誰同你開玩笑來着?你沾寶珠的光,在京裡鋪子上只管收錢,就不想想這好東西從哪裡來的?”

玉珠也和掌珠同樣地道:“不是有管事的?”

張氏微笑:“傻丫頭,管事的哪有我和你二嬸經心。別的不說,就說你喝雞湯放的紅棗,你婆婆對我誇了好些回,”

玉珠訕訕:“母親給我的,我自當分送給她。”

“個頂個兒的大,個頂個兒的順溜,你以爲樹上掉下來就是這樣?這是我一個一個挑出來的,方姨太太和大路的娘也幫好些晚上的忙。一旦山貨下來,我們過得可真不錯,”

玉珠瞪大眼,不就是忙嗎?還說不錯。再一想這是母親對自己的一番心意,玉珠輕咬嘴脣感動聽下去。

“問問大路,他也幫忙。”

褚大路嘿嘿:“隨便的吃。”

張氏含笑:“是啊,好的撿出來,上好的給加壽,給寶珠,次一等的給你們,然後我們說是最好的,紅花如今在邊城,看過,運往鋪子裡賣錢。沒有一個客人不誇我們的好。每到這時候,家裡處處是果子香,比薰香還好聞,京裡有這樣的熱鬧嗎?”

“沒有。”禇大路幫腔。

玉珠心裡還是不情願,但讓母親的話乍一聽不能阻攔,就小聲道:“這是掛念方姨太太和方明珠不是?”這兩個在玉珠來看,依然不是東西。

張氏瞪眼她,眼神兒瞄瞄褚大路,說玉珠不仔細說話。再就慢條斯理:“她們要是不改,我也不理會。如今好太多,是得力幫手。”壓低嗓音:“明珠還在學認字呢,”

玉珠習慣性的鄙夷:“誰肯教她?”

“不是有紅花大掌櫃。如今和和氣氣多好。”張氏神色一動,玉珠察覺,對母親噘嘴兒想要她不說,張氏嗔怪地看過來,低聲已說出來:“你和你家二房裡嫂嫂也好起來吧,她再不好,還能比得上當年的方姨太太?”

玉珠即刻把母親的話拿出來反駁:“等她好了,我再原諒不遲。”張氏點頭:“是這道理,她自己不知道不對,也是白熱乎她。”玉珠鬆口氣,重新嫣然:“就是這個話。”

張氏又做了一會兒,往架子上看看沙漏時辰。放下針線,叫上禇大路:“我要去瞧老太太,有兩天沒見,正好送你回去。”禇大路還在眼饞小妹妹,戀戀不捨:“不用過午飯再走嗎?”

張氏笑道:“你不想走,你再呆會兒,在這裡用過午飯再回去。”玉珠笑話他:“你這是在小王爺那裡碰多少釘子,看着我女兒就百般的好。”把禇大路一肚皮委屈全說到面上呆着:“袁家表姨媽祖母都疼我,就是小王爺不喜歡我。”

玉珠撲哧一笑:“你呀,誰叫你沒定親?趕緊定個親事,下次再回來可別忘記。”

“曾祖母說等我再大幾歲,她給我尋親事,怕我在山西尋不好。其實那裡有好多姐妹要同我玩,”

玉珠猛然想起,把禇大路的話打斷,問母親:“祖母還在京裡,母親和二嬸應該侍奉,再不想我養着你,這回山西是名不正言不順,”笑上一聲,調皮地道:“留下來吧。”

“你看的書比寶珠多,說道理還是個不通。”張氏同女兒也是玩笑口吻:“現放着你祖母在,理當是她養活我們。她現在袁家受寶珠奉養,我和你二嬸回山西纔是名正言順,山西鋪子山頭都有你祖母一份兒,不爲你們不爲寶珠,也得回去看着。”

禇大路聽懂了,恍然大悟,摸着腦袋:“難怪我姥姥和母親要往山西住,原來是給曾祖母守田產。”又咧嘴一笑,把剛纔沒說完的話接着說:“回去也很好,這個中秋沒去國公府,不知道三房裡的姐姐給我留好吃的沒有?”

這一言一語聽得玉珠愣住,張氏含笑打趣:“你聽到了?我們不回去,國公府裡過年過節還想着呢。你當我和你二嬸天天就鑽草場,沒個比你家更尊貴的地方去坐坐?”

說話中,手中做上一半的小衣裳收好,針線也放安全地方,撣撣衣上是不是有線頭:“大路不走你呆在這吧,我走了。”禇大路猶豫不決,看房外像是陰天:“也許要下雪吧,我沒帶雪衣,我也走了。”

玉珠瞠目結舌看着母親扯着他的小手出去,在後面嘀咕:“走吧,橫豎祖母最大,寶珠第二,就是這個大路也像比我和大姐重要。我和大姐啊,排在果子、豬和羊後面。”

更把個嘴骨嘟起,高高的,自己撒嬌似的生上一回氣。

這個時候,刑部尚書和柳至在高臺上當衆說上一通信仰要正道的話,把妓女們驅趕,把林允文帶回刑部。

這個時候,皇帝回到宮裡又氣上有一回。

這個時候,跟隨皇帝看熱鬧的人各回本司,戶部尚書大人的家人去見他:“回老爺,夫人有幾句要緊的話讓我來回。”

戶部尚書因爲皇上不高興,當臣子的哪能獨樂,他沒精打采:“夫人有話等我回去再說。”

“夫人說等不得,事關到老爺。”

戶部尚書道:“那你說來。”

“夫人說大天教的林允文,請老爺想法子保他一命。過了這個關,也就不再管他。”

戶部尚書一聽就明白,腦子裡格登一下,勃然大怒:“怎麼她也去求過!”

家人苦笑:“夫人不但求過,還爲和新姨娘爭寵,把老爺的八字說出去,讓姓林的爲老爺求官運,還有一些細碎事情,藉着對無天老母說話,全說出去,夫人說老爺要是不救姓林的,他一死,就有人把這些話散揚出去,很不好。”

戶部尚書一屁股滑落到地上,摔得他呲牙咧嘴也忘記喊痛,直着眼睛,罵一聲敗家娘們兒,這就沒了主張。

林允文是有欺君之罪的人,自己有幾個腦袋敢去救他?

家人把他攙扶,隔得近就便附耳:“夫人說想來姓林的不止威脅咱們一家,請老爺從這件上面想法子,救出姓林的,再殺他不遲。”

同時,馬浦也在對夫人震怒:“胡說,你怎麼揹着我什麼都說!”馬伕人酸着臉:“還不是你想納小!我把你背上有幾顆痣都對他說,”

馬浦氣得渾身哆嗦:“你求神拜仙的還要說這些!”

“他說眉毛生得正不正,身上痣胎記的位置,都與你的官運有關,我自然就告訴他。”馬伕人悻悻:“如今不管怎麼說,你就是要殺他,也得先救他出刑部,放了他,再殺他滅口。”

馬浦用力跺腳,長長嘆氣:“唉!”

刑部裡,柳明約齊有十幾個人,也正在鬧事。柳至冷眼瞅瞅,陣勢下去的多。這跟來的就十幾個,比換家主時的人少得太多。

柳至嘲弄的笑着,聽柳明嘶呼:“他與娘娘受冤枉有關,你殺了他,又想害娘娘一回!”

刑部尚書看着不像話,回去自己公事房生氣,見戶部尚書到訪。他們兩個有些私交,戶部尚書讓關上門,和他低語:“謠言出來,說你們向着太后,一心要把姓林的弄死。”

“誰敢胡說?”刑部尚書大怒。

戶部尚書心想那邊不是姓柳的正在胡說,他來以前是沒有主意,是先來看看尋機行事,不想聽到柳明大鬧,順手拈來不費功夫。

他還沒有回刑部尚書的話,雜役叩門:“馬丞相來拜大人。”戶部尚書本能鬆一口氣,直覺馬丞相也是來說情的,他心頭又是一寬。

馬浦進來更離譜,手中一張無頭貼子,上面寫着林允文是皇后一案的重要證人,他是冤枉進皇家疑案裡,怕殺他不服,當衆羞辱,也是羞辱皇后。

這矛頭又暗指有人暗害皇后。

“喏喏喏,大街上撿來的,我怕鬧大,趕緊送來給你。”

刑部尚書憑着多年辦案的敏銳,脫口而出:“這不是你丞相自己寫的吧?墨汁剛乾沒多久。”

馬浦在肚子裡暗罵,你怎麼知道是我指使家人寫的。幸好換的是街上臭墨劣紙,不然可以把自己也放進去受審。

他憤然抵抗:“我見到就給你,我寫這個作什麼!”尋思着家人這會兒也許到處街上散完,對他們說過,散完就出京,回原籍避一年再回來,千萬不要讓人抓到纔好。

戶部尚書肚子裡說好,刑部尚書卻緊鎖眉頭。當今如果是不管不顧的人,馬上就全城戒嚴大搜查。

現在大搜查也會有,但京城爲全國之首腦,繁華之地無事就戒嚴,對國運不利,也讓人心浮動。皇上只怕是讓私下裡查。

這姓林的,就是關鍵,他還真的現在不能死。死了上哪兒找線索?

猶豫不決中,騰騰騰的,接二連三又過來二十幾個官員,捕快們也從街上送回無頭帖子,刑部尚書沒有辦法,讓人送去給柳至看,料想不用明說,柳至也知道先留着他,大家一起進宮見駕說話。

皇帝氣了個半死,敢放無頭帖子不是小事情,這又是謀逆的事情,離去年定邊福王造反不過一年多,總讓人擔心有關連,他慎重對待,讓人嚴審林允文,讓他供出來。

來求情的人先鬆一口氣,這就有充分的時間想想怎麼放林允文,放過跟蹤他有同伴,再一刀殺了他們。

消息很快傳到內宮,太上皇親自對待,叫過加壽:“凡是謀逆大事,緊提防與內宮有染。皇后那裡要嚴加防範。”

這姓林的牽扯在皇后案子裡,有人打皇后主意正常。加壽答應,脆生生回話:“這就指兩個得力宮人去娘娘宮裡,把她的宮人仔細告誡。只是有一件,這事情是後來的,與娘娘無關,不可以當着娘娘的面說,免得傷到娘娘顏面。”

太上皇大悅,居然向太后道聲辛苦:“不枉你辛苦操勞她一場,爲了留下她,跟她的爹生不完的氣,這孩子今年七歲就有這般見識,以後你我可以放心,皇上可以放心。”

太后心花怒放,她爲一已私心留下加壽做伴,沒想到出來太上皇的讚賞,太后也想到太上皇以前是知道的,卻百般呵護自己,從不說破。

從促成加壽和英敏定親,從定親後英敏封爲皇太孫,全是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太后起身,端正的對着太上皇行禮道謝:“這全是太上皇的教導,纔有壽姐兒的今天。”又讓加壽也來行禮。

加壽行過禮,當着太上皇太后的面吩咐宮人:“錢無用溫無行,你們素來說話謹慎,去辦這事情。告訴娘娘宮裡人,有人去行賄他們說話,。就來告我。”

德妃賢妃端妃哪有不湊趣的,把加壽又是一通的誇。今天跟加壽的是另外一個小公主,滿面都是羨慕。

太后見入耳處處是誇讚,又想平衡一下。對太上皇略帶擔心:“她太小了,當不起很多的好話。再說她才七歲就想得這樣周到,這是不是好?”

“剛剛好。”太上皇撫須:“古人比加壽小的,比她話伶俐的有,她這個年紀,能考慮到皇后顏面,這是孝心上生出來的維持體面,你不要擔心出來的太早。”

太后就放下心,聽德妃又把古代的什麼甘羅等說上一通。小二進來,請加壽去聽書。太上皇叫住他:“你們今天又往御花園去說書?”

小二陪笑:“枯坐說書怕生悶煩,如今是說詩經,裡面有花鳥獸等,指着實物說書,壽姐兒記得牢些。又能活潑天機,恢復精力。”

太上皇欣然:“難怪你年紀不大,看的書比老學究還要多。這裡面是一片的毅力,一片的苦心,尋出來好的法子。”

讓人道:“取我的玉管筆賞他,好好的教。”小二謝過,太上皇命他帶着加壽往御花園去吧,但不要只玩去了。

花徑上面,小二邊走邊念,隨口朗誦。加壽邊走邊學,先背下來再聽小二講解。

太監宮女們怕打擾,退後十幾步。

告一段落,加壽悄聲地問:“小二叔叔,什麼叫青樓女子?”不好的話,加壽又不懂的,在宮裡不問,回家問父親,或者問小二。

小二高聲唸誦一句,加壽跟着大聲複覈,兩句話的中間,小二輕聲插話:“各個行當,各有不同。士農工商,是正當的。以士爲尊。還有下九流,”

在這裡又高聲念上一句,加壽再跟上,小二再接着說:“您以後是娘娘,要協助治理天下,這下九流不可不知,但全說話不好,慢慢的說吧。青樓女子,是一個行當,不是生而低賤,大多是沒有辦法,被逼賣進,”

簡短的把能說的解釋,加壽似懂非懂有個概念,知道青樓女子不是好話,但各個行當都有自己的一番辛酸。

民生,小二滲透着,就這樣告訴給加壽。不是好話,卻是你以後治下的一個行當。

和加壽說完,小二帶着賞賜出宮,欣然往袁家裡來見寶珠。把玉管筆顯擺給表姐看,讓丫頭們出去,把加壽今天問的話告訴寶珠:“總要表兄表姐和我一樣的解釋,壽姐兒聽起來纔不混亂。我是這樣說的,等表兄回來,表姐轉告給他。如果有不妥當,我再修改就是。”

寶珠嫣然道謝:“要是沒有小二表弟可怎麼好,”把小二誇得尾巴就要上天,寶珠也讓人取自己的東西送給他。

新的簪子,給小二。

花鈿,給小二夫人趙氏。

白玉九連環,給琬倌。

小二抱着東西樂顛顛:“同壽姐兒好,就什麼都好。”就這還不滿足:“我相中袁兄的舊畫,表姐有空閒幫我弄出來。”

寶珠笑盈盈:“這只是我的謝禮,他自然也要有謝禮。你先坐好,我有話和你說,先聽聽你的主張。”

小二坐正,寶珠道:“說起來下九流,我想到我是二爺。那些人出身都不高,可也有義氣和中大用的人。”

就像今天,小鄒辦的漂亮,銅錢已經送到府中,在寶珠內室裡擺着。那個應該字朝上,哪兩個離的是什麼位置,用約一指約二指來描述,別看去鬧的妓女老,說得明明白白。

寶珠暗想,如果自己一直就是深宅裡的婦人,將對她們終身唾棄,也不會認爲她們還能辦事。加壽以後是皇后中宮,她要懂得是個草根子都中用才行。

小二翹鼻子:“我就是想到表姐是二爺,纔沒有說這樣的人瞭解不得,我也是說他們也有中用的時候。”

說話間袁訓回來,小二和寶珠爭着對他說,小二是誇自己,寶珠是誇小二,袁訓也說解釋的不錯,真的讓人把舊畫送給小二一張,小二欣欣然,帶着得的一堆東西回家去。

寶珠把銅錢拿給袁訓,袁訓大喜:“果然,是極中用的。”寶珠輕笑,袁訓把刑部裡發生的事情對她說:“看來這些人是要保姓林的命,無頭貼子弄不好也是他們中的人弄的。”

寶珠一驚,鄙夷:“他們家的女眷一定是求過姓林的,有把柄在姓林的手裡。”

話音剛落,袁訓跳了起來,歡歡的一聲:“好,這話說得好!”寶珠讓他又驚一下,回過神來吐吐舌頭笑話他:“什麼好?寶珠說話句句都好。”

也把個鼻子翹起來:“所以生下會說話的女兒,太上皇如今可看重加壽寶貝。”

面頰上讓袁訓輕輕一擰:“你纔是個大寶貝,說的全是可人心的話。對你實說吧,我慫恿王爺和姐丈開疆闢土,但自古以來文官怕戰,他們一定要說費錢了,有猜忌的話。有猜忌這是後話,後面慢慢的撫平。當下是給他們發去錢糧物資纔是正經。戶部尚書也去刑部,我這就去弄清他是不是爲林允文去的,如果是,這把柄就是我握在手裡,要他發錢糧,看他敢不發。”

袖上銅錢就要走:“式樣我已經記得,我去天師府裡找人解說。回頭再去刑部打聽。”

寶珠提醒:“不要再和柳大人打架。”袁訓搔頭:“該打的時候還要打,再說他不打我一頓,他是過不去。我平白的讓他打,我也過不去。”

寶珠心疼:“那就都輕點兒吧,”在這裡對皇后憤怨上來:“全是娘娘鬧的,如今加壽還要顧全她的臉面。”

袁訓哄她:“這是你生下好女兒,是你的臉面,好了,快別生氣,把福王舊窖存的好酒準備幾瓶,我刑部裡打聽不出來,還是要見柳至和他打架去。”

寶珠說好,目送袁訓出去,依言準備好酒送到書房,等袁訓用時自取。

…。

刑部里正上演另一出熱鬧,刑部尚書陰沉面容,柳至鎮定無表情,魯豫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你們兩個處心積慮就是爲把我攆走!”

柳至繼續淡然,刑部尚書怒不可遏:“魯侍郎!說話當心!”

魯豫一着急:“我是駙馬,你是個什麼東西!”

刑部尚書怒極反笑:“我是你的上司,我不是東西,你又是什麼東西!”袖子一揮:“魯侍郎,請交出官印,暫回家中等待。查出你徇私舞弊,少不得也請你來坐坐!”

又皮笑肉不笑:“大理寺裡你還沒有撕擄清吧?啊,哈哈,老夫這裡刑堂你也要佔一席之地?”

怒喝一聲:“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漫說你只是駙馬,你就是再高貴些,我也敢拿!”

魯豫怔忡得說不出話,氣堵在心裡似一塊望不到邊的大石頭。

他跟在高臺上,看着林允文讓拿出來,有心保他性命,也只能保他性命再翻身,才能保住自己名譽不失。柳明就是魯豫提醒:“這是娘娘案子的重要人證,你要他死要他活?”柳明跑來大鬧。

等到他想起來進宮向皇帝請罪,皇帝已經見過馬浦等人,同意暫時留下林允文性命,對魯豫不見,把他打回。魯豫怏怏回來,自己尋思主意來說服尚書,不想守門的人見到他,就說尚書大人找他。

魯豫起來,柳至取出一堆他辦案不利的證據,什麼冒領刑具,什麼濫動捕快,全是些辦公事上魯豫這生手沒有做全的手續,而他是個新來的,還沒有收伏捕快們,自以爲自己是侍郎就能調動,捕快們也不提醒他,落下的一堆的小問題。

積在一起,充分表明他辦事不當。更有甚者,柳至把王恩一案裡死去的祖孫母子三人,一併算在他頭上。說他早就結識林允文,所以總要留下林允文性命,那天是他趁亂派人殺死定邊郡王的小老婆。

這是要把魯豫攆出刑部的節奏,而且發難兇猛。柳至最近一段時間不哼不哈,魯豫拿他當大傻瓜,這才發現這傻瓜發威厲害,在林允文出事,自己受牽連的今天,一出手就想要自己的性命。

牽扯到烏紗帽,等於魯豫的性命。而誣陷謀害人命,是掉腦袋的事情。魯豫臉紅脖子粗,一跳多高怒斥尚書和柳至:“你們勾結!你們無能!你們嫉妒英才!就憑你們也想害我,休想!”

刑部尚書見他還是不醒,索性挑明:“魯駙馬,你是皇家姻親,誰敢要你性命!但我這裡官你當到了頭,請即刻離去!”

陰沉沉一笑:“你識相的,咱們手續辦全,我好好送你出門,隨你到別處爲官,我不爲難。你若是再胡攪蠻纏,咱們公事公辦!”

喝一聲:“柳侍郎,你告訴他!”

魯豫血紅的眼睛瞪向柳至,柳至慢吞吞:“這個,領刑具,啊,這個,不是說用就用的,這個亂用,這個犯法紀。這個,有一年,這個,有個捕頭,這個,對人動私刑,這個,就是公事辦私差,這個,把人弄死,這個,人家要告…。”

“你舌頭擼不直嗎!”魯豫怒問。

柳至嗓音一提,飛快利索的大聲回喝:“冒領刑具者,重者去官審問,輕者革職!”

魯豫嘶吼:“幾時冒領過!”

柳至咆哮,把魯豫嚇得一震。“張捕頭!”張捕頭飛快進來,柳至怒道:“你對他解釋!”

魯豫恨恨,原來這一個也是兩面三刀!張捕頭道:“魯大人,咱們的刑具與外面的不同,要弄死人弄死人,要弄傷人弄傷人,要不死無內傷的也有。你新官上任不能全領,全用的是柳大人名字。”

柳至憋屈地望向刑部尚書:“大人,我早說我是冤枉的!外面發現弄死了人,與我不相干。”

刑部尚書哼一聲:“你也不好,你不插手經辦,怎麼不各處說個清楚。”

柳至忿忿:“說我家裡出娘娘,讓我回避不是,讓我回避,怎麼不去各處說個清楚,怎麼還用我的名字領東西使喚人!”

“住口!”魯豫牙咬得格格作響:“你們這是欺負人!”

“咄!”刑部尚書大怒:“本司規矩,一直就有,不是你魯大人到了以後才定!”他也牙咬得格格作響:“你怎麼不問個明白!”

魯豫怨毒滿腔:“你怎麼不說明白!”

“你來的那天,我讓人對你去說,難道你沒聽嗎!”刑部尚書反問。魯豫僵住。

他以爲是刑部尚書對他殺威棒,叫個捕快去說一堆的話,他問問是刑部裡各處行走打交道,讓林公孫聽的。

林公孫現在估計灰都爛了,鞭屍也頂不了這缸。魯豫無話可回,心中怨氣亦不能平息。

全是你們害的我!

他心裡就這一個念頭。

無奈交出官印,刑部尚書命人收下記檔,有書辦來請魯豫辦暫停官職的手續,魯豫出去,灰溜溜寫完,喪氣回家。

Wшw●ttκΛ n●c o 尚書聽到回信,鬆一口氣。把已經出去的柳至又叫來,對他道:“這案子就交給你了,皇上剛纔說暫時留他一命,你用心的查,還有,”眸中一狠:“是時候,把他弄死吧。這姓林的一齣子一齣子,就是禍害!”

魯豫離開,柳至心頭鬆快,對尚書開個玩笑:“我服!”學着魯豫語氣:“我是駙馬。”好笑道:“駙馬讓您開罪了。”

尚書斜睨他:“有你這國舅在,我怕什麼。橫豎他恨的也有你一份。”柳至瞠目結舌:“您這樣想?這也太奸滑。”

尚書對他嘿嘿笑:“小子,別看你們當太子黨的時候牛皮大,跟我相比,你辦的案子還少。”傲氣上來:“宮闈的案子我辦過多少!”斷然道:“以我看,這姓林的會惹出大禍,不能留!”

他也柳至的恨也勾上來,柳至認真問他:“魯侍郎不會再回來?”尚書狡猾地反問:“回來又如何,不回來又如何?”

柳至冰寒的一笑,低聲道:“他敢再拿娘娘說話,我碎了他,您信不信!”

“你小子像當年的我,別看笑起來跟娃娃似的,是個狠角色!”尚書對他讚賞過,猶豫一下,也有件事情想問。

也壓低嗓音:“我來問你,你和忠毅侯裝相裝完沒有?”猝不及防,柳至一個踉蹌,站穩後乾咳幾聲,沒好氣回答:“我們是家仇,怎麼是裝相!”

他這姿勢和形容,刑部尚書更樂:“蒙我你還早,既然是家仇,爲什麼打架那天,你一個人就能攔住袁家許多的人?家仇這東西多可恨,他現在又過了明路有太后,他長女又明白的讓人行刺,換成是我,先把你家砸個稀巴爛,出一口惡氣再說。就不是你家乾的,也敲山震虎,把暗中主使的人震懾一回。事實呢,你們兩個人打上一架,你們不怎麼一邊兒打去?當着人鬧,還說家仇,裝給誰看!”

柳至腦子嗡嗡作響,他知道袁訓是不想讓娘娘在名聲上翻身,他就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會出來。

真的琢磨也有道理,他的兒子罵袁訓不要臉,柳至雖恨袁訓,內心也有不安。

換成以前他恨自己太重兄弟情意,覺得兒子罵的有理。要說不要臉,幾年前是丞相,今年就到小袁家,兩個不要臉就柳至來看都沒罵錯。

但今天他讓尚書的話打醒,幾年前柳家去鬧袁家,可是一堆的人往上衝,沒有說攔住袁訓一個人打的話,柳明他們也不肯纔是,一心要把袁家打個稀巴爛。

和關安帶人到自己家門外面罵戰,這姓關的聽說驍將一員,那天也是先罵着,沒動手。

小袁趕到,和自己打了起來。要說他帶來的人,都沒有動手。柳家並沒有吃實質上的虧。娘娘吃大虧,她又怨誰?怪她懷執怨懟正合適。

情意深深,隨着尚書的話在柳至心頭激盪。讓他想到還有後面的執瑜執璞迅速出京,這裡面有小袁的情意在內。

本來氣直理怒的柳至,對着等回話的尚書支吾起來。勉強回說:“不是,我們是家仇。”

尚書不信,他欣賞的看着柳至:“你,是我瞧得上的年青人。忠毅侯也是一個。兩大外戚,太子和袁家長女又結成親事,你們兩個不合,御史們也省心吶。行了,別解釋了,你說的我也不聽,我自己會看。”

柳至出來,這一天想着尚書的分析,茫然到晚上。有什麼讓他在家裡呆不住,吃過晚飯,讓柳垣去和柳明等人吵,他打馬往野湖邊上來。

秋風怒作,鼓起衣衫。月光明亮,照出樹上一個人影。刀雕斧刻的側容,帶着熟悉感撲面而來。

同來的,還有美酒香。

柳至還是恨的,但那種見到袁訓就揍的心思消失不見,換成的是能和他坐上一會兒。

跳上樹,不客氣地打開一瓶酒,往嘴裡就灌。酒意很快涌上心事重重的心頭,對面的流水潺潺,又如明鏡可以照見胸懷。柳至微微的醉了。

那一如尋常無事時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姓林的要緊嗎?”

似怒似怨在柳至心頭響起,他刻意冷冷的回:“怎麼,你也是求情的?”袁訓這就明白,自言自語:“果然,戶部尚書也是去保他的命。”

兩道霜寒的眸子扎到面上,柳至在第一眼正視他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雙拳握起,慢慢的才平息下來。

爲了怕說話快而憤怒又生,柳至放慢語速:“你想做什麼!”袁訓正要說話,“啪”,有什麼碎裂開來,酒水濺到兩個人身上。

是柳至手握的酒瓶斷裂。

柳至把碎瓶和酒水往樹下拋,一個帕子出現在面前。帶着月光寧靜的帕子,好似舊日一模一樣的關切,讓柳至紅了眼睛。

他這會兒不打袁訓,不代表他心裡沒氣,奪過帕子往地上一摔,拿自己衣裳胡亂擦擦手,取過另一瓶酒,一大口灌下去,這纔好過些。

“是這樣,我給王爺和姐丈出的主意,讓他們開疆闢土,戶部尚書只怕不答應出錢糧,像是他老婆也求過大天道觀,姓林的暫時不死,我可以拿住戶部尚書,讓他答應。”

柳至怒回眸:“你說這麼多做什麼!這是你的私事,不用對我說明!”袁訓微微一笑,無賴地道:“我已經說出來,你不服,去皇上那裡告我吧,說是我挑動的他們。”

他的笑容明朗和氣,處處帶着舊時兄弟的溫暖。柳至拳頭又想握起,又想質問他爲什麼那樣做!知道問也無益,但卡在兄弟情上面,有想問的衝動。

半晌,才忍下去。不想和這個人笑,一面拿酒灌自己,一面生硬地道:“那你要手腳快,林允文現在我手裡,你知道我不會容他拖延時日。他一旦供出同夥,就要沒命。”

“我知道,多謝了。”

輕暖的話語像針一樣讓柳至不痛快,他抱起餘下的酒往樹上就跳。落地後站穩,仰面恨恨:“你給記住,你欠我一頓打!”

袁訓對他含笑:“這酒不錯,我老婆怕我們遇上又打架,加意挑的福王珍藏,以前是宮中珍藏。”

柳至扭頭就走,對他的笑容看不下去。他怕自己多看上一眼,就想和袁訓握手言歡。

他不能,他對自己道,我們有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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