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道:“太子不擔任御林軍統領也好,免得宮裡有個三差兩錯的,都是太子的責任,只是,皇宮禁衛何等重要,也不知如今由誰來擔任統領,哀家心中甚是難安啊。”
“娘娘倒是提過臣去擔任統領之職,可臣素來懶散,不願意受那約束,所以,正猶豫着呢,想着要推薦一位更合適的人選才好。”
公孫彥從容應道。
太后果然臉色一正道:“既然皇上和皇后都信任你,你這孩子,怎麼能夠偷懶呢,你可是大錦第一武術高手,連韉漠國的慕容煙和北戎的拔拔弘都是你的手下敗將,由你擔然御林軍統領之職,再合適不過,不要再找人了,就是你吧。”
公孫彥聽了忙下跪謝恩:“多謝太后娘娘厚愛,臣也就這麼一說,皇上並沒有下旨意呢,臣又不好意思親自去討……”
“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御林軍統領一職皇后是中意你的,你是北靖侯府世子,是娘娘姨侄,她不信你,又信誰?”太后道。
“那好吧,臣就腆着臉去討一回差事。”公孫彥意味深長地說道。
太后道:“你呀,這麼大的人了,早該出來擔些差事,也免得北靖侯總爲你操心,以後可再莫進那花街柳巷,胡作非爲了,好生收收心,上官家的女兒嫁給你好,可要好好待她。”
公孫彥道:“謹尊太后教誨,臣一定不會虧待上官小姐的,會全心全心待她,也會用心擔負御林軍統領一職,盡全力保衛皇上,保衛太后娘娘和太子安危。”
他說保衛太后,太子,皇上,卻沒有說保衛皇后,意思再明顯不過,有了他當御林軍統領,就算皇后想有什麼動作,也難成大事。
太后聽到她想要的承諾,滿意地點頭,對上官如意道:“如意啊,你爹去了雲南,你娘一個人在家也不覺得悶得慌麼?讓她進宮陪陪哀家吧。”
上官如意大喜,知道太后這是答應她的請求了。
公孫彥自慈寧宮出來後不久,皇后就派人召他,公孫彥也不避諱,直接去了坤寧宮。
“阿彥,你爲何不同意與史家的婚事?”皇后臉上不太好看。
“那是個病殃子啊,娘娘,若是娶回了家,又和婉儀一樣怎麼辦?臣的孃親可再經不起折騰了。”公孫彥從容回道。
“你不過是個侯府世子,怎麼也跟着文太師一起瞎胡鬧,搞什麼選妻,你當你是皇子龍孫呢?”皇后想想就氣,這個姨侄一身本事,卻是桀驁不馴,不肯隨便爲她所用。
“臣其實不想娶妻,娘娘該知道,臣心裡只有婉兒。”公孫彥紅了眼圈道。
皇后一聽就頭痛:“不許你再提顧家女,算了,本宮就由着你吧,你不想娶史家女兒就不娶,不過,本宮倒有個好人選,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公孫彥愕然,正要搖頭時,皇后道:“是小
倩,本宮知道小倩與你青梅竹馬,你們彼此知根知底,性情都瞭解,也免去娶個陌生女子回去的麻煩,本宮覺得小倩很不錯,你就娶了小倩吧。”
公孫彥臉一沉道:“娘娘該知道,臣只當小倩是妹妹,哥哥娶妹妹,豈有倫常?”
皇后氣道:“什麼倫常,小倩只是你的表妹,你娘也很喜歡她,如此親上加親,不是更好麼?”
“臣不同意,娘娘若是讓臣娶小倩,臣就離家出走,正好找到婉兒,流跡天涯去。”公孫彥象個孩子似的賭氣道。
皇后最怕聽他這種話,這傢伙打小兒就特立獨行,膽大妄爲慣了的,是個說到做到的主,保不齊真的離家出走了,到時候侯夫人哭進宮裡,她也會頭痛,而且,她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公孫彥這樣的人才只能拉攏,不能放走。
“你這孩子,本宮真是拿你沒辦法,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兵器營的事也不願意管,又不肯進衙門裡做事,這樣吧,正好御林軍統領一職空缺,你先擔着,等本宮找到更合適的,再放你自由,你應了本宮這一條,本宮就許你自個選妻如何?”
公孫彥皺眉:“御林軍統領責任太過重大,娘娘知道臣懶散慣了的……”
“阿彥,你都二十歲了,已是弱冠之年,男子不建功立業,不爲朝庭做事,你想做什麼?虛妄地度過一生嗎?你也消停些,讓你娘別總爲你操心吧。”
皇后怒斥道。
公孫彥慚愧地低下頭:“娘娘,御林軍一直由太子統領,臣接手,實在於心不忍,就怕那些清流們又說臣是娘娘親戚,說娘娘有篡位之心,對錶哥也不好啊。”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你與皇兒自小一起長大,親如手足,你會偏袒皇兒一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們北靖侯府,就算做得再好,也會被打上皇兒的印跡,終究是要選邊站隊的,自家親人若能上位,對北靖侯府只好不壞,也能鎮得住你們府裡那些個心懷不軌之人。”皇后笑道。
公孫彥眼裡還有爲難之色:“臣就怕能力有限……”
“阿彥,你再推三阻四,本宮可就要生氣了,本宮就下旨,讓你非娶小倩不可。”皇后怒道。
公孫彥這才苦着臉道:“臣尊旨就是,娘娘莫要生氣。”
皇后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公孫彥道:“小倩打小兒命苦,臣求娘娘給小倩許門好親事,臣願小倩以後能過得幸福安寧。”
皇后點頭道:“你這孩子素來厚道,難爲你想着小倩,放心吧,本宮不會理提她與你的親事,不過,此事原就是小倩自個提出來的,還是讓她參選吧,也讓她在衆多貴人面前表現表現,保不齊就有相中她的人呢?”
公孫彥深以爲然,應下了皇后的話。
卻說太子,自慈寧宮出來後,就回了東宮,正命人打點行囊,宮人來報,說是顧家大小
姐求見。
自顧思靜被取消秀女資格後,太子就一直沒有見到她,心裡也在頗爲惦念,忙讓人召了進來。
雖然家遭大難,顧思靜略顯消瘦,神情卻從從容容,淡雅鎮定,並不見有些微的鬱悶幽怨,見到太子,微笑着行禮。
太子暗贊她的沉靜與鎮定,忙親手扶她起來:“顧小姐別來無恙?”
顧思靜淺笑:“臣女還好,就是惦記殿下。”
太子道:“黑河之地多災,民風彪悍,你一個弱質女流,皇上雖說讓你跟着,但本宮還是不忍心讓你受苦,要不,你就託病,還是留在京城吧。”
顧思婉臉色一白,眼圈兒就有些泛紅:“殿下……是不願意思靜跟着?”
太子看她臉都白了,心一軟道:“不是不想你跟着,是不想你受苦……”
“殿下千金之軀都不怕受苦,臣女怕什麼?”顧思靜回道。
“本宮必須清楚的告訴你,此去多兇險,本宮可能自顧不暇,怕是難以顧及到你。”太子皺眉道。
“民女不怕,除非太子討厭臣女,不願意接納臣女。”顧思靜神情激動,大膽地握住太子的手道。
太子看了一眼,並沒有掙脫,她的手臂還纏着紗布,上次受的傷還沒有好,那麼重的傷勢,不見她喊疼,她確實與從不同,若是其她女子,早哭喊尖叫起來了吧。
“思靜,本宮怎麼會討厭你?如果不是顧家出了那件事,本宮是會納你爲太子妃的,可惜……”
“殿下,臣女不在乎是不是太子妃,臣女只要和殿下在一起就好,能與殿下患難與共,共渡難關,是臣女的福氣,是臣女求之不得的機會,求殿下不要把臣女這點微薄的奢望也剝奪了。”顧思靜深深地看着太子,杏眸中閃着一抹憐惜,她深愛眼前這個男人,以前因爲他是太子,當太子妃是她的夢想,他的品性長相如何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只要他子就行,可是,與他接觸一段時間後,她被她溫潤俊朗的外表吸引,他善良正值,溫文爾雅,她愛他愛得不能自撥。
一度她認爲,自己是走運的,他是她最理想的良人,才情相貌地位品性無一不是一等一的,這樣的人,打着燈籠都難找,而自己,卻能成爲他的正妃。
可是,一場噩夢突降,她被免去了秀女資格,莫說當太子妃,就連普通的侍妾她也沒有了資格,原本觸手可及的愛人,如今立在了雲端,而她,則被打落懸崖,兩人相距太遠,這幾天,她幾乎絕望,絞盡腦汁,纔想到了給皇帝送藥這一出,幸好,計策有用,皇上終於想起了她的好,終於又拉近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思靜,你真好。”太子也有些感動,反握住顧思靜的手。
顧思靜臉色菲紅,嬌羞地垂下眸去。
太子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問道:“你來可是有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