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這一步棋那捏住了那個女人,便也將二弟拿在在手了,若是二弟主動求婚,那麼二弟定然是答應了太后的什麼條件!同時二弟與鬼王之間將會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在太后的眼中白家與陛下就沒有聯手的可能了!
既然本就沒有與陛下聯手的打算,這一步讓太后放鬆又如何?太后再得到了一些東西的時候,也必然會引起寧江侯府,淮陰侯府或者還有晉王府的不滿!
前來賀喜的賓客絡繹不絕,道賀之聲不絕於耳,白子珏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消失過,反而越來越濃,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着花轎應該來的方向,目光之中充滿了期盼。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個時候他手下的一個人突然趕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白子玉的臉色一變:“什麼!”說着便欲離開。
白子玉急忙問道:“二弟,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子珏回頭焦急的說道:“大哥,我去去便回,這裡便交給你了!”
他本來便擔心今日大婚可能會有人搗亂,便在一路上安排了不少的人,隨時傳遞消息,只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
不出他所料,長孫斐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無憂嫁給他的,居然會在路上搶親!
只是,無憂是會選擇他還是自己?在這一刻,他堅毅的心竟然生出了幾分猶豫。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沈嫿揭開了頭上的蓋頭,擡眸望了一眼黑馬之上的長孫斐,他一身雪白的長衫,越發顯得他清貴無瑕。
脣邊泛起一絲溫柔的淺笑,落落清華,如似錦的繁花一般叫人移不開眼睛,馬背之上的長孫斐背脊挺得直直的,逆着陽光,一圈圈的光暈在他的身邊散開,如同神祗一般。
他緩緩的堅定的將手伸到了沈嫿的面前,說道:“我帶你走!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沈嫿只是擡起眸子,淡漠的看着長孫斐,抿了抿脣,泛起一抹似自嘲的笑意:“我以爲我說的很清楚了!”
“說清楚什麼?”長孫斐從馬上下來,幾步便跨到了沈嫿的面前,執起了她的手,“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別人嗎?”
“可是眼下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沈嫿將手抽了出來,“不管王爺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我都即將是別人的妻子了!這不是太后指婚的意思,而是我答應了白子珏的求婚!”
“你是我的結髮妻子,不管生死,都是我長孫斐的人!”長孫斐眸子裡面閃過一絲驚痛,執意要將沈嫿的握在手中,霸道的說道,“沒有我的休書,你休想嫁人!”
她握着沈嫿的胳膊用力一拉,便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在她的耳邊陰冷的說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嫁給別人,除非我死了!不,即便是我死,我也要先將姦夫弄死!”
“送我回去吧,吉時快到了,老人們常說,若是錯過了吉時,婚姻會不幸福的!”沈嫿淡淡的說道。
“你到底要怎樣,還要我怎樣?我們那些同生共死,那些誓言,那些情話,那些同牀共枕都是假的嗎?”
“是真的,都是真的!”沈嫿伸出左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所以這些記憶都應該放在心底!該說的話,那一日
在鳳棲宮的時候,我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不再重複了,送我回去吧,趁着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五哥,你讓她回去吧,她根本就不值得你爲她放棄一切!她愛的只是你能夠帶給她的尊貴的身份,她現在跟着你,便再也見不得人了,怎麼比得上堂堂的將軍夫人的身份!”另一匹馬上的長孫婧義憤填膺的說道。
他有心,他怎麼會感受不到這個女人對他的情意呢?只是爲何明明心中愛着他,卻還要嫁給別人呢?若他能夠放棄一切,她又爲何不能夠爲他而放棄呢?
幾匹紛亂的馬蹄聲踏來,擡眼望去,是白子珏帶人找到了這裡來。
他勒緊了馬的繮繩,目光緊緊的盯着沈嫿,想要看穿她臉上的沒一個細微的表情,然後目光緩緩的落到了長孫斐的身上,冷冷的說道:“王爺你半道截了我的未婚妻子是打算怎樣?”
“我的王妃何時成了你的未婚妻子,她既然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要跟我回家的!”長孫斐淡淡的一笑,將沈嫿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中。
“王爺怕是弄錯了吧,你的王妃是寧江侯府的嫡女,而我的未婚妻子是太后的義女無憂郡主,還請王爺放還我的未婚妻子,否則我便不客氣了!”白子珏冷冷的笑道。
“怎麼個不客氣法兒?”長孫斐笑的邪氣,他心中的火正無處發泄,眼下正是時候,“你以爲本王沒有了內力,便那你無可奈何了不成?”
話落,便揮了揮手,頓時便有數十個玄衣衛從巷子的兩旁的屋頂的出現。
白子珏眉目泛起陣陣的冷意:“看來王爺是打算硬碰硬了,雖然君臣有別,但是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的話,也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了!”
跟着白子珏身後的隨從亦是露出了武器,雙方是劍拔弩張,兩人怒火滔天的男人都深深的看着對方,彷彿下一秒便要與對方打起來一般。
若是二人真的爲了自己而發生了鬥爭,那麼自己紅顏禍水這個罪名豈不是坐實了,到時候少不得諫官的口誅筆伐,這是逼得長孫浩殺他!到時候長孫斐要保她,必然會與長孫浩相爭,這兄弟感情也會受到損害的!
“你們這是幹什麼!”沈嫿一陣怒喝,冷冷的看了兩個男人一眼,“我寧無憂不是一件爭來爭去的東西,你們沒有權利決定的屬有,我寧無憂自己決定自己要嫁的人!”
長孫斐深深的望着沈嫿,帶着如同小孩子討好一般的小心翼翼:“那好,我們你要選誰?”
白子珏沒有說話,騎在馬上,亦是深深的望着她,眸子裡面滿滿都是不自信與不確定。
沈嫿垂下眸子,看着繡花鞋上的繁複的花紋,拳頭在袖中緊緊地握了握,彷彿只有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才能夠讓她保持清醒一般,嗓子有些澀,出口的聲音卻是淡漠而又清亮的:“抱歉!”她轉身,遙遙的朝着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說道:“我們回去吧,吉時快開始了!”
白子珏大大的揚起一抹笑意,臉上如撥開了雲霧一般,變得明亮起來,驅馬上前。
長孫斐心中如同被一塊巨石重重的壓下一般,死死的,死死的,抓着沈嫿的手腕,舔了一下乾枯的嘴脣,猶不死心的問道
:“這當真是你最後的選擇?”
“是!”沈嫿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未曾再看他一眼。白子珏的馬到了跟前,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握着白子珏的手,他用力一拉,她便到了他的懷中,調轉馬頭,馬兒便快速的離去。
耳邊是風的聲音,爲什麼陽光卻是如此的刺眼?讓她的眼睛刺疼不已,好像下一刻便要流淚一般。
不敢回頭,不敢去看那個男人受傷的表情,街道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馬兒的速度飛快,連那些人的面孔都看不及看清楚,若她與長孫斐的緣分也只若匆匆,只是,她又如何能夠甘心?
“五哥,我們回去吧!”長孫婧下馬,走到了長孫斐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們去喝酒吧,去羊肉館兒,那裡的刀子烈我可是很想念的!”
“你自己去吧!”長孫斐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對身後的隨從又說道,“準備一份厚禮,祝賀白二公子與無憂郡主新婚!”
說着,長孫斐便上了馬,疾馳而去。
“五哥!”長孫婧大喊了一聲,“你去哪兒啊?”
長孫斐騎上馬也不知道自己該要去什麼地方,只是憑着感覺讓馬兒狂奔而已,最後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到了一處密林裡面。他下馬,有些六神無主的往裡面走去,最後定然停在了一處小譚的邊上。
碧綠的小譚泛起一絲絲的漣漪,如同一塊玉佩一般。
居然來到了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那個時候她便是在這裡洗澡吧!
她那個時候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個問題終究在以後的相處之中被遺忘掉了。
只是現在想來,答案又有什麼重要呢,大抵是命中註定吧!
他蹲了下來,將手深入了冰冷的潭水裡面攪動一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患得患失?大抵是愛上的時候就已經輸了吧!
呵呵,那個女人以前不就是癡戀白子珏嗎?現在應該是得償所願了,說到底自己纔是那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吧?
吉時即將到了,但是新娘新郎卻不見蹤影,白府的人是急的團團轉啊,管家急急的問道:“將軍,這吉時馬上就要到了,這現在的怎麼辦啊!”
白子玉的眸子沉了沉:“派出去找的人現在還沒有消息嗎?”
“還沒呢!”
“將婚禮取……”白子玉嘆了一口氣,“罷了,將婚禮往後推後一個時辰吧!”
“是!”管家說道,擡頭一眼,遠遠的見到了一匹馬急速的本來,馬上是一對紅衣男女,待走進了纔看得清楚,這不就是新郎新娘嗎?
“來了!二公子帶着新娘子回來了!”管家笑道,“原來二公子是親自去接二夫人了,這二少爺也太心急了,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奴才這便下去,開始準備拜堂了!”
白子珏抱着沈嫿下馬,拉着她進府拜堂,白子玉攔下,蹙眉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待會兒再跟大哥解釋吧!”白子珏微笑道,回眸望了一眼沈嫿,又道,“現在該到了我們拜堂的時辰了!”說着,便將沈嫿的蓋頭放下,握着她的手,緩緩的走向了大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