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一定要如此強人所難的話,草民也只好從命了!”沈嫿面上嘆息道,心中卻是一喜,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方法與這位旭王結交,今日倒是送上門的機會了。
趙非笑道:“你這小子,個子小小,年紀輕輕,倒也識得時務,是個俊傑!你放心,只有你贏了,本王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話音一落,急忙拉着沈嫿離開了。
雪兒面上焦急,又不敢頂撞阻攔旭王,只得一路小跑着回去知會公主,誰都知道那林大人可是有些見不得人的癖好,平日裡面陛下念着他的才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叫他是越發的有恃無恐。旭王更是個精於算計,不安好心的主,誰知道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這公主眼下可是卻不得先生,先生出事,自己可沒法兒跟公主交代。
趙非一路帶着沈嫿來到了梨園,嘆息道:“你雖然身段不錯,眼神也機靈,只是模樣着實普通了些,化了妝,穿上戲服,扮作女子,如此自然可以瞞天過海!”他說着就叫了兩人上來爲沈嫿換衣服。
沈嫿搖頭笑道:“何須這麼麻煩!王爺不過是想要贏過林大人而已,這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到時候只要叫林大人承認王爺找來的人的確比較美就是了!”她的眼神在一衆排練的戲子裡面掃了一眼,然後落在了一個身材羸弱的男子身上,指着他對趙非說道:“王爺以爲這一位如何?”
趙非託着下巴端詳了一下,說道:“雖然有些風流神態,卻少了幾分神韻,有些媚態,到底不及女子精緻!”
“這有什麼打緊的!”沈嫿笑道,“王爺相信草民否?王爺要是真的想要贏得這場打賭,可交給草民來辦!”
“好!”趙非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事兒本王就交給你了。不過這話可說在前頭,要是輸了,這一千兩銀子你賠,還有賠償本王名譽損失費!”
沈嫿嘴角抽了一下。
沒一會兒趙非帶着沈嫿見了林大人,他身後帶來的兩個脣紅齒白的小太監,果然長得極爲精緻,他瞥了一眼沈嫿,不屑的笑道:“這就是王爺你見過的美人?嘖嘖,這等姿色只是個平常相貌罷了。這一局王爺是輸了,可不要忘記將那一千兩的賭約啊!”
“林大人誤會了!”趙非笑道,“這位可不是我帶來的那位美人,這是本王的朋友,帶他一道前來見識一下罷了!林大人,想要見美人,不妨往那個方向看去!”
隨着趙非的一指,林大人側過頭望去,只見着在不遠處的小亭子的圍欄處倚着一個白衣男子,隱隱約約的能夠見到一個背影罷了。琴聲傳來,微風過,白色的紗帳輕輕的飄起,依約見到男子的一個側影,他伸手拂開了紗帳,微微垂頭,幾縷青絲垂下,遮住了面容,隱約間,似乎還有幽幽的香氣撲面而來。
“如何?”趙非問道。
林大人着迷的看着遠處,這時候纔回過神來,說道:“這遠遠的瞧着,看不清楚相貌,不若叫他近來,看個究竟!”
“有句話叫做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似這般的人物,林大人難道要他過來與你帶來的人比個高低不成?”趙非說道,“此局林大人贏了也就是了,這般如謫仙一般的人物,本王可是不願意折辱了他。我們這就回去了
,那一千兩銀子,本王會派人送到府上去的!”
“慢着!”林大人一把拉住了趙非的手臂,急忙說道,“王爺切勿慢走,一定要叫那位人兒近上前來一看究竟,不然下官回去之後定然是寢食難安啊!不若這樣好了,他不屑與這些凡夫俗子比,王爺你贏了就是了,銀子下官親自給王爺送去,只求王爺讓我見上一見!”
“哦?”趙非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如此說來,林大人是認輸了,這麼多人聽着呢,你可不許反悔,本王就等着收銀子了!既然這樣,他人在那處,林大人自己可尋去就是了!”
“是是是!”林大人喜道,“下官一會兒就去送銀子!”話落,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匆匆的朝着小亭子跑去。
既然贏了賭注,趙非眼下可沒有興趣再看林大人的反應,帶着沈嫿離開,讚道:“虧得你機靈,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
“猶抱琵笆半遮面,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環境的烘托,加上王爺平日的眼光,他自然有了高期待,自己聯想對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對於林大人這樣的人,爲了一窺真顏,又豈會在乎一千兩銀子!”沈嫿說道。
“妙極妙極!”趙非撫掌道,“本王既允你待贏了之後不會虧待你!”
他頓了頓又自嘲道:“量你也不似本王這般看中錢財,許你銀兩倒是看輕了你,這樣好了,這扇子你且拿着,日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拿着這扇子前來尋本王就是了!”
說着,他將手中的紙扇遞到了沈嫿的手中。沈嫿低眸看來一直手中的扇子,暗道從前世開始,她認識這人也有十來年了,雖然少有見面,不過倒是沒有少聽的他的消息,可謂是一毛不拔也不爲過。這扇子可比那一千兩銀子值錢多了,他看起來倒也不似那般的吝嗇還是另有企圖?
“多謝王爺!”
“方纔聽的蕙瑗的宮女說起你原是一位大夫,進宮爲蕙瑗調理身體。她既然不要這宮中的御醫,想來你定然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給本王瞧瞧,本王可有什麼病症沒有?”趙非微微仰起頭說道。
沈嫿眸子微微的一轉:“草民不敢說!”
“許你說!”
“王爺看似身體康健,實則是有難言之隱吧,王爺應該沒有子嗣,王爺府上的妻妾多人,也並非牀笫之間不力,但是就是難求得一點血脈!”沈嫿微微彎腰抱拳說道。
趙非的面色一沉:“你這是何意?本王沒有孩子隨意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了,難道是本王的身體有什麼問題不成?”
“的確是這樣!”沈嫿說道,“醫者父母心,草民就直言不諱了,觀王爺臉色,可知道王爺陽氣不足,難以有子嗣。王爺亦可將草民之言當作戲言,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王爺回府之後不妨檢查一下日常飲食以及居所環境!”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害本王?”趙非的臉色更黑,緊緊的抿着脣,靠近了沈嫿一步,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是何人?敢挑撥本王身邊人的關係!”
“皇兄,什麼事兒如此讓你生氣啊?”一道清亮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兩人側過頭,只見着蕙瑗帶着幾個宮女太監,正款款的走來,笑吟吟
的說道。
她走近,站到了沈嫿的身邊,朝着趙非笑道:“這位是蕙瑗專程請來爲蕙瑗調理身體的神醫,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皇兄,還望皇兄看在蕙瑗的面子上面海涵!”
趙非迅速的恢復了笑意,說道:“這位張先生方纔可是幫了本王的大忙,本王正是要感謝他呢,怎麼會生氣呢!不知道蕙瑗妹妹你身子有何不適之處?現在可好些了?若是有需要的藥材補品,只管跟皇兄說就是了!”
“一些小問題罷了!”蕙瑗微微的一笑,“現在已經好多了,多謝皇兄關係。若是沒什麼事情,蕙瑗與張先生就先告辭了!”
趙非含笑點了點頭。
“既然被旭王纏上了,你擺脫不了他也是正常!”蕙瑗淡淡的說道,“只是這人是個難纏的主,先生日後可多些心思,免得被他算計了!”
“多謝公主提醒!”
“我眼下的身子如何了?”蕙瑗又問道。
沈嫿說道:“經過這幾日的調理,胎氣已正,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如此甚好,實在是多虧了先生,既然我的身子已經好了,這些日子留了先生在宮中,先生想來十分思念章夫人,明日就可回去與夫人團聚!”蕙瑗邊走邊說道,“聽說,先生遇着了錦妃?她與你可說了什麼?”
“是!”沈嫿眸子微微一轉說道,“倒也沒什麼打緊的話,不過寒暄了幾句。今兒雪兒見草民無聊,方纔帶草民出去走走的,未曾想過會碰到錦妃。”
“先生以爲錦妃如何?”蕙瑗微微一笑又問道。
“清麗非常,不過比起公主的天生麗質,還是失了兩分顏色!”
蕙瑗心中喜悅,面上淡淡的說道:“錦妃乃是皇兄的寵妃,你這麼說,若是叫皇兄聽見了,只怕是會怪罪你的!”
“草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即便在陛下面前也是此言,若是說了假話,豈不是欺君嗎?”
養心殿內。
趙默正在處理政務,見他眉頭緊鎖,他的心腹太監德順笑道:“陛下,奴才方纔聽說了一件事情,可是樂着了!”
“哦?”趙默雖然有些興趣,但是目光還是停留在奏摺之上。
“方纔林大人與旭王打賭,比誰帶來的男子姿色更勝女子,林大人叫旭王使計騙了,輸了他一千兩銀子。後來見到旭王帶來的那位美人的真面目的時候,勃然大怒,就是一個樣貌普通的男子罷了,氣憤的不得了!”
“朕念着這廝有幾分才華,對他一直多有寬容,不過不管如何他的做作所爲到底有傷風化,叫旭王教訓一下也是好的!”趙默說道,“德順,你去選兩個體壯貌醜的太監,專門服侍他以後的起居,寸步不離!”
德順笑道:“陛下這不是爲難林大人嗎?”
趙默停筆想了想又說道:“公主哪裡如何了?這兩日到不見她來找過朕?可別叫她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公主這幾日倒是在專心調理身體!”德順話裡有話的說道,“公主沒有再讓御醫爲她調理身子,而是在宮外請了一位大夫!”
“哦?”趙默放下筆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晚上去看看公主吧!”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