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一行人邊趕路邊欣賞周圍的風景,速度並不是很快,所以達到沁陽崗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以後的事情了。
從沁陽崗繼續往南則是前往大周的方向,而是若是改變方向往東的話,則是到了大周與大陳交界的燕山。
在分叉路口,遠遠的就看到了兩個騎着白馬的身影,四兒探出身子朝他們高興的揮手打招呼。
“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日,你們總算是來了!”白子珏笑道,“再不來我都要懷疑你們出事了!”
四兒笑道:“白二爺實在是多慮了,現在還能夠出什麼問題?不過路上確實遇到了一點事情給耽擱了,待會兒再跟你們詳說吧!”
沈嫿朝着白子珏與阿憶兩人打過招呼,問道:“你們已經安排好了嗎?”
“嗯!”白子珏點頭道,“現在天色不早了,前方不遠處有一間客棧,我們晚上先在那裡落腳!”
幾人又啓程,約莫快黃昏的時候,到了客棧。
“有間客棧,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這裡荒郊野嶺,雖說這間客棧算不上豪華,但是也不算簡陋了,想來老闆不是個普通人!”長孫斐說道,“查過沒有,有何背/景?”
“被你說中了,這間客棧的老闆的確是有背/景之人,並且與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息息相關,先進去吧,待會兒我會給你們詳細的說一下的!”白子珏說道。
想來這間客棧的小二對他已經十分的熟悉了,他方纔下馬,小二就跑過來牽馬,笑道:“爺,你回來了!”
“將馬前去馬房吧,用上等的飼料!”白子珏說着,又回過頭對馬車裡面的人道,“下車吧,你們這幾日想來都沒有怎麼好好的吃過飯了,這裡的廚子的手藝尚可,倒是頗合胃口!”
四兒看了一眼小二,在沈嫿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小二有武功,並且還不低,這地方果然是龍潭虎穴!”
“不管他了,我們自己小心爲上!”沈嫿說道,“先下去吧!”
長孫斐一把將她拉住,囑咐她跟四兒道:“這地方不簡單,時時小心爲上!”
三人下了馬車,小二解了馬繮,拉着馬兒到後院去喂草料。
阿憶見三人神色都頗爲緊張,安慰道:“這客棧的人雖然不簡單,倒不是什麼惡人,也不必如此緊張!”
五人進了客棧,這間客棧雖然比不上帝都那些豪華的酒樓,但是不管是外部還是內部裝修都算得上檔次,而此地地處偏僻,往來的人不多,修一件這般的客棧,怎麼算都不是一件划算的買賣。
而大廳裡面的情況更是叫沈嫿幾人心驚,這裡本就人跡罕至,沒有想到大廳裡面卻是人滿爲患,且個個都是習武之人,兵器擺在桌上。
有滿身橫肉粗魯的吆五喝六之人,也有書生打扮沉默的深不見底之人,有三五成羣興奮的喝酒划拳的人,也有獨自一人警惕的注視着周圍的人,總之,龍蛇混雜,一攤渾水。
小姐將幾人帶到了二樓,麻利的收拾了桌子,抱歉道:“客人實在是太多了,有怠慢之處,還望客官多包涵啊!幾位的稍等片刻,你們的飯菜裡面上來了!”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那麼熱鬧?”小二一離開,沈嫿就忍
不住問道,“難道與我們路上聽到的傳言有關?”
燕山位處大周與大陳的交界上,是雙方的天然屏障,不僅僅是燕山地處險峻,大雪封山,經常發生雪崩,不適合行軍,而且燕山之上有一個昊天堡,不屬於大周也不屬於大陳,對外也十分的神秘,若要過燕山,必過昊天堡,但是迄今爲止,幾乎沒有人知道昊天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因爲沒有人能夠活着經過它。有人說昊天堡內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有人昊天堡裡面有不亞於皇帝后宮的佳麗三千,有人說昊天堡掌握着關於五洲大陸命運的驚天秘密。只是昊天堡行事實在是過於低調,關於其傳說,在最近幾十年才逐漸的消停下來。
但是如此神秘的昊天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其一是堡主似乎得了重病,其二是堡主爲其唯一的姐姐舉辦了比武招親大會。昊天堡堡主沒有子嗣,又命不久矣,誰都知道誰要是娶了昊天堡大小姐,這可就是未來的當家人了。即便傳說中這位年過二十八尚未婚嫁的大小姐脾氣古怪,但是仍然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不乏青年才俊,貴族子弟。
“應該沒錯!”白子珏說道,“我們在此呆了三天了,源源不斷的江湖人士聚齊這裡,然後上燕山,只是還未有人下來過,但是關於比武招親的傳言卻一直沒有斷過。只是又十分的奇怪,昊天堡向來低調,而這一次昭告天下,將所有江湖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此,不像是其一貫的作風,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根據地圖的指引,玉蛹存在的地方的確就在燕山之上,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將此次當作一個機會,趟這一趟渾水,跟着參加比武招親的人進去昊天堡再見機行事,一個是爲了防止這是一個陰謀,我們先回大周改日再來!”沈嫿分析道,“你們怎麼看?”
“昊天堡存在有數百年了,很少有外人能夠進入過,既然這一次打開了方便之門,我們沒有理由錯過!”長孫斐只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了沈嫿,換了四兒的一個白眼,又道,“何況這位堡主不是生病了麼?嫿兒不妨可以爲其診治一下,治不好那是他的命,若是治好了,我們在燕山行事就方便多了!”
“我的想法跟鬼王一樣!”白子珏體貼的爲所有人都倒了熱茶,說道,“昊天堡之所以這麼神秘,在江湖上面也只是一個傳說,就是因爲它地理環境險峻,且決不允許外人進入。這一次我們大可以趁此機會混入,且山上龍蛇混雜,我們的行動也不會太惹人注目,若是等以後昊天堡恢復了平靜,我們再想上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四兒瞥了一眼樓下的衆人,笑道:“你們說下面這些人到底是爲了什麼齊聚在這裡呢?是爲了昊天堡大小姐呢?還是爲了昊天堡的權勢呢?”
“誰知道呢!”沈嫿微微的一笑,“若是能夠得到如花美眷,又能夠得到滔天的財富與權勢,誰不動心呢?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不是男人的夢想麼?”
“可不是我的!”長孫斐笑嘻嘻的朝着沈嫿擺手,“我選後一樣就夠了!”他看了白子珏一眼,臉色嚴肅了一下,說道:“這裡是去燕山的必經之路,能夠在這裡開客棧,這間客棧的老闆定然不簡單,不是與昊天堡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白子珏
正欲說話的時候,忽的,下面傳來了一聲巨響,幾人一驚,齊齊側眸看去。只見下方大廳內,有兩桌人不知道爲了何事起了爭執,掀了桌子,拿了武器,爭鋒相對。
“就憑你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行,給大小姐提鞋都不配,還敢妄想成爲昊天堡未來的當家人!”說話的是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滿臉的嘲諷與不屑。
他的對面是一個半臉傷疤,高大魁梧的虯髯漢子,那漢子對年輕人的說法不屑一顧,說道:“大小姐豈會是看人外表的膚淺之徒,似你這般的文弱書生,接的過大小姐的一招嗎?這可是比武招親,不是選小倌,你確定你們來對地方了?”這漢子看起來木訥老實,說起話來一樣是脣槍舌劍,氣的年輕人一起的幾個俊秀青年要跟他拼命。
那漢子一桌的幾個朋友雖然都長得奇形怪狀的,但是卻頗有義氣,一拍桌子,吼道:“怎麼你們想以多欺少嗎?那得問問我們答應不答應!”
漢子不屑的一笑,說道:“不比你們動手,對付這幾個小雞仔,我一隻手就夠了!”
年輕人那裡受得了如此奇恥大辱,當即拔了劍掀了桌子,與大漢打了起來。既然敢來參見比武招親,那個不是藏龍臥虎之人。兩人一人練得是硬功,力大無比,一個身形靈活,以輕功見長,你來我往間,打成了平手,誰也討不到便宜。
“阿憶,你看他們誰的武功更勝一籌?”四兒在大事面前沉穩有度,但是看起熱鬧來,也向來是不嫌事大,立即拉着阿憶津津有味看起熱鬧,順便不忘點評一番。
“我看是那漢子,硬功很紮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那年輕現在以輕功能夠躲得過他的攻擊,但是體力畢竟有限,如果找不到對付漢子硬功的方法,很快就會敗下陣來的!”阿憶說道。
“我不贊同!”四兒搖着頭說道,“有時候打架呢不是誰武功好就能夠贏的,還得靠腦子。那年輕人不僅僅只是輕功好而已,而且暗器功夫也不錯,我方纔看到他幾次拿出了暗器,只是沒有動手而已,應該是在找最佳的動手時間。而你看他現在做的,就是在挑釁那漢子,等到他情緒煩躁的時候,自己就會露出破綻的!”
兩人誰也不能給說服對方,只能夠等待着最後的結果了。
就在那漢子與年輕人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一道柔媚卻絲毫不減威懾力的聲音傳來:“住手!”
兩人雖然打得面紅耳赤不死不休的樣子,但是聽到這聲音,彷彿被其魅惑住了一般,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更想要看一眼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的主人的樣子。
不光是那兩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之間三樓樓梯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鈴鐺清脆的響聲,一隻白皙的繫着銀鈴的腳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內。隨着那隻腳往下移動,粉色的長裙,纖細的腰身,光潔的脖子,然後是一張娃娃臉。
衆人不由得失望起來,不是說這位娃娃臉的姑娘不漂亮,而是這位姑娘清秀可愛,但是與方纔那魅惑的聲音實在是格格不入。娃娃臉姑娘淡淡的看了一眼衆人,繼續往下走,她身後還跟着一位女子,此女子已出現,衆人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