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着侍衛說起,就覺得膽戰心驚,長孫斐只覺得呼吸都緊蹙起來,急忙要隨着多哈一起入宮,卻被沈嫿一把拉住,塔低眸望她,有幾分不解。
“看來南疆大王是一位十分容易嫉妒的男人,還記得那年你生日的時候,被刺殺之事嗎?”沈嫿沉聲說道,“赫北王誤會骨朵兒是她的女兒,所以一定會護她的。不管是赫北王還是南疆大王,都對王后一往情深,所以王后不一定有事,但是你若是這麼貿貿然的去了,若是南疆大王要對付你,而王后維護你,一來會使得南疆大王更加的憤怒,二來王后的名聲也便是毀了!”
“難道我們就只能夠眼睜睜的等消息?”長孫斐着急的說道,“如果不能夠護母妃安全,我來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你冷靜一點,我們是來保護王后的不假,但是我們卻不是來給王后添麻煩的!”沈嫿說道,“我們當然要照顧母后的安危,但是我們不必如此大搖大擺的跟着骨朵兒他們進入皇宮,不妨還裝一下,如今,王宮內一片混亂,不一定能夠注意到我們!”
長孫斐低眸想了想,點了點頭。
沈嫿讓四兒在赫北王府內找了三套侍衛的服侍換上,然後較快腳步追上了骨朵兒一行人,混入其中。而骨朵兒他們因爲心中擔憂着王后的安危,故而未曾注意到沈嫿他們的行跡,一心只想着早些回到王宮,知道王后現在的境況。
多哈帶着王妃與骨朵兒快步來到了王宮,他手上持有令牌,無人敢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南疆大王的寢宮。
寢宮外全是侍衛,這些人一見到了骨朵兒的身影,就要上前捉拿她。多哈帶着王府的侍衛護在骨朵兒的身邊,喝道:“你們誰敢動她!大王就在裡面,若是大王真的想殺公主,自然會喚你們進去的,若大王的命令只是一時衝動,你們現在傷了公主,待大王氣消後,不知道後果嗎?”
這些侍衛自然知道大王對於公主的寵愛程度,互相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了地方,讓他們通過。畢竟若是傷了公主,大王將來後悔起來,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骨朵兒三人迅速進入了南疆大王的寢宮,只見佑連早就到了,臉色陰沉的站在門邊,瞧見幾人匆匆趕來,神色也僅僅有瞬間的驚訝,轉瞬又恢復了沉靜。
而屋子內,佑順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而王后則坐在不遠處,不停的流淚,面容消瘦,眼睛紅腫不堪,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孤王真是沒有想到,與你夫妻二十年,你今日居然要殺孤王!”佑順半躺在牀上,看着王后的樣子有些說不出的失望與痛心,“你爲了他要殺孤王!只待孤王駕鶴歸西之後,你們一家三口才好團圓是不是?”
“佑順!”王后氣憤不堪的瞪着佑順,一向柔順的她向來未曾這般直接的喚過他的名字,何嘗不是失望透頂,“你還好意思說什麼夫妻二十年,你我這二十幾年來無不恩愛,沒有想到這全部不過是鏡花水月,到頭來,你對我居然連一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他爲了阻止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下了密令在他駕崩之後,由你殉葬!”佑連靠在門邊,抱着手臂
淡淡的說道。
“你閉嘴!”王后冷喝道,不敢置信的看着佑順,目光支離破碎,捂着心口,仿似難以呼吸一般,“佑順,若是你死了,我原本也沒有打算獨活,要追隨你而去,若沒有你,這個世界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可是我不能跟眼睜睜的看着你傷害我的孩子,我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你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爲了骨朵兒,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
“母后!”骨朵兒大叫了一聲,看也看沒有看佑連一眼,直接衝到了王后的身前,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看見女兒,王后的眸子隨即閃過一絲光亮,驚道:“骨朵兒!”隨即又擔憂焦急的將她往外面推,急道:“你回來做什麼?你快走,快離開王宮,你父王瘋了,要殺你!”
“母后,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骨朵兒安撫了一下王后,扶着她坐下,然後平靜的走到了佑順的身邊,沉聲道,“父王,你真的要殺我嗎?”
佑順看着骨朵兒平安歸來,目光之中有一瞬的欣慰慈愛,但是隨即被冷酷取代了,指了指佑連,冷冷的說道:“你別叫我父王,他纔是你的父親!”
“父王,你不要女兒?”骨朵兒上前握住佑順枯瘦的手,“你也不要母后了嗎?”
佑順有一瞬間的不忍心,隨即又將頭轉了過去,不去看骨朵兒的眼睛,氣憤的喘着粗氣。
骨朵兒站了起來,掃了一圈屋子裡面的人,沉聲說道:“今日大家既然在這裡,有什麼話就說清楚好了!如果因爲誤會導致夫妻反目,骨肉相殘就不好了!”
骨朵兒首先走到了佑連的身前,說道:“王妃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不是你的女兒!”
“怎麼可能?”佑連吃驚的說道,然後又迅速的在衆人中找到了王妃的身影,“不是你說,你說……”
“對不起,王爺,是我騙了你!”王妃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當年公主被人擄走,我擔心王爺不肯盡心盡力的相救,故而編了這個謊言!”
“這怎麼可能……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跟王爺在一起的人是我!”王妃將佑連的話打斷,“那天晚上的事情,姐姐根本不知情!”
“這怎麼可能……”佑連受到打擊的退了一步,這麼些年他一直將那晚的事情當作回憶,以爲與琳琅還有可能性,現在告訴他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他吃驚詫異的瞪着王妃,又道:“那……這麼多年你爲何一直不告訴我真相!”
“一來是不願意打破王爺的幻想,害怕王爺會怪罪於我,二來而是看着多一個人疼愛骨朵兒,就覺得沒有將真相告知於你的必要了!”王妃說着又看了一眼病牀之上的佑順,“這事兒我一直守口如瓶,以爲不會有人知道的,卻沒有想到令大王誤會了。我一直陪在姐姐的身邊,我可以作證,姐姐與王爺之間從來都沒有任何的私情,姐姐的心中只有大王!”
“呵呵!”佑順卻是冷笑了一聲,對於王妃的話一點都不相信,“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你們就
不必再孤王面前演戲了!骨朵兒是在琳琅入宮之後七個月的時候生下來的,算算日子,正好是琳琅住在赫北王府的時候!”
佑順看着王妃笑容愈發的冷冽,又道:“你是琳琅的貼身侍女,自然是向着她的。這麼些年,琳琅每次說宮中煩悶,去赫北王府找你散心的時候實則是與佑連私會吧?你這些年入宮找琳琅,也是爲了替兩人傳遞消息吧,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而已!”
“父王!”骨朵兒對於佑順口不擇言的傷害這兩個女人也感到十分的生氣,而王后在她的懷中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一直以爲她的丈夫是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他們曾經花前月下,他們曾經生死與共,他們生兒育女,他們幾十年相守始終如一,原來這一切只是她一個人這麼以爲的罷了,原來她在她的丈夫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骨朵兒拍着王后的背,輕聲說道:“母后,你將真相告訴父王啊,只要你開口,父王一定會相信的!”
王后咬着脣就是不說話,其實這一兩年,她已經感覺到了父女之間的不對勁,但是以她的驕傲,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出口。
“佑順!”最先開口的反而是佑連,“我是一心愛慕着琳琅,但是這幾十年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那一夜只是我的誤會,跟琳琅沒有半點關係,你這般說琳琅,你根本就配不上琳琅!”
“其實要知道公主是否爲大王親生,辦法有很多!”現場最冷靜的莫過於多哈了,他一如既往的淡漠的說道,“若大王心中實在是心存疑慮,不妨滴血驗親!只是大王一直不肯用這些方法,不過是害怕面對自己不想面對的結果而已,但是又無法消除內心的疑慮,所以最終只是傷幾傷人而已!”
“你給孤王閉嘴!”佑順生氣的吼道。
“我同意!”骨朵兒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平靜的看着佑順,“不止大王你疑心,我也很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更何況,我相信母后的爲人!多哈,你去準備滴血驗親的東西!”
“是!”
“慢着!”佑順叫多哈叫住,讓自己的心腹去準備滴血驗親的東西,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也不想再回避了,最後的真相即便是再傷人,再不堪,他也必須面對了!
宮人很快端了兩碗水來到了佑順的身邊。
骨朵兒沒有絲毫猶豫,拿起盤子裡面的小刀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兩個碗裡面各自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液。她又看了一眼佑連道:“我們今日就將事情弄的清清楚楚的,你也來驗,免得日後還有疑慮!”
佑連走上前,接過了骨朵兒手上的小刀,割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其中一隻碗內,然後將小刀又遞給了佑順。
佑順看了看兩人有一瞬間的猶豫,骨朵兒不耐煩的催促道:“大王到底在等什麼?”
佑順嘆了口氣,眼中下了決心,也割破了手指,滴血入另一隻碗。
赫北王妃走上前,安慰的拍着王后的後背,輕聲安慰着,兩人對滴血驗親的結果根本不在意。而其餘之人則是十分的關注着,特別是身處其中的三人密切的注視着兩隻碗內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