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證據!”話音落,就見着一個清秀俊逸的少年挺身步入殿內,將一個宮女模樣的少女一把推上前,“她就是證據!”
“你是何人?”長公主問道,“她……她是鳳棲宮的宮女,與此事有什麼關係?”
這進來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阿憶,他與白子珏兩人進入皇宮打探消息,來到了鳳棲宮的時候,正好瞧見武陽將太后接走了,兩人當時並沒有現身,本來打算先回去告訴沈嫿宮內的情況的時候,阿憶被鳳棲宮的一個宮女吸引了注意。
當時武陽只是帶走了太后,並未動鳳棲宮裡面的人,而這個宮女卻在無意離開之後也悄悄的離開了。她吸引了阿憶注意的地方當然不止於此,而是她臉上的那顆痣,在長孫斐與沈嫿大婚的時候,這個宮女應該跟着太后去過鬼王府。
鬼王大婚那一日,阿肆曾經看到有一位女子將一張紙條遞給一個男子,阿憶再與他交流的時候,他曾經提起過那女子的外貌,只說過臉上有一顆痣。本來阿憶並非在意,今日想起來未免也巧合,便將心頭的疑惑跟白子珏說道。
兩人決定從這個宮女入手,順藤摸瓜,果然發現的事情的蹊蹺之處。
“草民乃是鬼王府的一名侍衛,而這個女子正是鳳棲宮的宮女!”阿憶淡定的說道,“鬼王大婚那一日,在鬼王府內,有人曾經看到她向宮外之人傳遞消息,那人正是武將軍府上的一名親衛,當然傳遞的內容及時在武將軍大婚的時候,在陛下的酒裡面下藥!由於陛下所喝的酒皆會事先有人試毒,但是此藥根本就沒有毒性,所以方纔會沒事,此事也沒有人引起懷疑,直到陛下回宮之後,兩種藥混合之後,才毒發!”
說話間只見着一個暗門之人帶着一個男子入內,推着那男子跪在了地上之後,那人才說道:“啓稟太后,此人乃是武將軍府上的親衛,已經親口承認是他在陛下的酒裡面下毒,並且在他的房間內搜出了毒藥!這是他的供詞與證物!”
沒有想到自己的府上居然出了叛徒,武陽恨得是牙癢癢的,若非顧全大局,真想上去一腳踹死丫的!
阿憶看了一眼地上的宮女,問道:“你們可曾認識?”
宮女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認識,正是七公主讓奴婢向他傳遞消息的!”
“可惡!竟然污衊本宮!”長孫卉大怒,一腳將宮女踹到了地上,冷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你這個小子在說什麼!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你們找來誣陷本公主的?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本公主的人!一切是本公主指使的!”
“方纔鬼王也說起過,真正想要陛下的性命的人是知道一切真相的人,即知道皇帝已經深中另一種藥性的人!陛下爲什麼會中那一種藥,此事還需要從紅衣教說起,紅衣教教主便是玄氏一族的後裔,推背、圖的所在他本就知道,所以在推背、圖上做了手腳,就等着有人將他找到之後,帶回去獻給皇帝!所以當年白家叛亂的時候,紅衣教的人能夠從地道直接殺入皇宮!而這兩個人都是紅衣教之人,公主你敢說自己一點不知情?還有公主此次的行動少
不了紅衣教的煽風點火的!包括公主會的媚術也是紅衣教教主在爲你牽線搭橋,跟藍影月學的吧?”
頓了頓,阿憶繼續說道:“如果公主你還不肯承認的話,我這裡有一封你與紅衣教主往來的書信,你可以辨別一下是否是你的字跡!”說着,阿憶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
沒有想到自己與紅衣教的事情都已經被打聽的清清楚楚了,長孫卉一下子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跌坐到了地上,慘淡的一笑,道:“我已經無話可話說了……”
她正準備再說話的時候,被長公主突然打斷,問太后道:“那方纔你所說的鬼王綁架陛下與太后又是怎麼回事?”
“母后就在這裡,皇姐親自問一問母后,這恐怕比誰都有說服力吧?”長孫斐嘲諷的說道。
“母后……”長公主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帶着期盼極力看着她。
太后的表情從來到了這裡之後就沒有什麼變化,聞言,輕輕的擡了擡眼皮,淡淡的說道:“七公主長孫卉謀反,軟禁了哀家,是武將軍帶人前來將哀家救了出去,何來綁架之說?長孫卉,直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嗎?”
太后的話如同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長孫卉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低聲冷笑道:“不錯,都是我做的,是我想要謀害皇兄,想要謀朝篡位,事到如今,我全部認罪!”
“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將七公主帶下去聽候發落吧!將這兩人也打入大牢吧!”太后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道,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長公主,“你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長公主笑的有些勉強,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我要問的當然也問完了!”她走到了長孫斐的面前,又道:“五弟,你果然是無辜的!”
長孫斐淡淡的一笑,說道:“此事還要多謝皇姐你,要不是你的堅持,也不會那麼快還我一個公道的!”
“哀家累了!長公主,你隨哀家會鳳棲宮吧!陛下醒了之後,記得派人前來通知哀家!”太后起身說道。
“是,母后!”長公主臉色有些不好,心中的種種不甘還是被其掩蓋了過去,臉上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笑意。
走在回鳳棲宮的路上,太后忍不住冷笑道:“做了一回跳樑小醜的感覺如何?”
長公主十分的羞憤,咬了咬脣,道:“你別說了!我不懂爲什麼……爲什麼你會……”
“哼,事到如今,哀家依然是大勢已去,那小子,從一開始就不該留下的。要是早知道今日,在他小的事就應該除掉他的!”太后冷冷的說道,“哀家做事有哀家的道理,你不必再多問了!今日你已經得罪了長孫斐,日後定然要謹言慎行,你七妹哀家是無能爲力,今後恐怕也護不了你了!”
雖然如今事情是真相大白了,但是長孫斐的心中卻並未見得有多痛快,反而是一陣陣的疼痛襲來。身在帝王家,親情向來是最爲淡漠的,權力的吸引力超乎尋常。大家在對權力的追求之中,逐漸喪失了親情人倫,母子反目,手足相殘。一出又一出的悲劇,在每個朝代樂此不疲的
上演着。看戲之人覺得薄涼,局中之人當初又是以何種心情走到了如今的呢?
“武大哥,你今日也受累了,先回府去吧,別忘了今日可是你的新婚,還未曾洞房呢你們!”將大臣們送走之後,長孫斐終於可以在信任的人面前變現出一絲疲憊的狀態。
“也好,我便先回去,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讓人找我!”武陽想到四兒現在可能還在等着他回去,她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將軍府內,擔憂下人們會讓四兒受氣,就沒有再推辭,先走了一步。
長孫斐又拍了拍阿憶的肩膀,感激道:“今日能夠這麼順利的找出皇兄中毒的真相,你功不可沒,多謝了!還有,替我謝謝他!”
阿憶點了點,說道:“我會傳達的!”
“你先回王府向你阿姐說明宮中的事情,免得她擔心!”長孫斐又道。
所有人都離開了,長孫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想起今日的一幕幕,雖然天氣已經回暖,但是此刻只覺得全身發涼,血液似乎都要凝結了一般。
強打起精神,他進入內室,室內柳逸塵在一旁照顧長孫皓,此刻長在拔下他頭頂的幾根銀針。
長孫斐放低了聲音問道:“柳神醫,如何了?”
“陛下身體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是身體卻已經大不如前了,需要足夠的長的時間慢慢的調理,慢慢地恢復!”柳逸塵說道,“切記不可如以前一般,殫精竭慮,這樣對身體的損耗的非常的大!”
“只要能夠保住性命,身體自然可以慢慢的調理的!”長孫斐嘆息道,“皇兄自繼承皇位以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從未敢有半分的懈怠,大周也在皇兄的治理之下,國富民強,只是爲何上天卻如此不公,讓他屢次遭到傷害!”
“這又或許是上天對朕的另一種恩賜呢!”長孫皓不知道何時醒了,淡淡的一笑,“朕自登大寶,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會辜負父皇的囑託,這近十年來也未曾好好的放鬆一下。這或許是上天讓朕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方纔柳神醫的話朕也聽到了,朕的確需要好好的調理一下,這些日子,朝中之事就有你替朕打理吧。不需要有什麼顧慮,按照你的想法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有不懂的地方,可來問朕。不必害怕,朕看着你呢!”
長孫斐的心中忽然一驚,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但是又想不出奇怪的地方在什麼地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皇兄,你放心吧,臣弟會打理好一切的。”
長孫皓的身子到底還是不行,跟長孫斐囑咐了幾句朝中之事之後,就覺得疲憊,睡了過去。
長孫斐跟柳逸塵再一次確定了一下皇帝的病情之後,開始着手處理宮中之事,御林軍乃是皇宮的保障,御林軍之亂,讓人不得不思考御林軍的體制邊防問題,還有守備軍也是損失了不少,京城的情況不容樂觀,這些問題需要立即解決。
御林軍大亂,皇宮的安全暫時由黎城傑負責,他雖然是中了媚術,但是私自帶兵入京確實犯了大錯,但是卻因此能夠取得長孫卉的信任,避免了守備軍與御林軍的進一步廝殺,功過相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