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危險,你不能夠出去了!”士兵苦苦相勸,但是前方的嬌俏少女依舊無動於衷,一意孤行。
“太子吩咐,公主需要在城內等候,不可出城去!外面正在交戰,此刻出去,危險萬分啊!”
“少拿太子哥哥壓本公主!你們給本公主閃開,不然本公主對你們不客氣!”帕黛身着一身銀色的戰袍,乾淨利索的踏上馬,睛姿颯爽,臉上全是嬌蠻,“我跟師父學了這麼多年的武藝,現在正是報效國家的時候。太子哥哥若是怪罪下來,一切由我自己承擔!”
話落,帕黛公主騎着戰馬衝出了城門。
城外,柔夷與大周兩軍正交戰正酣,殘肢斷臂,血流成河,帕黛心中升起一股憐憫,同時又是憤怒,只待她活捉了對方主將,便可結束這場戰爭了!
一眼望去,只見對方高高的舉起一面旗幟,旗幟上書寫着一個碩大的“黎”字。旗下是一位騎在駿馬之上的將軍,身姿挺拔,眉目帶着冷意,暗含殺氣。
想來那便是大周的主將黎城傑了,這些年來我柔夷有多少大好男兒都命喪他手,今日定要一血前仇!
“駕!”十六歲的帕黛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人就朝着敵營殺將而去。手舞這一柄長槍,左突右殺,還真就殺到了黎城傑的近前。周圍兵士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如此瘦弱的小子,居然有次能耐!
“黎城傑,受死吧!”帕黛大喝了一聲,長槍一指,朝着前方的男人就殺去。她的武藝不錯,身手靈活,若是單打獨鬥,這戰場之上少有人是她的對手。但是她忘記了現在身處戰場,長槍劃破空氣直朝着黎城傑的面門而去,而對方居然不閃不躲,帕黛心中詫異,頓時一凜,只見周圍四柄兵器朝着她襲來,大驚之下,奮力躲避。躲過了這波人的襲擊,還未坐直身子,就見着前方槍頭襲來。帕黛左閃右躲,但是對方的槍法滴水不漏,堪堪沒有還手之地。自帕黛拜師以來,還是第一次被逼到了如此境地。
對方又是一槍挑來,帕黛急忙彎腰躲避,但是頭上的盔帽被挑到了地上,一頭烏黑的頭髮迎風飛舞。
“原來是個女人!”對方收了長槍,不屑的說道,“柔夷想來是無人了,居然連女人也派到了戰場之上!”
帕黛驚恐回神,這時候纔看清楚對方的面貌,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粗獷磊落,與自己經常見到的那些將軍不一樣,他似乎多了幾分儒雅。
“你走吧,本將軍不殺女人!”他騎在馬上,眼神睥睨天下,是那樣的不可一世,好像神一樣,決人生死,顛覆風雲。
雙方鳴金收兵,勝負未定,明日再戰。
回城之後,帕黛免不了受到了太子的責備,大罵道:“你可知道今日有多危險?你若是被人識破身份,叫人抓住爲人質,你要爲兄如何是好?”他向來溺愛這個妹妹,平日裡連一句重話也不肯說,今日定然是氣急了。
“我也是想要幫忙……”帕黛聶聶不敢出聲,暗惱自己確實太過魯莽,沒有估計後果,“我以後不敢了!”
“明日你便回王城去,這裡隨時都可能被大周攻下,你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太子嚴肅的說道,“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必須聽我的!”
帕黛心中雖然不甘,但是想到今日差點創了大禍,不敢再多說什麼。
這一夜倒是十分的寧靜,月明星稀。帕黛坐在窗前梳理着自己的長髮,不知道爲何腦子裡面總是回憶起黎城傑的模樣,他是武功是那樣的厲害,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偉岸……不覺間臉開始發燙,她捧着臉暗笑自己真是不害臊,居然開始想男人了,還是敵方之人!
翌日一早,太子就讓自己的幾個心腹護送帕黛回王都,快到傍晚的時候,幾人尚未回到都城,前方的消息就已經傳來了,城池被破,太子被俘!
“不行,我要回去救太子哥哥!”帕黛極速的調轉馬頭。
“公主,太子有令讓屬下等人定要將公主安全的送回王都!”
“太子哥哥現在身處危險,我是絕對不會置他於不顧的,你們貪生怕死,要回去你們自己回去,但凡敢阻攔我,本公主定然殺無赦!”帕黛冷厲的說道,眼神掃了幾人一眼,話音一落,馬兒便急速的離開。
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公主的武功他們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攔住她,爲今之計也只有跟着公主一起殺入敵營,即便不能夠救出太子,也算是對得起太子的提拔之恩了!
夜深人靜,大周大軍大勝,大擺筵席慶祝。
帕黛悄悄的潛入城內,大周大軍未曾大開殺戒,與百姓秋毫不犯,倒是叫帕黛心中多了幾分安慰,打暈了一個大周士兵,換上了他的衣服,隨即便開始打探太子的關押之處。
帕黛與身邊幾個士兵一道放倒了守衛的大周士兵,她立刻衝到了屋子裡面,喊道:“太子哥哥!”
卻見屋內空無一人,帕黛暗道糟糕,快速的退了出來,喊道:“中計了,快走!”
“晚了!”一道威嚴沉穩的聲音傳出,只見無數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士兵裂開一道,黎城傑換了常服,緩緩走來,目光冷冽的在幾人面上一掃,冷笑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帕黛的心臟狂跳起來,她蹙了蹙眉才讓自己平靜一些,喝道:“人多算什麼!黎城傑,你有種跟我單挑!”
“呵呵!”黎城傑淡淡的一笑,“帕黛公主的大名,在下早有耳聞,可惜在下可不是那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聽你激將之法!”
“你聽說過我?”帕黛不知道爲何在此時心中竟然還有一絲竊喜。
黎城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依舊冷淡的說道:“你放心好了,貴國太子雖然在我們手上,但是隻要貴國願意遞上降書,保證以後不再犯我邊境,我們絕對不會傷害太子的性命!這是我們陛下的親筆書信,帶回去給你父王!”
黎城傑將首先的信件扔給了帕黛,帕黛接過,心中還是起疑:“你當真不會傷害太子哥哥?”
“太子乃柔夷儲君,若是傷之,柔夷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陛下非窮兵黷武之人,既然願意同柔夷修好,自然不會做出傷害柔夷百姓感情的事情,你且放心就是了!你們走吧!”
帕黛咬了咬脣,帶着幾個士兵離開。
眼見着下一個城池近在眼前,帕黛卻突然停了下來,取出了懷中的信件遞給身邊的士兵,說道:“你們到下一個城池去,將此信件快馬加鞭送給父王,讓父王早做決斷!”
“那公主你呢?”
“我還有些事情好處理,你們放心好了,既然大周有意修好,不會傷害我的!你們快些辦正事,不要耽誤了太子哥哥的性命!”話落,帕黛再一次離去。
幾個士兵無法,值得先去送信。
帕黛再一次回到了這座城內,但是這一次卻不是爲了太子之事,她需要了卻一件心事。
半夜,黎城傑與士兵喝得半醉,躺下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忽然眼睛一睜,射出一絲殺氣,翻身便取了牀邊的佩劍,喝道:“什麼人,出來!”
帕黛從房頂翩然飄落,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小聲道:“沒有想到你還挺機敏的!”
“你回來做什麼?”黎城傑蹙眉冷然道,“是想要劫持本將軍救出你哥哥?”
шωш● тt kán● C〇
“那倒不是!”帕黛說道,“既然你說了不會傷害太子哥哥,我就一定相信你,我來是爲了另一件事情,是必須了結的事情!”
“何事?”
帕黛咬着脣,低着頭,突然扭捏起來了,說道:“方纔在回去的路上,我想通了一件事情,黎城傑,”她擡起頭,勇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喜歡你!”
她表白完之後臉紅的發燙,仔細的觀察着男人的反應,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心漸漸的冷了下來,對方的神色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疏離冷漠,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點驚喜。
“黎城傑,我喜歡你!”她不甘心的又大聲說道。
“所以呢?”他蹙眉冷冷的說道。
“你方纔不是我大周要與柔夷修好麼?最可靠的辦法莫過於皆爲秦晉之好,我是父王最寵愛的公主,你娶我,不正可以完成你們陛下的心願嗎?”帕黛咬着脣爲他分析,心中挫敗到無以復加。她青春正好,美貌可愛,在柔夷不知道有多少王孫貴族向父王求親,但是父王都沒有捨得,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只要有你的兄長在手上,柔夷自然會選擇和的,這一點無需利用公主的婚事!”黎城傑淡淡的說道,“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公主以後不要再開玩笑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公主請回吧!”
“黎城傑,你是快大石頭嗎?本公主什麼時候開玩笑了!在戰場之上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對你動心了,你……你難道沒有一點感覺嗎?”
“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早已經娶妻,公主的美意恐怕只能夠辜負了!”黎城傑冷冷的說道,“這裡不是公主應該就留的地方,公主請吧!”
第一次跟人表白居然被轟走了,帕黛如一隻挫敗的公雞一樣,無精打采的離開了。沒有注意到的是,背後黎城傑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動,隨即歸於平寂。
帕黛回到王都之後,柔夷大王已經同意遞交降書,年年朝貢,但求獨子的安全。但是太子仍然作爲人質被帶往了大周。
聽到這個消息的帕黛氣的發抖,大罵黎城傑不守信用。直到好幾日後,得知太子雖然沒有自由,但是住在驛館,沒有危險的時候,方纔放心下來。父王說,只有柔夷不再找大周的麻煩,過幾年之後,太子哥哥會被送回來的。帕黛雖然也有雄心壯志,但是總歸還是一個女孩子,那日親歷戰場,殘忍的一幕幕讓她做了幾日的噩夢,若是今後真的能夠真正的和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帕黛在王宮呆了幾日,時常想起跟黎城傑表白的事情,總覺得不甘心,她打聽過了,黎城傑根本就沒有婚配!或許他是在顧忌兩人的身份呢?必須要得出一個結果方可死心!
多年帕黛回想起自己的年少輕狂,這一段感情雖然一直是自己在積極的付出,主動的索求,但是總歸是一場空。她的一腔熱血並沒有感動黎城傑,他的一次次的冰冷讓她火熱的心逐漸冰冷下來了,或許是該到了放手的時候。
這一段她積極投入的感情,雖然受了不少傷害,但是她卻從來沒有爲自己的衝動後悔了,因爲在追求愛情的途中,她亦是結識了許多可以相交一生的朋友。這些可貴的經歷,這些難得的朋友,不遜於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你在看什麼啊?”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孩兒問着身邊年紀稍大的男孩兒。
“我的風箏掉樹上了!”
“你怎麼不去撿啊!”
“我不會爬樹!”
“我幫你撿吧!”小女孩兒說着就挽着袖子開始往上爬。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護着,叮囑道:“你要小心啊,千萬不要摔下來了!”
“我要是摔下來,你接住我不就好了!”小女孩回頭明眸善目的一笑,水靈可愛。
就在小女孩兒差一點拿到風箏的時候,腳下的樹枝卻突然斷了,只聽得一聲驚呼,她從樹上掉了下來。然而小男孩雖然很努力,但是還是沒有將小女孩兒接住。
小女孩兒摔斷了腿,疼的哇哇直哭,小男孩手足無措不斷的道歉。
“你怎麼那麼沒用,我不喜歡你了!”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小男孩發誓道。
帕黛突然從夢中驚醒,自從步封死後,她一直都在重複這個夢,本以爲已經忘記的事情,竟然全部都想了起來。
他最後果真實現了她的諾言,用生命保護了她。
睡意全無,帕黛乾脆起來處理政務。到了天明,宮人前來伺候,該早朝了。上完早朝,回寢殿的時候發現白子珮那廝正在搗鼓自己的新發明,惹的一羣宮女圍觀,這廝長了一張桃花臉,將這宮裡面的女子迷得暈頭轉向的。
他似看到了帕黛的蹤跡,急忙跑了過來,顯擺道:“這是我的新發明,要不要試試?”
“沒空!”帕黛淡淡的說道,這傢伙不是走了嗎?真不知道回來做什麼?把這皇宮當成玩耍的地方嗎?
“這裡已經沒什麼事情了,你還留着幹什麼?”帕黛翻了個白眼說道,“待我這白吃白喝啊!”
在外人面前她是威嚴的女王,唯獨在故人面前,尚可以保留着自己嬌蠻的一面。
本以爲是習以爲常的打打鬧鬧,但是白子珮卻莫名認真起來,眸子灼灼,仿似有一團火焰一般,他薄脣輕啓,道:“你知道原因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帕黛撅了一下嘴,嬌俏可愛,叫白子珮看的呆了。
帕黛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白子珮回過神來,急忙拉住她,迅速的塞了兩個東西在她的手上,眨了眨桃花眼,說道:“無聊的時候對着窗戶可以解悶兒的!”
“知道了!”帕黛高傲的揚起下巴,淡淡的說道。
回去之後,她就將手上的東西隨意一丟,開始處理政務,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半夜,宮人再三相勸纔去休息。
過了幾日,帕黛每日都看到白子珮以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頗爲納悶兒,那日他送她的小玩意兒早已經拋在了九霄雲外了。
近幾日朝上那幾個老匹夫又提立王夫之事,雖然她以父王屍骨未寒爲緣由想要拖上幾年,但這羣老傢伙以王事不同於尋常百姓之事,民間守孝三年,天家三月足以證孝心,且可先成婚,三年之後在洞房。現社稷不穩,唯有立下王夫以安穩社稷。難道不成婚,我柔夷的江山就會即將顛覆一般不成?真是其心可誅!
帕黛心煩意亂,伺候的宮人也是戰戰兢兢。
這一日她正在看奏章,都是些陳詞濫調,柔夷的天下遲早斷送在這羣老狐狸的手中!
“可惡!”帕黛狠狠的拍在桌上,叫身邊打掃的宮女嚇了一跳,不小心將書架上的東西掉在了地上,臉色嚇得慘白,急忙跪地認錯。
“罷了,起來吧!”帕黛嘆息道,瞅見地上的小東西不是那一日白子珮那廝相送的麼?“把地上的東西給孤王拿來!”
“是!”
帕黛把玩着這兩枚似花骨朵的東西,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窗戶邊,她天資聰穎,研究了一下便知道這小東西該怎麼使用了。她按了其中一個精巧的機關,這花骨朵一般的東西卻似一朵綻放的鮮花一般,輕輕旋動,便從窗戶飛了出去,飛過了高牆大院,飛向了天空,知道了小小的蹤跡完全的消失不見。
帕黛收回目光,心中多了幾分曠達,卻多了幾分哀愁,暗罵白子珮這廝不正是戳她的痛楚麼,不過另一枚卻叫她珍藏起來了。
他的感情她只是假裝不知,她愛的人傷害她,愛她的人被她傷害,感情對於她而言,如同慢性/毒藥一般
,死不了,卻拖的難受,時不時的復發一下,卻似鑽心的疼。白子珮就好像是她單純的過去的最後的見證,她自私的希望那份的單純可以永久的保留着,怎捨得讓這一份友情變質?
老傢伙們爲了自己的目的步步緊逼,這個時候大周與大陳之間開戰了!帕黛發過誓要爲布封報仇,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
當然有無數的人發對,但是這個時候帕黛展現出了自己狠辣凌厲的一面,她不可能永遠是那個他們可以左右的小女孩兒,記住她的身份,她是你們的王,你們效忠的對象!
帕黛以強硬的手段壓下了所有反對的聲音,與大周結盟,與大陳開戰。
既然是戰爭就定然有死亡與犧牲,但是她無所畏懼,只需要讓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最後的最後,大陳投降。
大周爲了守護者勝利的果實,放過了她最希望殺的人,叫她如何甘心?
有人認爲這一場大戰,柔夷成爲最大的獲利者,一戰楊威,在勝利之中分得一杯羹,從一個邊陲小國,力壓大陳這樣的強國,背靠大周,無人再看小看。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東西。
她不管對於長孫斐的背信棄義如何的唾棄,亦有自己的無奈。既然滿載而歸,就要審時度勢,此刻搬兵回朝,其威信大增,柔夷誰還敢質疑她?若是執着,只會與大周反目成仇,得不償失。
帕黛不甘心的退兵了,後果與她預料的一樣,她不再是那個單單靠着血統繼承王位的女人,衆人給予她肯定,還有更大的期望。
帕黛的不甘心直到聽聞了她最想殺的那個人的死亡的消息之後方纔平復,只可惜不是自己親自動的手。
“喂,丫頭!”白子珮縮手縮腳的向她跑來,左右心虛的看了看,“跟我來!”
帕黛眉頭一蹙,拉着他的耳朵磨牙道:“你是不是又給我闖禍了!”
“怎麼可能!放手,快放手!”白子珮摸了摸發紅的耳朵,“可別冤枉我,跟我來!”
帕黛狐疑着跟他去了一個角落裡,只見白子珮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個烤紅薯,掰成了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了帕黛,笑道:“分你一般,吃吧!”
“吃個紅薯而已,幹嘛這麼偷偷摸摸的?”帕黛嘴上說着,還是接過紅薯,與白子珮蹲在一起吃起來。
“你平日有這樣的機會嗎?”白子珮嘴上壞笑着,眸子裡面卻寫滿了心疼。
帕黛愣了愣,她現在吃的是御廚精心準備的菜餚,吃之前會有專人試吃,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人看在眼中,必須威儀,必須優雅,必須小心翼翼。
這麼不雅的啃一個紅薯,都要偷偷摸摸的。可是吃再多的山珍海味,好像都不如手上的這半個紅薯香甜。
在旁人眼中她是美麗的,優雅的,可怕的,不可捉摸的,唯獨在他的眼中,她可以永遠是那個丫頭。
她鼻子酸了一下,側過頭去問白子珮,道:“最近軍務不是很忙,你來幫我去處理些事情吧!旁人我信不過!”
“啥事情?”
“去順府賑災!”
“你不會是想要支開我,然後立王夫吧?”
“我是那種人嗎?”
“就是啊!”
“……”
自與大陳開戰之後,白子珮開始在軍中嶄露頭角,雖然才華出衆,但是其大周人的身份還是叫人詬病。想要在柔夷立足,還需要更多的政績鞏固,此後,帕黛開始着重任用白子珮,好在他也爭氣,每一件事情都處理的漂亮,叫人挑不出一點錯誤。
白子珮在柔夷一待就是兩年,信服他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其與帕黛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很多時候他都是被派往各地處理突發事情。
“我這一次一走就是三個月,你就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白子珮如例行公事一般,每一次出行之前都會跟帕黛討話。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還需要我說什麼?”帕黛專心處理着奏章,頭也未擡。
“成!”白子珮哼了一聲,“不過你可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
“知道了!”帕黛白了白子珮一眼,“你煩不煩!我答應的事情還會反悔嗎?你這一次回來之後一定給你一個答案!趕緊滾蛋!”
“得嘞!”白子珮伸了個懶腰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這下我就安心了!”他趁着帕黛沒有注意,躡手躡腳的到了她的近前,偷偷的吻了她一下。
“你!”帕黛氣的去打白子珮,他卻是早有準備一般跳到了一邊,如偷腥的貓兒一般,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帕黛擦了擦臉,方纔被他親過的地方,好像燒起來了一般,恨的她咬牙切齒,這個混蛋!
還別說,混蛋在眼前的時候覺得煩,不在了卻又有些寂寞。
老傢伙們舊事重提,又要求立王夫了,看着這些號稱德才兼備,文韜武略的人選,帕黛冷笑不已,那一個背後不是利益糾纏着!不過,如果一定要立王夫的話,她心中倒是有一個人選。
既然注意已定,帕黛同意了立王夫之事。
叫帕黛意外的是,白子珮這傢伙不知道從那裡聽來了閒言碎語,負氣跑了。跑了就一輩子不要回來了!
可惡的傢伙,不是要聽自己的答案嗎?一輩子都別想知道答案了!
帕黛自己也生氣,壓根兒沒想去找那廝!卻不想收到了長孫斐的來信,那廝去了大陳,並且有性命之憂!她這才坐不住,立即起身去了大陳。
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傢伙啊!
只是自己爲什麼會那麼的擔心呢?
帕黛趕到了大陳,承認了白子珮那廝未婚夫的身份,看着他驚喜的表情,不覺有些心酸,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她對他的感情或許沒有對黎城傑那般的濃烈,但是那幾年的陪伴,不變的初心,點點滴滴彙集起來,卻已經如此的深厚了。她記得曾經有一次有一位大臣的女兒看上了白子珮,請求賜婚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如此的複雜,她不喜歡看着他對着別的女子笑,討好別的女子的模樣。
她曾以爲感情是她的慢性/毒藥,可是他用自己溫和的浸潤,早在不知不覺間將她治癒了。
對或錯或許已經不重要了,既然都是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吧。
他們的婚事自然遭到了多人的反對,但是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他也不是當年的他,又豈會任人左右?何況,只有有心在一起,縱然天下人反對又如何?
多年後,她巡查邊關的時候與黎城傑見過一次,她問她:“可後悔?”
他看了前方一眼,道:“至此纔不悔!”
她淡然一笑,悠然轉身離去,不遠處他的丈夫正在衝她的招手。
“你們剛纔說什麼了?”白子珮酸不拉幾的問道。
“他說還喜歡我!”帕黛調皮的說道。
“什麼!”白子珮秀氣的眉毛幾乎豎了起來,“敢挖我的牆角,我非跟他單挑,打的他滿地找牙不可!”
“得了吧!”帕黛不屑嘲諷道,“我怎麼聽說當年你調戲她侄女,被他打得滿地找牙啊?”
“什麼調戲?我……我那是讓着他的!現在試試,看誰滿地找牙!”
白子珮大大咧咧的說着,帕黛措不及防的偷吻了他一下,然後眉頭微微一挑,加快腳步向前。
“那啥,媳婦兒,你再親我一下吧!”反應過來的白子珮立即追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