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雖然此時雨已經停了,但是寒風凌冽,直直地吹入她單薄的衣衫中,多虧了小鼬給她的斗篷,不然就她身上這薄紗裙,怕是得冷死了。
雙手抱肩,呼着冷氣一步一步往前走。
蘇素沿着河流往上走,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吧,竟聽到不遠處有馬蹄響聲,她擡頭往前方望去,竟然是林清言策馬而來!
“相公!”蘇素用力地揮着雙手,露出了那寬大的袖子下的玉臂,白白嫩嫩的。
林清言看着身披白色斗篷的蘇素活生生地站在他跟前,竟有些不可置信,他努力地又睜開眼,見蘇素果然就站在前方不遠處,心中的興奮如同那岩漿噴發一般,不可抑制了。
“素素!”
更加用力地揮動着馬鞭,促使馬兒跑得更快,心中急切得希望下一瞬間就能出現在蘇素面前。
他下馬後馬上衝上前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差點就喜極而泣:“你終於回來了!”
感覺到他胸膛前熟悉的溫度和氣息時,蘇素也略帶哽咽道:“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了……”林清言小心翼翼地摸上那越發瘦削的小臉,滿眼疼惜道:“辛苦你了。”
蘇素捉住那寬大的手掌,搖了搖頭:“我不辛苦。”
“你身子怎麼這麼涼?”林清言感覺到手中的小手冰冷非常,忙脫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又用手幫她捂熱雙手,最後竟開始傻兮兮地笑着了。
蘇素見他這幅俊朗不已的容貌配上這麼一個傻傻的笑容,也被他逗笑了:“真是傻子一個。”
林清言又將她摟在懷中,從未有過的滿足:“我寧願當一輩子的傻子,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用力地環抱着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前,靜靜地享受着這重逢之喜。
“嫂子!”姜牧從遠處策馬而來,見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安全無恙地站在他面前時,他懸了那麼多天的心終於能放下來了。
蘇素聞言轉過頭來,果然見姜牧一臉驚喜地朝他們跑來,於是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聽着她這柔柔軟軟的聲音,姜牧如同聽到天籟一般,又見她清減了不少,卻又增添了幾分瀟湘**之態,不見憔悴,反而更多了一份柔弱的媚態。
一雙秋水潼目,一雙黛眉輕皺,如西子捧心般可憐,讓人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摘下來供她一笑。
心裡又不爭氣地漏跳了幾拍,姜牧才紅着臉道:“嫂子身子可無恙了?”
蘇素笑了笑:“多謝關心,並無大礙了。”
林清言一聽到姜牧提起這事,更是緊張萬分:“都怪我,讓你在風中站那麼久,我們先回去吧,你身子還沒好全,可不要再冷着了。”
蘇素點了點頭道:“好,我好想嵐兒,他可還聽話?”
姜牧插話道:“聽話得不得了,就是每天盼着你回來。”
“這傻孩子。”蘇素恨不得馬上能回到寺裡,去見見她日夜思念的孩子,可是林清言怕騎得太快了蘇素會冷着,於是便不慢不快地騎着。
姜牧看着一身乾淨整潔的蘇素,只見她烏黑透亮的長髮併爲有任何梳理,而是任由它直直地披在身後,一身素白的衣裳,更添了幾分俏麗。
好生奇怪,怎麼他們一家三口回來時衣着都整齊乾淨?按道理說他們都曾掉入河中,這衣服怎會完好無損如同新的一般呢?
越發想不明白,於是便開口問道:“嫂子,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
蘇素笑道:“那日我落水後便失去了意識,待我再次醒來時竟發現自己被一位老人家救了起來,但是那時候身上有傷,不便回來了,便在老人家那裡修養了一些日子,待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才原路回來了。”
“原是這般啊。”姜牧見她笑意盈盈的模樣,更是心動了幾分,想再次開口搭話,便又繼續說道:“那逸之怕也是被那位老人家所救吧。”
蘇素點了點頭,並未否認:“是的。”
姜牧略帶埋怨道:“既然是被人所救,那逸之怎麼都不肯透露一星半點消息呢,白害我們擔心了那麼久。”
“那老人家雖然醫術高明,但是生性奇怪,最不喜的就是有人打攪,相公也答應了那老人家絕對不會向世人透露他的所在之處,所以相公才閉口不談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日子逸之一直都呆在寺裡而不是去尋你,是我錯怪他了。”
蘇素笑道:“是啊,那老人家說過只待我痊癒便能回來,所以相公也不必擔憂。”
林清言聽到這裡,原本放在蘇素腰上的手突然收緊,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蘇素奇怪地看了一眼林清言,發現他依舊是滿臉的柔情蜜意,連星眸裡都是那滿溢而出的愛意。
“素素累了的話就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我不累,我精神好着呢。”
身子雖然比之前要虛弱幾分,但是因着喜悅高興之情,倒也不覺疲憊,現在思子心切的她只想快點見到林若嵐。
“好,但是你可不能強撐着,累了就閉上眼。”林清言望着她依舊沒什麼血色的臉,越發擔憂了。
他的腦海裡總是回想着蘇素痛苦無助掙扎的那一幕,像是噩夢般,揮之不去,縈繞在腦中。
即使他現在抱着她,竟也有一絲彷徨無助,彷彿懷中人下一瞬叫就會消失一般,永遠被那痛苦所折磨。
“好的,我一定不會強撐着的。”蘇素見他滿臉擔憂,便知他是放心不下自己,回握着他那寬大的手掌,試圖給他點信心。
姜牧見蘇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也不敢多和她說話,就怕她強撐着精神,累壞自己。
一路上,三人都無言,直到到了寺裡。
一到了寺裡,蘇素便急不可耐地往廂房裡跑去,但是可能是動作過大了,竟頭暈起來,差點就栽在了地上,嚇得林清言和姜牧兩人面無血色,直喊玄慧大師。
蘇素笑了笑,擺手道:“我沒事的,就是有點暈。”
“不行!我不放心!”林清言一邊抱着她往廂房裡走,一邊吩咐下人去請玄慧大師。
姜牧也勸道:“嫂子還是讓玄慧大師看看爲好。”
在他的心裡,什麼林中老人都不及玄慧大師,玄慧大師纔是真正的隱世高人,醫術獨步天下,只有玄慧大師說她沒事了,他才能真正放心。
蘇素無法,只好點頭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