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既然莫憐月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孫子,雖然未婚先孕是醜事,但是爲了孩子還是將那莫憐月迎入府中吧。”
周氏忙搖頭道:“這使不得,使不得!”
“爲什麼使不得?”姜嵐嘲諷笑道:“這周公子都幹出了這種事了,難道不想負責任?”
周氏被姜嵐這兩句堵住了,無話反駁,但是要她家兒子娶那莫憐月爲妻,她是萬萬不肯的,先不說莫憐月樣貌只能說是清秀,而且更重要的是莫憐月的身份,一介孤女,投奔外祖,要是自家兒子娶了她,沒有任何益處和助力,所以這個兒媳婦她是萬萬不想認的。
“那只是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周氏訕訕。
“玩鬧?”蔣雨桐冷笑道:“可是這玩鬧都有點太過了,這孩子都有了,也不知周夫人是想怎麼處置這孩子的呢?”
“孩子……”周氏心中暗恨莫憐月作怪,要不是她今日這一齣戲碼,她怎麼會被這兩個小丫頭給問得啞口無言?
皇后不耐煩道:“既然孩子都有了,本宮便爲二人賜婚吧。”
“皇后娘娘!”周氏被驚嚇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麼了,你可是有什麼不滿之處?”皇后挑眉問道。
周氏被皇后這麼一看,更是害怕了幾分,但是事關自己兒子的前程未來,她不得不拼一次了。
壓下心中的惶恐害怕,鼓起勇氣道:“臣婦並不願莫憐月爲兒媳。”
“爲什麼?”皇后問道。
“因爲莫憐月身份卑賤,是萬萬當不得那周府的少夫人的!”
蔣雨桐冷笑道:“現在倒嫌人家身份卑賤了,當時將莫大人萬貫家財攏入周府時,周夫人怎麼不嫌那錢財有一股銅臭味?”
此話一出,周氏更是抖了抖,頭低得越發低了,不敢反駁。
皇后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蔣雨桐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這莫小姐的父親是江南巨賈,在彌留之際怕獨女被周家爲難,便作主將一半的產業過繼到周家的名下,作爲莫小姐這幾年的生活所需的費用,而剩下的一半產業則留待莫小姐出閣之日才交於莫小姐手中。”
當年因着周文彬是姜淮的得力助手,所以周文彬的情況她也瞭解不少,這莫憐月爲了她二房的位置,甘願獻出另外一半的家產,將萬貫家財拱手讓人。
皇后道:“蔣小姐說的可都是真的嗎?”
周氏心中慌亂,又聽到皇后如此嚴厲的問話,早已無了主意,只能不停地叩頭。
姜嵐不屑道:“收了人錢財,卻禍害了別人的閨女,這周公子做事可真別具一格。”
周氏自知理虧,只是一味地叩頭,不敢再出一言了。
“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了,婚姻之事也不能強求,既然你不願莫憐月爲兒媳,那你想怎麼安頓她?”皇后問道。
周氏支支吾吾了半天,直至皇后不耐煩了才道:“想先把她送到莊子上,待事情平息下來了再接她回來。”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這……”周氏再次低頭不語。
蔣雨桐替她說道:“是不是要將它打掉?”
周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是反應過來後慌忙地搖了搖頭。
“你究竟什麼意思?”皇后不耐煩道。
“這、這孩子不能留……”周氏小聲道。
“那就是要打掉的意思吧。”姜嵐嘲諷道:“那也是,正妻都沒進門,卻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這怎麼說得過去。”
皇后擺擺手道:“這是你的家事,本宮也無權過問那麼多,但是這莫小姐也是可憐,孩子也是無辜的,既然你不願她爲正妻,那爲二房吧。”
“是。”周氏嘴脣動了幾下,反駁的話也沒能說出口,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要是她真的將莫憐月送到莊子上打掉孩子的話,皇后娘娘肯定是要不滿了,加上她也實在捨不得自己的長孫,對於這個方法,也算是能接受了吧。
不過此時便有宮人來報道:“回皇后娘娘,在內室的小姐見紅了!”
“什麼?御醫你趕緊過去看看!”皇后眼眸中的亮光一沉,馬上道。
“是!”御醫不敢耽擱,馬上便往內室裡趕了。
而周氏一聽到莫憐月見紅了,喜憂參半,要是這孩子沒了,那莫憐月怎麼打發也不成問題了,但是一想到她肚子裡的可是自己的孫子,又有點不捨,只能心情複雜地等待着。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御醫才匆匆而來。
“怎麼樣了?”皇后問道。
御醫擦了擦汗道:“回娘娘的話,那位姑娘已經無礙了,只是那位姑娘心思過重,神色憂慮,加之她身子本來就弱,要是長期以往下去,那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保。”
“周氏,你聽到了嗎?”皇后道。
周氏點了點頭:“臣婦明白。”
“嗯,既然莫小姐已經無事了,那等會兒你便派人送她回府吧。”
“是。”
看着周氏退出了殿門,皇后略帶點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這種煩心事怎麼那麼多?
姜嵐乖巧地爲她按壓着穴位,試圖讓她放鬆一些。
“母后沒事,我們出去吧。”
“可是母后看起來很是勞累,要不再歇會兒?”姜嵐擔憂道。
皇后笑道:“沒事的,這園子裡還有那麼多夫人小姐呢,要是母后不在,誰人來主持。”
“可是……”
“走吧。”
姜嵐沒辦法了,只好扶着皇后出去了。
等衆人再次落座時,蔣雨桐細心地留意到夫人們都在竊竊私語,原來剛剛有小姐去探望莫憐月,正好看到她落紅了,而太醫那火急火燎的模樣更是讓人猜忌萬分,要是女子來葵水了,怎麼會請太醫過去?而且看莫憐月那緋色裙子上的那一大灘血跡,便感覺不是來了葵水。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這剛安頓好這一旁的莫憐月,那邊景仁宮的淑妃又出事了,原來淑妃前幾日便被診出了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正在宮中安胎呢,可是待她走到宮中那石子路時,竟不慎滑腳了,那一個月的胎兒也掉了,此時的淑妃正在哭天搶地,而景帝也十分惱火,讓皇后徹查此事。
待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後,皇后臉上的疲憊是再也掩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