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之中的林清言在林若嵐回府之前便已經知道了今日所發生的事了。
林清言聞言,只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主人,可需找人探探那丫鬟的底細?”影一問道。
“不用。”林清言搖頭道,既然她願意這般守護着嵐兒,他又何必去搗亂呢?
“是。”影一點頭應道。
林清言站在窗前,只覺得風涼如水。
“李府太過囂張了些了,是時候該讓他們收斂一下了。”淡淡的語氣,卻透着讓人心驚的涼意。
影一原本低着的頭越發低了,不敢看那風光霽月的男子。
林若嵐下車時便看到了林清言在門口等着了,有些奇怪地跑向他道:“爹爹今日怎麼在門口,可是要出門?”
林清言彎腰將他抱在懷中,笑道:“不是,爹爹是專門在這裡等嵐兒的。”
“真的嗎?”林若嵐雖然因爲蘇素的事有些鬱結於心,但是面對林清言的親近,他是打從心底裡高興的。
“走吧,爹爹帶嵐兒去向祖母請安吧。”
“好!”
林和穎見他們父子倆臉上都露着難得的笑,嘴角也扯出了一抹笑,跟在兩人的後面,也到了福禧堂之中。
“娘。”
“祖母。”
齊氏看着父子倆一同前來,有些意外,忙將林清言懷中的林若嵐接了過來,見他眼睛紅紅的,有些心疼道:“嵐兒是不是又哭了?怎麼眼睛又紅又腫?”
“祖母放心,嵐兒沒事的,只是一時想起了阿孃而已。”林若嵐低着頭道。
“好孩子,我們不哭了好不好?都瘦了多少了,要是你阿孃看到了可得多傷心啊。”齊氏勸慰道。
林若嵐點了點頭,笑道:“嵐兒會吃多多的,然後長得胖胖的,這樣阿孃纔不會擔憂的。”
雖然阿孃不在他身邊,但是終有一日阿孃會回來的,他要讓阿孃看到一個健康白胖的自己,而不是因着自己的消瘦而擔憂。
“對,嵐兒要胖胖的。”齊氏望着林若嵐稚嫩的臉上全是期盼和認真,只覺得心如刀割,那麼懂事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要遭這禍呢?
飯後,林清言便抱着林若嵐回到瑞雲院。
父子倆沐浴後便躺在**上,蓋着棉被一起看着頭上的**帳。
林若嵐有些出神地說道:“爹爹,我在書院之中遇到了一個叫平兒的姐姐。”
“嗯。”林清言聞言,眼中閃現一絲亮光。
“平兒姐姐長得很好看,笑起來也很好看,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像極了阿孃,嵐兒很喜歡她。”林若嵐繼續道:“有時候,我總有一種錯覺,竟然以爲平兒姐姐就是阿孃。”
可是那麼不相像的兩人,又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林若嵐轉過頭,認真地看着林清言道:“爹爹,阿孃怎麼不回來?”
“你阿孃有事要辦,要遲些才能回來。”林清言的語氣淡淡的,輕輕的,彷彿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很是沒有底氣。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林若嵐悶悶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害怕道:“嵐兒害怕會將平兒姐姐當做阿孃……”
她笑起來那麼像阿孃,她說話的語氣那麼像阿孃,就連生氣時微微挑起的眉頭也那麼像阿孃,他怕有一日他真的會把她當做是阿孃……
“傻孩子,你阿孃是阿孃,平兒姐姐是平兒姐姐,你怎麼可能會認錯呢?”林清言輕拍他背,柔聲道。
“爹爹,你知道嗎?今日李彥磊又說阿孃的壞話了,我差點又與他動手了,幸好平兒姐姐及時阻止了我,不然我又得做了阿孃不喜歡做的事了。”
林若嵐這話說得也很輕,但是裡面的害怕和後悔也足以讓林清言心酸了一把。
“嵐兒今日做得很對,你阿孃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林若嵐點了點頭,難得天真地笑道:“平兒姐姐也是這麼說的,她還說嵐兒會如願以償的。”
“那嵐兒所希望的是什麼?”林清言頓時有些激動地說着,清亮的眸子閃着一種奇異的光亮。
“嵐兒希望能再見到阿孃。”林若嵐帶着點期盼地看着林清言道:“爹爹,你說我能如願以償嗎?”
“能的,嵐兒這麼乖,你阿孃肯定能聽到嵐兒的願望的。”林清言爲他蓋好被子,輕聲哄道:“快睡吧,睡着了就能看見阿孃了。”
對於她的話,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所以今晚,她肯定會再來侯府。
見身邊的林若嵐已經熟睡了,下**熄滅了蠟燭,靜靜地站在門外等着。
果然在半夜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團白毛快速地從一旁的窗戶偷溜了進房門,不一會兒,房間裡便傳來了一陣令人放鬆的香氣。
林清言推開房門,看着那一團白毛,輕聲道:“我想和你聊聊。”
雪鼬見林清言俊朗無暇卻又毫無表情的臉,點了點頭,隨着他出來了。
“她還好嗎?”林清言盯着眼前的白毛良久才問道。
雪鼬點頭問道:“她很好,你放心吧。”
“她怎麼會進了國子監?”
“這事有些曲折。”雪鼬撓了撓頭,便將兩塊玉佩的事告訴了林清言。
林清言聞言後,也愣了一下,“你是說素素憑藉着玉佩的能量,將自己的氣質轉換成另外一個人?”
他雖然沒見過平兒,但是從手下的彙報來說,那人確實和蘇素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是的,所以嵐兒才認不出是她。”雪鼬點了點頭道:“不過因爲母子親情,嵐兒還是能若隱若現地感覺得到平兒和主人之間的相似。”
“她不願意回來嗎?”林清言思索了良久,最後才輕輕地問道。
雪鼬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才道:“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你。”
“我懂的。”林清言點了點頭,聲音中帶着些波動,開口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只是最後依舊沒能說出口。
雪鼬見兩人都這般倔強,不自覺地嘆了口氣:“你們這是何必呢?明明相愛,卻一直僵在那裡,蹉跎歲月。”
林清言沒說話,只是眼中有些觸動,不過他依然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