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笑道:“我沒事。”隨即頓了頓才道:“你可知這身子母親是誰?”
林清言似乎沒想到蘇素會問這個,一時間都愣在那裡,好一會兒纔有些不自在道:“我已經查明瞭,你的、她的母親果然是紀老爺的妹妹。”
蘇素問道:“那你可查出紀老爺可知這玉蟬之事?”
“並不知。”林清言搖了搖頭道。
不知?
“那就是說這玉蟬是父親留下來的了。”蘇素低着頭沉思地分析着,卻看不見對面林清言眼底複雜之色。
“素素……”
蘇素擡起頭,平靜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必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只是你不方便告訴我,是嗎?”
林清言望着蘇素無喜無憂,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眸子,如鯁在咽,“我……”
蘇素搖頭道:“我不勉強你,但是我會自己去查。”
即使是爲了死去的原主,她也有義務幫她弄清楚這一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素素,這事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不是現在。”林清言緊握住她的手,迫切地想要向她證明他並不想隱瞞於她。
蘇素抽回手,低着頭聲音冷淡而疏遠道:“時候不早了,你該離開了。”
“素素……”林清言低聲喚着。
“走吧。”
林清言無法,只好起身離開了:“素素,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蘇素看着不遠處的小池,有些出神了,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福禍相依的,即使它是一件壞事,她也想要知道真相。
而在竹園之內,謝雲菱則死死扣住窗柩,美目中全是怒火,憤恨地看着林清言對蘇素親密的這一幕。
寄芙見她此模樣,愈發心顫了,看來小姐今日怕是又得生氣傷心好一會兒了,她還是儘量少說話,否則受罪的肯定會是她。
“寄芙,你說他爲何就是不喜歡我呢?”謝雲菱沒有寄芙想象中的捉狂生氣,而是悽慘地笑着,無力地坐在軟榻上。
“蘇氏她雖出生農村,卻也長得貌美,更替他生了兒子,所以他愛她**她我能理解,可是這一卑賤的丫鬟呢?既沒容貌,身份更是低下,但是他爲何卻待她這般好,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如水,爲什麼!”
寄芙對於林清言這怪異的舉動也是奇怪的,在侯府這麼長時間了,林清言對蘇素的愛意她是很瞭解的,怎麼這蘇素剛過世,這林清言便馬上對另外一個女人這般深情柔情蜜意呢?
“小姐您別傷心了,這不證明了這林少爺是個多情**之人嗎?根本不值得您爲他掉眼淚。”
“可是即使他是這般**的人物也好,我也愛他……”謝雲菱有些癡呆地看着窗外的樹葉,“可是他怎麼寧願低聲下氣地討好一個丫鬟也不願意看我一眼?”
寄芙暗歎了一口氣,心中直感嘆謝雲菱的傻,這還能有什麼解釋呢,不愛就是不愛,即使她家小姐勝若天仙,可是林清言不愛就是不愛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這丫鬟究竟有什麼好的!”謝雲菱說完便要出門了。
寄芙慌忙地將她攔住道:“小姐!現在那人是林少爺的心中之人,您要是真找她麻煩了,這林少爺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之前蘇素有誥命在身,我好歹忌她三分,不過現在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鬟罷了,我還怕她不成?”謝雲菱冷笑道。
“小姐!您忘了少爺說的話了嗎?這段時間我們切不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讓老夫人猜疑和厭惡的了!”寄芙連忙攔在寄芙身前,着急地勸道。
之前雖然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依然很能感覺到府中人對待自家小姐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從以前的恭敬討好變成了現在的不屑和嘲諷,就連老太太對這些流言蜚語也是視而不見,讓小姐多受了多少委屈啊,要是現在小姐與大房那邊鬧僵了,老太太怕是不會願意爲小姐出頭的了。
謝雲菱聞言,果然整個人頓時都呆在那裡了,可是眼中的眼淚卻是越發地多了,也越發淒涼了:“對啊,我怎麼忘了,這裡並不是金陵謝家,不能任由我胡來了……”
看着謝雲菱這般無助悽慘,寄芙心中也不好受:“小姐您別哭了。”
謝雲菱眼神空洞麻木,不見了剛剛的悲哀和自怨自艾,而是有些冷意地道:“哥哥呢?”
“少爺說今日有些事務要忙,要晚些回。”
“嗯。”謝雲菱因爲水霧溼潤而愈發明亮的眸子閃現出幾分精光,一改剛剛的悲傷,而是妖媚地看着窗外笑了起來。
既然她不能跟那丫鬟鬧,那她可以借別人的手來鬧啊。
當謝澤辰回來後,竹園裡早已經是燈火通明瞭,當他踏進謝雲菱的閨房時,只覺得滿屋盈香。
撥開珠簾輕紗,便看見美人獨坐窗邊,美目凝愁,思緒萬千的模樣。
“菱兒,怎麼了?”謝澤辰是最看不得謝雲菱輕皺眉頭的模樣的了,忙過去將她摟在懷中,“可是林和沫她們又欺辱你了?”
謝雲菱雙手環抱着他的腰,將臉埋在謝澤辰的胸前道:“不是的,只是我自己不高興罷了。”
“你怎麼會無緣無故不開心呢?”謝澤辰問道。
“檀郎可知林清言帶了一個女子回來?”謝雲菱擡起水眸,可憐兮兮地看着謝澤辰。
謝澤辰一聽是關於林清言的事,心頭頓時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連看謝雲菱的眼神也冷了下來道:“怎麼,你還在爲他而傷心?”
“檀郎誤會了!”謝雲菱慌忙地解釋道:“我是傷心生氣,卻不是爲了這事。”
“那你是爲了何事?”謝澤辰鬆開謝雲菱,在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是生氣他在侮辱我。”謝雲菱見謝澤辰臉色依舊陰沉,忙走過去依偎在他懷中道:“檀郎你想想,他現在帶回來的這個丫鬟其貌不揚,身份低賤,卻故意將她安排在我的竹園旁邊,好讓我看見他們在那裡卿卿我我,這不是明擺着在羞辱我嗎?”
謝澤辰聞言,臉色好看了一些,他將謝雲菱抱在腿上,輕輕地親吻着她臉上細嫩的皮膚道:“原來是爲了這事,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要給些教訓那個丫鬟。”謝雲菱美目中透出一絲狠毒,雙手輕輕地環抱着謝澤辰的脖子,聲音越發嬌軟道:“檀郎可以做到嗎?”
“可以是可以,只是這事有些麻煩,我得籌謀一下。”謝澤辰把玩着她纖細修長的手指,眼神邪魅而無比**地看着謝雲菱道:“我要辦成了這事,你可要怎麼好好報答我?”
謝雲菱有些嬌羞地看着謝澤辰道:“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怎麼檀郎還不滿足嗎?”
謝澤辰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有些無奈又有些失落道:“我想你的心也是我的……”
謝雲菱聞言,渾身一愣,隨即才笑道:“檀郎又在說笑了。”
謝澤辰見她這模樣,也不強求,而是輕輕地親了她的額頭,笑道:“我幫你就是了,可不許不開心了。”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謝雲菱,越發媚眼如絲,風情萬種了,她嫵媚一笑,看着窗外的風景,是越發開心了。
而在春暉園裡的蘇素看着兩人在房間中的互動,嚇得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沒想到兩人不僅是舉止**,恐怕已經是有了夫妻之實了吧,又想到兩人之間的聊天,這幾天怕是又有麻煩事了。
蘇素看着**帳有些出神了,沒想到兩塊玉蟬都在她手中之後,她的精神力比以前強大多了,以前只能看到很小範圍的事物,但是現在方圓一百米之內的事物只要她想看,就一定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而這也是爲什麼她讓林清言爲她安排春暉園的原因,她可以什麼都不做,只是躺在**上便能看到謝雲菱的一切活動。
她又偷看了一會兒,發現兩人慢慢地朝**上那個方向走去,便不好再看了,於是便閃身進了洞府。
因爲傷口還是會疼痛的,所以蘇素並沒有出木屋,而是躺在軟榻上看着雪鼬和小白。
只見它們好像在搗弄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雪鼬擡起頭道:“我發現你的警覺性還是不夠強,就想找些你們凡人能練習的法術,好讓你能強身健體。”
蘇素擺擺手道:“別那麼麻煩了,你知道我的,我是最怕麻煩的人,即使你找出來了我也不會練的,我現在每日運氣一週,就已經覺得身體很不錯了。”
“可是要是下次你沒那麼好運氣的話,那你……”雪鼬皺眉頭道。
蘇素笑道:“即使你現在讓我開始練習,最快也要一二十年才能見效吧,你還不如多練幾件法寶讓我護身。”
雪鼬白了她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上次要是你能把法寶帶身上就不會出那樣的事了。”
蘇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上次是意外,當時一聽說嵐兒出事了,什麼都顧不上了,哪裡還想到什麼法寶。”
蘇素見兩團白毛都一臉鄙視的樣子,心生不滿道:“可是你們的寶物要是當衆使用的話,那不就是擺明了讓別人知道我是個怪物嘛。”
雪鼬鄙視道:“那你還想不想保命了?”
蘇素:……
“想。”
“那就好好帶着寶物。”小白擺了擺尾巴道:“你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呢,寶物時刻帶在身上,即使被人當怪物又怎麼樣,改頭換面便能重新做人了啊。”
她有洞府這個秘密武器,還怕在人間活不下去?
蘇素疑惑道:“還有災難嗎?”
“我也看不太清,只是覺得你前路一片謎團,彷彿怎麼都看不清。”
蘇素點頭道:“好,不管別人怎麼看,先把命保住再說!”
“對!”
“外面有人來了,快出去吧。”雪鼬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