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蓉想了想,放下書,過去喊醒思真:“思真,醒醒,你回房間睡吧?在這裡睡會着涼的。”
雖然不想打擾睡着了的思真,但是就如她所說,思真這樣子睡覺會着涼的,雖然前面蓋上了厚毯子,但是背後可是貼着冷硬的木椅,再說坐着睡覺愛偶也不舒服。
思真嚶嚀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秦夜蓉微微一笑,繼續提醒:“你回房間睡吧。”
“嗯?”思真往下一看,這才發現身上蓋着毯子:“奴婢睡着了嗎?”
“是呀?縫着襪子拿着針就睡着了,多危險啊。”秦夜蓉好笑地說道。
思真的臉噌一下紅了,匆匆拿下蓋在身上的毯子:“奴婢真該死,奴婢現在就繼續縫襪子!”
說罷,思真就準備去拿針線籃,秦夜蓉趕緊按下她:“誒,別,我喊醒你是讓你回房間睡呢,在這裡睡會着涼的,還有,你已經困得打瞌睡了,不許再縫了,快去睡覺!襪子要縫就明天縫,反正明天又不會跑掉。”
見秦夜蓉表情強硬,思真只好妥協,弱弱地說:“那好吧……太子妃您打算什麼時候睡覺?”
“我等會兒就睡了,剛吃飽睡覺不好,你先去睡吧。”秦夜蓉道。
“好,那奴婢退下了。”
小小的關門聲傳來耳際,秦夜蓉環視一週,屋裡頓時只剩下她了,靜得可怕。
她嘆口氣,拿起只看了幾頁的書繼續看,她哪裡是等會兒就能睡着的,恐怕這是一個失眠夜了,睡了一整天,現在精神着呢。
等秦夜蓉覺得有倦意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她也不知道時辰,發覺有了倦意還挺高興,拿着書爬上牀,趴在上頭蓋着被子看書,想着打瞌睡了就可以睡下去了。
屋外,守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臉色冷靜地盯着透着微弱燭光的門。
她守了一夜,這燭光也亮了一夜。
不過她和萍兒換班很久以後秦夜蓉纔剛起牀,那時候約莫是子時,也難怪秦夜蓉現在還沒睡,想來是睡飽了已經睡不着了吧。
這個女子是翠蘭,正看着門呢,邊上傳來細微的響動,翠蘭眼睛凌厲地掃去,只見樹木被風吹得飄擺,發出嘩嘩細響,自從秦夜蓉在新婚之夜被黑衣人擄走,她就更爲警惕了,一有響動就如臨大敵,她不能再讓那件事發生,也必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不能讓人毀了主子的計劃。
天邊泛起紅暈,太陽快出來了,翠蘭打個哈欠,精神開始放鬆下來,這個時候已經是和萍兒換班的時候了。
不過萍兒這丫頭怎麼還沒來?又睡晚了麼?
翠蘭不太喜歡萍兒,換班的時候總是遲到,雖然翠蘭不太計較,但是這也透露萍兒的爲人,性格惡略,喜歡拍馬屁,做事還很不靠譜。
隨着時間的消逝,其他侍女都起牀開始收拾宜蘭園,翠蘭皺起了眉頭,萍兒怎麼還沒過來?雞都叫了,看天色應該接近辰時了,她在辰時三刻要去和主子會面,萍兒再不起來她就要遲到了,雖然宜蘭園裡已經有很多侍女,但是這些侍女不是太尉府派出的,她們不會盯着秦夜蓉。
翠蘭攔下一個小侍女:“好妹妹,可以麻煩你去喊一下萍兒嗎?她該起來和我換班了,但是現在都沒起來。”
這個小侍女好說話,立即就答應了:“好呀,我現在也沒事兒,現在就去!”
“謝謝!”翠蘭道謝。
良久,那小侍女終於帶着睡眼惺忪的萍兒出現了。
“我來了,你可以走了。”萍兒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到翠蘭身邊,懶懶地說道,絲毫沒有歉意。
翠蘭有些不悅:“萍兒,你總是遲到,我也不想和你計較,希望你能自己改正,但是現在看來你根本沒有改意,反而越來越過了!”
萍兒冷冷地看翠蘭一眼,她萍兒可是夫人最寵信的丫鬟,她翠蘭算哪根蔥?敢和她這麼說話。
“我又不是故意的,就遲了那麼一會兒,你急什麼急。”萍兒說道。
翠蘭眼神一凜,恨不得刮萍兒一耳光子,打得她滿地找牙。
萍兒身上一哆嗦,翠蘭生起氣還真是讓人害怕。
不過晾她也不敢動手,事兒鬧得被太尉府知道了,誰都不會好過。
果然,翠蘭收斂了怒火,咬牙狠狠地說道:“萍兒,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爲過,否則,你別想好過了!”
“你什麼意思?”萍兒的睡意一下子全無,她一臉不高興:“你是打算和老爺還有夫人告密嗎?夫人不會相信你的,我纔是夫人最寵信的人!”
她伺候夫人的時候,翠蘭還不知道在哪兒,在秦夜蓉快嫁入太子府的時候,這個翠蘭才突然作爲丫鬟出現在太尉府,明明是個新人還這麼囂張!。
“呵,你以爲太尉夫人當真會給你撐腰?笑話!就是太尉和太尉夫人都得給我幾面薄面,他們會爲了你而得罪我!?”翠蘭冷笑。
“你……”萍兒一下子沒有了聲音。
原本以爲翠蘭只是個普通的小丫鬟,可是現在聽她的話,似乎她的身份不簡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萍兒一下子不敢出聲了,她還真害怕翠蘭說的是真的,要是到時候自己栽了跟頭,得不償失!
萍兒以爲翠蘭和自己接班之後會直接回去睡覺,結果沒一會兒就見翠蘭從房間那邊走過來,翠蘭換了件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看起來精神多了,只見翠蘭往宜蘭園的園門走去,似乎是打算出去。
萍兒覺得奇怪,這個翠蘭不回去睡覺去哪裡?剛剛還兇得要死說自己遲到的事兒,現在還不是要出去玩!
就在這時候,一個侍女在門口和翠蘭遇上了。
侍女問翠蘭:“翠蘭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出去買些冬衣,先前的衣服都留在太尉府了,現在越來越冷了,總不能冷着。”翠蘭答道。
由於距離門口不遠,萍兒將她們的對話全收入耳中,萍兒沒好氣地嘟囔:“是真的去買冬衣還是去幹嗎誰知道,衣服留在太尉府?她根本就在太尉府沒住幾天,怎麼可能把過冬的衣服留在太尉府!”
所以,翠蘭這次出去多半不是所謂的買冬衣,多半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否則爲什麼要
找藉口?
另一邊,翠蘭已經出了太子府,向城中心走去。
走着,翠蘭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着自己,確定沒人跟着才繼續走。
路上的人越來越多,翠蘭到了繁華的街道,然後消失在人羣裡,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一宅邸前,一穿着藍色長裙的女子警惕地左右張望,隨後進了屋裡,她便是翠蘭,翠蘭來這裡是爲了見一個人,翠蘭想到自己要見那人,心裡有些激動,她緊張地伸手梳理髮髻,再撫平身上的長裙的皺褶之處,她不知道自己的緊張都顯露在了表面。
當翠蘭熟稔地走到宅邸的前廳,就看見在廳堂最上首坐着一個戴着面具的人,看穿着和身形,是個男人。
“爺!”翠蘭溫順地單膝跪地,喊道。 www ●Tтka n ●CO
“起來吧。”男人說道。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有些低沉,一雙眼睛深邃無比。
男人掃向站了起來的翠蘭,翠蘭心裡一跳,低下了頭,男人視若無睹,問道:“聽說他們洞房了?”
翠蘭頷首:“是的!他們洞房的時候屬下就在屋外守着。”
“是真的洞房了嗎?”男人有絲疑慮。
林邑喜歡藍雅夕他知道,更知道秦夜蓉嫁給林邑是政治婚姻,他還知道,太尉府將秦夜蓉嫁給林邑是障眼法,其實太尉府真正想扶持的是二皇子林楚風,他之所以明白這一切,是因爲他是太尉府的幫手。
“是真的,屬下在那天早上特地進屋幫忙收拾被褥,被褥雜亂不堪,而且牀單上有落紅。”翠蘭說道。
翠蘭的話讓男人的狐疑減少不少。
男人揚脣笑了笑:“看來秦夜蓉這個女人挺有辦法,竟然能讓林邑忘記藍雅夕寵幸她!”
翠蘭趁機報告一些秦夜蓉的事情:“爺,她的確非常聰明,所以屬下覺得之前被黑衣人擄走的事,裡面肯定不簡單。”
男人睨她一眼,聲音帶着絲責備:“那天你怎麼沒跟上那個黑衣人?”
翠蘭往地上一跪,臉上表情自責:“那個黑衣人身手很好,而且事出突然,屬下失責沒跟上!”
“算了,這也不能怪你。”男人慵懶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地說:“下次不要再讓這種事情發生,好好看着她,那個黑衣人如果真的和她有不尋常的關係,亦或……合作,那他們肯定會有第二次會面。”
“屬下明白!定不會再讓那個黑衣人逃掉!”翠蘭信誓旦旦地說。
“很好。”男人輕笑,很是滿意。
……
下午的天空一片灰暗,沒有陽光的世界顯得毫無生氣,太子府宜蘭園,秦夜蓉的屋裡,思真坐在客廳裡的牀榻上縫東西,這是襪子,縫給秦夜蓉,是第二雙,昨天縫的那雙早在今天早上就縫好了,她看秦夜蓉睡得香,自己又沒事情做,所以乾脆縫第二雙襪子好了。
一邊縫着,思真一邊思考秦夜蓉最近是不是有點嗜睡,不然怎麼昨天睡了一整天,然後從昨天晚上又睡到今天晚上?
有人說秦夜蓉可能有喜了,因爲懷了小寶寶就會嗜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