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院中,油燈下。
馮淡水看着牀榻上已經歇息的袁文佑,因醉酒的原因,袁文佑的臉頰微紅,能被公主看上的男人長相必定不差,前世馮淡水又何嘗不是迷戀這一幅皮囊。
哪知儀表堂堂的皮囊下有顆野心勃勃,狼心狗肺的黑心。
側眼看着梨花桌上擺放的請柬,鳳眸暗沉,前世可沒有這一出,皇室……
“巧姑娘,姑爺已經歇下了。”院外傳來弄竹的聲音。
馮淡水柳眉輕挑,這個羅巧,要說心計不如她妹妹,心胸狹隘只會逢高踩低,前世仗着袁文佑的寵愛,在背後沒少對她使陰招。
起身出了裡間,看着正被弄竹攔着的羅巧,輕聲道:“弄竹,讓她進來。”
羅巧推開弄竹,捋了捋衣裳,看了一眼屋中首位上坐着的馮淡水,薄脣微抿,走上前微微福身,“妹妹見過姐姐。”
馮淡水一笑,“等在這府上擺了酒席,你便是夫君的姨娘了,別老是姐姐妹妹的,長安城可不比你那小小的平安鎮,規矩是規矩,就好比妻是妻,妾是妾。”
羅巧的目光閃閃,小臉一白,“是。”說着杏眸怯怯的看着馮淡水,“不知、不知佑哥是否在姐、夫人這裡?”
“在呢!巧姑娘來這裡是……?”馮淡水微微沉吟。
“沒、沒事,妹妹告退……”羅巧喃喃道,她現在很不喜歡和首位上坐着的女人呆在一起,這女人精明的眼神哪裡像佑哥說的愚蠢?
就在羅巧轉身出去那一刻,被馮淡水叫住。
“巧姑娘知道爲何昨日小計沒得逞麼?”
腳步停下的羅巧轉身看着馮淡水,昨日,她掐了這女人的丫環……
“是因爲我馮家有的是家財,我馮氏有的是嫁妝,我能到處撒銀子給夫君鋪路,你、能嗎?”
羅巧大袖下的秀手緊握,看着馮淡水沒有說話。
“所以啊,你和夫君那點情義怎能抵得過我馮家的勢力和財力呢?”馮淡水笑盈盈的看着羅巧,嘴角輕扯,“你說是吧,巧姑娘。”
羅巧眼眶微紅,小臉白的厲害,因爲馮淡水說的是事實啊,就算她在有手段在有心計,在佑哥沒有得到馮淡水的家產前,這些都猶如拳頭打在棉花上。
因爲羅巧知道,袁文佑定不會這個時候去怪罪馮淡水……
馮淡水見着遠去的羅巧,睫毛微動,脣角輕揚,把人最自卑的一面挑明來說,那麼、這人必定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輕瞥一眼裡間牀榻上的人,薄脣輕啓。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這場戲,不是我活,就是你死。”
三日時光一晃而過。
馮淡水如約而至的到了平陽郡主請柬中寫的“韻荷莊園”
即使馮家家大業大,奈何士農工商,馮家就算在長安城是簪纓世家,也和皇室搭不上邊,這次能得到平陽郡主的邀請,必定是上次在普光寺的一面之緣。
“小姐,聽說這莊園中有望不到邊際的荷花,是不是真的呀。”弄竹在耳邊說道,眼中冒着星星眼。
馮淡水柳眉輕挑,剛想說什麼就被一陣馬蹄聲打斷了思緒。
黑色駿馬微微倨傲的提着前蹄,馬背上的墨衣少年懶洋洋的俯視着馮淡水,映出頑劣的笑容,“好巧啊,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