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你是豬,我是豬,正好配一對

公孫墨白在南山上轉悠了半天,沒碰到蕭逸宸,卻碰到一對小情人,李鈺和宮錦。

此時兩人剛剛挖了一會草,正坐在一起休息,李鈺牽着宮錦的手,望着她不停地傻笑。

宮錦被他瞧得甚不好意思,“阿鈺,還累不累,要不咱們繼續找百蘭草?”

李鈺傻呵呵道:“好,你說啥就是啥,我都聽你的,以後我也都聽你的。”

這世上大約沒有比這更動人的情話了,宮錦面上飛紅,正要回話,公孫墨白受不了地出聲諷刺,“表弟,你這話要是讓姨母聽了,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模樣!”

兩人齊齊望去,只見一身紅衣張揚的公孫墨白,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嘲諷不屑的神情。

宮錦面色白了白,李鈺抿緊脣,“大表哥,從小到大,我一向敬你,不過我和阿錦的事情,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誰也阻止不了!”

公孫墨白嗤笑出聲,“誰要阻止你了?”

李鈺張大嘴,“那你…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有了媳婦忘了娘,你說姨母會不會傷心難過?”

“那大表哥你剛纔的語氣,爲何聽起來就是不贊同?”

公孫墨白翻個白眼,“姨母一傷心難過,連帶我娘跟着傷心,連帶我跟着倒黴,你說我能高興起來?”

大小董氏兩姐妹感情好,公孫墨白這話可一點不誇張。

李鈺頓時笑哈哈的了,只要不反對就行,他可管不了公孫墨白會不會倒黴!

公孫墨白看着那笑臉就覺礙眼,“別傻笑了,本來就蠢現在看起來更蠢,也只有四姑娘不嫌棄你!”

“大表哥你是嫉妒了吧?我找到了心意相通的阿錦,你比我年長,還是孤身一人。”李鈺一語道破天機,可憐地望着他,“姨母肯定不會放過你。”

公孫墨白頓時炸毛,“李鈺,你這小子,膽肥了是不是?是不是想打一架?”

李鈺在公孫墨白麪前一向自願作小,兩人之間自小沒幹過架。

“來就來!”李鈺胸膛一挺,“我在西南跟着無涯兄,可學了不少招數!”

若是平時,李鈺就說兩句服軟的話,將這事揭過了,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李鈺不管打不打得贏,都要硬着頭皮上,輸人不能輸陣!

公孫墨白瞬間蔫了,不是怕打不過李鈺,而是發覺眼前的表弟,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甘願當他小尾巴的表弟了。

輸了不光彩,贏了也沒什麼好得意的。

他意興闌珊地揮揮手,“算了,我是表哥,不跟你一般計較!有沒有看到逸宸和郡主他們?”

“上山來就分開了。”李鈺往東面指了指,“可能在那邊吧。”

這時李鈺的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上來,“少爺,蕭世子和郡主她們離開了,聽說出了點意外,郡主好像受了傷…”

“珠珠受傷了?嚴不嚴重?”宮錦大驚,陸心顏來南山是爲了找醫她臉的百蘭草而來,若是出了事,她於心何忍?

小廝抓抓頭,“小的也不清楚,蕭世子抱着,小的沒看清。”

宮錦抓着李鈺的衣裳,“阿鈺,咱們回去吧,我擔心珠珠。”

“好,現在就走!”李鈺牽着宮錦的手向山下走去,連聲安慰,“阿錦你別急,有蕭世子在,有白芷姑娘在,郡主不會有事的。”

小廝連忙跟上。

公孫墨白望着遠去的人影,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居然完全被人無視了?

——

陸心顏醒來的時候,覺得頸部右邊隱隱作痛,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一片漆黑,白天在南山發生的事情一一閃過腦海。

她猛地坐起身。

手掌微動,這才發覺她的手一直被人握在手心,那心乾燥溫暖,有着磨砂般的質感。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驚喜嘶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陸心顏扭過頭,看到一雙發着光燦若星海的眼。

“蕭世子,你怎麼在這,這是哪裡?”大約是躺得久了,她喉嚨發乾有些難受,聲音澀澀的。

“你等等,我給你倒杯水來!”

手上的溫度驟然失去,周邊清冽的味道卻依然還在。

很快,暖暖的燭光照亮了整間屋子。

陸心顏擡眸打量了一下,發覺這是一間同女子閨房風格迥異的房間。

她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心想這該不會是蕭逸宸的房間吧,這一想,忽然有些不淡定了。

上次她來過一次,但是在外室,現在卻直接登堂入內室,別說在這禮法森嚴的古代,就算在現代,此舉都有些大大不妥。

雖然她對他做的某些事情,早就大大不妥,不過那時是一時氣憤,現在大家這麼熟了,反倒有點尷尬。

她掀開被子,“蕭世子,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

還沒下地,已被人按回去,“乖乖躺好,別亂動。”

同時手中被塞入一個溫暖的茶杯,“先喝口水。”

那溫度剛剛好,既能暖手,又不燙。

陸心顏一口喝完,嗓子頓時舒服了許多。

“還要喝嗎?”蕭逸宸柔聲問道。

陸心顏點了點頭,難得大爺主動伺候,加上真有點幹,她就不客氣了。

她一連喝了三杯。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餓不餓,我讓人準備吃的。”

陸心顏滿身不自在,印象中這大爺對她,甚少這麼和顏悅色。

這一想又覺得原來不只蕭大爺是抖m體質,搞不好自己也是,蕭大爺對她兇,她習慣,蕭大爺對她好,她反而不習慣了。

她遲疑了一會,點點頭,“好。”

“你等會,想吃什麼?”

“我不挑食。”

“真好養。”蕭逸宸含笑道,在陸心顏要瞪他時,轉身離開了。

不過片刻返回,手裡拿着一盤熱呼呼的紅豆糕,“兩刻鐘後用晚膳了,先吃吃這個墊墊肚子。”

這麼體貼善解人意的蕭世子,實在讓陸心顏有種做夢的錯覺。

她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痛得抽氣。

“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蕭逸宸的大手不由分說摸上她的額頭,臉,脖子,雙肩。

那微麻的觸感頓時遍佈全身,陸心顏迅速推開他,條件反射地大吼一聲,“你亂摸什麼?”

她本來氣勢甚足,見到被她推開的蕭大爺雙脣緊抿,揹着燭光的俊顏深邃幽幽,不知怎地就慫了。

小聲咕噥道:“你的手太糙,弄得我臉疼。”

其實也不是真的疼,只是他突然摸上來,她有點適應不了。

蕭逸宸看了看自己的手,因爲習武本就有繭,後來去西南,天氣寒冷手上經常裂口子,現在還有些沒好痊的裂口,又日夜操練及對戰,手上的傷口及老繭更多。

作爲男人,這些傷口老繭是男人的象徵,他從不覺得有何不妥。

但現在,看看陸心顏嬌嫩的小臉蛋,再看看自己的手,蕭逸宸皺起眉頭。

陸心顏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今天是你救的我嗎?青桐他們如何了?四姑和李鈺呢?”

蕭逸宸收回視線,“你的丫鬟們在府裡別的地方待着,四姑娘和李鈺安全回去了。”

之前宮錦要來看她,被他攔住了,當然他是不會說的。

陸心顏聽說全都安全無事,放下心來,“謝謝你,蕭世子。”救的次數太多,陸心顏都懶得說無以爲報了,反正他們打算假成親,以後也算夫妻一體,幫她也是在幫他自己。

蕭逸宸正在心中暗想要不要主動提救命之恩,是不是該以身相報時,陸心顏又開了口,“蕭世子,那龍爺什麼來頭?明知道我是皇上新封的郡主,卻絲毫不將我放在眼裡,絕非普通權貴!這京城,我從來沒聽過這名號!”

說到龍爺,蕭逸宸面色嚴肅起來,“他是已故龍太師的老來子,葛太師的妻弟,皇后的小舅,二皇子的小舅爺,名龍天行,自稱龍爺!年紀不大,輩份卻極高,與我祖父同輩!龍太師是先帝太傅,先帝對他尊敬有加,龍家幾代對天武江山社稷的穩定,做出巨大貢獻,在皇上登基後沒多久,龍太師深感龍家及其黨羽鋒芒太盛,過尤不及,以歲數長身體不適爲由,毅然退出朝堂,皇上留了八次均留不得,最後不得不允了,並賜了一塊免死金牌!後來龍太師帶着全部龍家人,回了祖籍秦北,退隱至今。”

怪不得龍天行敢這麼橫,就算沒有免死金牌在手,以他的身份,在京城也敢橫着走!陸心顏拿了塊紅豆糕,咬了口,“那這龍爺爲何會突然回京?”

“龍爺自幼聰慧異常,又是老來子,深得龍太師喜愛,手把手教導,深得龍家人精髓,幹實政非常有手段!他是龍家少數爲官者,原是秦北下面福北知府,福北起初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貧困小府,龍爺在位期間四年,政績年年最優,硬是將福北治理成爲秦北最出色的府之一!在這之前,龍爺一直以江湖人的身份在外遊歷,手上籠絡不少武林豪傑爲其賣命!此次回京,是奉旨進京接替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職!”

“左都御史?那可是一品大員,從四品外地知府連升三級至京中一品官員?”陸心顏弱吸口氣,“據然瞭解,這一品大員選拔定奪,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上任左都御史鍾翰自盡才半月多,這龍爺就奉旨從秦北迴到了京城,秦北至京城的路程少說也要十天,也就是說,鍾翰去世沒幾天,皇上已經確定了人選?”

“嗯,你猜得沒錯。”

“爲何會這麼急?”陸心顏皺皺眉,“又跟三派之平衡有關?龍爺是葛太師的妻弟,他出任左都御史,必會助長二皇子一派之勢,那四皇子那邊呢?”

“這次腦袋瓜轉得挺快。”蕭逸宸讚許一笑,“原本接任青州同知的通判陸叢光死後,青州同知和通判的位置,皇上給了孔尚書一派的人!別看這兩個官職跟一品左都御史沒得比,但那是幹實事的地方,四皇子一派本就是民間呼聲更高,青州貫通南北,是天武核心四州之首,其影響力僅次於京城,若那兩人能將青州掌控,四皇子一派的聲勢必漲!至於那龍爺…”

他頓了頓,“此人性情暴戾無常,囂張狂傲,亦正亦邪,惹下不少事,但因爲身份特殊,沒人能動他分毫!於二皇子一派來說,表面上是大助力,實則是助力還是阻力,要看葛太師和二皇子,有沒有本事收服此人爲其效力!二皇子不顧皇上的反對,與沈雨煙私下暗通,納了她爲側妃,沈大學士本是中立派,暫時不會因爲一個小小側妃,改變沈家數十年的中立立場!但若沈雨煙生下皇孫,這立場是否還能堅定不移,沒人敢預料!皇上破例連升三級提拔龍爺上來,不只在表面上提升二皇子的勢力,也是對他納沈雨煙想變相拉攏沈家的警告!龍家雖退出朝堂十幾年,但其根基深遠,一旦全面復出,不比現在百官之首的葛太師影響力差,沈家是士林之首,二皇子百官與士林的支持想兼得,也要看皇上允不允許。”

“龍爺出任左都御史一職,聖旨還未正式頒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某人面上露出得色,“大約,皇上下旨後三天,五天前吧。”

五天前?陸心顏眸光閃了閃,“也就是說,前天在二皇子府,你是因爲知道了龍爺上京一事,所以改變了與我先前商議好的策略?”

“聰明。”某人眼裡現出寵溺的神情。

陸心顏避開眼·,“爲什麼?”

“西南之徵後,三皇子一派影響力空前,我當衆請求皇上指婚,對皇上來說,是件大難事!我的出身和功勳擺在那,出身過低的配不上,若許配出身高的,無疑是在助長三皇子的勢力!你是郡主,又是三品伯府的嫡小姐,身份上足以匹配,但你救駕有功,帶頭捐贈羽絨衣,獲得不少軍中支持,皇上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將你指給我,鞏固我在軍中的勢力!但若我與你相看兩厭,那就大大不同了!一旦成婚,家宅不寧,便會無心政事,所謂不平家,何以平天下?除了你之前的特殊身份外,明面上,你便是皇上指婚的最佳人選!”

特殊身份,指的是陸心顏和離的身份。

蕭逸宸道:“不過事態很快發生了變化,如你之前所言,一品大員的調任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我沒料到皇上會這麼快就定下人選,而且選了葛太師的妻弟龍爺龍天行!一旦龍爺出任左都御史,以龍家的威望與影響力,短期內二皇子的勢頭會暴漲,此消彼長,三皇子的勢頭便會被遏制!一旦李老將軍交出兵權,其接替人選必是隻忠於皇上的中立派!這樣一來,三皇子在軍方的勢力削弱,二皇子就成了三派之首,皇上爲了平衡三方勢力,便要提一提三皇子一派的人,兵權皇上不會輕易放出,最好的辦法便是我的婚事!你的郡主身份,以及你現在獲得的名聲,若與我琴瑟和鳴,於三皇子的聲勢有益,又不會涉及兵權。”

陸心顏嘖嘖搖頭,“蕭世子,你這等心機深沉、步步籌謀之人,幸好我不是你的敵人,否則只怕被你賣了還在替你數銀子!”

此話若被秋無涯聽到,定會翻個白眼,郡主,您現在不正是陷在少爺的圈套裡,正急着要嫁給他嗎?

蕭逸宸低低道了一句,“我哪捨得賣你?我只想將你藏起來。”

陸心顏陷在這個男人智者近妖的思緒裡,沒聽到他這句低語,想起自己和離的身份,問道:“不過我是和離之身,雖有郡主封號,按理說,還是配不上你的!萬一皇上顧慮鎮國公府和百萬大軍的想法,明知我最合適,還是不指婚怎麼辦?”

“這個,就需要你到時候配合了。”

“怎麼配合?”陸心顏身體前傾。

溼漉漉的眸子就這樣直勾勾地望着他,明明沒有擺出以往故意擺的勾人姿勢,偏偏那微微上挑的眉眼,天生就有股子勾人的媚態,加上那鼓鼓的胸脯因爲這樣的動作,形狀越發誘人,蕭逸宸鼻子一熱,狼狽地退開兩步。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門外適時地響起敲門聲,是小猴子,“少爺,郡主,晚膳好了。”

“拿進來。”蕭逸宸咳嗽一聲。

小猴子利索的將四菜一湯還有兩碗白米飯放在桌上,邊放邊問,“郡主,您沒事吧,小荷她們很擔心你。”

“我沒事,謝謝你小猴子,她們用了晚膳沒?麻煩你告訴她們一聲,等用完晚膳咱們就回去。”

“剛纔大家都沒心思用膳,現在知道小姐醒了,正在吃呢!我去轉告她們。”

小猴子還想多說兩句,兩道冷冽的眸光投到身上,小猴子瞬間閉了嘴,拿起食盒走了。

他一走,蕭逸宸立馬攔腰抱起陸心顏,陸心顏極不自在,“我沒傷到腳。”

“誰知道,萬一傷到了你不知道呢?”蕭逸宸不理會她的拒絕,“本來就不聰明瞭,如果再摔蠢了怎麼辦?皇上可不會指個蠢笨如豬的媳婦兒給我!”

“蕭逸宸!”陸心顏怒吼一聲。

蕭逸宸抿脣一笑,語氣中帶着淡淡寵溺,“真笨,我說反話呢,你聽不出來嗎?你若是笨,這天下可就沒聰明的女子了。”

他極少笑,每次一笑,總讓陸心顏驚豔不已,胸口小鹿亂撞!

真特麼地帥!

爲了這顏值,忍忍他的毒舌,好像也划算的!

不過他剛纔說什麼,是在誇她聰明吧?

陸心顏心裡突然有絲絲甜意泛出。

蕭逸宸將她抱到桌邊放下,將桌上的菜給她夾了滿滿一盤子,還將自己碗裡的米飯分了一半給她,“多吃點!”

陸心顏看着堆成小山似的飯和菜,目瞪口呆,“你這是要把我養成豬嗎?”

“嗯,我喜歡養豬,”蕭逸宸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珠珠郡主!”

你大爺的!陸心顏眼刀子一飛過去,某人立馬含笑改口,“我纔是豬,快吃吧。”

然後小聲嘟噥一句,你也是,我也是,正好配一對!

餓了一天,再加上廚子手藝不錯,在蕭逸宸的不斷哄騙下,陸心顏居然將那些飯菜全部吃進去了,小肚子吃得圓滾滾的。

蕭逸宸見她實在吃不下了,便讓小猴子將飯菜撤下,牽着陸心顏的手,去院子裡散步消食。

——

另一處院子裡,小猴子告知青桐等人,郡主陪着世子散步消食後再走。

青桐等人一聽,也立馬散開自行先活動開了。

掠月沉着臉拉走梳雲,至一處僻靜處時,將忍了好久的問題問出,“梳雲,你老實告訴我,之前在南山,你是不是故意摔倒想引起龍爺的注意?”

梳雲眸光躲了躲,“哪能呢,你別聽龍爺胡說!”

掠月質問道:“我是聽他胡說的人嗎?可他一說,我不得不起了疑心!在鴛鴦樓的時候,你的舞比我跳得好,就是因爲你下盤穩過我,當時咱們一起蹲在那,爲何離開的時候我沒摔,你會摔倒?”

梳雲支吾了兩下,索性直言,“沒錯,我當時確實是想引起龍爺注意,攀上他這根高枝!”

“梳雲!”掠月不敢置信道:“那龍爺暴戾殘忍,跟着他,能有什麼好下場?而且因爲你,差點害了小姐!”

“我沒想到小姐會來,也沒想到龍爺會罔顧小姐的身份,這是我不對我承認,但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攀上龍爺而已,至於什麼暴戾殘忍,”梳雲冷笑一聲,“這世上的男人,有不殘忍的嗎?不過有些人的殘忍在明處,有些人的殘忍在暗處!”

掠月瞪大眼,“梳雲,你…你爲何這麼偏激?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好男人的…”

“我知道!這世上有好男人,比如少爺,蕭世子,李公子,公孫公子,三皇子,還有你的田公子…我相信他們都是好人,可是,他們是好人與我有何干系?他們會看上我嗎?”梳雲神情冷漠,“掠月,你幸運,遇上了田公子,但我不認爲,我有這樣好的命!有些宿命,不是你想躲,就躲得開的!”

掠月吶吶看着她,不明白一向樂觀開朗的梳雲,面上會出現這樣認命的神情,“梳雲,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今天都說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梳雲咬咬脣,下定決心,“掠月,我不是凌曉芸。”

凌曉芸是梳雲的本名,掠月抽口氣,“那你是誰?”

梳雲嘴角露出淡淡嘲諷,“我是即將上任的青州通判祝非的二女兒,祝欣兒。”

掠月抽口氣,“你…你父親是祝非?你是祝欣兒?那你爲何變成了凌曉芸?”

“我爹當年新婚後沒多久出差甘山,遇到了我娘,見我娘生得美貌,一見傾心,爲了得到我娘,瞞下他已婚的身份,和我娘成了親。等我娘懷了我之後,才告訴我娘他已經成了親的事實,我娘傷心不已,我爹又是哭又是求,將我娘騙到青州做了他的姨娘。我娘性子軟,想着木已成舟,又有了我,便認了命。我爹喜親厭舊,先前的夫人是青州當地名門家的庶女,見我爹厭倦了我娘,便隨意找了藉口,將五歲的我和我娘趕了出來!

大冬天的,我和我娘穿着薄衣被扔在大街上,我娘爲了護我,將身上僅有的值錢的東西當了,替我買了衣裳,讓我吃上飽飯,但她自己很快就因爲又冷又餓病倒了,我們沒錢看病,好心的街坊勸我找戶好人家進去做個丫鬟,可以替我娘看病,又有個棲身之所,我便自賣其身!恰好那時凌家出了事,凌曉芸的外祖家,不忍心外孫女小小年紀受牽連充入妓坊,便買了歲數相仿的我下來,互換了我們的身份,從此我成了凌曉芸,而凌曉芸成了我祝欣兒,被她外祖家收回義女!但我娘病得太重,即便凌曉芸的外祖家費盡心思尋醫治療,我娘也不過撐了一年。”

掠月聽完後,突然明白梳云爲何要冒險,她捉住梳雲的手,“梳雲你別這樣,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現在跟着小姐,不是很好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好不好?”

梳雲繼續道:“前幾天,我無意聽伺候過陸叢光父子的下人說,聽說頂替他的新任青州通判叫祝非,本是一個不起眼的八品小官,因爲其嫡長女,也就是我那個大我三個月的所謂姐姐,前兩個月嫁給了孔尚書家的姻親,一躍成爲四皇子一派的人,輕易就從八品小官坐上了這六品通判的位置!我娘臨死前抓住我的手,讓我往前看,不要被仇恨蒙了眼,我聽她的話,自那之後,對祝家不聞不問,從不打聽!我努力向上爬,讓自己過得更好!可偏偏,讓我知道了他們現在過得春風得意,想想我和我娘,我怎能任他們逍遙自在?”

“梳雲…”

“掠月,你不要勸我,就像你放不開你弟弟的事情一樣,除非祝家人死,我也不會放下我孃的事!”

掠月沉默了,鬆開拉着梳雲的手,“那你打算怎麼做?其實小姐…”

梳雲眼裡含着冷光,“掠月,我知道如果我向小姐尋求幫忙,小姐一定會答應!但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別勉強我做,你不願意麻煩小姐,我自己的事情,我也要憑自己的能力解決!”

——

秦園裡,蕭逸宸牽着陸心顏的手,放慢腳步,陪着她慢慢走。

屋檐下的紅燈籠,將兩人身影拉得長長,因着火光躍動的關係,時不時糾纏在一起。

陸心顏望着那影子,感受手心裡粗糙的觸感,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現在她和蕭逸宸牽着手散步,怎麼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這念頭剛起,陸心顏立馬壓了下去,呸呸呸,她還沒正經談過戀愛呢,怎麼能跳過所有程序,直接就跟別人老夫老妻了?

不行,堅決不行!

爲了防止再出現什麼奇怪的想法,陸心顏隨口找了個話題,“蕭世子,那龍爺成親了吧?有幾個孩子?”

話一問出手,手突然被握緊了。

陸心顏吸口氣,正想讓他小力點,卻見蕭逸宸整個人突然變得如刀般銳利。

難道她說錯什麼話了?

桔黃的燈火在他深邃不見底的雙眸裡跳動,像兩團燃燒的小火球,“龍爺十七成親,三年後,嫡妻病故,這十年來,女人無數,但,沒有續娶正妻!”

“哦。”陸心顏淡淡哦了一聲,心想那龍爺不娶妻是好事,免得禍害人家好姑娘。

手上一緊,她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蕭逸宸身上。

蕭逸宸卻沒有看她,而是向着暗處道:“齊飛,立馬留意龍天行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向皇上請旨賜婚的事情!一有消息,無論何時,立馬通知我!”

“是,少爺!”

“你,這是何意?”陸心顏先是疑惑,接着大驚,“你擔心…他會向皇上請旨娶我?”

“不是擔心,是肯定!”蕭逸宸深深看了她一眼,“以龍爺的性子,一定會這麼做!他十年不娶妻,如今已經三十,龍家人爲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只要他現在提出要娶你爲妻,皇上,一定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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