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滿意幾個字,巫舞咬得重重的,語氣裡不乏濃重地諷刺之味。
陸心顏渾不在意,也沒有馬上按巫舞的要求讓人打開宮門,而是微笑着道:“巫舞公主,這月華宮,是我爲了對自己的失誤負責,爲了向公主您贖罪,特意爲您精心佈置的!所以我想先請公主您一人進去,讓您先睹爲快!”
特意爲她一人準備,這不稀奇,以她巫舞的身份,能爲她準備,是陸心顏的福氣!
不過讓她一人先看,這倒是有些新奇。
以往那些巴結她的人進貢的禮物,都是當着別人的面直接就開了,恨不得向所有人展示自己送的禮纔是獨一無二的。
巫舞正要應下,武婉突然道:“郡主,巫舞公主貴爲瓦刺最尊貴的長公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你別在裡面說些失禮的話,丟了天武顏面。”
巫舞躍躍欲試的心,立馬冷了下來。
是了,這個狡猾的天武女子,定是爲了讓自己不追究她的責任,所以才單獨邀請自己進去,想私下求情!
陸心顏笑吟吟道:“巫舞公主,我保證公主進去後,如果您不問,我堅決不說話,若有違者,任憑公主處置!”
巫舞哼了一聲,算是默認陸心顏的條件了。
陸心顏轉身輕輕將宮門拉開一條縫,“公主,請。”
溫如香踮起腳尖,探着頭想悄悄看一眼,嚴卿若立馬擋在她面前,雙手叉起腰,擋住她的視線,“溫小姐,珠珠姐說了讓巫舞公主第一個先看,她現在還沒進去呢,你現在想偷看是什麼意思?”
她都沒看,怎麼能讓溫如香先看!嚴卿若不屑想。
幾人的目光如針一樣聚在溫如香身上,溫如香面上一陣發熱,口硬道:“我不過是站得久了,腳有些累,哪是想偷看,你不要隨便污衊我。”
這樣的藉口說出來未免太單薄,嚴卿若切了一聲,轉過身。
此時陸心顏已經和巫舞進去了,月華宮宮門重新緊閉,只有那些造型獨特的燈籠,發着柔和的光,伴着衆人。
許久,裡面一點聲音也沒傳出來。
武蓁和嚴卿若有些心急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她們對陸心顏的能力十分信任,但剛剛短短的接觸,已經可以看出巫舞明顯是個性子刁鑽的人,加上陸心顏又是蕭逸宸的未婚妻,而蕭逸宸又是瓦刺的仇敵…
她們實在不敢想象,巫舞會如何雞蛋裡挑骨頭,刁難陸心顏。
溫如香剛剛被嚴卿若刺了一下,現在忍不住嘲諷了,“長平公主,您說這巫舞公主進去這麼久,一點動靜也沒有,是不是裡面佈置得不合心意,氣得說不出話來?”
武婉也不遺餘力地暗諷,“郡主以爲自己能做出好看特別的衣裳,就能佈置出讓巫舞公主滿意的寢殿!可她似乎失算了,巫舞公主的眼光可不同一般凡夫俗子!”
這是順便諷刺武蓁幾人極力追捧陸心顏設計的衣裳。
張若媚道:“哎,十八火燒月仙宮,十九開始佈置月華宮,面且還就她一人,時間這麼緊促,我實在是替郡主擔心。”
巫舞的侍女小鷹聽後,忍不住問:“只花了四天的時間佈置?”
先前武婉只說月仙宮燒了,沒說什麼時候燒的,瓦刺一行人均以爲最少十天半月,哪知才幾天的時間。
小鷹與其他侍女面面相覷,巫舞公主可是個十分挑剔的人,稍有一點細節做得不好,就會被公主責罰。
只用四天時間,一人個佈置這麼大的月華宮,怎麼可能面面俱到,不出一點差錯?
“對啊,只有四天的時間,所以…哎,”溫如香也跟着假模假樣地嘆氣,一臉惋惜的樣子,實則同武婉和張若媚一樣,心裡樂壞了。
巫舞越難應付越挑剔,對她們來說越有利!這樣借巫舞之手除去陸心顏,簡直輕而易舉!
又過了一會,陸心顏出來了,“巫舞公主說,請大家一起進去欣賞。”
溫如香小聲對張若媚道:“我猜巫舞公主是請大家一起見證,她不滿意,不是因爲她故意挑剔,而是因爲這裡面的佈置太差勁。”
聲音聽着小,但此時過於安靜,所有人都聽到了。
武婉眼裡興奮難掩,武蓁看了一眼陸心顏,見她微微頷首,放心不少。
“開月華宮!”
隨着陸心顏一聲高喝,月華宮宮門,緩慢而沉重地慢慢打開了。
裡面的一切,頓時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燈光照耀下,是一張張驚得合不攏的嘴。
院子裡同外面一樣,掛滿了那些星星與月亮造型的燈籠,大大小小,錯落有致,像不小心闖入了天宮,與星星和月亮們共處。
院子中間兩棵梧桐樹這間,吊着一個粉紅色的吊牀,四根雕着花朵圖案的粉色柱子撐起四角,上面覆着的粉紅色紗幔隨風輕揚。
梧桐樹左邊立着一個巨大的粉色太陽傘,傘邊鑲着精緻的花邊,下面四張桃紅色的沙發,中間一個圓形桌子上,鋪着粉色桌布,上面放着一個白色小瓷瓶,插着一隻玫瑰花。
這些沙發桌布,無一不用精緻的花邊裝飾,好看得只想讓人撲過去細細觀賞!
通往寢殿的路上,兩邊地上擺滿了紅色粉色的玫瑰,玫瑰花的上方,是一長串星星和月亮造型的燈籠,從宮門口一直到寢殿,地上鋪着紅地毯,像一條耀眼的星光大道。
一行人傻楞楞地站在門口,楞是連動出沒動一步。
“長安公主,長平公主,各位小姐們,巫舞公主在寢殿裡等着各位。”
悠揚清脆的聲音,與這美麗到讓人震驚的美景融爲一體,毫不突兀。
武蓁率先回過神來,給了一個大大地笑臉給陸心顏,擡腳往裡面走去。
她一帶頭,後面的人也跟着回過神來,暈乎乎地跟着後面走動。
寢殿門原本是關着的,直到武蓁等人走到門口,纔有人從裡面打開。
若說院中的佈置是驚豔,是震憾,這寢殿裡的佈置,所有人都恨不得據爲己有!
太美了!
這世上怎會有這麼美的房間?
只見裡面鋪着雪白的長絨地毯,所有的窗子都掛上了粉紅色的窗簾,簾頭用布製成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美麗華貴。
中間是一張橢圓形的牀,鋪着玫紅色的被褥,那些被褥亦都有着精緻的花邊裝飾,粉色紗帳從房頂垂落,牀上擺着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的玩偶。
牀前掛着一個水晶球,在燈光的反射下,發出七彩的光芒,令整間屋子如夢幻一樣。
牀右邊是一張梳妝檯,同色系的粉色,擺着陸心顏自制的香水、化妝品,還有一些精巧的小擺件。
再過去是衣櫃,衣櫃打開,裡面掛着一件粉紅色的公主裙,皇冠別在上面,下面擺着粉紅色的繫帶高跟鞋…
好想全部都抱走啊!好想這間房就是自己的啊!
所有人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這個念頭!
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被驚到了,連武婉溫如香幾人亦是如此。
而此時巫舞正站在衣櫃前,面含激動地欣賞這件公主裙,用盡所有身爲公主的矜持,強忍着要穿上去的衝動。
陸心顏走到巫舞面前,跪下,“巫舞公主,如今我爲公主特意佈置的月華宮,公主已經看到了,不知公主是否滿意?”
滿意!很滿意!巫舞咬着脣,不讓自己內心尖叫着要衝口而出的話衝出來。
她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說不滿意,這樣她纔可以追究陸心顏的責任,爲瓦刺犧牲的士兵報仇。
可是…
還沒等她開口,忽聽跪在她面前的女子道:“如果巫舞公主您滿意,今晚包括接下來您在天武期間,這月華宮就是公主您的寢殿;如果您不滿意,長安公主會另外向太后和皇后言明,給您安排別的寢殿!”
巫舞口中不滿意三個字,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心中不屑地想,她身爲瓦刺公主,豈是眼光這麼淺的人?她自該爲了爲瓦刺皇室獻出赤誠生命的士兵,嚴厲地告訴陸心顏,她不滿意!
巫舞張了張嘴,“我…很滿意!”
算了,她瓦刺皇族是天生的天命之子,那些士兵能爲守護他們而沒了性命,是他們的幸運!
“謝巫舞公主不怪罪之恩!”陸心顏眉眼含笑地道謝。
她算準了巫舞會同意,就算在現代,都沒有幾個少女能抵擋公主房的誘惑,何況在這根本沒人見過公主房的古代?這間公主房足以摧毀巫舞所有的矜持與理智!
“巫舞公主,這條公主裙,是我特意爲您縫製的,您想試試嗎?”
巫舞此時已完全將心中僅存的愧疚放開了,“既然是特意爲我縫製的,那我就給郡主一個面子,小鷹,扶我去更衣!”
小鷹合上嘴巴,“是,公主。”
巫舞一離開,“珠珠姐!”嚴卿若立馬撲到她身上,雙眼亮晶晶討好地撒嬌,“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能將我的院子屋子,也佈置成這樣嗎?”
武蓁瞪她一眼,“卿若,巫舞公和還在呢,不得這麼沒規矩!”
嚴卿若吐了吐舌頭,站定了,卻見武蓁立馬對着陸心顏道:“珠珠,哪天有空,去我寢殿幫幫忙,正好我打算過兩天換一換。”
“長安表姐!”嚴卿若氣呼呼地道:“你怎麼能這樣?”
陸心顏忍不住笑出聲,摸摸她的頭,“公主跟你開玩笑呢!等有時間了,我幫你們佈置成一樣的!”
嚴卿若立馬眉開眼笑,“還是珠珠姐最好!長安表姐以前什麼都讓着我,現在居然跟我搶東西了,哼!”
武蓁忍俊不禁,“我什麼時候跟你搶東西了?跟你開個玩笑,你也當真,真是的!”
幾人旁若無人地說說笑笑,何清清擠出笑臉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武婉則氣得肺都要炸了。
若不是巫舞在,她早就甩袖離開了!
溫如香和張若媚心中嫉恨不已,看着武婉的臉色,一句話也不敢說。
孔羽兮看着幾人,嘴角浮起不屑地冷笑。
很快,巫舞穿着公主裙出來了。
從她的神情看來,她很喜歡,只是勉強壓抑着,不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
陸心顏拿着公主皇冠與粉色高跟鞋走到她身邊,親手替她戴上公主皇冠後,道:“巫舞公主,這叫高跟鞋,穿上去走路需要一定的技巧,我建議您現在就穿上去試試,以後有機會慢慢練習走路。”
巫舞沒有反對。
小鷹替她換上了鞋子後,陸心顏拍手讓人擡來一面全身鏡,那鏡子是橢圓形的,周邊是粉紅色的雕花裝飾,與這屋子裡風格一致。
巫舞看到鏡子裡自己的樣子後,完全驚到了。
一直勉強控制的喜悅和震驚,再也控制不住。
自幼受宮廷教養長大,優雅美麗的瓦刺公主巫舞,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不得體的樣子。
她張大了嘴。
鏡中的少女身形纖細修長,小方領的設計露出漂亮的鎖骨,盈盈一握的腰身下,是像玫瑰花兒一樣盛開的裙襬。
那柔美甜蜜的粉紅色,襯得她像朵初生的花兒,不,她比花兒更漂亮、更耀眼!
她頭上戴着是她願意用所有首飾去換的公主皇冠,她從來沒見過哪種首飾戴上去後,能讓她如此移不開眼!
而那雙高跟鞋彌補了她一直略感遺憾的身高!
太完美了,簡直太完美了!
巫舞站在鏡子前,久久不願離去,儘管她的腳已經開始痛了。
可是對比美麗,那點小小的痛,她完全願意忍受,哪怕再痛上一百倍,她都願意接受!
“巫舞公主,你真的好美啊!”嚴卿若情不自禁地讚道。
巫舞從小到大聽過無數的恭維和讚美的話,哪些是真心的讚美,哪些是別有目的恭維,她一聽就有聽出來。
嚴卿若真心不帶一點雜念的讚美,讓巫舞非常受用,她第一次主動露出謙和的神情,“多謝你的讚美,嚴小姐。”
這時陸心顏突然又跪在巫舞身邊,“請巫舞公主恕罪。”
“恕什麼罪?”巫舞看着鏡中的自己,心不蔫地問道。
“我本來是要爲公主製做三件公主裙的,因爲時間匆忙,只做了一件。”
“有三件這種樣式的?”巫舞雙眼閃閃發亮。
“是的,巫舞公主,因爲您突然提前到來,所以…還請公主恕罪。”
“如果你能在明天晚上前完成,我恕你無罪!”
陸心顏面露喜色,“謝謝公主!明天晚上前,不光另外兩件公主裙,這月華宮裡的吊牀、鞦韆、窗簾,都將可以正常使用!”
巫舞聽了覺得這話好像有鑽空子的嫌疑,她明明說的是那兩件公主裙,怎麼牽扯到什麼吊牀鞦韆窗簾之類的?但她被鏡中的自己深深吸引,又被另外兩件公主裙佔據了全部思想,別的什麼東西,她也不在意了!
“各位,明天我要在這月華宮裡好好休息,你們不用來了。”
這是開口下逐客令了。
“是,巫舞公主!”
一行人離開了巫舞的寢殿。
外面的繡娘見到陸心顏安然出來,鬆了口氣,想上來問結果又不敢問,陸心顏主動走過去,小聲道:“搞定了,明晚之前完成即可!若是實在趕不出來,先將那兩件公主裙做好,到時候找人通知我,其餘的我搞定。”
爲首的繡娘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之前巫舞在月華宮外的動靜,她們聽得一清二楚,那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多虧有你,郡主。”
陸心顏頷首一笑,和武蓁等人一起離開了。
明天晚上表演的衣裳要送過來,她今晚必須好好睡一覺。
嚴卿若悄悄豎起大拇指,“珠珠姐,你好厲害!”
最後陸心顏說明天晚上前,吊牀鞦韆窗簾可以正常使用,言外之意是,這些東西根本沒做好,現在只是個樣子。
但一心想找陸心顏麻煩的巫舞,居然什麼也沒說,嚴卿若不得不佩服!
其實陸心顏不過是抓住了巫舞作爲女子的一種正常心理,首先先入爲主,被美麗的東西吸引後,有了先入爲主的好感,其次沒有哪個少女在穿上漂亮的衣裳後,不沉浸在鏡子前,沉浸在自我滿足中,當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時,在這個時候提出小小的要求,幾乎是十拿九穩,更何況陸心顏先用公主裙作餌,巫舞一個不察,不上當纔怪!
“真是太奸詐了!”溫如香不屑道。
“兵不厭詐!”陸心顏眸光一轉,似笑非笑,“怎麼溫小姐好像很希望巫舞公主不滿意,影響兩國和談?”
溫如香是想巫舞不滿意治陸心顏的罪,但什麼影響兩國和談的罪名太大,她哪敢再說什麼?嫉恨地瞪了一眼陸心顏,追上前面氣悶不已的武婉,和暗自咬牙的張若媚。
陸心顏對武蓁道:“公主,今晚又要打擾你了。”
“哪的話,我求之不得!”
“長安表姐,珠珠姐,我也要一起…”
武蓁道:“可以,不過只准睡偏殿,不許跟我和珠珠睡一起。”
嚴卿若先是高興,接着沮喪,“爲什麼嘛?”
“因爲你睡覺太不老實了!像小豬似的,不是拼命往人懷裡鑽,就是用屁股使勁將人往外頂!明天珠珠還要準備晚上表演的事情,必須讓她好好睡一覺,你看看她,眼睛裡都有血絲了,這幾天肯定沒好好睡過!”
“好嘛!”嚴卿若撅着嘴應了一下來,“珠珠姐,你今晚好好休息,下次有機會,咱們再一起睡!我和何姐姐先走了!”
“卿若再見,何小姐再見!”
——
龍府。
龍家自十多年前離開京城後,其原來居住的府邸,隆德帝一直保留沒有另賜他人,並定期派人打理。
在龍天行要來京城的之前,隆德帝特意派人修葺了一番。
龍天行將自己幾十個妾室通房還有幾個庶子庶女接來,新添了一大批婢女小廝,到如今不過兩個月光景,除了府中主子少些外,龍府又恢復了十幾年前的繁盛。
此時龍天行正摟着幾個小妾聽曲喝酒,有個黑衣人走到冷格身邊說了幾句,冷格對着龍天行道:“龍爺,龍一有要事彙報!”
龍天行一揮手,身邊嬌聲軟語的小妾,以及樂師舞姬們,立馬麻溜地走了個乾淨。
沒人敢對龍天行的話有半點違逆,敢仗着受寵恃寵而驕的,早成了福北花園裡的花肥。
“說!”龍天行往後一仰,盤着的雙腿大開,邪佞不羈,霸氣豪放。
“龍爺,屬下打探到一消息,前些日子蕭世子派人在尋找三生花。”
“三生花?”龍天行在江湖上混過不短的日子,對於武林中傳說能起死回生的三生花自然聽說過,“他找三生花做什麼?”
“這個屬下不知,但屬下推測,蕭世子找三生花一是自己服用,二是至親之人服用。”冷一道:“蕭世子身邊至親之人受傷嚴重的,只有他的父親鎮國公,但鎮國公的傷是十幾年前落下的,沒有病發的傳聞傳出,所以屬下推測,應是蕭世子受了傷。”
“蕭逸宸受了傷?”龍天行來了興致,緩緩坐直身體,“爲何這般推測!”
“自皇上賜婚那日後,天絕劍陣的幾個兄弟沒能幫您掙得面子,心情十分低落,屬下安慰他們時,聽到他們說,上次在南山同蕭世子對陣時,蕭世子的內力還沒那麼深厚,怎麼一到了賜婚那日,那內力就像海水一樣綿綿不絕,屬下聽了心裡覺得疑惑,便在武林中暗中打探可以讓人短期內內力暴漲的辦法,後來得知有一種金針刺穴的辦法可以做到,不過這金針刺穴十分霸道,使用之後半年內不得妄動內力,否則氣血逆行,隨時暴斃,必須服用三生花這種奇效方可醫治!所以屬下一得知蕭世子在找三生花,立馬判斷他應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龍天行聽完,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我還道這蕭逸宸有通天的本事,讓龍爺我一再吃癟,原來不過是用了些邪術!冷格,立馬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那個什麼瓦刺大將軍羊爾坦!”
冷格道:“龍爺,蕭世子大敗瓦刺,羊爾坦恨不得生食其肉,若被他知曉蕭世子現在動不得內力,定會想辦法除了他!此次瓦刺前來是爲和談,有蕭世子在,瓦刺不敢造次,天武定能獲得極好的和談條件,若他不在了,瓦刺必會咄咄逼人,甚至有可能和談失敗,再起戰火!”
“這些關龍爺我什麼事?”龍天行懶洋洋道:“管他是和談失敗,還是再起戰火,跟龍爺我有什麼關係?”
冷格楞了楞,他以爲龍天行重回京城,是爲了重振當年龍家的威望,可結果…
“得罪我龍爺的人,哪怕要全天下的人跟着陪葬,龍爺我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是,龍爺,屬下馬上去安排!”
——
景陽宮。
羊爾坦正要熄燈睡下,突然有人敲門,“大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告。”
“進來說!”
一個副將模樣的瓦刺人,輕輕推門進去,對着羊爾坦行了禮後,遞給他一張紙條。
羊爾坦接過看了看,小眼睛裡射出寒光,“這消息無誤?”
“聽說花了高價,請天武蒐集信息最厲害的朱雀堂在尋找。”
景陽宮在天武皇宮內,羊爾坦以防隔牆有耳,在未進入天武京城前,就交待屬下有事用紙條傳遞,非要表述時,避開重要的人和事。
“知道了,下去!”
“是,大將軍!”
副將走後,羊爾坦揭開燈罩,將紙條放進去燒了。
突然躥起的火苗照在他臉上,本就陰沉的臉,更顯陰狠毒辣。
蕭逸宸,你害我在軍中威望盡失,如今反對我的聲音不少,虧得二王子鼎立相助,我才能坐上這大將軍之位!
明晚,我一定要用你的鮮血,來挽回我羊爾坦的威名!鎮住瓦刺數十萬大軍!不負二王子所託!
——
第二天早上,青桐和白芷帶着表演的衣裳進了宮。
“小姐,葉大當家親自檢查過了,一切無恙!”青桐道。
“辛苦你了,青桐,辛苦你了,白芷。”
兩人在外面陪在葉霜身邊,青桐防止有人對葉霜及製作坊的繡娘下手,白芷防止有人在她們的飲食裡下毒。
現在衣裳成功送進宮,總算是先過了第一關。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晚上表演結束後,纔算真正告一段落,在這之前,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衣裳是用綢布加油布裹着着,當一件件揭開,一件件展示在衆人面前時,嚴卿若止不住驚呼,“珠珠姐,衣裳好漂亮啊!”
此時已是一月下旬,陸心顏這次設計製作的款式是春裝,以馬卡龍色爲主,色彩清新,花朵圖案豔麗,見之便讓人對接下來的春天,充滿期待和想象。
她摸了摸那些衣裳的質地,對葉霜的眼光十分滿意。
因爲時間緊迫,她只給了葉霜設計手搞,至於用什麼材質更能將設計的韻味體現出來,她根本沒時間挑選,只能全權交給葉霜負責。
結果證明,就算是陸心顏親自挑選,也未必能挑出比現在更好的面料來匹配她的設計。
“珠珠姐,我可不可以先試一試啊?”嚴卿若摸着那些衣裳,心動不已。
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美麗的衣裳,武蓁也很心動,但她剋制住了,“卿若,接下來珠珠這邊還有好多事要忙,這些衣裳宮女們要排練,要熨燙,要放去清風殿,你別添亂了,快去御膳房看看今天的菜式,別誤了巫舞公主的午膳。”
嚴卿若忍不住吐槽,“長安表姐,咱們幾個費盡心思想出的那些菜式,巫舞公主昨晚用過後,什麼也沒說,今早也是,好像就是很平常很普通的菜式一樣,真讓人沒勁。”
“那說明咱們準備的東西只是勉強合巫舞公主的胃口,談不上驚喜!不然就像那公主裙一樣,巫舞公主一定受不釋手!所以接下來幾天,還是不能放鬆,知道嗎?”
“我知道,就是說說而已。”嚴卿若哦了一聲,又一臉八卦地道:“長安表姐,珠珠姐,你們說那巫舞公主,從昨晚進去寢殿後到現在都沒出來過,真的一直在裡面睡覺嗎?她身爲瓦刺長公主,來到咱們天武做客,這麼貪睡,不怕別人說嫌話嗎?”
武蓁道:“或許是在路上就不舒服,但爲了維持瓦刺顏面,一直強撐着,直到昨晚撐不住了,才讓咱們別去打擾她!”
嚴卿若不解道:“如果不舒服,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啊,太后和皇后娘娘肯定會派最好的御醫去給她醫治,可她什麼都不說,萬一真出了事,咱們天武可就罪過大了。”
她這話說的有點道理,武蓁沉默一會,不知如何接口。
嚴卿若最後總結道:“反正我看那巫舞公主,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肯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