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湖林雲河面色一變,林雲湖道:“大哥,你是不是在牢裡傷了腦子?我是你二弟,雲湖啊,你最疼愛的二弟。”
林雲河跟着急忙道:“大哥,我是三弟雲河啊,小時候你經常抱着我到處玩的。”
林雲風眼神清明地盯着兩人,那眼裡冷厲的光芒讓兩人後背生寒,只聽他一字一句道:“我曾經是有兩個親兄弟,一個叫林雲湖,一個叫林雲河…”
“是我們啊,就是我們啊!大哥,你還記得我們,太好了!”林雲河林雲湖歡呼一聲。
然而林雲風下一句,卻讓兩人瞬間如跌冰窖,“但是,不久前,他們說,跟我林雲風脫離兄弟關係!所以我現在,沒有兄弟了!我林雲風,有娘子,有兒子,有兒媳,有孫子,有孫女,還有外孫女,就是沒有兄弟!”
“大哥,是我愚昧,我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來!可即便說了,我們兄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這點是不會變,改不了的啊!”林雲湖痛哭流涕,“看在死去爹孃的份上,原諒我們這一回吧。”
林雲河跟着磕頭,“大哥,原諒我們這一回吧,我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以後我絕不會再聽二哥唆擺,只聽大哥一人的話,大哥讓我向東,我絕不向西!大哥讓我喝水,我絕不喝茶!”
林雲風慢慢站起身,“爹孃那邊,日後下了黃泉,我親自向他們賠罪,他們要如何怪我,我認!爲了我的子孫,爲了林家,我要收回曾經給你們的所有一切,包括這兩家林府!”
兩兄弟傻眼了,“大哥,你收走咱們的宅子,咱們兩家人住哪?”
“你們是我什麼人?你們住哪,跟我有什麼關係?”林雲風手指一指,一字一字道:“現在,馬上收拾東西,滾出江臨,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否則,見一次,我讓人打一次!”
他冷冽的眼神,讓林雲湖林雲河意識到,林雲風是認真的,這一次,他不會再原諒他們了!
再親的血緣,再厚的親情,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耗。
兩人還不死心,林雲風懶得看他們,“子言,你帶人盯着他們,天黑前若他們還不離開江臨,給我直接扔到城外!”
“是,老太爺!”子言響亮應道。
兩兄弟倒在地上,滿臉灰敗。
所有人進了林府後,大門關上的那瞬間,外面傳來林雲湖與林雲河的廝打叫罵聲。
“林雲湖,都怪你,要不是被你欺騙,我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賠我宅子、賠我銀子來!”
“林雲河,要是不是你多次辦事不利,蠢笨如豬,這林氏商行早就是我的了!是你害得我一無所有,流落街頭!你賠我榮華富貴!”
“啊!”“呀!”
兩人又咬又踢又罵,滾在地上,扭打成一團,將對方當成自己的殺父仇人般。
大門吱呀緊閉,將這一切紛,擾隔絕在外面。
反正,已經是不無關緊要的人了!
林府人回到自己府中,看到熟悉的一切,才終於有種回家了的感覺。
林老夫人突然道:“今兒是阿月的死祭。”
這三年來,他們每年都會在這天祭拜。
但現在,林府剛遭大劫,丫鬟婆子們個個嚇得去了半條命,哪還有精神置辦這些?
蕭逸宸道:“外祖母,孫婿馬上讓人安排,各位先回去沐浴更衣,休息一會後,晚膳前保證一切辦得妥妥當當。”
林老夫人有些不信,這外孫女婿確實能幹,可這種事也幹得好?她不由看了眼陸心顏。
陸心顏點點頭,“外祖母,請相信蕭世子!”
既然陸心顏這麼說了,林老夫人便沒說什麼,讓阮氏照顧林如喬,在陸心顏和青桐的攙扶下回了思月院。
休息了一會後,都恢復了些精神。
牢房裡準備了斷頭飯,肚子倒還受得住。
快天黑的時候,蕭逸宸派人前來請林府各人前往祠堂。
這是林家的小祠堂,裡面只有林雲風祖父祖母和爹孃以及林如月的牌位。
陸心顏望着那牌位,心裡生出感慨,她記得以前剛回安康伯府時,知道府中祠堂里根本沒有林如月的牌位時,曾發誓要讓陸叢遠親自放進去,然後她再帶着出來。
後來陸叢遠放進去了,她卻沒有帶出來,因爲安康伯府已經換了主人,高氏倒下了,陸叢遠倒下了,伯府是陸子儀當家作主,他待林如月如母,會依足禮數誠心對待的!
當時她還擔心阿孃會不會在九泉之下怪她,現在看到林家爲林如月刻制的牌位,心想阿孃應該不會怨了。
因爲她已經回了家,她朝思暮想的林府。
祠堂裡裡外外掛上了白綢,蠟燭元寶、清香香爐、水果清酒,所有祭拜用品一應俱全,並且全都是質量上乘的。
林老夫人滿意地看着蕭逸宸,眼裡露出少女的嬌羞,“我外孫女婿,真是能幹。”
林如喬受了傷,林雲風主持祭祀。
陸心顏和林家人一起三跪九叩,蕭逸宸最後一個單獨上香。
他舉着三支長香,跪在林如月牌位前,“阿孃,小婿要謝謝您,生下珠珠這麼好的女子!相信您一定很捨不得她,小婿理解,以後請將她交給我,我會護她一生一世,不讓她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您在九泉之下,好好安息!”
陸心顏明白,他這話不光是說給林如月聽的,更是說給林家人聽的,讓他們放心。
她心中感動,林老夫人更是喜不自禁,這大概是林如月去世後,林老夫人最開心的時候,她走上前扶起地上的蕭逸宸,“好好好,我外孫女婿果然好樣的!來,陪外祖母去用膳!”
這個老婆子!不害臊!林雲風氣呼呼地跟在後面。
林家人加上陸心顏還有蕭逸宸一起用膳,席間蕭逸宸不停給林老夫人夾菜,一口一個外祖母,哄得林老夫人嘴都沒有閉攏過。
陸心顏心想: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蕭大爺,居然這麼有老人緣!真是稀奇!
用完膳後,曲管事來問:“老太爺,今晚蕭世子安排住哪?”
若是普通客人,直接安排廂房就是了,可蕭逸宸身份尊貴,曲管事不敢擅作主張,便前來尋問。
林雲風還在思考,林老夫人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好想的,讓蕭世子住在珠珠住的凌波院就好啦,反正他們是未婚夫婦,下月就要成婚了。”
“不行!”三道聲音異口同聲,來自林家三個男人,林雲風,林如喬,林星寒。
林如喬咳嗽一聲,虛弱道:“就算是未婚夫婦,沒成婚,總不好住一起,就算成了婚回孃家,一般姑爺也是分開住的。”
“阿喬說得對!”林雲風斜眼看向蕭逸宸:“蕭世子,委屈你住一晚廂房如何?”
蕭逸宸連忙站起身,“外祖父,您喚孫婿逸宸即可,孫婿不管在外身份如何,來到這林府就是這林府外孫女婿,您儘管安排,這般客氣折煞孫婿了。”
林雲風這才覺得看蕭逸宸順眼了些。
雖然蕭逸宸救了他們全家人的性命,可要拐走他現在最心愛的外孫女,那心情不亞於當年自己女兒被人拐走一樣,心裡那個難受傷心勁,甭提了!
更讓他堵得慌的是,那個死老婆子,從見到蕭逸宸開始,那眼珠子粘在人家身上就沒移開過,這輩子,她可從來沒這樣看過他!林雲風心裡忍不住發酸。
幾人又說了會話,曲管事前來,“蕭世子,有位公孫公子找您。”
公孫墨白?蕭逸宸眸光閃了閃,“讓他進來。”
林雲風道:“逸宸,是不是有公事,要不我們迴避一下?”
“不用了,外祖父,公孫墨白是我在京中的好友,這次隨我一起來江臨,可能是聽說了下午的事情,前來問候一聲,沒什麼緊要事。”
公孫墨白進來後,一身紅衣加俊俏過女子的容顏,讓林府中人看得傻了眼。
蕭逸宸爲他介紹了林府中人,並未說出他的身份。
公孫墨白拱手道:“墨白見過各位長輩。”
林雲風知道以蕭逸宸的身份,他的朋友自然個個出身不凡,不過既然兩人都不說破,他也不揭穿,“公孫公子,請坐。”
公孫墨白坐下後,對着蕭逸宸道:“逸宸,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初七那天早上,許郎中說他不小心將織造局裡的賬本弄髒了,不好意思找別人幫忙,讓我幫他抄賬本,我想着無事可幹,便陪着他抄賬本抄到今日,哪知下午金大人和胡大人,突然帶人闖進織造局,說什麼袁大人和蘇大人監守自盜,劫走貢品養親兵!媽呀,嚇死了我,逸宸,這麼底怎麼回事?”
他面上帶着焦急不解之色,蕭逸宸看了他一眼,“墨白,多謝你前來關心我們,府中長輩們受了些驚嚇,不過都無事。我和珠珠過兩天就要回京了,回去路上,我再跟你慢慢細說。”
公孫墨白看了看林家人面上的疲色,意識自己來得倉促了些,連忙拱手道:“是我想得不周全,來得太倉促了!各位長輩,您們好好休息,我過兩日再來打擾。”
說完向陸心顏微微頷首,陸心顏回以一笑,公孫墨白便起身離開了。
他這突然一來一走,讓屋裡氣氛頓時低迷,林家所有人都知道陸心顏與蕭逸宸很快就要走了,可沒人捅破時,還可以自己欺騙一下自己,這一說破,以林老夫人爲首的林家人,面上頓時露出不捨。
“珠珠,”林老夫人不由輕喚一聲,那聲音裡飽含溫情眷戀。
陸心顏將頭靠在林老夫人肩上,“外祖母,珠珠答應您,以後只要有空,每年一定來看您一次。”
“這可是你說的,你一定要記得,阿喬,媳婦,你們給我老婆子作證!”
阮氏扯出一抹笑容,“阿孃,媳婦給您作證!天色不早了,該讓珠珠去休息了,您看她的樣子,估計也是幾天沒怎麼睡好。”
“對對對,去休息,明天早上再來喊我老婆子起來,把我老婆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外孫女婿瞧瞧,嘻嘻~
——
回到凌波院,陸心顏洗漱後,擦乾頭髮,坐在牀邊。
門外響起敲門聲。
她原本有些百無聊賴的神情,在聽到那敲門聲後,立馬光芒綻放。
陸心顏飛奔向門邊,拉開房門。
外面披着月光而立的俊美男子,正是蕭逸宸。
她迅速將他往屋裡一拉,將門關上,然後跳進男人懷裡,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容如花綻放,“逸宸哥哥~”
那聲音軟糯甜美,尾音拉長,帶着魅人的惑。
蕭逸宸雙手摟住她的腰,柔軟緊緻的手感,讓他氣息微促,他啞聲問道:“怎麼,知道自己錯了?”
她大概還沒發覺,每次喊逸宸哥哥的時候,總是她心虛的時候。
陸心顏低着頭,露出一副受教的表情,軟軟道:“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一個人從鬼莊出來,去刑場救外祖父他們,差點受傷。”
林家人被袁修關進大牢前幾天,齊飛與秋無涯順着蕭逸宸一路留下的暗號,在黑水崖找到陸心顏與蕭逸宸,在將一切疑惑解開後,蕭逸宸帶人去尋養兵的地方,陸心顏回了鬼莊。
她讓齊飛將龍衛帶走後,因爲城中百姓被人唆擺,陸心顏認爲留在鬼莊更安全,還不會給林家人帶來麻煩,便一直留在鬼莊。
林家人出事的事情,陸心顏是在第二天被判了三日後斬首才知道的。
因爲朱雀堂的人在知道消息後,不敢先告訴她,而是第一時間通知了蕭逸宸。
後來蕭逸宸讓朱雀堂的人告訴陸心顏,讓她留在鬼莊不要出來,林家人的事情包在他身上,他一定會把他們安全救出來。
陸心顏答應了,她知道蕭逸宸的處境同樣十分危險,不想他分心。
但到了行刑這天,蕭逸宸還沒有回來,陸心顏坐不住了,擔心會出意外,於是獨自一人離開鬼莊回到城中,攔下袁修,且差點被他所傷。
陸心顏嘴裡承認着錯誤,一隻手卻撫上他的胸膛,調皮地划着圈圈。
察覺到衣裳下的肌肉猛地一緊,陸心顏脣邊快速閃過一抹得意的笑。
那抹狡黠的笑沒逃過蕭逸宸的眼。
“那你說,怎麼罰你?”
“逸宸哥哥,你說怎麼罰都可以。”陸心顏眨眨眼,溼漉漉的雙眼裡含着雀躍。
“小妖精,知道我現在不會拿你怎麼樣,所以有恃無恐是吧?”蕭逸宸狠狠咬了一下她的脣瓣,火熱的脣移到她耳邊,“等成親後,一併討回利息。”
熱氣從耳朵裡鑽進去,陸心顏渾身又酥又麻,咯咯嬌笑,討好地主動吻了他一下後道:“逸宸哥哥,說說這幾天怎麼回事?那聖旨怎麼這麼快就來了?還有那胡按察使,怎麼跟你很熟似的,還有小金毛的父親,又怎麼這麼湊巧來了江臨?”
蕭逸宸還沒開口,她湊到他耳邊吹了口氣,道:“要是抱得累了,咱們可以回牀上躺着,你慢慢說與我聽。”
說完腰間一緊,兩人貼合密切,男人咬着她的耳朵,“身爲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點力氣都沒有?以後還怎麼讓你幸福?”
一語雙關加上耳邊性感的聲音,還有那火熱的脣的廝磨,陸心顏心裡癢癢得恨不得立馬撲倒他。
“不過,既然媳婦兒有令,想到牀上躺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蕭逸宸託着她的腰,走到牀邊,側身倒下。
陸心顏穿着單衣,這樣一側躺,露出些許雪白。
蕭逸宸本來是想先教訓她擅自從鬼莊出來,一直忍着,現在知道自己根本對她無可奈何,打捨不得,罵更捨不得,便不再委屈自己了。
他一個翻身,將陸心顏壓在身下,對準她鮮紅的脣,狠狠吻下去。
不過分開六七日光景,卻像六七年那樣漫長。
甜蜜思念的滋味在兩人脣齒間蔓延,空氣慢慢炙熱,開始燃燒,本來只想一解相思之苦的,在這一吻後慢慢失控,只想將她融入骨血裡,大手不自覺下移…
兩人纏綿許久,直到衣衫凌亂,氣喘吁吁,面上飛紅。
終究是在林府,再出格一點的事情不好做,蕭逸宸剋制住自己的念想,摟着陸心顏平息自己的火氣。
他抓住陸心顏不安份的小手,聲音暗啞着警告道:“不許亂來。”
陸心顏撇撇嘴,手都被你抓住了,還怎麼亂來?
蕭逸宸開始講述這幾天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日確定有人在江臨養兵後,我立馬用出發江臨前皇上給的密旨,讓按察使胡鬱暗中帶兵前來,同時將江臨有人私養親兵的猜想告訴金正大人,讓他一同前來。外祖父被抓的那晚,大虎小虎帶着我們去到之前他們被關着的地方,那地方已經空置多時,不過其殘留的環境讓我確信,養兵一事千真萬確!準備先回黑水崖再作打算的時候,途中遇到小金毛…”
“小金毛?他不在家養傷,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陸心顏暗戳戳想,那死金毛,不會是特意去找蕭逸宸,圖表現的吧?
“這事說來,小金毛功勞不小!從鬼莊出來後,他傷好了些後,開始調查是誰在背後散播謠言,查到其中有商會會長吳橋,他去找吳橋,吳橋告訴他,一人稱閻爺的人,以孫子吳恩威脅他,若他不答應,便殺了吳恩以及吳家男丁,那時吳恩與阿珠一起在鬼莊,吳會長不知道,但相信了閻爺的話。”
“爲什麼會信?吳會長看起來不像那麼輕信的人!”
“因爲三年多前,閻爺曾綁架過吳恩。”
陸心顏恍然大悟,“哦,對,吳恩曾說過這事,當時還是金宇救了他!因爲此事吳會長對小恩一直有愧,難怪會信那人說的話。”
“三年多前閻爺綁架吳恩,是要吳橋交出吳家產業。”
陸心顏前後一聯想,“因爲養兵需要銀子?”
“沒錯。”蕭逸宸親親她額頭,“吳橋向小金毛形容了閻爺的長相,金宇查了幾天,一直沒有線索,外祖父一家被抓進天牢,他知道後去找袁修,要求重審此案,袁修不理,還以他曾喊你爲嫂子推出他與我相識的結論,將他趕走,否則以有嫌疑將他先關起來慢慢查…”
陸心顏聽到這裡,心想看在小金毛還有點情義的份上,以後對他好點吧。
“小金毛只好無奈離開,心中怒氣難消,在路邊找了個涼茶鋪喝涼茶,也是他運氣好,居然碰到了閻爺。”
“這麼巧?”
“閻爺易容在外行走,小金毛是憑當年吳恩在他虎口處留下的一道疤痕認出,他一路跟着閻爺,跟了幾個小時,終於跟到了私兵大本營,不幸被他們發現,逃跑的過程中,遇到了我。整個大本營約有一萬私兵,武器先進齊全,我帶着五百龍衛與之糾纏兩個時辰,那羣私兵精疲力竭之際,按察使胡鬱帶着大軍趕來,龍衛不能現身,趁機撤退,胡鬱帶着的人很快將那羣私兵首領抓住。”
陸心顏撇撇嘴,“怪不得他對你那麼熱情,原來你將功勞讓給了他!”
“私兵一事過於重大,朝中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我身爲三皇子表兄,能不摻合進去最好。”蕭逸宸道:“所以我才叫來金正大人,由他與胡鬱主審,從閻爺那羣人口中審出原委,再由他倆親自向皇上上書,請來聖旨。皇上信任他們,特別是金正大人,這聖旨纔來得這麼快!”
“敏感時期?”
蕭逸宸頓了頓,“前幾天收到消息,皇上…病了!”
“病了?”陸心顏驚訝道:“很嚴重嗎?”
“太后私下給我送來密信,讓我派人送白芷回去。”
陸心顏倒抽口氣,“那就是挺嚴重的!如果太醫能治好,太后不會山長水遠地找白芷。”
她想了想,“白芷失蹤,會不會與皇上病重有關?”
“暫時無法得知。”
“我原以爲對方抓了白芷,是想利用她誘我去鬼莊,再誘你去,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陸心顏越發擔心。
“閻爺那幫人已經審過,沒有抓過白芷,我私下託了金正大人,讓他問問袁修蘇盛,明日或許有結果過來。”蕭逸宸道:“先不要擔心。”
“嗯。那黑水崖…”姚雪並沒有跟她一起去鬼莊,還待在黑水崖。
“黑水崖的人,這些年來並沒有做過壞事,反倒有人利用黑水崖的名號傷人,他們幫着捉了不少不義之徒。金正大人給他們安排了新身份,將黑水崖變成黑水村,現在他們全部成了良民,以後可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人眼中。”
“太好了!沒想到小金毛的爹,這麼通情達理!”這事定是金正先將黑水崖的人洗白成爲普通百姓後,再上書隆德帝陳明事實,蕭逸宸與她和林府勾結黑水崖的事情,隆德帝才認爲是無稽之談,否則若如實將黑水崖中人的身份報上去,隆德帝那裡的聖旨哪能輕易請來。
蕭逸宸突然擁緊陸心顏,緊得差點讓她透不過氣來,意有所指道:“金正大人身受皇恩,對皇上一直忠心,原本這種欺瞞皇上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那爲什麼做了?”
“這是小金毛的功勞。”
“小金毛?”
“小金毛說,如果他爹這麼做,他以後生四個兒子給他爹,如果他爹不同意,他就不成婚,讓金家絕後。”蕭逸宸靠近她,鼻尖貼着鼻尖,呼吸糾纏,“珠珠,以後咱們生幾個?嗯?”
兩人呼吸融在一起,像張網將她裹住,陸心顏心跳開始不穩,意識渙散,腦中開始斷片,一句‘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差點衝口而出,殘存的理智在關鍵時刻起了作用,“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嘛~”
“小滑頭~”他輕輕蹭蹭她的鼻尖,語氣間又寵又溺。
際心顏趁自己被完全迷得暈頭轉向前,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之前阮家舅祖父去尋天蠶絲時,有個在東元做生意的大當家說,東元邊境似乎不大太平,烏拉隨時會大舉進犯。”
蕭逸宸心中綺念頓消,皺起眉頭,“此事當真?”
“商人消息一向靈通,我覺得應該讓朱雀堂去探探。”
“我等會安排。”
陸心顏感慨道:“皇上病重,東元動盪,風雨欲來啊!”
兩人說完正事,又纏綿了一陣後,蕭逸宸回了房,交待齊飛派人打探烏拉動靜後,便上牀休息了。
從進入鬼莊那天到現在,十二天的時間,蕭逸宸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晚,或許所有事情已經初步解決的緣故,蕭逸宸睡得格外沉,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才醒過來。
正要睜開眼霎那,他察覺到牀邊坐着一個人。
蕭逸宸脣角輕勾,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悄悄移動,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準備放到脣邊。
放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手感不對。
似乎粗糙了些。
他立馬睜開眼。
差點嚇得尖叫。
“外…外祖母!”
蕭逸宸此時心裡,如萬馬奔騰。
他以爲一大早坐在牀邊的是他媳婦兒,哪知是媳婦兒她外祖母,一張老臉笑成菊花的林老夫人。
“嘻嘻,外孫女婿,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林老夫人眨着眼,湊近蕭逸宸,似乎想將他看得更仔細。
蕭逸宸不動聲色地後退,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受過的最大的驚嚇!比獨自一人面對千軍萬馬,受到的驚嚇還要大!
“孫婿睡得很好,外祖母,您昨晚休息得可好?”
林老夫人笑眯眯道:“老婆子睡得也不錯,不過心裡掛着你,一早就醒了。”
蕭逸宸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外祖母,您怎麼在這裡?”陸心顏驚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您不是說等着珠珠去喊您起來的嗎?”
蕭逸宸鬆口氣,投去求救的眼神。
“珠珠啊,我想多看看外孫女婿,一大早就起了。”
陸心顏剛來的時候,林老夫人天天要陸心顏早上去喊她起來,不去不肯起,今日倒好,昨日本來約好的,結果爲了看蕭逸宸,竟然不顧與她的約,自個起來不說,還一早就出現在蕭逸宸房間裡。
陸心顏眼珠子轉啊轉,看着蕭逸宸求救的眼神,想起林雲風對蕭逸宸隱約的敵意,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林老夫人是蕭逸宸的粉絲!
見到自家愛豆,一切行爲都失了分寸。
陸心顏抿脣一笑,故意道:“外祖母,那您先看着,我去看看舅舅。”
雖然她現在不喜歡別人覬覦蕭逸宸,但林老夫人除外。
蕭逸宸一記冷光掃過來,陸心顏不但不怕,還衝他做個鬼臉。
“那你先去,我等會再去。”有了外孫女婿,受傷的兒子也顧不上了,林老夫人眨着眼,“外孫女婿,你要不要再多睡會?我保證絕不打擾你。”
看到蕭逸宸生無可戀偏又拒絕不得的樣子,陸心顏不厚道地噗嗤笑出聲。
吃人的眼光正要掃過來,齊飛突然出現。
“少爺,少夫人,金大人剛纔送來口信,說袁修蘇盛昨晚自盡於獄中,他在袁修身上搜出一封皇后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