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一早,陸心顏帶着姚雪青桐前往廣平侯府,她本要帶阿珠一起去的,哪知阿珠奇怪的很,說在路上坐馬車時間長了,很累,不想動彈,只想休息。
陸心顏問她是否需要找大夫來瞧瞧,阿珠立馬拒絕了,道只是想睡覺,沒什麼事。
陸心顏猜想着,以阿珠的年紀,怕是要來月事了,所以身子無故疲乏,抿脣一笑,“看來咱們阿珠要長大了。”
“什麼意思?”阿珠不解道。
“意思就是過兩年就可以說人了。”
阿珠不屑地呶呶嘴,翻個身背對她,“姐姐,你走吧,別去晚了。”
陸心顏隔着被子拍拍她屁股,“行了,我走了,你要是難受了,叫星羅去請個大夫。”
阿珠羞得滿臉通紅,扭頭瞪了一眼陸心顏,看着她哈哈大笑離開了。
“真是,不知羞。”阿珠低聲道了一句,又懶洋洋地趴回牀上。
廣平侯府。
宮小冬和宮梅扶着封氏站在門口等着,後面跟着孫嬤嬤和幾個僕人。
“祖母。”
“珠珠。”
封氏與陸心顏近兩月沒見,陸心顏一下馬車,兩人就高興地擁在一起。
“瘦了,又瘦了。”封氏慈愛地摸着她的臉,“是不是在路上太辛苦了?應該在家裡養兩天再過來,祖母這裡什麼時候都可以來。”
“珠珠掛念祖母…”
“祖母,您口不對心,剛剛還唸叨着怎麼還沒來,現在又說讓陸姐姐不要急着過來。”宮小冬做個鬼臉,見陸心顏看向她,拉着宮倩笑嘻嘻地行禮,“陸姐姐好。”
“小冬乖,七妹妹乖。”陸心顏將後面的姚雪拉過來,“這是你們雪姐姐,阿雪,這是祖母,這是小冬,七妹妹宮倩。”
姚雪道:“見過祖母,小冬妹妹,七妹妹。”
宮小冬好奇道:“雪姐姐,你爲什麼戴着面紗?”
封氏也覺得奇怪,不過她奇怪的是這阿雪是誰。
陸心顏道:“祖母,進去珠珠跟您慢慢說。”
姚雪的事情,她暫時不想告訴別人,封氏她卻不想瞞着,畢竟當年那事最後和平解決,封氏也暗中出了不少力。
幾人朝福壽院走去,陸心顏不見雲氏,問道:“嬸嬸要生了吧?”
說到這個,封氏眉開眼笑,“是,就這幾天了。身子沉得走不動,本來她非要出來迎你,祖母讓她在屋裡待着,免得有什麼閃失。”
“祖母做得對,禮數什麼的,哪及自己的身子和孩子重要。”
孫嬤嬤插嘴道:“郡主,還有件大喜事您不知道呢。”
“什麼大喜事?”
“我知道我知道!”宮小冬搶着道:“四姑姑要生小寶寶了!”
陸心顏驚愕得張大嘴,“四姑有身孕了?”
李鈺這速度,不錯啊,這得多勤奮!成親不到兩月就有了。
“是啊。”封氏笑得合攏嘴,“昨兒個剛查出來,一個多月了,親家母高興壞了,不讓她出門,今兒便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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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李夫人一心想抱孫子,四姑這一進門就有了,李夫人以後肯定將她當成寶!”
“親家母那人,就長了一張嘴。之前祖母擔心錦兒進門會被欺負,但瞧她每次回來紅光滿面的,似乎過得很舒心,祖母私下問她婆媳關係如何,她都說很好,讓祖母不要擔心!祖母那時還想着,錦兒會不會有委屈埋在肚子裡,怕姑爺夾在中間難做人!
但昨日一查出有孕,親家母立刻派人送消息來,還讓貼身的嬤嬤帶來一句話,說生兒生女她都喜歡,也不會給小兩口添堵。那意思是讓錦兒不要因爲李家幾代單傳有負擔,更不會因爲她有孕了,學別家那些婆婆作派,給自己兒子張羅小妾。祖母聽了這話,這才放下心來。一個屋檐底下討生活,要說一點矛盾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大事拎得清,小事上做晚輩的稍微服點軟,那些小矛盾日子一長也就過去了。”
宮錦過得如意,陸心顏替她開心,“恭喜祖母,賀喜祖母,明年開年就能抱外孫了!”
“你過幾天就要成親了,也要加把勁,爭取跟錦兒一樣,兩個月後就傳來好消息!祖母抱完孫子,抱完外孫,再抱曾孫!”
陸心顏囧住,“那祖母得好好調養,您這細胳膊細腿的,珠珠怕您抱孫子都夠嗆。”
孫嬤嬤在一旁偷偷笑道:“郡主,你有所不知,老夫人這些日子早晚鍛鍊着呢,就是爲了抱孫子。”
“真的?”陸心顏沒想到封氏年紀越長越可愛。
封氏老臉有點掛不住,“阿瑩,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孫嬤嬤連忙輕打自己的嘴,“哎喲,老了,被人嫌棄了。”
一行人笑成一團,說笑間就到了福壽院。
雲氏躺在榻上,肚子大得像個球,見到陸心顏掙扎着要坐起來,“珠珠。”
陸心顏看得心驚膽戰,“嬸嬸,別動!躺着躺着!”
封氏和孫嬤嬤連忙上前,將雲氏按回去,“行了,珠珠不是外人,不會怪你的。”
雲氏性子爽利,笑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幾人閒說一會話,陸心顏分了禮物後,封氏將宮小冬與宮錦支開。
兩人先前圍着姚雪,調皮的宮小冬一直想偷偷看看姚雪的真面目,見大人們有話要說,只好失望地走了。
等她們離開後,姚雪取下面紗,封氏震驚不已。
龍薪曾經與林如月交好,封氏自是見她的,“珠珠,她是…”
“她是姚雪,義父義母失蹤七年的女兒。”陸心顏道:“當年她頭受了傷,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封氏喃喃自語,看了一眼雲氏,雲氏沒見過龍薪,可有個消息她聽說過,也看了一眼封氏,兩人默契地交換一下眼光。
“珠珠,你義母知道嗎?”封氏試探着問道。
“昨兒一回來,我就帶阿雪去姚府,姚府的人說義母走親戚去了,我想着初六再去看看。”
封氏沉默了一會,“珠珠,這事你別急,姚府在那裡跑不掉,等成親過後再去不遲。”
“祖母這是何意?”陸心顏覺得是不是有事瞞着她。
“你出去兩個月,這嫁妝雖有人替你操辦,可你總不能作個甩手掌櫃不是?嫁衣沒辦法自己縫,縫上兩針意思意思也行,不過蕭世子的裡衣之類的,這總不能讓人幫你置辦吧?”
呃…蕭世子的貼身衣物,讓別人做…
當然不行!
“祖母提醒得是,義母那邊我就讓人打聽,她回來了我再帶阿雪過去,免得阿雪跟着白跑。”
封氏暗中鬆口氣,“這就對了。”
她招招手,“來,阿雪,坐到祖母這邊。”
姚雪坐過去,笑眼彎彎,她生得好看又帶着兩分軟萌,眼珠子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封氏看着就歡喜,“是個好孩子。”
“祖母,我還帶了個小丫頭回來,她名字巧得很,叫阿珠,今兒有些不舒服,我就沒帶她過來,以後您見着了,肯定歡喜。”
“那下次可要帶過來好好瞧瞧。”封氏笑道:“這次去江臨,可有什麼趣事,說來祖母聽聽,你外祖家都好嗎?”
陸心顏便將江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封氏,至於遇到的那些危險事就一言帶過。
江臨的事情,已經有不少閒言閒語在京城傳開,封氏早有耳聞,現在聽陸心顏從頭到尾講一遍,心中暗驚,“沒想到大長公主這麼要強,可惜墨白那孩子了,那二皇子…”豈不是很危險了?
天家無親情,武轍雖是隆德帝嫡親的兒子,可私養親兵意圖謀反,沒有哪個皇帝能容忍!一旦定罪,輕則奪去封號,重則丟掉性命。
私議天家之事是大罪,封氏不敢說出後面的話,不過她相信陸心顏懂。
陸心顏點點頭,“祖母想得沒錯。”
封氏道:“不瞞你說,昨兒軒兒來問過祖母,言下之意是希望祖母能求情保下宮姨娘的命,祖母不知怎樣答他,這麼大的事,祖母哪有這麼的面子?”
陸心顏頗有深意地道:“皇上自會有定度的。”
封氏一怔,正想問明白點,榻上的雲氏突然呻吟起來,封氏頓時緊張起來,“媳婦,你怎麼啦?”
雲氏面色發白,大口喘着氣,“阿孃,肚子裡這小王八蛋,估計是看到珠珠和阿雪來了,急着想見美人呢。”
陸心顏和姚雪本來看到雲氏的樣子緊張得要死,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出聲,這嬸嬸,真有意思!
“奴婢去找人來。”孫嬤嬤立馬離開去找人了。
府裡產婆產房早就準備妥當,現在雲氏突然發作,也不會亂陣腳。
“你呀你,哪有這麼說自己孩子的?”封氏白了她一眼,“別說話了,省點力氣,等會好使力。”
“阿孃,不用擔心,媳婦都生了四個了,說得難聽點,這生孩子順得像茅房蹲大號似的,使點力就出來了,媳婦別的沒有,力氣還是有的…哎喲喲,這小王八蛋,這麼急幹什麼,疼死老孃了!”
封氏哭笑不得,怕嚇着陸心顏和姚雪,“珠珠,你帶阿雪到府裡逛逛,這裡有祖母,等會孩子出來了,祖母讓人去叫你們。”
陸心顏和姚雪沒有親眼見過人生孩子,又害怕又好奇,不想走,被封氏趕走了。
兩人沒有走遠,看着雲氏被人扶着去了產房,又悄悄跟在後面在產房附近徘徊,聽到雲氏一時尖叫,一時悶哼,嚇得心口直跳。
在這落後的古代,女人生孩子等於半隻腳踏進鬼門關。
半個時辰後,宮元成跌跌撞撞地跑回來了,“娘子,娘子,我在外面,你不要怕。”
雲氏本來尖叫着,聽到宮元成的聲音,不知是怕嚇到自己身體不好的丈夫,還是心裡有了着落,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一聲不吭,只聽到產婆不停說,“使勁,快出來了!”
姚雪捂着怦怦跳的胸口,“姐姐,嬸嬸不是說生孩子像茅房蹲大號嗎,她一使力就出來了,怎麼這麼久了還沒生出來?”
陸心顏心裡也有點擔心,白芷不在,萬一出什麼事…
呸呸呸,有人生孩子幾天幾夜的,現在不過一個多時辰,別想些不吉利的。
“沒事,阿雪,生孩子是這樣的,沒那麼快。”她故作淡定道。
姚雪眨眨眼,“姐姐,你這話說得,好像你生過似的。”
陸心顏咳了一聲,“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走路。”
豬,生孩子?姚雪沉默一會,“…好像,…有點道理。”
兩人正在這胡扯着,產房裡傳出一聲清脆的啼哭。
生了!
兩人一喜,忙朝產房那邊走去,想問問是男娃是女娃。
還沒到,便聽雲氏虛弱的聲音傳出來,“一直以爲是個小王八蛋呢,沒想到是個丫頭,我生了五個,最難生就是你了,本想等你生下來打你一頓,看在是個丫頭的份上,算了。”
這時產婆打開房門,笑道:“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爺,是個小姐。”
“好好!有賞!”雲氏已經生了三男一女,再生男生女都無所謂,封氏高興不已,宮元成已經衝進去了,“娘子,辛苦你了。”
雲氏柔聲道:“不辛苦,剛纔是不是嚇着相公了?”
陸心顏走到門口聽到這句,忍不住感慨,雲氏看起來風風火火的一個人,想不到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看來這兩夫婦,真的是很恩愛,否則也不會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
封氏瞧着牀邊柔情蜜意的夫婦,噓了一聲,讓產婆帶着孩子去隔壁,她也帶着陸心顏和姚雪離開,將空間讓給宮元成和雲氏。
孫嬤嬤吩咐下人煮好紅雞蛋,給親戚們去報喜。
陸心顏道:“祖母,我正想去看看四姑,這紅雞蛋我帶去吧。”
雲氏突然生產,府裡多事,封氏也不留她,“那你去吧,初七洗三你就別來了,讓青桐過來就行了。”
“到那天再說。”陸心顏知道封氏想讓她將心思放在初八成婚上,不過她還是沒有一口應下來。
將軍府裡,李鈺笑得像個傻子,將頭枕在宮錦肚子上,“阿錦,咱們的孩子怎麼不動呢?”
宮錦噗嗤一聲,“這才一個多月,阿孃說起碼得四個月以上。”
“還要這麼久。”李鈺有些失望。
宮錦白他一眼,“十月懷胎,哪有那麼容易?”
“是是是,阿錦說得對。”李鈺嬉皮笑臉道。
秋華掀簾進來,笑道:“小姐,姑爺,你們猜,誰來了?”
宮錦連忙推開李鈺,坐起身,“誰來了,這麼神秘?”
“四姑!四姑父!”陸心顏突然從秋華身後探出頭。
宮錦驚得先是張大嘴,接着差點跳起,嚇得李鈺連忙抱住她,“阿錦,孩子,孩子。”
陸心顏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四姑,你以前挺穩重的一個人,怎麼成親有孕後,越活越回去了?”
“還不是你先故意嚇的我!不提前通知一聲不說,來了還故意躲着嚇我。”宮錦佯裝埋怨,拉着她的手,將她上下左右仔細看了看,笑道:“還是以前的珠珠,一點沒變,真好。”
陸心顏笑眯眯道:“四姑,我還帶了一個好消息來。”
宮錦奇道:“還有什麼好消息?”
陸心顏指向秋霜手裡的紅雞蛋,宮錦瞪大眼,“誰家生孩子了?”
陸心顏噗嗤一笑,“四姑啊,我說你越活越回去了,你還不信。”
宮錦眨眨眼,不敢置信道:“你說大嫂生了?”
“除了嬸嬸還有誰?”
“男娃女娃?”
“女娃。”
“女娃好啊,貼心。”宮錦激動得走來走去,“不行,我得回家一趟。”
“阿錦!”李鈺一直盯着她,看着她走動緊張得不得了,“阿孃說了,孩子沒出世前,不讓你出門!”
宮錦白他一眼,“阿孃緊張我知道,可阿孃就說說,哪可能真不讓我出門,大夫說我身體好的很,以後更得多走動走動。”
李鈺苦着臉,“阿錦,你心疼心疼你相公我吧,你要是出去了,阿孃是不會說你,可她會打死我的!”
看來李鈺這地位,降得很快啊,陸心顏笑出聲,“四姑,嬸嬸剛生了孩子,家裡忙得很,你有了身孕去了幫不上忙,還要祖母分心你,等洗三再去吧。”
宮錦安靜下來,“珠珠說得對,我先去跟阿孃說一聲,洗三那天,我陪她一起去。”
看着一有緊張的李鈺,滿臉幸福的陸心顏,關於江臨和公孫墨白的事情,陸心顏想了想,咽回肚子裡。
李鈺是公孫墨白的表弟,說出來,宮錦和他都爲難。
姚雪的事情她也沒說,之前來的時候,讓姚雪待在馬車上,一說牽扯的事情太多,乾脆全部都不說了。
幾人說了一會話後,陸心顏告辭離開了。
——
五月初五,端午。
皇上生病的消息被壓下來,知道的人不多,爲了不讓人無端猜忌,所以宮中該辦的宴會還得正常辦。
端午是傳統節日,這一日,宮中會宴請一些皇室姻親朝廷重臣和其家中女眷。
宮裡一早就佈置得很有節日的氣氛,宮燈上畫着與糉子有關的圖像,各宮各殿上都擺着精緻小巧的糉子,到處是糉葉的清香。
陸心顏只帶了青桐前來,小荷很知趣地沒有說要來,陸心顏也沒提,大皇子武轅肯定會進宮赴宴,她不想他們碰上。
“珠珠姐!”剛走到萬壽宮門口,聽到清脆驚喜的呼聲,一團藍色身影,像鳥兒飛也似地衝過來,大力抱住陸心顏,“你可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卿若,好久不見。”陸心顏摟了她一下又鬆開,“咦,長高了點。”
“那是。”嚴卿若得意地晃了一下腦袋,“雖然沒你家小荷長得快,可我也是有長的。”
“你見這小荷?什麼時候?”這兩人怎麼會湊到一起。
嚴卿若耳尖突然紅了一下,帶着兩分不自在,“前些日子我想你,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便去你府上了,看到小荷,差點沒認出來。”
陸心顏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我看你是別有企圖吧。”
“你胡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企圖?”嚴卿若飛快別開眼,拉着她往裡面走,“快進去,太后和長安表姐肯定等急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陸心顏暫且放過了她。
“太后娘娘,長安表姐,看看誰來了?”
嚴卿若人未到聲先到,待看到殿中不少嬪妃和貴婦人們齊齊望向她,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大意忘了今天是端午了。
她趕緊擺出大家閨秀的姿態,和陸心顏端端正正地行禮,“見過太后娘娘,各位娘娘,長安公主,各位夫人…”
“珠珠,卿若,快過來哀家這邊。”太后見到兩人一起來,高興極了,坐在她身邊的武蓁亦雙眼亮晶晶的,若不是殿中人多,早就起來去迎接她們了。
陸心顏和嚴卿若一左一右站在太后兩邊,太后左瞧瞧右瞧瞧,笑容滿面,“不錯,都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
她拉着兩人坐下,轉頭問陸心顏,“這一路去江臨可好?”
說到江臨二字,底下的嬪妃和貴婦人們都極有眼色地起身告辭,道去御花園賞花。
太后本就是要同陸心顏說話才故意這麼說,故沒有挽留,讓身邊林公公將人送走。
殿內只剩太后武蓁和嚴卿若,陸心顏心想武蓁和嚴卿若會留下來,想必也是知情的,“太后娘娘,白芷在回來路上了。”
後宮不得干政,太后說起江臨並不是想知道貢品被劫與私養親兵的事情,而且她不認爲陸心顏會清楚,她最關心的是白芷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陸心顏在收到白芷的信後,蕭逸宸讓人將白芷已安全的消息送上京,但隆德帝龍體關乎國體,大意不得,所以太后纔要再確認一番。
太后鬆口氣,“那就好。”
“白芷身體不好,路上不能快,所以要在十五左右回到。”
“哀家知道,明芷鄉君平安回來最重要。”太后道:“珠珠,你說哀家要不要派人去接她,哀家怕路上有個萬一…”
隆德帝突然說病就病,太后不能不懷疑這裡面是有人爲了皇位而使的手段,她怕對方會在路上害白芷,到時候隆德帝就更危險了。
“太后娘娘,蕭世子一路派人暗中護送,走的不是正常官路,就是爲了防止有人暗中動手腳,若再有去接,恐會引起懷疑。”
“逸宸考慮得周全。”太后道:“那哀家再等等。”
這時林公公在外道:“太后娘娘,安樂侯家的世子夫人帶着一衆小姐們求見。”
太后微微皺眉,嚴卿若切了一聲,“她還好意思來?”
安樂侯是溫如香的祖父,嚴卿若這般語氣,說的肯定不是世子夫人,溫家與她們相熟又關係不好的,只有溫如香。
陸心顏問道:“卿若,溫四小姐這些日子欺負你了?”
嚴卿若衝口而出,“哪是欺負我,她是欺負…”
武蓁道:“卿若,不得對安樂侯家的人這般態度!不過就是跟你搶了根簪子,何必一直耿耿於懷?”
嚴卿若有些不服氣地鼓鼓嘴,卻是沒說什麼了。
陸心顏瞧着幾人神情,總覺得有事瞞着她,想旁敲敲側擊幾句,太后開口道:“林公公,讓安樂侯家的先去御花園走走,就說哀家見的人多了,有些頭暈,歇下了,半個時辰後宣她們過來。”
“是,太后娘娘。”
太后面上露出疲色,看來並不是隨口說說,陸心顏想起太后在清巖寺祈福三天,確實受了累,便道:“太后娘娘,珠珠想去拜見一下蕭貴妃。”
太后道:“也好,她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她吧。”
武蓁跟着道:“珠珠,那你去,我和卿若去御花園等你。皇祖母,您這幾天累壞了,先休息一下,長安和卿若先告退。”
幾人告別後,一起離開了萬壽宮後分開。
武蓁看着陸心顏遠去的背影,一根手指頭戳上嚴卿若的頭,“看你,剛纔差點又說漏嘴了,之前咱們說好了,素衣坊發生的事情,等珠珠成了親再跟她說,免得她嫁得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