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賀跟着劉有軍到三德里,發現自己的手下,竟然不在。
何賀心裡頓時一咯吱,這個**聯絡站,怕是溜了。
沒過多久,裴福海帶着幾名行動人員,趕了過來。
此時,軍統的人,守住前後門後,纔敢去敲門。
只是,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已經人去樓空,連讓都是虛掩的。
何賀氣得快瘋了,自己明明安排了兩個人,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何組長,這是怎麼回事?”劉有軍寒着臉,問何賀。
“站長,這……這……,昨天下午,我還來過,一切如常啊。”何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道一件事,一定是出事了。
“組座……”
何賀的話剛說完,就聽到了一個怯懦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正是自己安排在三德里盯梢的組員孔井存。
何賀看到孔井存,氣得鼻子都歪了。
要不是劉有軍也在,他上去就要一個大嘴巴子。
“你死哪去了?”何賀低聲怒吼着說。
雖然他極力壓低着聲音,但他的話,還是讓孔井存打了一個寒戰。
“今天上午,巡捕突然來三德里清查,我就暫時避開。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搬走了。”孔井存看了何賀一眼,害怕的低下頭,輕聲解釋着說。
“你一個鞋匠,怕他們幹什麼?蠢材!”何賀怒罵道。
“多說無益,趕緊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劉有軍不耐煩的說。
如果何賀把監視路承周的人撤掉,集中力量放到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的聯絡站,撤離得很匆忙,劉有軍相信,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屋裡的中間,有一個炭火盆,裡面都是匆忙燒完的紙張灰。
但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一點紙上面的字跡。
這些東西,只要風一吹,就會變成灰燼。
“這個地方,不像是**的聯絡站,應該是個機關,很有可能是**海沽市委機關。”裴福海看着一大盆紙張燒完後留下紙灰,突然說道。
從留下的紙灰,基本上能看出,**燒了多少文件。
這些文件越多,說明這裡就越重要。
如果僅僅是一個聯絡站,能有多少文件呢?
“北方局?河北省委?”何賀趴在地上,不敢用手去碰紙灰,只能近距離仔細的看着火盆裡的紙灰。
何賀說話的時候,臉色越來越難看。
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是他先發現的。
如果這裡真是**北方局和河北省委機關所在地,他會懊悔無及。
“這裡有四間住房,後面還有個院子,有兩間偏房,根據被褥的數量,以及牙刷毛巾來看,這裡住了十二個人,絕對不是聯絡站。”裴福海四處轉了一圈後,篤定的說。
“安排人守在這裡,只要有人來,先抓了再說。”劉有軍冷冷的說。
“我親自守在這裡。”何賀覺得,自己的心臟傳來一陣絞痛。
曾經有一個破獲**北方局和河北省委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可他沒有抓住,還讓對方從眼皮底下溜走。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何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團團圍住,把裡面的**,一個不剩的全部抓走。
“你如果昨天守在這裡,那該多好?”劉有軍嘆了口氣,語氣中的譏諷一覽無遺。
何賀不敢再說,不管孔井存怎麼會離開,一切都是因爲他的安排失當。
最終,行動組和情報組各安排了兩個人,日夜守在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
只要有可疑人員,馬上就會扭送至海沽憲兵三團。
軍統在英租界不好審訊犯人,但到了憲兵三團,就跟到了家似的。
“說說吧,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劉有軍回到機關後,將何賀和裴福海叫來。
得知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可能是**北方局和河北省委機關所在地,劉有軍也非常失望。
如果在自己的任上,能破獲一起這樣的案子,他也沒白當一回站長。
“此次失利,責任全在我。”何賀誠懇的說。
因來的路上,他仔細問起了孔井存,昨天傍晚,有陌生人去了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
或許,那個時候,**北方局就收到了消息。
只是,此事他沒引起重視。
孔井存也避重就輕,沒有重點彙報。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人手不足。
如果他能再增加一名人手,隨時向自己彙報監視情況,或許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分析原因,多好的機會啊,**北方局和河北省委,裡面肯定有**中央的重要人物。”劉有軍嘆息着說。
如果能破獲這樣的案子,以後一輩子都能躺在功勞薄上睡大覺了。
“我看,還是人手不足,這麼大的一個機關,只有兩個人監視,根本顧不上。”裴福海突然說道。
“爲何不多派些人手呢?”劉有軍質問。
“實在無人可派了。”何賀苦笑着說。
“恐怕不是無人可派,而是你不想派吧?如果將監視路承周的人撤回來,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劉有軍問。
何賀一直很固執的,要監視路承周,就算他這個站長髮了話,何賀依然堅持。
如果何賀不影響情報組的工作,劉有軍也拿他沒辦法。
畢竟,何賀是因公,懷疑路承周是日本特務,監視一段時間也沒問題。
可是,爲了監視路承周,讓**北方局和河北省委機關溜掉了,劉有軍就要借題發揮。
“這個……,就算現在撤回來,也晚了。”何賀無奈的說。
“現在撤回來,比不撤回來,總要好些。我們不能再在路承周身上,浪費資源。至少,在沒有決定重新召回路承周之前,不能再浪費資源。”劉有軍淡淡的說。
“何賀,我也覺得,不應該再監視承周。”裴福海說。
他第一次來海沽執行任務時,與路承周見過面。
裴福海一直認爲,路承周不可能是日本特務。
哪怕何賀給他多次看過那些照片,可裴福海還是認爲,路承周是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