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情報一室後,路承周去了石田秋夫的辦公室。
剛纔的會議,石田秋夫也參加了,只是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石田顧問,特高班已經取得了這麼大的成就,情報一室要迎頭趕上,不能讓別人覺得,我們是吃乾飯的。”路承週一副羨慕忌妒的口吻,情報一室想要幹出成績,必須要向特高班學習。
學習特高班的什麼呢?當然是學習他們的情報分析。
路承周剛纔在會議上,提出要向特高班學習,其實也是爲了留後手。
“你有什麼想法?”石田秋夫見路承周如此上進,也很欣慰。
“我在會上也說了,請山口班長給咱們上課,特高班的優秀經驗,應該讓我們學習,我們才能奮發上進。”路承周誠懇地說。
“山口靜夫忙於抓捕抗日分子,恐怕沒時間給情報一室上班。”石田秋夫搖了搖頭。
“能否派其他人來介紹經驗呢?”路承周說。
“我去問問吧。”石田秋夫沉吟着說。
“拜託石田顧問了。”路承周走到石田秋夫面前,重重地躬了躬身,誠摯地說。
此事他去打探情況,特高班必定防範甚嚴。
石田秋夫則不然,他是正宗的日本人,還是從特高班過來的,非常勝任此事。
石田秋夫走後,路承周將張廣林、吳偉和邵龍閣召集起來開了個會。
“昨天晚上,我們端掉了軍統海沽站機關,起獲了他們的電臺,抓到兩名電訊人員。”路承周的目光,從衆人臉上掃過,緩緩地說。
當路承周的目光,與吳偉相碰時,對方馬上心虛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路承周。
吳偉之前與軍統合作,只是爲了有朝一日,給自己留條後路。
再說了,參加抗戰,確實能從心理得到極大的慰藉。
只是,如果爲了抗戰,會給自己帶來危險,吳偉是不會幹的。
“特高班辦了這麼漂亮的一個案子,我們要多學習人家的經驗。自從原來的情報三室成立後,就沒再辦過一件漂亮的事,反倒是自己莫名其妙的不斷損失人手。誰當情報三室的主任,誰他媽就倒黴透頂。”路承周說着說着,突然很是生氣。
“主任,特高班那邊有進展了嗎?”吳偉突然輕聲問。
“人家有沒有進展,跟你有什麼關係?”路承周嗤之以鼻地說。
他感覺到吳偉明顯害怕了,現在的吳偉,內心充滿着恐懼。
吳偉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此時的他,確實很害怕,如果海沽站被端,他跟劉井華一樣,被人舉報,那可怎麼辦啊。
路承周開這個會,主要是想表明,情報一室想向特高班學習,也想幹出成績的決心。
同時,也是策應石田秋夫,讓他能更好的取到真經。
然而,石田秋夫回到情報一室後,並沒有說起此事。
不得已,路承周只好再去他辦公室,主動向他說起此事。
“特高班的經驗,我們暫時用不上。情報一室想要幹出成績,可以走自己的路子。”石田秋夫搖了搖頭。
山口靜夫自然不會瞞着石田秋夫,但從查用電量入手,山口靜夫暫時還不想讓中國人知道。
“對,我們要爭口氣,超越特高班。”路承周堅定地說。
他一聽就知道,山口靜夫拒絕了。
而且,山口靜夫有可能拒絕的只是情報一室,而不是石田秋夫。
山口靜夫如此保密,令路承周很好奇,既然特高班不願意傳授經驗,路承周只好用自己的辦法。
他上午去了趟格林威道,找當地的巡捕和居民問了問情況。
遺憾的是,路承周並沒有問到想要的答案。
山口靜夫是如何確定林帆的身份,這是路承周最關心的事情。
如果不找出原因,他真的擔心,下次海沽站的電臺又被山口靜夫找到。
不僅如此,林帆與總部已經聯絡上,總部雖然也給自己發了報,可野崎不回覆,總部還真的未必能怎麼樣。
在淪陷區工作,短期內失去聯繫再正常不過。
就算是總部啓用甄別程序,如果林帆一心投敵呢?
只要他回覆:“吃飯”,事情將更進一步惡化。
當務之急,應該是與總部聯繫。
海沽站的信件已經寄出,但在戰火紛飛的時期,先不說信件會不會無故失蹤。
就算能抵達ChóngQìng,或許也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一旦總部無意間透露了重要信息給林帆,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路承周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應該是讓劉井華組裝電臺,迅速與總部恢復聯絡。
一旦與總部聯繫上,路承周就不再擔心林帆,不管如何,一個電臺臺長的身份被識破後,不可能給海沽站造成太大的影響。
採購電子元器件的任務,路承周分別交給了馬玉珍和傅祺。
目前日軍對這些東西,並沒有完全封鎖,在五金店和電器店,很容易買到相關器材。
電臺聽起來很神秘,其實上也是一些普通電子元器件組裝成的。
劉井華在雄鎮樓時,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他就組裝過電臺。
在意租界的某棟不起眼的房子內,馬玉珍帶着劉井華開的單子上的東西,敲開了房門。
曾經華北區的電臺督察,潛伏在憲兵分隊電訊室的劉井華,目前正坐在這裡。
意日都是軸心國,在意租界居住,只要不表露出抗日之意,也還是比較安全的。
只是相對英法租界,意租界無論從哪方面,都要差得多。
“劉先生,你要的東西都買來了,什麼時候可以向總部發報?”馬玉珍將手裡的箱子放到地上,一臉焦急地問。
“哪有這麼快?就算組裝好後,還得調試。另外,我想見你們的站長。”劉井華說,林帆出了事,導致他的身份暴露,他必須要跟海沽站的負責人見個面才行。
“火先生暫時沒時間見你。”馬玉珍搖了搖頭,她清楚路承周與劉井華的關係,如果讓劉井華見到路承周,很有可能認出他的身份。
“怎麼,是不想見我,還是不能見我,或者是不敢見我?”劉井華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