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個**的過程弄明白後,路承周終於可以鬆口氣。
山口靜夫作爲一名情報官,對偵破技巧保密,路承周也能理解。
可山口靜夫想不到,他手下丟掉的一張垃圾,讓路承周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下午,路承周與馬玉珍緊急見了一面。
“林帆之所以會暴露,是因爲格林威道37號的用電量較大的緣故。”路承周嘆息着說。
“用電量?”馬玉珍一時沒有明白。
“一般住戶,一個月兩度電足夠了。我們發報需要用電,一個月會超過十度。山口靜夫抓住這一點,可以很容易縮小嫌疑範圍。”路承周緩緩地說。
如果不是林帆出事,他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使用乾電池嘛。”馬玉珍說。
“用乾電池發報不穩定,而且乾電池的來源,也會成爲線索之一。”路承周搖了搖頭。
日本人雖然還沒有控制這些器材,但以後肯定會管制的。
而且,在海沽購買乾電池,又是在海沽使用,很難不留下痕跡。
“那有什麼辦法?”馬玉珍問。
“不急,既然知道了山口靜夫的伎倆,總會找到辦法的。劉井華那邊,有進展了沒有?”路承周問。
昨天已經將所有的元器件交給了劉井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兩天就能組裝好。
“上午我去了一趟,他還在最後調試,估計今天晚上之前,就能調試好。”馬玉珍也對此事也很上心。
“你等會再去一趟,讓他不要在晚上八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發報。”路承周提醒着說。
這段時間開機的電臺很多,在這個時間段發報,容易渾水摸魚。
然而,林帆已經投敵,敵人在知道軍統的習慣後,反而會密切關注這個時間段。
路承周交給劉井華的第一個波長和呼號,是他原來使用的。
如果敵人也在關注這個波長,只要劉井華髮報,馬上會被知曉。
就算敵人破譯不出來,但他們很容易猜到,火焰已經與ChóngQìng聯繫上了。
馬玉珍走後,路承周又去了趟電燈公司。
電燈公司的收費員,會穿着制服,背個書包,騎着自行車去各家各戶抄表收費。
路承周在旁邊的路口,很容易攔下了一個收費員。
“我是警務處的,有件事要請你協助調查。”路承周將自己的證件朝他亮了一下,只給他看封面,馬上就收回來放進了口袋。
不是特殊情況,他現在不喜歡讓別人看自己的證件。
證明警務處的身份,其實一把手槍,一副手銬就足夠了。
“警官好。”這位收費員見路承周是巡捕,馬上下車,雙手扶着車把,朝他躬了躬身,恭敬地說。
“我想知道,英租界的住戶,有沒有偷電的?”路承周問。
如果要避開山口靜夫的調查,最好的辦法,不是換乾電池發報,而是讓電不通過電錶。
如果電錶的數據沒收集上去,哪怕一個月用一百度電,山口靜夫也只看到一個月兩度電的數據。
“當然有啊,他們爲了省錢,也不怕被電死。”收費員聽到路承周是調查偷電案,更是願意配合。
“他們一般用什麼方式偷電?”路承周問,這纔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那就五花八門了。”收費員隨口說。
“說說看。”路承周掏出煙,給對方遞了一根。
“多謝警官。”收費員將自行車一提,腳在支架上一帶,咔嚓一聲,自行車就穩穩地停正了。
林帆爲了鄒靜不被糟蹋,在電訊室很敬業的戴着耳機,準備隨時收聽着電臺的訊號。
他面前擺着兩部電臺,一部的波長調到了海沽站,隨時準備接收總部來電。
另外一部電臺,則是火焰使用的波長。
雖然海沽站已經沒有電臺,但火焰神通廣大,補不齊就能搞到電臺。
之前海沽站的幾部電臺,不都是在本地搞的麼。
快五點的時候,收聽火焰波長的那部電臺,面板上的訊號燈,突然不停地閃爍着。
林帆一愣,迅速把戴上了這部電臺的耳機,同時伸手拿到鉛筆開始記錄。
然而,鉛筆正要落筆時,筆尖突然停在了半空。
作爲海沽站的電臺臺長,林帆的業務能力很強,他可以壓近三十個碼。
當他聽到前面的一組電碼時,突然平靜下來了。
接收到第一個電碼,林帆就知道,這是總部給火焰的電報,因爲呼號他很熟悉。
總部發給火焰的電報,林帆非常熟悉,既然是總部發給火焰的電報,正常接收就是。
這封電報很短,只有十幾個電碼,顯然,這是ChóngQìng在催促。
之前ChóngQìng已經給火焰發過一次電報,然而,火焰一直沒有回覆,ChóngQìng再次催促,也在情理之中。
“有發現嗎?”松本昌弘突然走到林帆身後,問。
“這是剛收到的電報,ChóngQìng發給火焰的。”林帆摘下耳機,站起來時,順便將電報稿遞給了松本昌弘。
“繼續監聽。”松本昌弘點了點頭,拿着電報稿離開了。
其實,除了林帆外,岡奇敏夫也一直在盯着ChóngQìng的電臺,ChóngQìng發過來的電報,岡奇敏夫也會交一份同樣的電報給他。
此時,在意租界劉井華的住處,他發完電報後,靠在椅子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他並不知道,剛纔發的電報,並非馬玉珍介紹的那樣,波長確實是ChóngQìng與火焰聯繫的波長,但呼號卻不是火焰的,而是ChóngQìng的。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他發出的電報,不用ChóngQìng的呼號,而是自己的呼號,能騙過憲兵分隊,只是ChóngQìng在收到電報時,一臉的懵然無知。
自己收到自己發出的電報?
這是電訊處人員的第一反應,幸好,他並沒有因爲,呼號是火焰,落款是ChóngQìng,而沒有記錄。
這封電報電訊處沒辦法譯,只能將電報稿交給毛善炎。
聽到電訊處的介紹,毛善炎也很意外,他還問起,是不是火焰搞錯了?
然而,當他拿出密碼本,譯出電報的內容後,卻嚇出一身冷汗,他幾乎是跑着去了戴立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