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擒兩個時辰後醒來,那時我剛剛入夢,一切都沒有露出馬腳,我乖乖地躺在他的身邊,手腳和他糾纏在一起。
他輕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捏我的臉:“怎麼不叫我,真是喝得太多了……”
我裝作癔症地翻了個身,他卻不打算放過我,瞬間壓制了上來:“喂,良玉,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辦完,這樣就打算睡了?”
我伸手推他,嬌着嗓子哼唧:“你煩不煩啊,不要吵我!”
“嫌我煩啊?”湯擒隨手環住我的腰,湊上來咬我的耳朵,“我最喜歡看你煩了,你奈我何?良玉,你要乖啊~”
這個變態,看別人不爽他才爽,萌點歪得誰都戳不着,我不想讓他的手在身上胡亂遊走,就抓起來往嘴裡一放,咬了一口,誰知這傢伙並不怕疼,直接順其自然地把手指繼續放在我嘴裡亂攪,攪得那叫一個se情歡騰,就像攪亂一池春水。
我心裡罵着“我靠”,嘴上卻說着:“別鬧!”
結果更助他的興,他開始吃酒後甜點,我被拆骨入腹,“良玉,你要乖啊~我最喜歡你一動不動的,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一聽就劇烈反抗了起來,然後他就高興了,對我使用十八般武藝,快把我的腰都弄折了,我這才發現中了他的激將法。
快到天明的時候,湯擒終於露出了一副大仇得報的陰險神情。
這個混蛋!!!…………
次日我毫不猶豫地睡到了下午,這真是一種特殊的圈養法,因爲無聊,沒什麼事做,我安然地養起了膘。繡蓮有四個月身孕,已經顯懷了,每日都在做些小孩子穿的衣服,縫縫補補,活得特別有勁兒,滿眼都是新生的希望。
可是我嘞,除了嗑瓜子,就是嗑瓜子,不然就是一邊喝茶一邊嗑瓜子,沒辦法,時間需要打發,白天見不到湯擒,晚上一見面他又拉着我跟他玩十八禁,我每次都會罵他是衣冠禽獸,但他呸了我,說我還不是一樣很喜歡,裝什麼裝……
我已經懶得再罵他是混蛋了,浪費口水。
又過了幾天,小窺在地下作坊裡給我搜羅來了幾本時下最流行的話本子,標題一個比一個引人入勝的狗血,譬如《天下第一辣妻》、《夫君將我寵過火》、《腹黑將軍甩不掉》這種,我當即就興致大盛,連午飯都錯過了。
讓別人欠你恩情真是好啊,小窺還能給我找來這些合心意的東西打發時間,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好正確,只不過…………
當晚湯擒就把這些東西給我扔了出去,他還緊蹙眉頭:“你都看得什麼東西,學壞怎麼辦?”
我想他此刻一定忘了我的過去,我就是大岐最壞的尋花侯啊,誰還能比我壞?
但現在對待湯擒只能軟着來,他比之前更加敏感了,因爲以前多是演戲配合,會賴好隱藏自身的不利屬性,現在都是他的真性情,他不僅刻薄毒舌,心思纏繞,更是一個欠缺安全感的玻璃心,從他一直給我掛腳鏈就能看出。
本想置我於死地,愛情卻終於戰勝了自己心中的惡魔,他不想再放過我,不願意再讓我離開他,他想將我的大岐身份抹去,只變成他的妻,永遠被他護於帳下。
這種心態就跟我一樣,我也不想要他的身份,甚至會想無論是一起戰死,亦或是他傷了殘了,我都會養着他。他只是我的湯擒而已,我見了一面就被驚豔了歲月的人。
雙方都有此意,那生活就變成了漫長的博弈。
我不擔心。
“你幹什麼啊?”我不再像以前一樣遇事就拍桌子粗魯大吵,這陣時光將我打磨成一個裡裡外外都很女人的女人,這種情況下,爭執無用,裝弱勢狠勁哭就行了,“嗚嗚嗚~~~”
我的性子變得這樣順遂,又會撒嬌又會裝可憐,湯擒實在無法處理,要是我跟他嗆聲還好辦了,他直接就把我噴到牀上用各種犀利的言語殺掉我的念頭,讓我認錯,可是我一哭,他就手忙腳亂,“喂……你哭什麼?我又沒打你。”
我嗷嗷地更兇了!
“好了好了,”他把我抱進懷裡,問聲細語地跟我講,“我吼你是我不對,可那種書真的少看的好。我見過好多少女,就是看這東西,一個個變花癡,見了男的都拋卻了矜持,又是砸香包又是扔手帕的,嘴裡還喊着要給偶像生猴子,我不想你這樣。”
“噗……”我噴了一個鼻涕泡,“你有病啊,誰說看了就一定要學,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想給誰生猴子?呸!要生也是你生!”
“好好好,我生。別哭了,你現在怎麼這麼容易掉金豆豆?簡直都不像你。”
我還在抽泣:“都怪你扔我的書!我不管,你要賠我。”
“嗯。”
這個時候的湯擒真像一個憨蛋,他不明白我怎麼就爲了這點事就哭了,我只是想讓他認清楚現在的我,我也是一個敏感脆弱並且需要他關懷保護的女人。
後來,他真的板着臉給我拿回來了好多書,只不過隨便翻翻看就知道這些東西已經在他手裡篩選過一遍,那種搞三角戀的、和野男人跑了的、毒害丈夫被破案的故事全部都被他屏蔽了。只留下了一些一對一甜到流油的言情話本,看得我糖尿病都快犯了。
快入冬的時候,我輾轉聽到了大岐皇帝御駕親征的消息。
那時湯擒頗有涵義的望了我一眼,我不動聲色地繼續嗑起了瓜子,然後和繡蓮聊我纔看完的言情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