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得不說,看着哈利?波特的這幅蠢樣,德拉科心裡還是閃過一絲愉悅的,但要是他沉浸在這種幼稚的情緒波動中,他自己就是個蠢貨了。

椅子上的綠眼少年表情複雜的很,半晌後,他揚起頭。

“波特,如果要問話,挑點有意義的。”德拉科賞給對方一個輕蔑的眼神。

“神鋒無影咒,你怎麼會?”哈利記得很清楚,這個咒語記載在混血王子的書中,就是那本幫助他搞定魔藥課的書,爲什麼馬爾福會混血王子發明的咒語?

德拉科怔住,一秒鐘後,他翹起二郎腿,看着波特的眼神中帶上幾分玩味:“我可沒說會回答你的問題。”

“你——”哈利快氣背過去。

小天狼星疑惑的看向德拉科,德拉科簡單的解釋:“一個關於黑魔法的問題。”

小天狼星還是沒明白自家教子在氣什麼,只得拍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德拉科的目光落到救世主手中的那片羊皮紙上,剛剛只是稍微一瞥,他並沒有看到內容,但他看到了署名,rab,這個署名……

“收起你窺探的視線,馬爾福!”哈利惡狠狠的回擊,同時將掛墜盒收在口袋裡,並折起羊皮紙。

小天狼星扶額,他覺得德拉科這個孩子挺好的,哈利也挺好的,怎麼偏偏相處起來就這麼難呢?

“窺探?”德拉科拉高語音:“那是你的嗎?真正窺探他人東西的是你纔對吧。”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的?!”哈利心虛。

德拉科在心底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給予試探,他調整出譏誚的調子:“我不認爲一個在你出生前就失蹤的人會給你寫任何形式的書信。”

這話剛說完,德拉科就看到對面的教父子同時張大嘴巴瞪他。

“……你說誰?”小天狼星首先找回聲音。

“不好意思,剛不小心看到了署名。”德拉科裝作很隨意很無辜的模樣:“rab,不是嗎?”

“你知道是誰?”哈利跟着大叫,就差撲過去。

“我剛纔就說過,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德拉科冷笑,吊胃口。

“德拉科,這是正事。”小天狼星按壓住哈利,他看向鉑金少年:“如果你知道是誰就說出來,這非常重要。”

既然是重要的情報,德拉科當然不會放過:“你給我看上面寫了什麼,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這話,德拉科是對着波特說的。

哈利頓住,不,不行,羊皮紙上面寫了魂器這個詞,理智告訴他不能讓面前這個人知道。

“不願意就算了。”德拉科不勉強,懶懶的靠着椅子背。

小天狼星也在猶豫:“一個牢不可破咒?”他建議。對於高機密的信息,他還有基本的謹慎。

哈利不解,小天狼星解釋,德拉科在一旁繼續冷笑。

最後達成協議,德拉科不得將信息泄露給任何人。

“給你!”咒語落定,哈利沒好氣的將羊皮紙遞過去。

魂器?這詞彙怎麼看怎麼不詳,而且光從字面意思,德拉科就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他沒少看關於黑魔法的書籍,魂器……黑魔王的魂器……

“rab是誰?”小天狼星問。

德拉科回過神來,他聳肩,搖搖手中的羊皮紙:“我不知道。”

“什麼?!”哈利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氣勢洶洶,伸出的右手指就差戳到對方的鼻子:“你耍我們?!”

“可我知道誰知道。”德拉科不緊不慢,他把話說完:“我的母親與這個人通過信,很多封,而且她一直保存着所有信件。”德拉科曾經看見過母親整理信件,他看到過封面上的署名,母親很寶貝這些信件,不過她從沒告訴他這些是誰寄的,只說這人已經不見了。

哈利陷入茫然狀態,小天狼星跳起身,邊撓頭邊急躁的來回走,最後將頭伸進壁爐:“納西莎,你在嗎?”

哈利徹底成了化石,他見過馬爾福的母親,是個極其冷淡的人,就算面對兒子也沒有絲毫笑容,而小天狼星和納西莎?馬爾福一直都有聯繫?

德拉科不由坐正,看向壁爐。

很快的,男人縮回頭,金髮女人從壁爐中走了出來。

女人臉色不太好,她掃了眼在場的人,最後定格在救世主的身上:“你沒說這裡有一個波特。”語氣淡淡的,帶着指責。

“我想這沒什麼影響。”小天狼星攤手:“我承諾的是這個房子裡的任何人無法說出關於你們的事情,鑑於我是房子的主人,這個約束是有效的。”

“恩?”哈利今晚全然被一個個咒語限制弄迷糊了。

“簡單的說,你沒辦法告訴任何人你在這裡見到了我。”德拉科遞過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哈利正欲發作,小天狼星阻止:“夠了,哈利,別奇怪,別問問題,我們先解決要緊事。”

納西莎走到兒子身邊坐下,卻沒有再多看兒子一眼:“什麼事?”

德拉科微微垂下頭,看樣子母親已經知道了,他對父親下咒的事情。

“我想知道……”小天狼星忙開口。

“等等。”德拉科立刻打斷:“必須把羊皮紙給我母親看,這是前提。”

結果,幾個人又來了次咒語限制,小天狼星已經顯得很煩躁了:“這人是誰?”他問閱讀着羊皮紙的表姐。

德拉科仔細觀察着母親,結論很糟糕,似乎有種痛苦的情緒彙集在母親的眼眸中,她的臉色變的蒼白而陰鬱,比剛從壁爐裡出來時更差勁。

“你不知道?”依舊是平淡的語氣。

德拉科禁不住縮脖子,他的母親很少這個樣子,而她這樣的時候往往意味着她在生氣,還是怒火朝天的那種。

“別再繞圈了。”小天狼星渾然不覺,繼續表現出不耐煩。

“我說……”哈利也出聲,試圖說些什麼。

“你敢說你不知道!”金髮女人猛的站起來,狠狠的瞪着高大的男人,那氣勢活活能把對方吃了。

小天狼星被嚇的怔住:“我我……”他甚至開始結巴。

“小天狼星,我從未想過要指責你什麼,就算你過去做出那樣的選擇,那時的你只有十一歲,你選擇你想要的,這沒錯,我甚至佩服過你的勇氣和執着,可是,你現在多少歲了,你住進這裡多久了,你從不回憶嗎?你就從不再想想過去,不去用一個成年人的腦子去思考你是不是曾經傷害過你身邊的人?”納西莎激動的對着小天狼星大叫,完全遺忘她該有的風度和修養:“你怎麼敢忘掉他,你怎麼能忘掉他,要不是因爲你,他怎麼會進斯萊特林,要不是因爲你,他怎麼會沒畢業就被黑魔王當個棋子呼來喚去,要不是因爲你,他怎麼會死!”

“不,”小天狼星的臉色刷的全白:“不,不可能。”

“從小他就喜歡跟着你,就只差沒跟着你進格蘭芬多學院。”納西莎聲音破碎的厲害,她曾經還抱有一點點希望,她一直乞求那個人還活着,在某個地方偷偷的活着,小心翼翼的活着,但這一切都破滅了:“他那麼善良,他都和安多米達說好了要進拉文克勞的,可卻不得不代替你支持起搖搖欲墜的布萊克家族,他收拾你闖下的所有爛攤子!小天狼星,他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夠忘的如此徹底,連他的署名都認不出來!”

“不,雷古勒斯,噢,不,梅林,老天……”小天狼星身體顫抖着,目光閃爍難以聚焦,他不停的搖晃着頭,想把聽到的一切推的遠遠的:“怎麼會,不,不,雷爾,不是……”無意義的音節詞接二連三的在男人的脣下翻騰。

“媽媽……”德拉科連忙去攙扶因大喊大叫氣息不穩的母親。

哈利也一臉驚懼的去攙扶幾乎站不穩的教父。

納西莎的眼前一片模糊,她握住兒子的胳膊,轉身往樓上走,現在,她不想看到小天狼星,走了幾步,她停住,沒有回頭,她又說:“一直以來,雷爾嚮往你更勝過黑魔王,那麼些年,我勸你和他談談,很多次,你答應過我的,可是,你從沒找他談過,對嗎?”

德拉科看見男人跌坐在地上,悔恨和痛苦交織在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波特則完全手無足措起來。

收回視線,德拉科隨母親走進二樓的某個房間,布萊克老宅有屬於他母親的房間,儘管她很少來這裡。小天狼星的親弟弟,那麼也是他的一個舅舅,德拉科看着母親聳拉着肩膀靠着沙發,他想安慰兩句,卻不知該如何出聲。

劇烈的嚎啕大哭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遞進來,來自樓下的男人,德拉科從未聽過這般的情感發泄方式,就像爆破了整個胸腔,又或者是受傷的野獸在哀嚎,同步響起的是咚咚咚的撞擊聲,是拳頭在敲擊地板還是頭?

德拉科坐到母親身邊,握住微微發抖的手,想要撫平這些哀傷,沒過多久,門被敲響,德拉科只得去開門,是哈利?波特。

樓下的聲響更加劇烈,哈利的雙手毫無意義的比劃着:“他……幫幫我……阻止他……”

聽聞校長的死訊,小天狼星只是在咆哮,而此時此刻,哈利內心無比恐懼,他的教父幾乎是在自殘,而他完全阻止不了這樣的教父。

“進來,波特。”說話是沙發上的納西莎,冷淡平和的語氣一點都不像剛纔那個激烈爆發的女人,眼睛裡的水霧也消失不見。

德拉科一把將傍徨的救世主拉進門,樓下的可怕聲音絲毫不比鑽心咒下的尖叫聲遜色。

“他……”哈利幾乎要哭出來。

“讓他去,”納西莎說:“他該長大了。”

“可是……”哈利泛白的嘴脣止不住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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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你的眼淚,波特。”納西莎將目光投過去,這是個和自己兒子一般大小的少年,卻永遠也擺脫不了救世主的聲名:“我猜小天狼星根本就不會正確的教導你,他只會過分寵溺你,把你當成個孩子。”

德拉科站到母親旁邊,不語。

“容我提醒,你早就在戰場之上,你的敵人不會把你當成小鬼。”納西莎加重語氣:“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少年比她的兒子可憐的多。

眼睛還沒消腫的哈利無法反駁,他低頭沉默,隨後喃喃:“……我去陪他。”

步履不穩的走出去,哈利走到一樓,他的教父還處在狂亂中,哈利將自己埋在在一個角落的陰影處,抱膝,默默的看着,聽着。

……

納西莎這次給房間加上個隔音咒,總算安靜下來。

“德拉科……”進入房子這麼久,納西莎第一次喚兒子的名字:“將自己如此輕易的擺在黑魔王的正對面,這不是你會做的事。”

“我也想假裝服從,可是不行吶。”德拉科苦笑,他何嘗想要那麼突兀的當着幾個食死徒的面那般行動:“我想父親……會明白的。”

納西莎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她看出兒子不願多說。

“對了,媽媽,您現在住在哪裡?”德拉科問。

“不定,這次只是湊巧在這邊。”納西莎含混回答。

“有件事……”德拉科尋求幫助:“您能在德國找個合適的藏匿點嗎?最好是在麻瓜界。”德國巫師界也有本身的勢力,強行插進去會很麻煩。

納西莎沒有一絲的吃驚,她只是搖頭:“不熟。”

德拉科哽住。

“那邊巫師界倒有幾處不錯的地方。”納西莎建議:“會適合你的朋友們居住。”

“可是……”德拉科猶豫。

“不必擔心,德國巫師很好相處。”納西莎淡淡的提點。

德拉科眨眼,噢,梅林,他真是個笨蛋,如果父親打算萬不得已時逃離英國,並選擇帶着某些人去德國的話,那麼勢必早就會和德國那邊的勢力先打好交道。他們都知道,德國是最合適的後備方案,因爲那是個以黑魔法爲自豪的國家。

“得走麻瓜路線。”論策劃算計,自認爲仍不如父母的德拉科安下心,繼續說:“他們都不大會移形幻影,而且,我也不希望留下魔法痕跡。”

“我需要點時間,關於路線和地點的具體確定。”

德拉科合計了一番,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德拉科本想提提父親,但看見母親的樣子,他又把話吞了回去,他又想起那個幫助父親,他卻不認識的男人,一般來說,食死徒都是兩個或多個一起行動,方便照應和互相監視,德拉科知道這個模式,而那個男人卻是一個人突兀的冒出來的,或者那人根本就不是食死徒,難道是德國那邊的巫師?他努力回憶那個男人說話時的語調,似乎還真有點兒德國口音。

德拉科不禁頭疼,戰局越來越複雜和詭異了。

作者有話要說:雷古勒斯大概有戀兄情結,小天狼星估計也是個隱形弟控,只不過這是篇bg文,所以親們可以把他們之間當做純潔的兄弟情。

如果想湊成對就請親們自己yy,或者等我寫完正文要是能有點靈感來個番外c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