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屏障在黑魔王加強的魔咒下肉眼可見的龜裂。

Voldemort只想把眼前這個出言不遜的女孩撕成碎片。

潘西迅速拔下頭上的髮卡,一個咒語變大,然後對着已經癡傻般的一行人大吼:“抓住這個。”

多愣一秒就距離梅林更近一步。

屏障崩裂,發出巨響,然而前方已空無一人。

麻瓜界,某房子。

幾人同時現身,落地。

潘西癱坐在地上,看着手中裂成兩半的髮卡,喃喃道:“還真是一次性的門鑰匙……”米莉森特製門鑰匙,水準有限。

客廳裡只有米莉森和布萊斯。

布萊斯連忙上前想要扶起女友,然後發現女友渾身冰涼:“你沒事吧?”

潘西木然的晃晃頭,似乎不太清醒。

“她怎麼了?”布萊斯把視線放在雙胞胎身上,試圖從弗雷德口中得知具體情形。

豈料另外幾人也是一副呆滯到極限的表情。

“我做到了。”潘西突然道,神采漸漸回到雙眼:“噢,梅林,我居然做到了。”

“潘西?”布萊斯眼神急切。

“德拉科讓我激怒黑魔王,我辦到了。”潘西猛的站起來:“我成功了。”

布萊斯和米莉森聞言險些跌倒:“他還讓你做這個?!”

兩人異口同聲,帶着驚懼。

“他說做不到就算了,但我偏偏要做到!”潘西急促的呼吸着,雖然現在心裡會很後怕,但一切已無所謂:“其他人呢?”

“還沒回來。”米莉森回答。

潘西扭頭,拎起哈利的衣領:“聽着,多疑憤怒的黑魔王這次一定會大肆屠殺自己的信徒,我們能做的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是你們的戰場。”

“幾位請回霍格沃茲吧。”布萊斯衝樓上示意。

弗雷德最先動起來,他朝上走:“謝謝你們。”他記起樓上的消失櫃,他就是從那裡抵達這邊。

不必再多解釋,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質疑,而是繼續向前。

喬治連忙跟上,哈利拉着羅恩緊隨其後。

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哈利低頭:“除了你們,還有誰?”

還有誰在默默幫忙,還有誰是德拉科的朋友?

潘西揚起頭,深深的看着幾人:“所有的斯萊特林學生。我們想走自己的路,僅此而已。”

飽受震撼的一行人消失在房門之後。

許久後,有個少年砰的落入客廳,是西奧多?諾特。

“成了。”少年表現的很冷靜,偏頭彙報。

隨着西奧多的出現,陸陸續續有斯萊特林學生憑藉門鑰匙現身在客廳中。

格林格拉斯姐妹、高爾、克拉布、布萊奇……

漸漸的,客廳裡聚滿斯萊特林。

每個人都沒有多言語。

“機票已經訂好,各位換身衣服立刻離開英國。”米莉森給出指示。

“等等!”西奧多皺眉:“德拉科在哪裡?”

衆人的目光全聚焦在米莉森身上。

潘西的眼神變陰暗。

“這……”米莉森看向潘西,德拉科的指令是潘西轉告給她,她再去指揮斯萊特林們的。

燒掉各自的莊園。

這就是指示的全部內容,這裡面有多大的風險以及何等的反叛,斯萊特林們都懂,可他們還是照做了,一方面是因爲局勢已經大幅度逆轉,另一方面,他們相信德拉科,相信他的指示更有深意。

“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我們的父母……”阿斯托利亞出聲,絞着的手指顯示內心的忐忑不安。

“一切都會好起來,如果你們的父母不那麼堅定的話……你們會在德國見到他們。”潘西的調子帶上感嘆,迎上衆位驚訝的目光,她說:“這是德拉科告訴我的最後一句話。”

“馬爾福,總能讓人吃驚……”米莉森苦笑:“快走吧……”

……

再來看看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如冰的神色沒有絲毫鬆動,他步履如風的疾步行走。

“怎麼樣?”在偏角處,諾特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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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盧修斯的食死徒們明白自己的子女是德拉科帶走的這一事實,馬爾福能保證他們子女的安全,這是他們敢於背叛的重要原因。

“叫上其他人,任務。”盧修斯冷淡的吩咐,沒有刻意壓低音調。

“任務?”一直跟着的貝拉質疑:“什麼任務?”

“主人的任務。”盧修斯輕蔑的一笑:“喔?看樣子你這次沒能有這個榮幸。”

“你——”貝拉怒視盧修斯。

“愣着做什麼?”盧修斯瞪諾特:“耽誤了主人的事,你吃罪的起嗎?”

其他人?諾特點頭退下,隨後瞭然。

黑魔王並沒有佈置任務,而這種指代不明的其他人,應該就是他們這方的所有人。

“看好莊園和囚犯。”盧修斯微微擡起下巴,嘲弄:“貝拉,要是這點事都做不好,主人會生氣的。”

貝拉忍住抽魔杖的衝動,重重的哼了聲,大步離開。

莊園的食死徒,和盧修斯一路的,死忠黑魔王的,一半一半。

盧修斯握緊拳頭,忖度着。

“一刻鐘內離開英國,否則,大家都會死……”

這是他兒子對他說的話。

受了那樣的傷,卻死死撐着,就爲了對他說這麼一句話。

盧修斯瞭解自己的兒子,酷刑無法撬開德拉科的嘴巴,除非其中有圈套。

針對黑魔王的圈套。

德拉科是在告訴他,時機已到。

灰色的眸子裡聚集起復雜的光,盧修斯偏頭看了眼地牢的方向,無意識的將嘴脣抿成一條細細的直線,最終,他還是轉頭走掉。

盧修斯明目張膽的帶着自己的追隨者打着爲黑魔王辦事的旗號從大廳出去,當着其他食死徒的面。

等到走出莊園,盧修斯突然發現少個人。

“西弗勒斯呢?”盧修斯問。

諾特道:“他要留下。”

盧修斯眯起眼睛,沒有多猶豫,舉起魔杖,對着看不見的莊園唸咒語。

屏障消失,莊園徹底顯現。

“快走。”盧修斯下命令,並第一個轉身離開。

時間不允許,盧修斯只能選擇放下兒子,帶着一個傷痕累累無法移形幻影的人只會拖累他們的行動,他們不能在此時和莊園裡的其他人交戰。

……

地牢。

德拉科虛弱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鑽心剜骨的後續作用在折磨他。

哪怕是指尖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牽動他全身的神經,德拉科努力的將手臂拉回自己胸前,他父親將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衣領。

忍着劇痛,德拉科摸索着。

堅硬的……冰冷的……環狀物?

德拉科吃力的用兩個指頭挑起,這是……尾戒?

德拉科閉上眼睛休息幾秒,又睜開眼,再度閉上,又睜開,反覆幾次,眼前的雪花點點總算減少些許,他將尾戒放在眼前。

內環似乎有刻痕。

但地牢太暗,看不清。

也許是一個魔文?

“邦!”牢門處傳來聲響,德拉科連忙把尾戒握在手中。

“教父?”德拉科鬆口氣,扯出一絲笑容,臉部肌肉卻跟着抽痛。

貝拉無法同時監督兩個人,所以斯內普才趁着大批人馬在大廳時,跑到這邊,他急切的撈起地上的少年,動作卻又下意識的輕柔,然後將隨身帶的魔藥讓德拉科喝下去,最後才扶德拉科站起來。

“父親走了?”聲音嘶啞,德拉科第一時間確認。

斯內普氣悶,這小崽子差點把命丟掉,還有工夫問別人。

“走了就好。”德拉科喃喃。

“……波特真的在帕金森莊園?”斯內普壓低聲音。

德拉科一愣,隨後道:“放心,黑魔王逮不到他,不過……不排除那傢伙擅自主張跑到這裡來。”

斯內普眉頭絞着,兩人走出大牢門。

“……我沒辦法移形幻影。”走了幾步路,德拉科忍不住扶牆休息,父親解開莊園的屏障後,移形幻影暫時可行,但他身體負荷太大,無論是本身移形幻影還是跟着他人隨影,都會將他撕成碎片:“教父,您先走吧,別管我。”

“自己當心。”斯內普當真一個人快步走掉,消失在拐角。

人影消失後,德拉科才放任自己大聲的喘氣,並且又咳了幾聲,胸腔隨之陣痛,高級止痛劑和緩和劑停住了他的痙攣,卻沒有神效到讓他恢復。

休息了幾分鐘,德拉科扶着牆一點點往外走。

德拉科心中嘆息,斯內普會如此爽快放下他獨自離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斯內普即將將自己放在更危險的境地。

教父,你一定得活着。

走出去,又繞了幾道彎,外面的光線比牢裡亮了幾分。德拉科滿是血污的衣服襯托出他蒼白的面頰,臉上唯一的色彩只有點點已經乾涸的血跡,他揚起手,將父親留下的尾戒對着微弱的光。

果然是一個魔文。

咒語是以古代魔文的表達方式鐫刻在尾戒內側的,他母親擅長這個,所以德拉科知道這種類型的東西只要戴在手上,原本的咒語就能生效。

德拉科學過如何解讀古代魔文,起碼會基本的。

而現在,德拉科極度無奈。

父親……您是在開玩笑吧。

“人跑了——”

突然的一嗓子驚的德拉科下意識的縮身體。

“快給我搜!”這是貝拉的聲音:“抓活的……”

黑魔王讓關起來的囚犯就得活着等着再次審訊。

德拉科忍着劇痛讓自己的速度快些,再快些,從走廊的盡頭離開房子,後面是繁茂的樹林,他跌跌撞撞的跑進去。

他得快點。

藏起來一點都不靠譜,被一羣食死徒追蹤哪有那麼容易脫身。

要麼,他就得不斷的改變方位,直到鳳凰社和傲羅的混合隊伍來到,要麼,他就得靠自己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德拉科隱隱聽到身後的聲響。

樹林一側是峽谷,這是馬爾福莊園一處不算華麗的地方,地面從中間裂開,五十多米的距離,從裂口處往下看,是深澗,洶涌的水流不分晝夜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直以來,這裡都被消音咒和隱藏咒所遮蓋。

此時咒語都解開,什麼都盡現眼前。

無處可逃了。

“在這邊……”

“追……”

身後的聲音更加清晰,德拉科苦笑。

“砰!”

一個咒語打在德拉科腳邊,德拉科跌倒,又往前掙扎了幾米。

“德拉科,你打算去哪裡?”在盧修斯那受了氣的貝拉很顯然打算把怒氣撒在德拉科身上,而且身居莊園內部的他們還沒有注意到莊園已經暴露。

德拉科吃力的站起來,面對着貝拉,人卻往後退。

貝拉舔嘴脣,加重語氣:“你能去哪裡?”

是的,後面就是黑洞洞的大裂口,他沒有退路。

一隻手在身後,德拉科的兩個指頭掐着尾戒。

強制阿尼瑪格斯的咒語。

德拉科只剩這個選擇。

父親,就算馬爾福的阿尼瑪格斯基本都是鳥類,可萬一飛不起來怎麼辦?

並不是所有的鳥類都能夠飛起來,您的阿尼瑪格斯不就不行嗎?

飛不起來……就只能摔死了。

德拉科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又往後退了一步,踏空的一步。

身體飛速的下墜。

德拉科能聽到上方傳來的咆哮聲。

而他所做的就是戴上尾戒。

剎那間身體變的輕盈,人類的意識瞬間模糊,然後,他看到一縷金色。

拜託,他想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是什麼鳥類不重要,重要的是肯定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