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烹調方法三七
貓頭鷹從霍格沃茲大廳屋頂的小窗口飛了進來,找準主人把包裹拋到他們手裡,這讓大廳裡一片慌亂。
西里斯接過一份《預言家日報》,展開放到桌子上,右手端起果汁啜了一口。
詹姆伸脖子看了他一眼,近乎嘲笑地說:“你竟然也會看報紙。”
“看看也沒多糟糕。”西里斯聳聳肩,把杯子擱到桌子上,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梅林啊……”
“昨日食死徒闖入魔法部官員珍妮·布朗家,留下黑魔標記?”詹姆湊了過去,皺眉唸到,“珍妮·布朗是傲羅司高級官員,曾公開反對伏地魔的言論……與麻瓜丈夫被不可饒恕咒折磨致死……珍妮·布朗被食死徒稱爲褻瀆純血的敗類……這起事件是伏地魔對魔法部的示威還是對其……”
“砰!”蘭迪·布朗站了起來,冷着臉把報紙攥到手裡,他快步從走廊走過,推開大廳的門走了出去。
他一消失,一瞬間靜謐的大廳又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是他家……”
“伏、伏……他要做什麼?”
“太可怕了,真的清洗魔法界嗎?”
“那麼前不久傳出的兩個麻種巫師死於不可饒恕咒也是真的麼?”
布蕾妮婭抓住西里斯的手,晃了晃他的胳膊,害怕的看了一眼報紙上那幅屋子上閃現黑魔標記的圖,咬了咬嘴脣:“西里斯……”
“霍格沃茲很安全。”西里斯摸摸布蕾妮婭的腦袋,輕聲安慰道。
伏地魔的理論在宣傳階段還是得到普遍支持的,振興巫師血統,和麻瓜共享廣闊的土地與資源,這讓不少巫師想到以前屬於巫師的時代。不需要在麻瓜面前躲躲藏藏,擁有更強大力量的巫師應該比平庸落後的麻瓜享有更多的權利,甚至應該由他們來控制麻瓜——想想就是很誘人的。
但是伏地魔公然的使用暴力手段,用黑魔法來威懾衆人、不可饒恕咒來對付非純血。隨着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開始人心惶惶了——畢竟真正的純血並不多,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會礙了食死徒們的路。
不支持伏地魔——哦,現在都叫他神秘人了,行爲的人越來越多,但他手下還是聚集了一批狂熱的支持者。汲汲於利益的純血家族、依附強者的小人、渴望暴力壓迫的惡棍還有各種邪惡的生物……他們絲毫不遮掩自己的手段,用各種邪惡的方式來對付反抗他們的人。
魔法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霍格沃茲也在表面平靜下壓抑着一種沉悶的氣氛。有的時候,孩子的言行,就是父母、家庭最本質思想的純粹反應。
麻種小巫師在霍格沃茲的日子開始不好過了,被排斥、被語言攻擊讓不少麻種巫師都退學了——儘管鄧不利多校長多次聲明霍格沃茲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對於孩子,需要安全只是一個方面。當然莉莉和布蕾妮婭不在其中。
週末,布蕾妮婭吃過晚飯出了大廳往樓梯那裡走。西里斯和詹姆他們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好點子了,整天拿着一張破紙神神叨叨的戳來戳去,甚至還會去泡泡圖書館;莉莉則是在寢室呆了一天不願意出門。
一樓的樓梯口是不同學院最能碰到一起的地方,布蕾妮婭在這裡碰到了幾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她們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像是在隨意聊着天,看到布蕾妮婭更是提高聲音。
“竟然還在學校!”
“黑魔王說得就是她們這樣的,以爲躲在霍格沃茲就安全了?真礙眼。”
布蕾妮婭默不作聲的看了這幾個姑娘一眼,往右挪了一步就要躲開。
“布萊克不知道看上她什麼了?”一個棕色頭髮的姑娘惡意的看了布蕾妮婭一眼,“高貴而純潔的布萊克有個泥巴種女友?她該不會是用了迷情劑什麼的吧?”
她們提到的布萊克成功讓布蕾妮婭停住了腳步。
“只是玩玩吧。”亞麻色頭髮的撇撇嘴,然後推了推身邊金髮的漂亮姑娘,“假期的時候你不是被邀請去布萊克家了麼,是爲了西里斯·布萊克的結婚對象嗎?”
金髮姑娘嫵媚的笑了笑:“我不太清楚,不過確實是有那個意思……布萊克夫人完全不知道她的兒子有個女朋友呢。”
“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衝到霍格沃茲來吧。我真好奇……”
“讓開。”一道冷冷地聲音直接截斷了女孩的話。
雷古勒斯·布萊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他個子很高,直挺挺的站着像是一尊塑像似的;臉部線條其實是柔和的,但是緊繃着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很生硬;深灰色的眼睛冷淡的看着別人——他和西里斯看人的表情很像,但是比起西里斯的傲慢夾雜着漫不經心,雷古勒斯多一些冷冰冰的能看透人心的洞察。
他看起來比西里斯要成熟多了。
那幾個姑娘尷尬的和他打了聲招呼就匆匆走了,雷古勒斯沒有搭話,抿着嘴巴和布蕾妮婭擦身而過。
“那個……布萊克?”布蕾妮婭轉身追了幾步,跟上他,吞吞吐吐的說。
布蕾妮婭認爲喜歡一個人就要認真對待他的家人,她珍視家人重視家庭,所以也希望能和西里斯的家人好好相處;這和西里斯的觀念完全不同,他沒有家庭歸屬感,所以不理解家人對布蕾妮婭的重要性,這讓他在之後吃了很大的苦頭。
雷古勒斯腳步都沒頓一下,就像是沒看到布蕾妮婭一樣。
果然是這樣啊……布蕾妮婭捏了捏衣角,倔強的抿抿嘴巴,不甘心的又說道:“我是說,西里斯……”
雷古勒斯一下子停了下來,垂着頭看了看布蕾妮婭:“離西里斯遠一點。”他停了一下接着說道,“你在魔法界這麼長時間不會不知道布萊克的傳統。”
“我……”布蕾妮婭舔了舔嘴脣,擡起頭對上雷古勒斯的眼睛,一言不發卻倔強的不移開視線。
雷古勒斯哼了一聲,走開了。
布蕾妮婭聽着雷古勒斯越來越輕的腳步聲,有些惆悵的看着屋頂上繁複的花紋。
她想到安多米達又想到珍妮·布朗,純血叛徒、玷污血統嗎?
————
六年級在緊張壓抑的氣氛下結束了。
“西里斯。”布萊克夫人指揮着家養小精靈整理禮服,“黑魔王要辦一個聚會,你要和我們一起出席。這真是榮幸,屬於布萊克的……”
“我不去。”西里斯說道。
“你說什麼?”布萊克夫人動作一下頓住了,“你是布萊克家的長子,如果我們想向黑魔王表達衷心的話,你必須出席。”
“衷心?”西里斯嘲諷的說,“你覺得我有嗎?對他——一個用不可饒恕咒的、把黑魔法當把戲使的邪惡的人?你們沒看報紙嗎,他做的事情,已經死了多少人了?”
“那只是在發出一個信號,我們需要改革魔法界,把麻瓜的、低賤的血統從魔法界清理出去。要更純潔的巫師,向我們一樣珍貴的純血!”布萊克夫人激動的提高聲音,她似乎看到了榮光的未來似的,“我們布萊克也能更強大,永遠純潔高貴。他是一個偉大的人,只有他才能給我們需要的!”
“……”西里斯咬咬牙,這種可笑的理由,他自嘲的扯扯嘴角,“反正我是不會去的。”說着站了起來。
“你必須去!”
“那我和你們偉大的魔王談論什麼呢?”西里斯把手裡的報紙狠狠砸到沙發上,“關於麻瓜、麻種的權利?還是直接說他是一個噁心的、邪惡的惡棍,他的主張就是一坨可笑的狗屎?如果你不介意我這麼說的話,我倒是願意參加。”
布萊克夫人氣得臉都發青了,她嘴脣抖了抖,伸出瘦得看得到筋骨的手,指着樓梯說:“你給我回房間裡去,這個假期都別出來,滾進去!”
“我求之不得吶。”西里斯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用力的關上門。
他躺到牀上,大口呼吸了幾下,悶聲說:“這所房子真是令人感到窒息。”
他閉了閉眼睛,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摸了摸,碰到雙面鏡涼涼的鏡面。
“咚咚咚。”敲門聲伴着雷古勒斯壓低的聲音,“西里斯,我可以進去嗎?”
西里斯把手抽了回來,“進來吧。”
雷古勒斯輕輕把門推開,他看到滿屋子金紅色的裝飾,皺了皺眉,然後挑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西里斯你不應該那麼反抗媽媽。”他語調緩慢。
西里斯坐直了,很隨意的往牀頭一靠:“你是來勸我什麼的?我只是說了我的心裡話,我討厭黑魔法,我不認同那個人的做法——那完全是邪惡的,殺人能帶來什麼?”
雷古勒斯視線移開了,閉了閉眼睛。
“你也覺得他很偉大嗎?”西里斯咄咄逼人的說,“雷古勒斯我瞭解你,你並不喜歡邪惡的東西,你厭惡黑魔法,也不贊成殺人。”
雷古勒斯突然扭回頭,看着西里斯,有些激動地說:“你根本不瞭解我!我是不喜歡,可是他能帶給布萊克想要的東西,他是我們需要的。我是一個布萊克,西里斯,而你永遠意識不到你是一個布萊克。布萊克需要什麼,要維護什麼,你根本不懂。你、你根本不在乎,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
“是的,我不在乎。”西里斯冷淡的說,“我是西里斯,不是布萊克。我從來沒覺得布萊克有什麼需要維護的,你們所說的,從小到大不停重複的東西實在太可笑了。我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去聽,還有你們現在支持的東西,只要有機會我就會站到對立面,制止這種邪惡的手段再發生。”
雷古勒斯抖了一下,手死死握住拳:“你太可笑了。”
“你也很可憐,爸爸媽媽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他們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裝裱貼在牆上了?你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去判斷需要什麼,作爲雷古勒斯去想想。”
“我是布萊克。”雷古勒斯沉聲道,“你不願意承擔作爲布萊克的責任,我就要做一個真正的布萊克,和你不一樣。”
西里斯挑挑眉毛:“你說出這樣的話真的看起來像是男人了,要承擔責任?我還是想說你真幼稚。我不是不願意當一個布萊克,而是現在所謂布萊克所堅持的、所有的想法都不是我贊成的,我和這個家格格不入,在這裡我都要窒息了。”
“你根本不想當布萊克,要不然爲什麼找一個麻種。”雷古勒斯一下站起來,“這是在背叛布萊克的血統!”
“你懂什麼?你只知道聽父母的話娶個純血女人過一輩子吧。”
“那只是一個膽小懦弱魔力弱小的麻種,她和麻瓜的唯一區別就是有一支可憐的弱小魔杖罷了!一個泥巴種,應該被趕出魔法界的人!”
“看來你十分贊成那個魔頭的主張,帶着你的純血理論滾出我的房間,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雷古勒斯衝到門口:“如果被媽媽知道,你纔會後悔!”
“是嗎?那我就解脫了!”西里斯喊道。
西里斯很快就解脫了,布萊克夫婦在宴會上被他們偉大的主人問到長子的泥巴種女友,連掐死西里斯的心都有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和一個泥巴種!梅林啊,這個逆子做了什麼,玷污布萊克的血統!”
布萊克夫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指着西里斯:“如果你不馬上把這件事處理了,我就把你的名字從掛毯上燒掉!布萊克成了一個笑話!”
“我早就不想呆了!”西里斯站了起來,他好像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一樣,面對布萊克夫人的質問反應冷淡。
“你說什麼?”
“你想燒就燒吧,反正我不在乎。”西里斯站了起來,“我不會聽你的的,我也不想待在這裡了,我受夠了。”
布萊克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西里斯的意思,就看到他衝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