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樓上曾家堡的人也已經到了李江南跟前,但李江南無需顧忌後面,防禦起來就容易得多了,站在牆垛之上,居高臨下,只照着這些人的頭部砍,不出數招,又有兩人成了他刀下的無頭鬼。
這一下子,城樓下曾家堡的人上不來,而城樓之上的人卻被柳家堡人不停的擊殺,那半圓陣勢就越來越小,而且開始有了混亂的跡象。
一艘船頭只能架一付雲梯,而李江南這柄刀又橫在其上,幾個想要冒死一衝的敢死隊員想要儘快爬上來,但這些人本就不是李江南的對手,再加上還要騰出手來爬梯,爬上來了五個人,立刻有三顆人頭,一隻手臂,一隻手腕掉了下去。
雖然佔了上風,李江南的眼睛卻不停的在城樓上下兩方掃視,他的視力向來極好,雖然大霧迷茫,仍然可以看到下面的動靜,只見着船頭處無數拿着刀的曾家堡人紛紛閃避,不一會兒就露出了些拿着弓弩的人出來,開始向着城樓瞄準,目標自然是他了。
李江南還沒有能夠用刀擋箭或者用手接箭的本領,見到這些弓弩,連忙就從牆垛之上躍了下來。見到城樓上的百餘名曾家堡敢死隊員不過剩下了一半,還在勉強保持半圓陣形支撐,而自己是這內圈之中,豈能無所作爲。
於是,他又是一聲讓人心驚膽戰的狂吼。當真是像一頭受了傷地雄獅,朝着曾家堡人撲了過去,遠則用刀劈,近則用拳擊,不遠不近的,則是一腿飛出,片刻之間,就有六七人在他手中喪生,而他這麼從裡面一衝。也將曾家堡人的半圓陣形撕開了一個口子,無數的武家堡人從這口子涌了進來。頓時內外夾擊,將這些人分割開,然後有人拿來了長長的勾槍,將那搭在城樓上地雲梯推倒了。
沒有了援軍。城樓上的曾家堡人在圍攻之下紛紛被擊殺倒地,最後只剩下了剛纔那指揮的矮壯男子,他的身手很是不錯,雖然被圍攻着,但還是用刀砍殺了幾名柳家堡的人。
想到剛纔就是這人在指揮曾家堡的人殺了自己,李江南一見到他頓時鬼火直冒。立刻提着刀走了過去。高聲道:“你們都讓開去忙別的。這個矮腳豬交給我。”
這附近柳家堡的人全都目睹到了李江南的威風,對這個姑爺可以說是都另眼相看了。好生地尊敬,聽着他這麼一說,圍在那矮壯漢子身邊的人就紛紛後撤,然後到了牆垛邊,放箭地放箭,扔石頭的扔石頭,這條貨船上的曾家堡人再也別想上來了,而一部分人就去增援其餘的登城點。
就在這時,李江南遠遠地就看到了柳雪峰帶着人在與登上城樓的曾家堡人廝殺,知道他從西城樓過來增援了,再加上又有樓下預備隊的人在向上涌,這局勢自然能夠很快控制。
他身上中了一刀一劍,特別是胸側的一劍在讓他流血不止,立刻就有兩名負責傷員的堡丁過來幫他敷上金創藥幷包紮起來。
包紮好之後,李江南略略的動了動,感到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影響,而且那金創藥極是有效,傷口處涼絲絲地,只是胸側中地那一劍還有些疼痛感,但問題也不是很大,心頭更是一鬆,一眼瞥到那矮壯漢子石棉頭套地眼睛全神貫注盯着自己,雙腳微曲,雙手握刀,一付大敵當前的樣子,便“呵呵”笑了笑,指了指他地頭罩道:“矮腳豬,把它取了吧,沒火了,戴着影響視線,動起手來死得也快。”
那矮壯漢子聽着這話,果然摘下了頭罩,卻是一個剃着寸頭,眉粗眼小,鼻塌嘴闊,臉部微胖,三十來歲,很有些豬哥像的男子。
李江南的殺氣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一沒有了什麼危險,本性就露了出來,看到這男子的容貌,就道:“靠,你長得有點兒像電視裡的那些太君,比如說龜頭小次郎之類的小隊長啊,嗯,估計你的職位也差不多。”
誰知那人竟吐了一口口水道:“呸,小子,我知道你武功好,要殺你爺爺就上來,老子最恨日本鬼子,士可殺不可辱。”
沒想到此人居然會如此回答,李江南忽然覺得有意思起來,點頭道:“好好,好一個士可殺不可辱,我就不辱你,你叫什麼名字,過去在曾家堡是做什麼的?”
那男子頓時挺起了胸,大聲道:“好,就讓你小子知道你爺爺的名字,我叫趙鐵柱,過去是曾家堡的二級訓武教頭,現在是攻城第三敢死隊的副隊長。”
李江南打量着他矮壯的身材,又笑了起來道:“原來你叫趙鐵柱,鐵柱倒是像鐵柱,不過差了些材料,不如叫趙鐵墩合適些。”
那趙鐵柱聽到這話,又大吼起來道:“放屁,放屁,士可殺不可辱,士可殺不可辱。”
他雖然對李江南明顯輕蔑自己的語言已經是憤怒無比,但剛纔對方的神威卻讓他極是忌憚,知道萬萬不是這個渾身是血的青年男子對手,只是揮舞着單刀,卻並不上前主動進攻,算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李江南卻哈哈大笑道:“原來你說的‘士可殺不可辱’是在放屁,那我就辱辱你試試。”
他一邊說着
就是一欺,拿着刀就向着趙鐵柱的頭頂砍去,而趙鐵來格,但李江南這一刀已經聚集了內力。只聽得“錚”的一聲,兩柄刀有火花閃迸,趙鐵柱的刀身已經多了一個缺口,而且手臂也在發抖,還算他很有些武功底子。那刀竟沒有脫手而出。
李江南也不用其它地招式,跟着又是兩刀劈出,既迅捷又兇猛,趙鐵柱閃避不及,只好再次舉刀招架,勉強又接住了李江南一刀,但到了第三刀,他的虎口竟被震得裂開,吃痛不住。只放鬆手棄刀,而那刀激射而下。碰在城樓堅硬的大青磚上,頓時折成兩半。
趙鐵柱手中沒有了刀,立刻向後退去,但李江南那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右腿前出,用了曾家腿法中的“勾”字訣,頓時將他絆了個仰面朝天,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立刻起了一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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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爬起來,還在昏暈之中。站着都是搖搖晃晃的。不過居然很識貨地失聲道:“曾家腿法。你用的是曾家腿法,是從什麼地方偷學來的?”
李江南大笑道:“什麼偷學來的。告訴你,這腿法是我家傳的,是曾家的人偷了我家的東西,這種品行的人,也值得你們去幫他賣命嗎,真是其蠢無比。”
那趙鐵柱道:“胡說八道,曾堡主慈善仁義,爲了我們曾家堡人的生存不得已才發動了這場戰爭,而且這全怪你們柳家堡與武家堡勾結,想要種毒販毒害人,這一切都是武世光和柳如龍地錯,你們這些人要是立刻放下武器,曾堡主一定會放你們一條生路,而且還會安排你們今後的生活,如果再執迷不悟,就來不及了。”
李江南知道曾敦儒對曾家堡地人一定灌輸了許多此戰屬於替天行道的道理,明白多說無益,而這趙鐵柱,他自信三招之內就可以讓之身首異處,不過他剛纔砍頭如砍菜,實是憑着心中一口就不出的什麼氣,現在真沒有了什麼殺機,更不想再殺人,對於曾敦儒現在的情況柳家堡內一直無法得之,這趙鐵柱算是裡面地小頭目,應該從他的嘴裡問出些什麼來。
當下他向前跨一步,一掌就向趙鐵柱劈去。
趙鐵柱見他這一掌用得勢大力沉,駭然大驚,想要向右閃避,不過李江南立刻用出,封住了他的躲避的線路。
那趙鐵柱不得矣,只好揮拳與他相格,但李江南忽然一變招,雙手齊齊抓住了他的兩隻前臂,跟着猛的向上一拗,趙鐵柱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卻是兩隻手臂被他弄得脫了臼,直直地垂了下來,齜牙咧嘴地痛,再也無抵抗之力了。
李江南這一招正是柳家掌法中地卸骨之術,瞧着趙鐵柱臉上的痛苦地表情,便道:“趙鐵柱,現在我心情好了些,可以饒了你的命,不過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一些問題,要是讓我發現你耍花樣兒,那就更有你的苦頭吃了。”
趙鐵柱人不傻,看起來還是一條漢子,咬着牙大聲道:“你如果想要在我這裡問出曾家堡的情況,那是做夢,要殺要剮,任你的便,姓趙的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算爹生娘養的。”
誰知李江南立刻道:“媽的,趙鐵柱,你原來是個野種。”
趙鐵柱頓時又吼了起來:“士可殺不可辱,士可殺不可辱。”
李江南道:“什麼辱不辱,這是你自己承認自己是野種的。”
趙鐵柱此刻的疼痛已經沒有最初厲害了,大聲道:“放屁,放屁。”
李江南笑嘻嘻的道:“不放屁,不放屁,趙鐵柱,你剛纔是不是說‘要殺要剮,任你的便,姓趙的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算爹生娘養的。’”
趙鐵柱點頭道:“是,是我說的。”
李江南忽然一喝道:“那好,我還沒有殺你剮你,只不過把你的骨頭弄脫臼了,你不僅皺了眉,暴牙都露出來了,這當然就證明你自己承認自己是野種啦。”
趙鐵柱頓時啞口無言,他說的話也是平時從書上電視上看來的硬漢流行語言,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是無法做到的,而眼前這小子又如此較真,居然給他指出來了,當下就緊緊的閉着嘴,再不說話。
李江南知道要讓像趙鐵柱這樣的人招供是沒那麼容易的,此時城樓上戰事未平,還是先將這裡料理完了再說,便叫來兩個人,讓他們把趙鐵柱綁了,送到柳如龍那裡去。
柳雪峰率領來的援兵都是柳家堡的精英之士,那些登上城樓的曾家堡人自然抵擋不住,幾乎被消滅了個乾淨,其中也有幾人被抓住送到了柳家大宅,由柳如龍統一審問,如今曾家堡的情況,的確是太重要了。
就在這時,聽到城樓下汽笛長鳴,李江南與柳直高趕緊到了牆垛處向下望去,卻見那六艘貨船正緩緩的開動,向後駛去,只留下了湖面之上一層漂浮着的屍體。
見到曾家堡的人退去,城樓上的柳家堡人都齊聲歡呼起來,慶祝又打了一個勝仗。
雖然此戰不過擊殺了數百名曾家堡人,而且柳家堡的人傷亡還多過一半,但這些人無疑都是曾家堡中的精英,殺了他們,對曾家堡攻城的實力那是一定會有影響的。
就在這時,卻見到約有五六十名穿着潛水服的水鬼被繩索吊上了城樓。
李江南聽柳直高說過,這次派出去的水鬼足足有兩百人,現在只有這麼一點兒人回來,那是損折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