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走呀,可我連馬背都上不去,走得了嗎我?真是鬱悶!又見方浩與鐵甲兵過招,險象環生,心下一沉,持匕衝上前去,吼到:“我不走,要與你同仇敵愾!”好歹他也算是我的朋友,護送我趕路不說,在危難時刻總是先想到我,爲我兩肋插刀,如果這樣丟下他,自己也太不講義氣了!
“你胡鬧什麼?快走!”他幾乎是咆哮了起來,聲音就像平地而起的炸雷。
我心裡一暖,被他這種臨危不懼的自我犧牲精神感動得熱淚盈眶,只得實話實說,大聲回話道:“我不會騎馬,上不去!”
現會稍縱即逝,現在即使我想走,也走不了了!眼前寒光陣陣,鐵甲武士只在須臾之間便將我圍了起來,我這纔看清他們手中的兵器,銀白光芒中還幻化着一層血色,非同尋常!心裡‘咯噔’一跳——圓月彎刀?不會吧,武俠小說中的魔刀現身了?
“小心!”方浩的吼聲將我亂七八糟的思維拉出了臆想空間。
一把澄亮的圓月彎刀已在身前,‘嘶’地一聲,衣帛破裂,我寬大的衣袖被割破了一個口子,並且正在迅擴張中,我失聲尖叫着,驚險地仰身並後退半步,躲過它,手中匕沒有半點遲疑,與彎刀緊密親吻在了一起。不過,很快的,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爲匕與彎刀交接,一陣摩擦,火花四射,耀眼過後,匕與彎刀竟都沒有半點損傷!我愣了一分,怎麼回事?難道匕不管用了嗎?
“小心身後!”吼聲過後,又傳來悶哼一聲,分神的方浩右肩胛之上中了一刀,浸出一團血色。
“方浩……”我尖厲地叫出聲來,卻分明感覺到了身後凌厲的威脅呈破風之勢,凌空而來!來不及轉身,感覺那刀就近在咫尺,已是無力迴避,心想着被刀刺中該會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在這時,我纖細的腰上多出了一雙纏綿的臂膀,耳邊卻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呼吸——是薔薇的味道!曖昧的情愫油然而升,突然蔓延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刻!
“該死!”身後之人不遺餘力地咒罵出聲,緊緊地摟住我,足尖點地而起,彷彿蝴蝶一般騰飛起來,長腿一個漂亮的迴旋踢,神武不凡。‘咔’‘咔’‘咔’接連三聲,三個鐵甲兵被踢斷了脖子,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立即倒下。
一招斃命,夠狠!接着又倒下了兩個,同樣的死法。我閉上眼,不忍見那橫倒在地的恐怖情景,只聽見風聲漫漫,沉醉在他身上隱隱的薔薇花香之中!
不到一盞茶光景,我被放落在地,空氣裡靜了,他的雙手仍鎖在我腰側,沒有特別的溫度,薔薇花香已被濃重的血腥味掩蓋了起來。“可以睜開眼睛了!”頭頂上傳來包含一絲促狹的聲音,他用臉貼在我的絲上,深深地嗅起來。
我不適應地移動着頭部,應聲張開眼睫,滿地屍,竟沒有一個人活着。難以想象,如此殘酷的殺招竟是出自身後這個動作溫柔得無法形容的男子之手,頃刻間,腦子裡一派茫然。
方浩右手提劍,左手捂住右肩上的傷口,跨過橫七豎八的屍體,朝着我的方向,單腿跪地,極爲恭順地道:“末將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我的身體一下變得僵硬如石,像躲避瘟神似地趕忙掙脫來人的懷抱,轉身回望,果然是烈焰明!該不會那個躲在軍帳中的人就是他吧?
見我反應如此之大,紅衣依舊的他並不爲怪,臉上只是溫笑,擡手招起方浩:“起來吧!”這樣的他,少了初見時的棱角,溫和如春風!
方浩起身,重新將軟劍收了起來,朝路邊走去,準備去牽回跑遠了的兩匹馬。
面對面,四目相對,揮之不去的薔薇花香不停地在我心裡作祟,我的臉登時緋紅一片,又怒又惱,氣憤交加。這個大色狼,還有臉來見我!真是可惡之極,有機會真應該好好報復一番。
“該走了,此處不宜久留!”看穿我所想,他晶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倏地轉身,走在了前面。
我站在原地,看他紅色的妖豔身影在月光裡一點點張揚着,心裡總爲那晚自己被吃豆腐的事疙疙瘩瘩的,腳下沒有任何動作。跟着他走,還不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他可不是冬辰,纔不會像冬辰一樣斯文有禮呢!難不成要我纔出狼窩,又入虎口?不要!
“還不走?難道真打算和腳下的死人做伴嗎?”他冷不丁地戲謔出口,帶着點輕嘲,習慣性的狂傲姿態又出現了。
被他提醒一句,我低頭一看,頭皮麻,自己正站在死人堆裡呢,趕緊連跑帶跳地朝他的方向跑去,再怎麼說失身也比丟了小命強呀!
跑到他面前,方浩已經牽回了先前被砍斷了車轅的馬匹,“殿下,上馬吧!”
“花兒,你先上!”他指着我,柔聲道,眉頭仍是微微皺起,似極力忍受着什麼!
花兒?這可是我在現代的名字,可是……我的天,從他嘴裡叫出來,實在是太噁心了點!狗嘴裡吐不了象牙,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我作頭暈狀,極不配合地使勁甩了甩頭:“我不會騎馬!”
像看怪物似地看了我一眼,他突地一笑,美到了極致,可謂盛顏仙姿:“你究竟是不是焰國人?竟然不會騎馬?”言畢,擡腿,跨蹬,翻身上馬,動作流暢自如,他調整好身形,右手執繮,左手向我伸來。
廢話!我當然不是焰國人,我是中國人啦!
“我看,我還是和方浩共乘一匹比較好!”和他共乘一匹,多尷尬呀!要是冬辰知道了……我纔不要,扭身朝方浩的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