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后娘娘,臣妾這就告退了。祝皇后娘娘千秋!”宜妃的表情一下鬆活了許多,與先前神態截然不同,看得我暗暗稱奇。
“等你身體徹底恢復以後,一定要常來永安宮呀!”我客套着,心想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子,否則不會看起來心事重重,哀怨得讓人憐惜不已。
“是!”她朝我福了一福,被兩個宮女左右攙扶着,走出了風極殿。
送她出殿,我倚在殿門處,對她那弱得風一吹就能被吹走的身影望而興嘆:“美倒是美,卻是個柔弱得需要呵護的人兒呀!”
“誰美了?”
“烈焰明的宜妃唄!”我順口就答,等答完,才反應過來,問話之人是男聲!頭腦頓時麻木了一陣,真是來得準時呀,宜妃前腳才走,他後腳就到了!再回頭,宮女們都不見了蹤影。
“朕就這麼可怕嗎?嚇得你連話都說不出了?還是你根本不想對朕說話?”他像吃了火藥,語出不遜,又像發出了挑釁信號,好整以暇地等待我回擊,隨時準備劈頭蓋臉地教訓我一頓。
“你才說不出話呢!我就討厭你了,你能怎麼着?大不了就是把我丟進大牢唄!”看着他我就來氣!“卑鄙小人!”
“朕若真是卑鄙之君,早就將你扔上朕的龍牀了!”翻了翻眼皮兒,他大刺刺站到我面前,嘴角的反諷之意陰險極了。
呸,好一個封建社會的掌權階級的管理者,腦子裡盡是色情思想,他以爲女人是什麼?暖牀的工具嗎?還龍牀,我還鳳被呢!“喲,你的意思是說你還大肚能容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等使者們一走,你就恢復我身份呀!”說得好,看我用激將法會有什麼效果?
“太傅可真是好辦法呀,就能教你這麼死心塌地?”燃燒着火焰的眼睛突然放大了許多,充滿威脅性地瞪着我,雙手的指關節咯咯作響,不是好兆頭。
“幹冬辰什麼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雙手捏成拳,高舉在他面前,一分也不退讓。
“你——”
“我什麼我?自戀狂!預祝你踢上大鐵板!”我懶得理你!大白天的,我就不信你還敢亂來!
以爲他會很生氣,或者表現出一副憤怒的樣子來,可這傢伙並不配合,所表現出的竟是和當初船舫之上一樣的傲色,揚起陣陣令我發怵的笑:“花兒!你現在的樣子就和我初見你時一樣,我要的就是你這一分自然之美!”輕浪的手閃電一樣朝我的下頜伸了過來,將我擒了個正着!
欲轉頭讓開,不遂願,我只好以手打落他的手,冷笑道:“你以爲你想要就能要得到嗎?如果這都是你的以爲,那麼從遇到我開始,就註定這些‘你以爲’的東西都要被我改寫。”怕不是辦法,總不能送上去被欺負,如今之計只能比誰更有耐性,至少我需要挺到選妃完成之時,纔會有希望。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朕的花兒,就是與衆不同。”他放肆地笑,透着徹骨的寒,彎眯着的雙眼,美麗又動人,泛着深如大海般的波瀾。
“你以爲帝王就能爲所欲爲嗎?你太天真了!”不知道,現代女子與古代帝王間的戰爭誰會勝出呢?或者,我可以盡力一試,哪怕多拖延些時間讓冬辰用心去查舞鳳公主被刺一案,或者讓我有機會將選妃做完。
“是嗎?焰國天下都屬於我,花兒不也是嗎?”雙臂撐在我左右兩側的門框上,他俯首貼耳地對我說,幾乎是臉貼着我的臉。這姿勢,要是宮女見了沒準兒還以爲我們正卿卿我我,說着綿綿情話呢!
儘管惴惴不安,連氣也喘不順,我還是無所畏懼地反駁了他的話:“我屬於你?真是做白日夢。”
“是不是做白日夢,你比我更清楚,對嗎?我聰明的花兒!”他的手指冰涼,奇準無比地劃過了我的下巴,渲染出一股強硬的氣勢,竟讓我有種膽顫心驚的感受。
“我拭目以待!”皮膚因他的指尖變得異樣,但堅定的信念讓我信心十足,因爲沒有任何事能阻擋我要與冬辰一起結伴共遊天下的決心。
“不久的將來,你會愛上我!”他邪佞的眼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語氣篤定得沒有半點兒轉回的餘地。
“是嗎?不久是多久?話不要說得太滿,否則摔倒時會很難看。”我回了個他意料之外的燦爛大笑,如果不久的將來,我見招拆招,讓你愛上別人,不就萬事皆平了麼?烈焰明,你太小看我了,我是有着現代血統的花點點,可不是古代嬌花照水般的柔順女子。就是神仙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是你這個凡人?
我與他,就這樣各自掖着算盤對望着,就像武林高手過招一般,誰都不肯先棄權,渾然不覺身邊事。直到膳監行了叩禮:“奴才叩見皇上,叩見皇后娘娘!”兩人才如夢初醒,彼此之間的暗潮又深了一層。
哼!小子,別狂得太離譜了!我輕蔑地笑起來,掃開他一雙鐵臂,朝滿桌美食踏步前進!等我吃飽喝足,下午就召禮部人馬入殿商議選妃之事!
他亦是狂笑,與我步調一致,坐在桌案對面,使終保持着與我的對立,又偏偏用了愛慕的神色。
如此進膳,看得宮女太監無所適從。